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字数:6842 更新时间:11-12-08 16:05
萧木客淡淡道:“你姨母住在齐国?”
风树点点头:“她丈夫在齐国做官。其实,她不是我的亲姨母,是我娘的结拜姐妹。”
萧木客冷然道:“赶快进去找你表弟他们,一会儿还要赶去驿馆。”
这时,言不悔身旁的马车上跳下来一个女子,生得倒也端庄,却身着男装,又仍梳着女子的发式,背负一把长剑。男装女子下来后,回身自车上扶下一个侍女装扮的少女。二女站在车子两侧,一起伸手去扶从车上下来的第三个女人——这次是一个三十几岁、服饰甚为华丽的贵妇。
“咦?”风树怔了下,随即走上前去,冲着那华服贵妇施礼道:“姨母——”
贵妇似乎吓了一跳,定睛一看,又立刻喜上眉梢,一把拉住风树道:“我还怕你已经上船了呢。还好,总算是赶上了。”
贵妇人身边的侍女向风树行了礼,言不悔也上前行礼道:“外面不知都是些什么闲杂人等,有话还是同少将军到里面说吧。”
“也是,”那贵妇点点头,拉着风树向客栈里走去。
风树对萧木客递了个眼色,便跟了进去。
这时,安顿好车马的毛不拔刚好走过来,见状一面往里走一面招呼萧木客道:“萧爷,进去呀。”
萧木客面无表情地跟在后边:“你们爷这位姨母,好大派头呢。”
毛不拔咽了口唾沫:“她夫君在齐国当郡守,家里可有钱呢。每次随爷去他们府上,都可以拿好多赏钱!”
刚进大厅,便有伙计迎上来,把二人领到一间上房门口。毛不拔伸手敲门道:“是我们。”
两人在门口脱下鞋子,推开门,正准备踏进去,忽听一声娇喝“出去!”,不由得又退后半步。
抬眼一看,玉美人正双手叉腰地站在门边:“毛不拔,你还不知道我的习惯吗?居然敢这样就进我的房间!”俏眼向二人上下一打量,他娇嗔道:“你们两个,比从猪圈里爬出来还脏!”语毕,美人向门边一指:“这不比在家里,我的要求已经放宽了许多了。看到没?那里有桶,有盆,有抹布。桶里是清水,那个小一些的盆里是皂角水。先把裤子上的泥擦干净,晾干,再用皂角水洗三遍手,用清水冲三遍,才可以进来。”
萧木客正要开口,毛不拔赔笑道:“萧爷,您就洗吧。表少爷的要求真的已经放宽许多了,在家时要进他的房间非得沐浴熏香换衣服不可。”
“别理他,”风树从玉无瑕身后闪出来,把萧木客拉入房中。
“风树——”玉美人气得眼圈都红了,但也不敢阻拦这暴力的表哥,只能催促毛不拔去洗手。
房里,贵妇人与那男装女子跪坐在几案后,言不悔和那个侍女分立左右。风树把萧木客拉到几案前,对姨母道:“这是萧木客,是鲁相的门客。”
萧木客行了个礼,并不开口。
贵妇看了萧木客一眼,冷淡地点点头,眼神中似乎带着些敌意。轻叹一声,她转头打量着风树,慈爱道:“前些天,我打算叫你一块儿去你母亲坟上看看。到了军营才知道你替鲁相办事去了。你爹也正心烦,说是前一天接到无瑕的信,你们路上很不顺,还没出海,就已经出了人命。唉,姐姐就你这一个孩子,她临终前托付我照顾你的。万一你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死后有什么面目去见她?偏偏这事我帮不上什么忙。我府上就只有言不悔武功好些,我特意把他带来,让他与你同去,好助你一臂之力。另外,你爹还请了你两位师姐来相助。她们两个虽是女流之辈,武功却十分了得。你大师姐一会儿就到,你在这里等她来了一起走。我不方便在外面久留,得回去了。”
这时,贵妇人身边那个侍女小心翼翼地问:“我能不能留下来,送少将军走了以后再回府?”
