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字数:1543 更新时间:12-09-24 20:22
真是奇怪!松果想,你知道就知道,不知道就不知道;再说了,只是问问而已,至于这么大惊小怪吗?问问就找死吗?松果摇摇头,继续吃饭。
吃完饭回到更夫房,见老铁仍在床上躺着,也不知道他吃了没有,是不是仍然吃的清水煮白菜?松果没问,知道问也白问。他出去把洗好的衣服收回来,也学着老铁,躺在床上睡觉。有了中午的经历,他可不敢再随意乱跑了,先慢慢把山庄的情况摸清楚再说。
松果想到以韩哥为首的护院房的那一帮人,他们究竟有什么来历?为什么能在山庄里为所欲为?他们到底会怎么对付他?真的如阿三所说的那么可怕吗?不去管他了,走一步说一步吧。
松果又想到那个欧式建筑里穿旗袍的女人,他大概是未老爷子的一房姨太太吧。她看上去还不到三十岁的样子,这未老爷子会有多大的年纪呢?那个叫未储秀的小男孩挺可爱的,就是太瘦小了了,不知是未老爷子的第几个儿子。
乱想着,天已黑下来,松果也不去开灯,看了看躺着的老铁,他的眼睛一直是闭着的,不知睡着了没有。这真是一个奇怪的人,大部分的时间都用来睡觉,这样活着有什么意思呢?他在山庄里做了四十年更夫,难道就这样悄无声息地过来的吗?他没有家人吗?他这样孤独地过下一辈子,心里有没有一个牵挂的人呢?
松果想着想着,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睡梦中觉得有人推他的肩膀,蓦然惊醒,屋里的吊灯亮着。老铁目无表情的站在他的旁边,一只手提着一盏马灯,另一只手拿着一只锣,却不是常见的那种金光闪闪的锣,而是乌黑乌黑的,暗淡无光。
松果坐了起来,问:“老铁,是你在推我吗?”
老铁说:“走,打更去!”前头已走出了房间。
松果赶忙跳下床,跟了出去。
很好的夜色,云淡风轻,月明星稀,不知从哪里传来一阵阵蛙声和蝉鸣,伴随着白桦林被风吹得沙沙的响声,让人的精神不由为之一振;沿路每隔十来米立着一根电线杆,上面挑着一盏明亮的电灯,在空气中散发着玄目的光晕。
松果问:“老铁,几点了?”
老铁不说话,只顾埋着头往前走。
松果紧跟着,心想,来之前要是带块表就好了。
两人不停地走,走过几个叉路,不一会儿离开了石基路。走入树林间的一条小路,却是土路。下过雨的地面上仍然潮湿,好在有杂草垫底,不至于踩着泥水,但两条裤腿已被露水扑得湿淋淋一片。
这样走了大约一百米左右,见路边立着一块石碑,上面写着两个黑色大字:祖地
在松果的印象当中,更夫应该是走街串巷,敲着梆子,以提醒熟睡中的人们“天干物燥,小心火烛”,从没见到这貌似荒郊野外的地方打更的。莫非这写着“祖地”两字的地方别有洞天,住着不少人家?
再往前走一走,视野马上开阔了,树林到了尽头,地上的青草也没了,只是一片空地;远处隐约可见连绵不断的山脉的轮廓,不知这是算庄内还是庄外。
是的,这里别有洞天,确实住着不少人家,大大小小几十户,只不过不是活人的人家,是死人的人家,所谓“祖地”,就是祖坟场地。月光下,暗影里,那影影绰绰的一块块墓碑参差不齐的进入了松果的视线,透着一种诡异的感觉。
松果不由头皮一阵发紧,脚下顿了顿,叫了一声:“老铁——”
老铁回过头来,马灯映照着他的脸惨白惨白的。他的身体隐藏在灯影里,只有那张惨白的脸被突显得异样真切,仍然是面无表情,僵滞的眼睛像两个深邃的黑洞,看得松果浑身发瘆,不由得打了一个冷颤。
老铁忽然笑了,仿佛空气中飘浮着一张笑脸,松弛的下巴裂开了。露出两排白森森的牙齿;松果倒吸了一口凉气,就在一瞬间,老铁的笑容收敛了,仍然是面无表情,转过身接着往前走。
松果擦擦眼睛,好像刚才只是个幻觉而已。他舒了一口气,硬着头皮跟着老铁往前走。也真是奇怪,中午下了那么大一场雨,就是刚才的青草上也是挂满了露水,这里的土地却是十分干燥,没有一点泥泞。
老铁在前面走着,松果在后面跟着,经过一块块墓碑,老铁目不旁顾,松果却不由地左顾右盼,但看不清碑上写的字,只是凭空猜测着这下面埋着多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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