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字数:4708 更新时间:12-10-03 23:44
又是夕阳时,落霞飞,莲风卷,枝叶繁,暮鸟急,人马倦。
石云轩一行人,赶了两天的路,终于来到了洛阳城下。只见斑驳的墙体,生了些绿花,绣上了几朵梅花,想必洛阳城牵了时光温暖的手,浅吻过的。城墙中央斗大的古隶书写着——洛阳城——中原大地上的一枚明星,闪着永久没熄过的光,仍在耀眼。忽而花香飘满,晚风微过,隐约的月儿也便露出了迷人的笑脸,如此良辰美景,却让他们扫了兴。原来,洛阳城门已关闭,守城的人说,黄昏了天暗了,怕奸细偷偷溜进来。
一片连道路也承受不住的怨声以闪电般的速度传来,石云轩一行人身旁还有几十个流离失所的百姓,眼中的清泪写着孤苦无依,不时传来了两声婴儿的哭啼声,好比受伤的杜鹃啼血般的凄楚。
上官琴月也怨声连连,便对石云轩道:“叫你住客栈,你偏要赶路,现在好了没地儿。”
玉儿为石云轩辩解道:“石大哥也不知道会遇上这种情况,何况他也是为了早日赶到洛阳。”
石云轩耸了耸肩,便转身对胡、颜、韩三人道:“这城墙也不高,不知三位谁敢一试?”
颜思齐道:“莫非石兄想上去看看。”
石云轩笑了笑,道:“我来的路上,也上了阳关城墙看过,想必这洛阳城墙也不及阳关城墙。”
三人也笑了,如花的笑容幻化成一把刀卷着风直奔城上来,异口同声道:“愿陪石兄。”
四人各自踏了马背一脚,轻若飘燕,直往城上飞来,守城的副将见了,急令弓箭手放箭。一阵阵密密麻麻的箭雨拢来,石云轩双手腕旋转,急速的箭矢停止了,各抓了一把,颜思齐和韩凌霜也是。只见胡钜铁抽出背上的钜铁剑,一剑劈下,一阵急速的气流直击城上的兵将。城上倒了一片,哀声痛嚎,胡钜铁抓住了副将,剑架在他脖子上,怒声道:“今日我便杀了你这狗官。”
石云轩立即喝住了他,道:“不可,让他开城门。”
胡钜铁大声吼道:“开城门。”
副将道:“是……是,开城门。”
旁边的兵卒神色慌张急速地跑了下去,“吱”的幽怨声传开了,城门开了,城下的百姓便蜂拥而起,冲进了城内。石云轩几人也飞身下去,消失在黑影深处,守城的兵将还在痴痴发呆。
夜色降临,新月初升,寒星深驻,行走在青石板街上,街灯的暖光滑过他们的脸,几声欢歌笑语从他们的肩上擦过,一块金漆的牌匾定住了他们,“客来楼”三个大字深入眸子。石云轩一行人循着酒香进了门,找了两张桌子,男女各一张,就坐了下来。伙计面带笑容替他们沏了一壶茶,便问道:“几位客官吃点什么?”
胡钜铁笑道:“伙计,你们店的酒好香啊!”
伙计道:“客官,好功力!本店的花雕可谓极品,要不来一壶?”
颜思齐道:“一壶怎够。”
伙计道:“那几壶?”
胡钜铁道:“用个鸟壶,换大坛。”
上官琴月笑道:“我还以为你用尿壶呢!花雕是极品,哪是你这等人用坛子玷污的!”
韩凌霜笑道:“胡兄,这下可丢脸了!”
石云轩道:“来两壶,再上些好菜。”
他们几人吃喝的正欢时,衙门的带人来了,整个客栈被团团围住,严严实实的,连一只飞蛾也逃不出。石云轩等人并没太在意,继续喝着酒,只听得一声“拿下”如铁器落地般的清脆,衙门的人已包住客栈的一角落的三个身着黑色袍子的人。黑袍子三人也没理会,只是各自端起酒杯饮着,没有注意有人来了,或许根本没把他们放在眼里。颜思齐转了身,便瞧见一身着捕快装的人,右手提着一壶酒、左手端着一只杯子,脸上露出醉意的笑容,眼睛里写着得意二字。
颜思齐笑道:“原来是洛城第一捕头‘快刀’马飞崖。”
马飞崖并没理会他,把酒壶和杯子向空中一抛,急速地抽出腰间的刀,一道白光闪过,那黑袍三人手中的酒杯全碎了,只听一声“呛”,刀回鞘了,手中又是酒杯和酒壶。
马飞崖道:“抓起来,带走。”
几个捕快把刀架在黑袍三人的脖子上,押着走出了客栈,马飞崖并没立即要走的意思。他倒了一杯酒,饮了,再道:“江湖传闻‘无双手’一出,便能伤人。”说罢,一只酒杯急速旋转飞向颜思齐,快若惊鸿。颜思齐抓起桌上一只筷子,弯了一下手腕,只听得“铛”一声,筷子击破了酒杯,余力未尽,仍飞向马飞崖,一步飘移,他便躲过了,筷子“夺”地插在木柱上。
颜思齐笑道:“江湖人称‘快刀三绝’,我今儿算见识了。”
胡钜铁接着问道:“就‘两绝’吧!”