风树的姨母闻言微怔,沉吟了一会儿,点头道:“这样也好。你把他们送上船后再回府跟我回报。”
客栈的大厅里。
送走了姨母,风树这才把那男装女子介绍给萧木客:“这是我二师姐林乱。”又指了指那少女:“这是我姨母的侍女半夏。”
萧木客一言不发,自己在一张几案旁坐下来,完全把别人当成空气。好在两名女子看来也不在意。
那个叫半夏的俏丫头,红着脸,低声对风树道:“少将军,我有几句话想单独跟不拔哥哥说。”
风树看了毛不拔一眼,懒懒道:“要说就说去吧,最好别太久。不过,我们离开的话,会在沿途留下记号。”
于是,半夏又红着脸对毛不拔道:“不拔哥哥,你跟我来,我有几句话跟你说。”
毛不拔一脸茫然地看看风树,见他没有反应就跟着半夏走出客栈去了。
风树往四周一看,只见玉无瑕独自坐在靠窗的一张几案旁,用一张丝巾盖着脸——脸上涂了他自制的养颜密药;林乱与言不悔同坐在一张几案旁,居然好像很谈得来的样子。
风树奇道:“白妖他们三个呢?”
玉美人娇声道:“那个白痴,他把我用来去死皮的药粉当成盐倒在马的草料上,结果马一吃就惊了,又叫又跳,连带其他客人的牛马都受惊了。有些挣脱了绳子,冲出车马棚,把后院弄得一片狼藉。宁中跟李惊费了好大劲儿才把所有牲口抓回来。现在他们三个在帮人家整理后院。”
风树翻了个白眼,向后院踱去,正碰上李惊灰头土脸地迎面走来。
“少将军,”李惊抹抹脸上的汗,行了个军礼。
风树轻轻颔首,沉声道:“不出意外的话,我们这两天就要上船出海了,以后很长时间都用不着马。除了我跟娘娘腔的坐骑,你把其他马都拉到附近的市集去卖了。”
“是,”李惊领命而去。
风树摇摇头,回到萧木客身边坐下,压低声音道:“等一会儿,我大师姐来了就一起走。”
萧木客淡淡道:“你那两个师姐也是毛先生的弟子?”
“不是毛相远,”风树懒洋洋道:“是教我武功的师父,他叫冷子潩,你应该听说过吧?”
“鲁国第一勇士?”萧木客朦胧的凤目中闪过一抹异色:“当然听说过。这个人,曾经打遍天下无敌手,有一段时间在泰山上收徒,一度有弟子近万人。有一天,他突然失踪了,从此再没在江湖中现身。不过,几年前他的后人好像又回到泰山,继续收徒授艺。”
“他一直躲在我们军营里,”风树用耳语般的声量道:“以传我武功为代价。”
“我不明白,”萧木客低声道:“虽然他的仇家很多,但从来没有哪一个能伤得了他,他也一直满不在乎的。那次他惹上了谁,竟然要躲起来?”
“他?说出来我都替他臊,”风树轻蔑地一笑:“他中了人家的美人计。他那个爱如珠玉的妻子,其实是仇家派来的。不知给他下了什么药,害得他内力尽失后,就拿了一把刀来杀他。具体情形我也不清楚,总之,他把那娘们杀了,自己也伤得不轻。直到他死,内力也没有完全恢复。他的女儿,就是我大师姐了。说起她来,和你倒真是一对呢。”
萧木客脸色一沉:“你胡扯八道些什么。”
“是你自己理解歪了,”风树脸上又现出那种邪邪的笑容:“我这个大师姐,叫冷无言,听这名字差不多就该猜到她是一个怎样的人了。我倒是很好奇,等着看一看你们两个人到底谁更冷一点,谁更无言一点,谁先把谁冻死。”
萧木客忽道:“怎么忽然刮这么冷的风?你感觉到没有?”
