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一相思难

章节字数:3866  更新时间:13-02-14 11: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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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节

    初见时,是在景王府小公子的周岁宴上。那时的她,着一身华丽的舞裙,跳了一曲《贺新生》。似曾相识,却能确定肯定是不认识的人。于是在我心中便只留下个,美则美矣,不过一介舞女的印像。没再过多的关注,也没曾想过会再次相遇。

    再见时,是我刚遭到贬谪的时候。我心情郁闷的,独自走在贬谪地人口密集外的地方。唉!人倒楣的时候,真是喝口水都塞牙缝!刚刚还是阳光明媚,晴空万里,一眨眼就下起了倾盆大雨。我恍然回神,抬头一看,已经离家很远了!我认命的想,这下该好病一场了。

    然而,就在我苦涩的抬起回家去的脚时,头顶忽然出现了一把黑色的伞,我诧异的回过头。刹那间,百花失色,鲜亮的只有眼前一身黑色装束的人儿。此时的她与宴会上的千娇百媚大相径庭。此时的她,纵使一袭黑衣,也挡不住那一身谪仙的气质……我失神的想,等我回过神的时候,人已经不见了,留下的只有我手上一把黑色的油伞。

    从那以后,我开始喜欢去应酬那些曾让我非常头痛的宴会了,因为我知道,只要是宴会,都会有她的身影。她是当今天下最负盛名的舞女——姬孽。我想,我喜欢上她了,但我没有太大的希望。看着舞场中娇媚而艳丽的人,渐渐与一身黑衣有如谪仙的人儿重合。我忽然间就明白了萧玖所说的,关于她的资料——即是凡间舞女,亦是天宫天神……再多的却没有了,就算萧玖是天下第一情报网的主人,也打探不到虚实。

    从萧玖跟我说了关于她的话后,我已绝了希望。我想从此之后,就让她在我心低成为一个神话,而我的生活还要继续。可是一有机会,我还是忍不住招惹。那是在丞相府发生的事,丞相府的三公子陈轲看上了她,硬要纳她做他的第二十八房小妾。我很生气,真的非常生气。纵使,纵使我知道姬孽绝对有办法收拾得罪她的人,然而最终我还是启用了我作为灵族后裔的禁术,教训了陈轲。如此一来,便暴露了我最不想承认的流落民间的皇子身份,我想我娘还在的话,一定很生气。

    此后,让我没想到的是,她知道我的身份的时候,眼里竟写满了不舍、失望与绝决的争扎。恍然间,我明白了……当天,我追了她很久,终于把她追上了。见她终于停下,我情不自禁的拥紧了她,轻声问:“茵儿!你是茵儿,对不对?”姬孽听到我的问话后有片刻愣神,随后却狠狠的推开了我,冷冷的声音自姬孽嘴中传到我耳里:“李公子……哦!不对,现在应该叫你赵公子,还请您自重,还有请您不要乱套近乎!youknow?”“油漏”?我一时有些呆住,前面的话我是听明白了,可后面俩字我愣是不知何意!“既然你不是秦茵,又为什么会在意我的身份,你和秦家又有什么关系呢?”我接着问到,她没有回答我,转身飞如夜色里,我赶紧追上。这次却怎么也没追上,后来从空中传来一句“我呀!我只是一缕来自异世,见证了秦氏一族被灭满族冤案的孤魂而已……”话音一落,她的身影也在夜色彻底消失了。

    秦家冤案?这么一来,当年那件事当真另有隐情?茵儿,这个放下多年的记忆,又要拾起吗?

    第二节

    那是桃花飘香的日子,细细密密的红跳动在温暖的春风里。那时,我十五岁,师父的仇家追上了门,出与无奈将我托付给了他的朋友——秦驽。秦大人人是大好的,只可惜他好像非常忙,完全没空管家里。这样,下面的人也就对我要理不理的。只有一个小姐装扮的十一、二岁小女孩儿,经常到我住的院子里来看我,给我带一些好吃的,对我很友好。当时,我就在想,在这样的大世家所养的女孩子,还能有如此好性格,这得是秦家几代人积的德啊!后来我才知道,她是秦家秦驽唯一的孩子,秦夫人生完她就逝世了,她在几个姨娘手里养着。那时我才明白,原来如此!再后来呢?

    再后来,我知道了她叫秦茵。没过多久,秦家突遭变故,秦茵就此失去了踪影。而我,秦大人临死前,我的身世之秘泄露了。从此,我便过起了大隐隐于市的李商隐的生活。也许我给别人说起,别人肯定会奇怪吧!可这是事实,我是从我师父口中得知的,我是灵族的后裔,同时也是皇家的孩子。可我娘是绝不希望我什么认祖归宗的,因为,她是灵族的占卜师,我的出现不过一次意外。其实,近几年皇帝也在找人了,是灵族中无人胜任占卜师了吧!

    我一直是在找秦茵的,可秦茵以“姬孽”的出现方式,让我否决了秦茵还活着这种情况。可,今天姬孽的反应又是怎么回事呢?不过,无论她是秦茵还是姬孽,在知道秦家冤案的情况下,又见我自暴身份,都是会不屑甚至是瞧不起吧!在我与姬孽说上话后,我这样想……后来,不出我所料,皇帝老儿果真贴上来了,大演了一场亲情戏,又忙着让我准备占卜、祭司的事。哼,还送了好大一批美女,想想我都替这些美人儿悲哀,她们怎的就能如此被人当货物相赠?

