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字数:2296 更新时间:13-01-17 08:02
赵管事运气忒差,正碰到凌梵心中恼烦,就被晏召提到凌府,扔到正堂中。
“不知公子传召是有何吩咐?”赵管事感到堂中压抑的气氛硬着头皮询问。
“只要是我的吩咐都会去办?”
“公子是我的东家,只要是东家的吩咐肝脑涂地也在所不惜。”赵管事心中有些惴惴,只盼不要东窗事发。
凌梵冷笑一声,“肝脑涂地就不必了。。。。。。。”
赵管事心中一松。
“只要言明是谁指使便可。”凌梵啜了口茶。
“。。。。。。。。!”赵管事惊得额头直冒冷汗,心中一边想着各色解脱词。
“你也不必再费神想辞推脱,汇丰钱庄里,以赵管事名义存下的那笔巨银,恐怕不是凌记玉坊支付的薪酬。”
凌梵施施然说的几句话让赵管事心惊肉跳,直接跌坐在地。
晏召看了一眼凌梵,感觉凌梵的心情并不怎么好。
凌梵放下茶盏,如雪月清洗后的双眸冷意逼人,“说吧,给你银子的人是谁,莫要再谎言遮盖。事已至此,唯有坦白,你尚且有一条生路。”
凌梵心情真的很糟,晏召更加确信。
“我。。。。。唉!”赵管事满腹虚言此时在凌梵不怒自威的目光中败下阵来,满脸悔痛道:“是我对不起公子,公子对我们信任宽厚,可我却做下这等背弃信义之事,我当真是。。。。。。。”
凌梵蹙眉打断,“说重点。”
“一个月前的一天夜里,有一个黑衣人找到我,给了我一个瓷瓶,让我把瓷瓶里的水倒进玉坊的水缸中。我知他来意不善,不肯允行。他、他把我儿子的肚兜拿出来,说如果我不照做,他取的就不会是肚兜,而是脑袋与四肢。”赵管家边说边啜泣,“公子,公子可知我今年已四十岁才得这一独苗,我怎么敢不从呀。我应下来后,找个没人的时候,把水倒进了水缸中。没多久,经玉坊打磨出的岫玉饰便送到各地的墨玉斋出售了。后来,就听闻那些佩戴了墨玉斋的岫玉饰的人都昏睡不醒,我当时又怕又悔,想向公子禀明时,那人又找到我,给了我一大笔银子,我。。。。。。。唉!是我,是我胆小怕事,贪生怕死,爱财无义。”赵管事说到后面一边哭,一边掀自己的耳光。
没有人阻拦,没有人劝阻,啪啪声一声接一声。
过了一会,凌梵方徐徐道:“胆小怕事,贪生怕死,人之常情,也无可厚非,只是不该贪财忘善,毒害他人,如此泯昧良心与禽兽何异?”
赵管家肿胀着双颊低头羞愧。
“他曾向你打听过作坊工人的住处?”
“是,第一次见面他就问了,当时我不明白,后来才知道,他是偷放了解药在工人的家中,如此工人不会昏睡,才能把玉饰打磨出来,送到各州府的商铺。”
“那个人长什么样?”晏召咬牙问道。
“他每次来都蒙着脸,我也不知道。”
晏召气败,一脚踹向房柱,房梁中灰尘簌簌落下。
于庆海冷吸一口气,问道:“那你知道他住在何处?”
赵管家摇头,“不知,每次都是他来找我。”
于庆海皱眉,“这可如何是好。”
晏召立眉道:“彻查雾州房屋客栈,我不信查他不出。”
于庆海摇头,认为此举不智,凌梵现下的身份只是个商人,如何能扰民彻查雾州,即便要官衙以查疑犯为名察查雾州,可诺大的雾州城,近十万的居民,查一个蒙面的黑衣男子,这于海底捞针有什么两样。
晏召道:“那你说怎么办?”
于庆海看向凌梵,晏召也看向凌梵。
凌梵闭目沉思,修长的手指不徐不急地叩着桌沿。
一室悄寂无声,连赵管事也停下了轻啜之声。
“那人说话是否有把‘水’说成上声,句尾喜用‘啫’结束?”凌梵睁眼,问道。
赵管家想了一会儿,连忙点头,“是的,是的,他说把瓷瓶里的东西倒时水缸时,因偏了音,我当时还没立即听明白。还有,他也的确有用‘啫’收尾。”
凌梵面上冷凝,双眼像被寒水浸透了一般,又亮又冷。
于庆海与晏召不是愚笨之人,从凌梵的神色中自然猜出了黑衣人是谁。
真正在黑衣人背后的又是谁。
“那他怎么办?”晏召指着赵管事问凌梵。
“送官府。”
赵管事全身瑟瑟发抖,“那,我的妻儿怎么办?没有我,他们怎么活,还有那个人他不会放过我的妻儿的。”
晏召提想赵管事的衣领,恶狠狠道:“哼,你助纣为虐的时候怎么不想一下事败后妻儿的处境,这时候担心也迟了。”
赵管事又痛又悔,全身哆嗦,身体几乎蜷成虾米。
于庆海看不下去,这才明言道:“你放心,你的家人凌府自会安排好,至于那人想报复。。。。”于庆海看了一眼凌梵,道:“既然我们已知晓是何人,恐怕他也不会轻举妄动,你还是安顺着等官府发落吧。”
晏召将人提出正堂,叫了凌府的下人,将人绑了,送去了官衙。
晏召复又入堂,手按着剑柄,眉眼肃杀,“少爷,我去给点教训。”
凌梵摆手。
“难道就这样算了?”晏召嚷起来。
“当然不是。”凌梵眉角挂霜,“给他点教训,他还当是我在挑衅他,莫如直接炼一瓶金蟾花汁送去给浣王妃润脸吧,望她青春永驻,美艳常新,如我冰椁中的母亲一般。”
于庆海了然,凌梵言送金蟾花汁给浣王妃,当然不是真的要她长睡不醒,这解毒的方法,也已是众所周知了。只是借此警告岚世子,凌梵已晓此事是他所为,若再有不轨举动,凌梵将对浣王妃不客气。照岚世子那性子,威胁浣王妃比威胁他更能令他收敛。
晏召想明白后,欣然从命去了。
待晏召从京城回来,凌梵已离开雾州了,原以为他回碧桃山庄了,结果下人回说,凌梵去了顺州,晏召又急急忙忙赶去了顺州。
一路上,晏召对凌梵此行的目的猜究了好久,也不得其领。不过到底为何事他虽不知,但肯定是与叶然有关,就是那个常常无辜到令人冒火的叶然。
事实的确如此,就因为叶然很坦然无辜地述了晚风馆后,才令凌梵失了素日的淡然,想对他面提耳命一番,这才有了顺州之行。
不过,行到半路时,凌梵突然笑了,只因几句话便令自己失了方寸,自己什么时候对叶然心生了执念。
对一个人心生执念,之前从未设想过。
在叶然未出现前,他的心已荒漠了太久,甚至认为荒漠就是正道,却没想到,叶然坦然无害地步入他的生活,竟令自己对他心生执念。
凌梵想了一回,恼烦的的心情渐渐平复下来,老神在在地左右手各执一子,与自己对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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