一股股刺骨的寒风从门外袭卷而来,大厅上的客人纷纷缩着脖子喊冷。风树微微一愣,继而抱着手笑道:“如果我没猜的话,该是大师姐到了。”
他话音刚落,一个蓝衣女子走进大厅来。周围的人顿时面面相觑:单看这女子的五官,那是秀绮艳丽,唯有一点美中不足——皮肤太白了,一点血色都没有。而她的身高至少在八尺以上——比风树还高出半个头,并且从衣服到发式,都不伦不类,手中提着一柄长剑。女子所到之处,似乎便有一团团的冷气,一股股的寒风。
萧木客轻声道:“这是为了练冷氏的独门绝技——寒冰掌,而修成的极阴冷的内力吧?”
风树点点头,也压低声音道:“这种内功,我大师姐才练到第七重,若是练到第十重,据说一丈以内,花草树木都得冻死。”
比起白哦白这个大师兄,风树对冷无言这个大师姐的态度可要恭敬得多。见对方走近,他站起身来,笑嘻嘻地叫道:“大师姐——”
冷无言恍若未闻地走到风树与萧木客对面坐了下来。放在她面前的那只杯子中的酒开始泛白、慢慢结起了冰花。
风树耸耸肩,指着萧木客对冷无言道:“大师姐,这位是相邦大人的门客,他的名字……”
冷无言冷冷打断风树的话:“我答应帮你是一件事,他叫什么名字是另一件事,这是两件毫不相干的事。”
萧木客闻言不由吃了一惊,冷无言的话,内容先不用说,单是她说话的语调就够令人吃惊的——没有任何抑扬顿挫,没有任何感情起伏变化,最为难得的,几乎每一个字所用的时间都是相等的。而她的脸,更是像石雕一样——不,说冰雕的更合适些,完全找不到任何属于人类的情绪。
风树轻笑一声:“要不要去房里加件衣服?”
萧木客淡淡道:“也好。你的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
风树骂了一声,不屑道:“本少爷比你壮多了!我是见你长得瘦,怕你吃不消,到时病了又来拖累我。”
萧木客平静道:“走吧。”
二人起身走到刚才那间上房外,风树忽道:“我忘了,衣服全部在毛不拔那里。”
这时,旁边一间屋子的门开了,两个中年人走出来,对萧木客与风树道:“两位,借一步说话。”
风树与萧木客对视一眼,跟着那两人进了屋。
关上门,其中一个人道:“萧木客,相爷明明吩咐过你,要尽快出发。你怎么拖了这么久?现在到了海边,也不来驿馆找我们,你们到底想干嘛?”
萧木客不作声,风树却散漫地一笑:“你们怎么找到这里的?还要了房间,看样子在这儿住了好几天了。不会是来监视我们的吧?”
应该很少有人对这两个中年人如此不敬,二人顿时怒不可遏。
方才问话的那人道:“你们以为自己是谁?萧木客,不要以为你是相爷最看重的门客,你一官半职都没有。还有你,别人敬你是小将军,我们可清楚你的底细,你识相点!”
这番话出口后,风树亮出了他的阎王告示——蛊惑人心的微笑。和善地笑着,他恭敬道:“两位能不能告诉我,船在哪里?”
两个中年人倨傲地挺了挺胸,其中一人指着一个方向道:“就停在海边。造这艘船召集了许多工匠,随便问个当地人都知道它的位置。你们干活用的装备和干粮、药品,反正一切用得着的东西都在船上。相邦大人还派了五十名水兵听你们差遣,对于划船、掌舵之类他们比多年的渔民还要熟练,是相邦大人专为这一趟远行训练的。你们收拾一下,就上船准备出发了。”
“两位要与我们同去吗?”风树仍笑得十分亲切。
“船上有人接应你们,”那人冷着脸,毫不掩饰眼中的鄙夷,扭头对萧木客道:“把南宫大人的信物给领头的看看,他们会听命于你的。”
“好,很好,非常好,”风树最后一个“好”字尚未出口,那两人已经直挺挺倒了下去。
萧木客面色微变,尽管他的武功高于风树,却实在没想到对方会突然发难,根本来不及救护。仔细一看,每人的胸前都中了一掌。
转过身,萧木客冷冷地看着风树:“为什么杀了他们?”