    秦家一案,渐露端倪了,就在我成为占卜师后不久,我知道是姬孽动的手,但我也知道她不能成功,除非有的皇家势力帮忙。可,皇家是秦家最大的债主呢!秦家一案几乎牵动了整个宋国,翻案,更加非同小可!很快,姬孽就被人盯上了。我很担心她,多此暗中援手,最终,她接纳了我。愈是接近她,就愈被她吸引、折服,我们顺理成章的在一起了。和她在一起的日子很快乐、很幸福,但这幸福很快便逝去了,秦家一案所牵涉的江湖势力找了过来,我见她的最后一面是在悬崖边上。

    我赶到的时候,她已经被围劫在悬崖边了,我的心里一时慌乱不堪。正待我准备不管不顾的冲进包围圈的时候,她冲我吼到:“不准过来!秦家上下几百口的清白交给你了!不准做傻事!”我立时愣住了,就在我愣神之即,她从悬崖上跳下去了……………她走的那么骄傲,以至于之后我在找到木雕似的人儿后,以为她只是睡着了,可惜她却被确认为已经死亡。可我不敢相信,如果我相信了,我会没有办法继续完成她最想完成的事的!有一天,她醒了。可她一醒,我就知道她再也醒不过来了——那个我所爱的,让人折服的谪仙般的人儿,姬孽。醒来的是茵儿,我该高兴的,至少该替孽儿感到高兴,可——我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茵儿——这个真正担当的起仙女二字的人,孽儿的付出是值的的吧!

    第三节

    还记得,我曾经问过孽儿:“孽儿,你做这些值吗?你为什么有要做这些事呢?秦家应该说是跟你无关的吧,你不过是借用了秦茵的身体……”我的话还未说完就被她用了然的微笑制止了,她说:“商隐,我给你讲个故事吧!”“有一个来自异世的一缕孤魂,刚到这儿的时候,以为自己是主角,可以为所欲为。比竟自己是那个世界的“现代”人,相当于这里的千年以后的人。来了之后,那个孤魂才知道她错的有多离谱!她来到这儿不是被道士劫杀就是被和尚追捕,就连最普通的江湖术士也能欺负到她,那时的她真是被打击的狼狈不堪……后来她遇到了一个人,那个人从小就与他人不同,那人是个小姑娘。那个小姑娘帮她躲过了许多劫难,并给她找到了栖身之所,后来还跟她保证,她会一直陪着她直到她转世重生或者回到异世……”

    说到这儿她顿了顿,看向了我:“如果仅是如此,你不以为然吧!”她笑了,也许是见我一副没有必要的表情吧!她接着说:“最后,那个小姑娘好像知道她家在劫难逃,早早的给自己的身体失了法,安下了那缕孤魂,自己则找了一具已死的尸体,施法让起看起来就是那个小姑娘,然后暂住了进去。这之后小姑娘家就被下旨满门赐了毒酒,随后她家的房子就燃了起来,那些还有希望存活的人也就彻底没了希望。那个小姑娘在她家遇难夜的白天给那个孤魂所在的地方下了禁足令,以至于小姑娘死后。第二日早上那缕孤魂莫明的进小姑娘的身体复活,看到禁术自动解除后显现的一封信,才知道一切事情的原委。那个小姑娘在信中还说,她没什么别的想法,只希望她在乎的能够活着的人能开心、幸福的好好活着,所以要那缕孤魂不要有任何负担开心、幸福的活着;她还说,她还有一个人也放心不下,请求那缕孤魂帮个忙,如果见到那个人过的好就算了,过的不好就帮忙照顾照顾……”

    说到这儿她又顿了顿,看了看我,神情微妙的接着说到:“她一定不知道那个人竟是皇家子孙…那缕孤魂相当于是眼睁睁的看着小姑娘家中的人一个个的死去,而她却什么也没做!她怎么可能没有负担的活着?她不能!所以,她花了十年的时间部署,就为给秦家平反!就在这缕孤魂辛苦部署其间,她梦到了那个小姑娘的爹爹。他说‘我知道你曾住在过我家,只是我太忙,没时间招待你,请见谅!还有很感谢你那段时间陪着我女儿,我秦氏一族被灭满门是必然的。你好好活着,不要为我们感到委屈。别辜负了茵儿一番苦心,她为你可是从此成了普通人了!’听到这样的话,那缕孤魂更加放不下了……”

    听她这么说我明白了她的选择,换作我也一样。秦茵这样一个女子,也的确是让人倾佩!也值的让人为她那么做吧!可是,知道姬孽再也无法出现后,我却希望她从未,为秦茵做些什么!然而秦茵现在在她自己的身体里活了过来,我该高兴的,可我更为姬孽心疼……我待秦茵能自由活动之后,就跟她告辞了。我记的姬孽曾说她想游遍天下山水,我打算代她游一遍,然后去找她讲给她听,至于那占卜师的官位我从不曾把它在眼里。在这之前我去了和她曾居住的小院,我找了找,发现她什么都没留下。忽然我瞟见那把我曾送给她的玉骨扇,我走近它,忍不住打开它,轻吟出扇面上她那一手霸气的龙飞凤舞的字所题的词:

    杏花初,梅花过,时节又春半。帘影飞梭,轻阴小庭院。旧时月底秋千,吟香醉玉,曾细听,歌珠一串。忍重见。描金小字题情,生绡合欢扇。老了刘郎,天远玉萧伴。几番阴外斜阳,阑杆倚遍,恨扬柳,遮愁不断。

    还记的我问她为何题这样一首凄凉的词,她说这是她印像中唯一一首李商隐的词。我知道,她说过她那个世界的唐朝晚期真有一个叫李商隐的人,不是化名。不知,他写这词前,曾发生过什么。而我现在却讨厌这词了,是因为我的化名与他名字相同,以至于让我也真切体会到这凄凉的心境吗?我不要,孽儿,我来找你……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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