章节字数:4621 更新时间:12-09-24 14:11
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
一条天梯似的栈道,横跨在巴蜀大地,把秦蜀相连,把两颗漂泊远方的心连接到同一条心弦上,永世不分离!
青翠的树叶掩着前去的路,高耸入云的山峰让六龙车绕道而行,波涛汹涌回旋的激流等着过往的行人,盘旋曲折的山路让九曲黄河也汗颜。青峰直上云霄,寒烟绕群山,若是走在蜀道上,天上的星月尽揽于手中,仰起头来让人闭气屏息,月宫即在身旁。
幽幽古木,清风绕绕,月下的那对悲鸟的愁啼,在整个山峦传开,萦绕耳畔,三日不绝。绵绵青峰高入青天,千年的古松斜倚在陡峭的山崖上,就像是待嫁的女子找到了依靠,找到了执手余生的良人。飞奔而下的湍流瀑布交相喧闹,水冲击着山崖,碎裂的石块如水流汩汩而下,千山万壑间响起了雷声,附近的深林在战栗,山体在震惊。
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
——凋朱颜。
慕容秦惊叹了,驻足近半个时辰,不想离开,真是教人好生难忘。
突然,身后有一人走近了他,慕容秦瞥了一眼,粉黛的脸,黑色的大眼睛,弯弯细眉,青丝寥寥,身着一方鹅黄色长裳,手中持有一把青剑。
女子突然回眸,见慕容秦望着她,女子道:“看什么看,小心本姑娘挖了你双眼!”
慕容秦笑了笑道:“姑娘家的,还是温柔点好,小心没人要!”
说罢,便拔腿迅速逃跑,女也毫不示弱,一边追一边大声道:“好个小子。敢顶撞本姑娘!”
一路上奔波,也累了,也渴了,前方正是一个小镇,人虽少,但还算热闹。
慕容秦进了一家客栈,找了一张桌子,上了酒菜,便饮着,那女子却突然坐了下来,就是慕容秦的那张桌子。慕容秦道:“我没有叫你坐,你为何要赖着不走啊!”
女子道:“你刚才得罪了本姑娘,这座就算赔罪了。”说罢,像是从牢里放出来一般,大口吃着。
慕容秦笑道:“你是囚犯?”
女子道:“你才是呢!”
慕容秦道:“你一个姑娘家,怎么吃相却像男人!”
女子怒视了一眼慕容秦,接着道:“本姑娘天生就是这般!”
慕容秦道:“哦,我知道了,定是你前世是一头猪!”
女子忍无可忍地道:“你存心根本姑娘过不去,是不是?”说罢,便拔了剑,青冥色的剑身,架在慕容秦的脖子上。
慕容秦假装道:“还望女侠饶命啊!”
女子道:“算你识相!”
慕容秦倒了杯酒,给一杯女子,便道:“这是赔罪的!”
女子接了酒饮了,慕容秦道:“哎呀,我肚子疼,我去趟茅房!”说罢,便飞奔了出去,徒留女子一人在此。
半个时辰过了,还不见慕容秦来,女子便要出门,店小二道:“还望客官把账给结了!”女子道:“刚才那人呢!这是他请我吃的!”
小二道:“刚才那位客官走了!”
女子生气了,面带怒色,耳根子都通红了,无奈还是付了账。
慕容秦上了一座山,满山的是高耸的竹子和松树,清风吹来,不时响起阵阵清脆悦耳的天籁,翠浓的颜色,就像是一味清茶,余香绕绕。慕容秦突然想到用轻功,便燕子穿梭之势飞往山上,半盏茶的功夫,面前是一座竹制的房子。
“师叔,”慕容秦大声喊道,“师叔。”
“来了,”一身着白衣,两鬓微有白发,鹰一般犀利眼睛,双手背负的人笑道,“老远就知道你来了。”
慕容秦笑道:“还是师叔高明。”
他是师叔就是蜀中剑客柳未名,三十年前威震江湖,近年来一直归隐山林,闲居松竹山上。
慕容秦问道:“师兄呢?”
柳未名道:“你师兄在长安。你不是跟他一起吗?”
慕容秦道:“我们在路上遇上了沙尘暴,分散了!”
柳未名道:“你师父可好?”
慕容秦拿住茶壶倒了一碗清茶,边饮边道:“师父他老人家很好,不时地想念师叔。”
柳未名笑了笑,道:“都十年没见面,我也十分想念师兄。”
一声“柳大侠”从屋外如袅袅清香飘来,只见三人已进了屋子。
柳未名道:“穆道长客气,不知何事劳烦大驾?”
一个道童站了出来,大声地道:“就是他,还差一个,杀了我师父、师叔,还有众师兄弟。”慕容秦望了望,心里:这不是祁连山上那扫雪和尚吗?
柳未名道:“是这样吗,秦儿?”