韩凌霜笑道:“还有终身不离酒。”
马飞崖道:“‘闪电疾风剑’果然好眼力,钜铁兄也甚是风趣!不知这位是?”
石云轩道:“在下石云轩。”
马飞崖道:“石兄不是中原人?”
石云轩道:“马兄,何以见得?”
马飞崖道:“中原豪杰,在下也略知一二。”
胡钜铁道:“石兄,可谓江湖之上的人。”
马飞崖抓起一条板凳坐下来,笑道:“此话怎讲?”
颜思齐道:“你会明白的。”
韩凌霜道:“以后就知道。”
马飞崖暗自笑了,心想:还真没听说江湖之上的人。马飞崖一口饮尽了酒壶中的酒,从衣襟中掏出一朵红花,鲜红色的花瓣,散发着幽幽清香,石云轩极为敏感。石云轩失声道:“马兄在何处寻得这朵花?”
马飞崖笑道:“这种花洛阳城到处都是,石兄也对花感兴趣。”
颜思齐道:“我也是爱花之人,马兄何不送给我?”
马飞崖道:“石兄先瞧上,我看还是赠与石兄。”
一朵红花飞了过来,石云轩接住了,只听得一阵笑声飘过,马飞崖人已不在了。石云轩仔细一看,发现花枝上有道痕,大叫一声“快追”。韩凌霜迅速地飞了出去,石云轩道:这花跟长安城内死了的万老板身上的一样。
剩下几人便明白了,韩凌霜回来了,很明显跟丢了。
韩凌霜道:“我跟着他到西郊一树林,他便不见了。”
胡钜铁道:“这狗官,看来又不是什么好鸟!”
颜思齐道:“江湖传闻‘快刀’仁义,不知这其中又有何干系?”
石云轩头摇了两下,玉儿瞧见了,便问道:“石大哥,你怎么了?”
寒夜如墨,星光若豆,清风徐来,窗外的几声欢笑惊醒了熟睡的慕容秦,他起了身,揉了眼,伏在窗柩上,远眺长安城内的夜景。月盈高满,银辉轻浮,飘荡在星河之间,倾落人间三千白练,浅墨难写她的柔情。
慕容秦开了门,却发现花月影站在门口,便笑道:“你这般打扮又要到何处行侠仗义?”
身穿夜行衣的花月影笑道:“素闻天下第一庄月照山庄奇珍异宝堆成山,我倒想看看。”
慕容秦道:“白天你我都去了的,我师兄不在,去洛阳了。这晚上再去,不太合适吧!”
花月影笑道:“此去目的不一样,所以结果也不一样。”
慕容秦道:“白天赶出来,晚上抓进去。当然不一样!”
花月影道:“你到底去不去?”
“去,”慕容秦笑道,“当然去。夜黑风高之时,有这样一位丽人伴我飞檐走壁,足矣足矣!”
花月影给了他一肘,便飞下楼去了,慕容秦笑了笑,大步向前,俩人消失在黑夜深处。
月照山庄灯火达旦,大厅里有一个走动的人影,急急忙忙,不时对左方藤椅上白衣人说着什么。藤椅上白衣人只是笑了笑,便说道:“我家主子说了,上官庄主是时候把东西交出来。”
上官堂道:“那东西不在我身上。”
白衣人站起来直逼着上官堂道:“我家主子知道。但事关重大,庄主也不希望庄子再出什么岔子。”
上官堂退了两步坐在藤椅上,身上不时地在沁汗,一块瓦片轻移了一下,白衣人耳朵一动听见了,大声喝道:“谁?”
两个黑衣人迅速跳下了墙,白衣汉子立即飞出了墙外,两黑衣人又上了屋顶,白衣汉子也上来了,穷追不舍。三道人影在数十个屋顶掠过,轻若蝉翼的步子踩在瓦片上,屋下有的是赌场,嗜赌如命的赌棍们高呼声掩过瓦上的声音;有的是澡堂子,水气缭绕布满整个房间,泡澡汉子们享受声遮住了瓦上声;有的是静寂小院,人已就寝,但院中的虫鸣是一道名曲抵过了瓦上声。三道人影飞了大半了长安城,差不多都累了。慕容秦心中想:这样跑也不是办法,若是分开还有希望,但是怎样能吸引他追我呢?他向花月影做了个手势,只见一个黑衣人被人打了一掌,像满弓离弦的箭般飞了去,另一人便朝另个方向飞去,白衣汉子直追受伤的黑衣人。
黑幕更深了,渐起了烟,慕容秦暗喜,心中有一计:引他进林子。
慕容秦掠进了林子,在地上抓了一把树叶,又迅速跃起,稍放慢了身子,等白衣汉子靠近。只见一掌直击慕容秦的后背,他的背脊也有一丝寒意,他猛转身将手中树叶抛出去,便一身燕穿云之势飞了,白衣汉子急忙止步了。天上寒星还有几颗,云层笼着月亮,偌大的树林里只留有白衣汉子,独自悔恨。
回到客栈的慕容秦,一身狼狈,头发也凌乱了,倒了一杯水喝,便对花月影道:“你刚才还真打啊?”