“想杀就杀,”风树一面走向房门,一面懒洋洋道:“叫齐人就上船出发。”
“站住,”萧木客的声音听起来似乎很平静。
“你要干嘛?”风树满不在乎道。
“杀你,”萧木客的声音依然很平静。
但这话音未落,刚摸到门闩的风树便感觉身后一道剑气袭来。急忙跃开躲避,他还是觉出自己背上一凉,接着便有轻微的刺痛感。风树大惊,知道背上的衣服已经被萧木客划破了。他很沮丧地意识到,如果说他无爱风树的武功称得上登堂入室的话,萧木客却已经超凡入圣了。
见一击失败,萧木客又递出了第二剑,却一眼瞥见风树衣衫破处露出了一条暗红色、仿佛是鞭打的痕迹。他一震,急收剑势。归剑入鞘后,萧木客冷冷道:“以后你再随便杀人,我不会手下留情了。”
“哼,”风树怒目相向:“你等着,总有一天你加在我身上的耻辱我会加倍奉还。”
“准备一下,一会儿就上船。”萧木客打开门,头也不回地走了。
海滩。
萧木客独自走着,周围乱纷纷的到处都是人,沿岸泊着不少船。他一路看过去,很轻易就认出了自己将要搭乘的那艘。与水兵头领见面后,他询问了一下船的状况,又查看了船上的装备,就转身离开。
回到客栈大厅,各人依旧在先前的位置闲坐。风树一个人站在门边。
见萧木客进来,风树瞪了他一眼,冷冷道:“我告诉他们了,吃完饭就上船。不过,我们得把大笨石打发走。”
萧木客淡淡道:“无所谓。虽然我不明白为什么。”
风树沉着脸道:“我们军队到底是做什么的,姨母根本不知道。大笨石那么有原则的人,如果知道我们去盗墓,一定不干,说不定还会去告发我们呢。”
萧木客看了不远处的言不悔一眼:“那就打发他走吧。你打算怎么做?”
风树扬声叫道:“大笨石!”。
言不悔闻言立刻走过来,垂首道:“少将军有什么吩咐?”
风树慵懒地笑笑:“我要告诉你一件事,不过,你得先答应我不会把这件事告诉别人。”
言不悔好奇道:“我一定不会告诉别人。少将军要告诉我什么?”
风树低声道:“我知道你说不会告诉别人,就一定不会告诉别人的。其实,这一次我们出海是要去盗墓。”
“什么?”言不悔一惊,也放低了声音:“盗墓?这种事情天理不容,人神共愤,少将军,你怎么去做这种事情?真是的……”
风树不耐烦道:“所以,你就不要跟我们一起去了。你回我姨母府上好了。”
言不悔面色凝重道:“那怎么可以?我答应过要跟随少将军、保护少将军的,怎么可以言而无信?人生于天地之间,第一重要的就是一个‘信’字。虽然少将军要行的是为人所不耻之事,我唯有悲叹信义不能两全……”
风树一挥手:“行了,行了,你要去便去,别在这里唠叨。”
这时,一个伙计经过。言不悔扯住那人问道:“你们店里有没有干枣?”
那伙计陪笑道:“对不起,这位爷。这几天刚好没了。”
“那这附近什么地方能买到?要不我多给你些钱,你去别的地方帮我买来。”言不悔急切道。
风树疑惑道:“你要干枣有什么急用吗?”
言不悔点点头:“我刚才答应林小姐帮她要的。”
“噢,”风树笑了下:“二师姐好像是喜欢吃这个。没有就算了呗,我记得她好像更喜欢樱桃,”说着对那伙计道:“这个季节,应该有樱桃吧?”
“有,有,”伙计满脸堆笑:“刚摘的,今天成熟的第一批,可新鲜呢。爷要多少?”
风树随口道:“装一大盘给那位穿男装的姑娘送去。”
“好,”伙计招手叫来一个少年,按风树的要求吩咐下去。
言不悔坚决地摇了下头:“不行,我答应给她要干枣的。这里到底哪里能找到干枣?”