慕容秦道:“他胡说,我没有做,不过清灵子的确死于我手。”
了然道:“他承认了。”
一身着道袍,满头白发,头上还插有一根玉簪,胡须微白的道人道:“不得放肆。”
柳未名道:“秦儿,你就把事情说清楚点!”
慕容秦道:“那天,我和师兄一道去了他们道观,清灵子道长也同意了我俩暂歇一晚。吃饭的时候,我发现他们在我俩的饭菜中下毒,并且我俩一进观时就中了迷香,然后他们准备放火烧房子来杀人。最后,清灵子苦苦相逼,我也是无办法才错手杀了他。”
了然道:“我们为何要杀你俩?”
慕容秦怒道:“为了水心剑!”
柳未名和木道人同时失色道:“水心剑?”
慕容秦道:“不错!”
柳未名道:“师兄把水心剑给云儿了?”
慕容秦道:“是。”
穆道人道:“水心剑重出江湖,恐怕江湖又不会太平了。”
柳未名道:“此事蹊跷,尚有疑点,暂且搁置一边。”
了然大声嚷道:“那我派上下几十条人命怎办!”
穆道人喝道:“休得放肆!若是师兄他们有错在先,我定会追究于你!”
“师父,”身着鹅黄衣裳的女子进来了,先道了一声,又对着慕容秦吃惊地问道,“你怎么会在这儿?”
慕容秦笑道:“这是我家,我为何不在这儿!”
女子笑了笑道:“这是柳前辈的家,怎会是你家?”
穆道人道:“不得无礼,影儿!”
慕容秦大笑道:“婴儿,你叫婴儿!”
女子怒道:“我叫花月影,你才是婴儿呢?哼,我还跟没完呢?”
柳未名道:“秦儿因何事得罪了花姑娘?”
慕容秦道:“就是欠她一顿酒钱。”
花月影道:“死骗子!”说罢,便和师父穆道人一道离开了。
慕容秦坐在一张椅子上大笑起来了,柳未名也笑道:“你啊你,就喜欢欺负人家姑娘家!”
已是正午,火热的太阳高悬在天空上,空中飘散些汗水的咸味,两个骑着马的汉子匆匆而至,好像是十万火急的大事,非要迅速传递。
穿白色衣服的汉子勒住了马缰绳,从马上迅速地跳下来,飞奔到一个庭院深深,繁华掩映,墙体刷白,玉瓦琉璃的房子里。穿黑衣服的汉子紧跟其后,没有半点落下,只见二人接双膝跪地,大声地道:“主人,月照山庄出事了。”
一身着黑色长袍子,面背着,双手负着的人道:“知道了。你们下去吧。”
黑白二人便道:“是。”
黑袍人自言自语地道:“该发生的始终还是要来啊!”
一声“不该发生的还是要来!”从帘子从后方传来,只见一身着素净的白衣,右手拿着把画有桃花的扇子,素白的脸,两鬓微有白发的男子站了出来。
黑袍人道:“你还是去吧!”
白衣男子道:“你不放心!”
黑袍人转了身,只见一张没有面目的的脸——鼻子被销了,眉毛和胡子都没有,一双耳朵被割了但被长发遮着,一双眼睛也挖了——实在令人可怕。
白衣男子道:“若是再死人了,那东西便真的没了!”
黑袍人叹了两声道:“那东西本身就是个祸害,我就是个例子。”
东西是什么?谁也不知道。
——可能就是心中的秘密吧!
一个不为人知、潜藏心中十余年的秘密,它已经黑了,只待光明把它刷白。
吁——,他们到了,石云轩和胡钜铁又回来了!
迎接他俩的是一个公子哥,胡钜铁道了一声:“上官大公子。”
紫衣公子道:“这位背钜铁剑的侠士是胡钜铁,这位应该是石云轩大侠。”
石云轩和胡钜铁一同道:“公子客气了。”
三人便一起同进了山庄,大厅里坐着一位身着绿绸子,桌上放了一把剑,手中正端着茶,向他们笑了笑。
上官堂道:“这是内弟上官狄。”
上官狄道:“前些日子,我和少洛去了一趟江南,所以没碰上二位。这位大胡子应当是胡钜铁大侠,这位穿白衣的应是石云轩大侠。”
胡钜铁道:“二爷果然好眼力。”
上官堂道:“除了七弟中了蛊术错杀了四弟,二位有什么新发现?”
石云轩道:“没有。”
胡钜铁不解石云轩没说,但却说道:“回来路上遇上了天极门的杀手了。”
上官少洛道:“这可恨的天极门。”
上官狄道:“二位侠士辛苦了!”
石云轩道:“我有些累了,想休息一番。”
上官堂道:“各位散去吧!”
出了大厅,三人接跟着石云轩,同道:“师兄,有事隐瞒?”
石云轩道:“无事。”
韩凌霜道:“肯定是石兄发现了月照山庄的秘密。”
胡钜铁道:“是什么秘密?”