花月影道:“戏要作真,真才会信。”
慕容秦又急又恨道:“要不是我机灵,还跑不掉。”
花月影笑道:“上次一战,我瞧见了你功夫那么好,为什么要跑啊?”
慕容秦苦笑道:“我为什么要跑,还不都是你在跑,害我也跟着跑。”
花月影道:“你看清了那人模样么?”
慕容秦道:“当时跑的太快,没留意。哦,我想起来了,他左手臂上有道文身,弯刀样子。”
花月影失声道:“天极门。”
慕容秦道:“此人轻功绝不在我之下,看来定是个高手。”
花月影道:“他刚才好像在威胁上官庄主,这中间肯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慕容秦过来敲了她的一下,便笑道:“什么秘密?早点休息!”
花月影又给了他一拳,笑着跑了,他也笑了笑,手比划了一下,摇摇头,便入睡了。
窗外寒星冷月,石云轩醒了,玉儿还趴在床边睡着了,他想下床,不经意间吵醒了她。石云轩笑了笑道:“你替我服了天山玉雪丸的。”
玉儿道:“是。”
石云轩道:“你去休息吧!”
玉儿缓缓移步,向门外去了,带上了门。室内,燃着的红烛的泪快流完了,石元轩整了整衣襟,走向窗边。一阵凉风吹来,石云轩看着天上的明月,掐指一算,思绪万千:已经出来了两个月,也不知师傅怎么样,还有慕容秦。。。。。。街上的更夫敲了几下更鼓,已到了丑时,街上也没什么人了,月亮却是满的,无人欣赏,真是无趣。石云轩轻轻一跃出窗了,走上了街,一个人在彳亍,不知在哪儿找来了一壶酒,时饮时抬了两下头,看了月色。
月光如灯,寒星似芯,她把温暖洒在青石板街上,把思念坠入人间,奈何千年的情缠,终不过一场轰轰烈烈的故事。
石云轩看得入迷了,又似乎深深的陷入其中,感受一番缱绻情仇。一道黑影把他拉了出来,前方有个鬼鬼祟祟的黑衣人,就像黑夜中那些扑朔迷离的鬼魂,不知所为。黑衣人转了两道弯,再左拐,进了一胡同,黑漆漆的死寂一片,石云轩也跟了去。黑衣人进了一间破宅子,关上了门,石云轩便跳上了墙,只听得隐隐约约的谈话声。
一人道:“办得怎样?”
另一人道:“都办妥了,他已接触过了花。”
一人道:“这是你该得的。”
另一人道:“谢谢。”
“不过,”那人突然接着道,“你该在下面花了。”
一溅血染红了旁边的窗子,地上尸首也有一滩血,悄无声息,太安静了。
“外面的朋友现身吧!”黑衣人悠悠地道。
石云轩跃下,走近了几步,黑衣人把脸露出来了,石云轩惊吓了一下,脚退了一步。石云轩心里暗道:这不是马飞崖吗?他怎会在这儿?他为什要杀那人?又为什么买通人对我下毒?
马飞崖道:“我知道你现在心里在想什么。不过,你更想知道我是谁?”
石云轩道:“你是谁和我并无关。”
“这个应该和你有关。”马飞崖从腰间取出一把弯刀。
石云轩道:“你是天极门的人。”
马飞崖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转移话题。他轻声道:“十一年前,天极门主建立了天极门,开始杀的是为恶不善的人,后来也变了,变得毒了,就连偷了几两银子的小偷也杀。十年前,天极门主受沈大侠之托得到一箱黄金,也得知另几箱黄金的下落,便已完成沈大侠遗愿向其他人几人讨要,谁知那几人见利忘义独吞了黄金。那时,天极门主势单力薄,便苦心经营等了十年。现在该是讨债的时候了。”
石云轩道:“沈大侠的遗愿是什么?”
一枚黑色飞镖射在马飞崖的胸膛上,马飞崖似站在高处的一块石头一下子坠倒,身子倒在地上,口吐鲜血。
石云轩抱住他颤抖的身子,耳朵靠在马飞崖嘴边,马飞崖嘴唇微动:“匡扶……丝……”
石云轩叹道:“你不该陷进来。”其实他也在心中思考:我也该不该陷进去呢?
风起,寒风卷落了几片树叶,天上的明月还是那样的明亮、迷人。黑夜中有道黑影走向了更深的深渊,离光明更远了,但他坚信光明无处不在,因为心中光明就是最大的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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