那伙计的笑容收敛了些,但还是耐着性子解释道:“这附近应该都找不到。我们这家客栈是方圆百里内各种干鲜果品最为齐全的一家。我们这里都没有,别处更没有。要过上几天才有一批送过来。”
言不悔闻言斩钉截铁道:“那我们过几天再走。做人要言而有信,我明明答应人家帮她要干枣的,如果说了做不到,我还有什么面目活在世上?”
风树与萧木客对视了一眼,提高了声音叫道:“二师姐,你自己惹出的事情你自己来解决!”
林乱一脸茫然地走过来:“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言不悔满脸歉意地:“对不起,店里现在没有干枣,要过几天。我正在跟少将军商量,我们等几天再走。”
“啊?”林乱吃了一惊,继而笑道:“我说什么事呢?我不过随便说说的,没有就算了。再说有了樱桃,我也不想吃干枣了。”
“那不行,”言不悔严肃道:“就算你现在不想吃了,我刚才答应过要给你带些干枣来,就一定要拿到。如果你们一定要今天走,让我做一个言而不信的人,我立刻就拔剑自刎。”
林乱一脸迷茫地站着,完全说不出话来了。风树冷哼了一声,偏头看向萧木客,后者仍是那种的淡淡口吻:“先吃了饭再说吧。”
另一家客栈。
精致的客房内,半夏与毛不拔相对而坐,几案上设着酒菜。
毛不拔有些鬼祟地四下看了看:“这间上房和这些酒菜一定很贵吧,我身上一文钱都没有。”
半夏温柔地笑笑:“不拔哥哥,今天是我给你饯行,哪能让你花钱呢?”
“哦,”毛不拔顿时松了口气。
半夏喝了一口酒,抬头见毛不拔正呆呆看着自己,不由得红了脸:“不拔哥哥,你又是没见过我?盯着我看做什么?”
“我不是在看你,”毛不拔的眼睛亮了起来:“我是在看你的耳坠。你从哪儿搞来的这副珍珠耳坠?看起来很值钱呀。”
“那个,”半夏微笑道:“是小姐新近赏的。不拔哥哥,你这一去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呀?”
“不知道,”毛不拔心不在焉地回答,眼睛仍死死盯着半夏耳垂上那两粒大珍珠。
“不拔哥哥,”半夏双颊绯红,柔声道:“我听说你们这一去很是凶险,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能回来。所以,”她低下头,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了:“今天,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毛不拔闻言大喜:“真的?”
半夏红着脸点了下头,站起身,除下身上的首饰和外衣扔在地上,慢慢走到屏风后的榻上躺下,害羞地闭上了眼睛。
良久,没有人走近。房间里静悄悄的,一点声音也没有。半夏终于忍不住坐起来,向屏风外一看,房中已经没了毛不拔的身影。她一愣,站起来走到几案旁,发现自己方才除下的那几件首饰也不见了。
海边。
一艘大船缓缓驶离了海岸。
刚刚上船的毛不拔好奇地看着像雕塑一般立在船头的言不悔,问道:“为什么要封住他的穴道?”
玉无瑕接口道:“他答应给丑八怪二师姐要些干枣,可是店家没有了。我们要赶着出发,他拿不到干枣就想自尽。姓萧的丑八怪就封了他的穴道。”说到这里,美人转向风树,小巧的鼻子皱了起来:“丑八怪表哥,你没骗我吧,沿途的海岛上能采到新鲜的水果?要不然,皮肤变粗了,我也不要活了。”
“半夏?”林乱忽然低唤道,伸臂指着岸上。
众人转头看去,只见一个小小的身影立在岸边,用一种迷惘的表情定定望向大船。毛不拔见状按住腰间的锦囊,大声喊道:“你自己说的,我想要什么都可以,你可不能反悔啊——”
一见这两人的情形,宁中便猜到大致是怎么回事了。斜眼看着毛不拔,他揶揄道:“小子,你还真是具有柳下惠情操呀!”
“宁大哥,你过奖了!”毛不拔正埋头在百宝囊中翻找着什么。须臾,他倒出一个袋子,打开来,只见里面一堆各式各样的干果。捧起一把干枣,毛不拔向言不悔挤挤眼睛:“大笨石,我这里有干枣,你打算拿什么来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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