颜思齐道:“十年前,江南沈氏夫妇从北方的蛮族人手中截获一匹通往苗疆的货物。这批货物中含有件稀世珍宝,不只是价值连城,传闻还有与巨大的宝藏有关的血如意。半个月后,此消息在江湖传遍开了,白道黑道皆想夺得此物,沈氏夫妻拼死保护,却最后被杀了。东西不见了,半年后,月照山庄在江湖上声威大震,家大财大,有了天下第一庄的美誉。”
“所以你怀疑月照山庄夺了那批珍宝。”一个声音从他四人身后传来,只见上官堂悠悠地道。
上官狄道:“如果你这样想就错了。”
胡钜铁疑惑地道:“错了?”
上官少洛道:“我们的确从那次中获利,我们拿了四箱黄金,但血如意却没有到手。”
石云轩淡淡地道:“四爷与七爷因分黄金的事不平等,而一直吵闹。”
上官堂道:“是。”
清风吹来,一阵凉意拢上心头,暖意的阳光也在一旁助兴,院子里的多彩蝴蝶翩翩起舞,柳枝梢头上的记忆也在心里回暖。
石云轩道:“你知道它在哪儿?”
上官堂假装道:“谁?”
石云轩悠悠地道:“血如意。”
众人皆是一惊,吃惊的看着上官堂。
石云轩走了,带走了一阵风,清风习习从身后卷过,没有半点回头的意思,因为这里根本不值得留恋!
上官堂想要留住他,极力的喊道:“石大侠留步,且待我把话说完。”
石云轩没有留步,去了房间和玉儿准备一道离开,上官堂三人已站在他俩面前。突然只听“呛”地一声,一把带有长刺的锯齿剑架在石云轩的脖子上,而持剑的人正是二爷上官狄。门外又来了三人,正是胡钜铁他们仨,吃惊的看着上官狄,若稍不留意,剑微动,石云轩人头落地。玉儿十分恐惧,手心在冒汗,眼睛没离开过石云轩半秒。
胡钜铁大怒道:“你们太过分,为何要这样做?”
石云轩悠然地道:“你以为这样,就可以杀了我吗?”
话还没说完,只见石云轩疾风般速度后退了几步,一阵风吹向了上官狄,剑却架在风的脖子上,上官狄眼睛大睁,吃了一惊。玉儿的手松了,也微微叹了口气,还是看着石云轩。胡钜铁三人也便歇了紧绷的神经,这时上官少洛笑了笑道:“看来这其中必有误会!”
上官堂也笑道:“是啊是!”
突然,一阵红热气流迅速瞄上石云轩的脸,气愤地大声道:“沈氏夫妇是我父母。”
众人更是一惊,谁也无法相信听到的话,恍如清梦中坠入深崖醒来,余悸绕绕,没有散去半点。风踏着莲步,走在树叶上,游向了屋子里,却吹不散躲在屋子里的怒气,吹不十年的散血海深仇,吹不散一个人内心的凄苦。
世上有一件东西最可怕,有时可能毁灭一切。
——那就是被仇恨冲昏头脑的人。
岁月虽抹淡了记忆的颜色,烟月依旧高挂,柳风依旧吹愁,水洲依旧静立,仇恨却不能忘怀,潜在心底,直到有一天爆发。
清风吹面,林荫掩映,红花泛绿,飞鸟清啼,流水喧闹,古松斜倚,栈道静躺,艳阳西悬,良人拂栏,心怀原宥。
慕容秦静静地呆在蜀道上,已经有两个时辰了,夕阳西斜,流水向晚,醉美静廖,他已经入迷了,和这美景难舍难分了。
突然,身后一巴掌打了下来,他回头又迅速扭了过来,原来是花月影。慕容秦并没有做声问好,花月影却怒道:“诶,我跟你打招呼,你怎么不应?”
慕容秦面无表情地道:“我没看见,也没听见。”
花月影迅速地伸出手捂在慕容秦的额头上,不觉地道:“奇怪了,你没有烧坏,怎看不见、听不见?”
慕容秦迅速地从额头上推了她的手,大声道:“你一姑娘家,为何这般轻浮?”
花月影道:“本姑娘关心你。”
慕容秦道:“不要你关心。”
慕容秦双手扶在横栏上,眼睛看着夕阳,目不转睛,清风向他吹来,天空中飘来几声鸟鸣,甚是美好。
花月影用肘推了他一下,道:“诶,生气了!”
慕容秦悠悠地道:“你看多美啊!”
尘世最美,不过夕阳红!
西边的天上,一抹嫣红迟迟不肯离去,就像是花月影脸上的胭脂,透着淡淡幽香,迷人嗔醉,留恋着尘世。栈道上的那对人影,静立在尘世的美之中,永远定格在那段流年里,不会褪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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