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字数:2604 更新时间:13-01-27 21:18
“咚咚——”院长室的大门突然被叩响,泷川书院的院长海营玔理了理衣服,道,“进来。”
门被推开,进来的是一位穿着白衣的少年。“王爷,何事光临大驾?”海营玔站起身来。
来人浅笑,“院长唤我冷弦便好,这里只有学生南逸綮,没有王爷南逸綮。”南逸綮有礼地说。
“好。好。”海营玔笑了笑,“你找我有事?”
南逸綮点头,说:“我的表妹邡堇茗也快到八岁了,今年秋白,我想让她入读书院,不知可否?”
“当然可以!”一口答应。
“还有冷痕我也想把他安排到书院来。”
“好!”海营玔笑的都快合不拢嘴了。他的书院不仅有王爷,竟然还有皇子入读,虽然是个不受宠的皇子,但也是很有面子的好不好?有那间书院收过王爷或者皇子?普天之下,也只有他泷川书院了!!!
“学生谢过院长。”南逸綮抱拳,俯了附身,离开了。
出了院长室,他转身往千鸟湖走去。
白衣似雪,三千青丝垂胸前。玉笛在手,天气阴沉雨滴欲坠,小径尽头佳人独影微憔悴。
仰头望向天空,浑浊不堪,白纱随冷风轻轻荡,低首将笛至口前,婉转乐音绕耳畔,迷离红尘,不省人事,是抉择还是剪不断的孽缘,轻轻叹。
笛声断,竟忘了下一段如何奏起,只记得他只教到这里。
玉手轻轻抚,无奈含笑,猛然间雨滴散落翩翩,如丝成线,射入衣衫,顿时清冷寒意连连,转首向小径原路返回,脚步急忙提裙低首,一手持笛以袖遮面。
白色的衣袍随着风划出一个优雅的弧度。一柄白玉十八开折扇横在胸前,徐徐地摇。
天边流云漂浮,地上花瓣起舞。
小径旁白色的樱花点点落下,打在他的肩上,破碎。踱步,心伤难诉。停步,往事如雾。是停还是踱?无言、难诉。
如果这是一段永远走不完的路。如果人生就像这小径,后悔了还可以倒回去。如果……呵。他竟然忘了,这世间没有如果。站在原处,心却不知去往何处。
忽然下起了雨,南逸綮苦笑了一下,继续往前走。雨水淋湿衣衫,打乱了记忆。
雨、淅淅沥沥,风、清清冷冷。
远处,白色衣衫闪动,往这边跑来。
白衣翩翩,发丝将尽淋湿,袖口贴在手臂上雨水不断阵阵清凉,依旧低头看路,手一疏忽将笛遗落好似无声碰撞前方何人,慌忙俯身拾起,见其足不禁慌乱低首。“真是失礼还望阁下多多海涵!”
语落才缓缓抬头未站起,看其面容不禁发愣。
南逸綮看着那个低着头道歉的身影,想笑,却是无力。看着那个抬起头,愣愣看着自己的女子。轻摇折扇,“凤同学,怎么?我脸上有东西么?这般看着我。”
“綮——”凤冷絮看着那熟悉的俊脸,却不知再说什么好。心中有千言万语想要对他诉说,然而却生生停在他冷淡的眸中。
“凤同学还是叫我冷弦吧。”雨水顺着他的发丝滑下,滴入衣襟,冰凉彻骨,却不及她曾经背叛的痛。
一直不曾计较称呼的凤冷絮呆在原地。他让她叫他冷弦……他对身边的任何一个人都好,他唤别人的名,唤别人的字,唯独唤她凤同学…同学……
雨越越小,风雨中,两人无言对望。
须臾,雨停了。
南逸綮地头顶冒出白烟,不久,他的衣衫就已经恢复了干爽,他脱下外袍,罩在凤冷絮的身上,说,“凤同学,小心着凉。”
然后,转身离开。
小径两旁的樱花树开的正盛,微风偶尔吹过,惊落了一地雪白色的樱花。
此景,像极了当你的初见。
“冷弦……”身后,凤冷絮轻唤。南逸綮转过身,笑的淡雅,问到,“凤同学有事?”
“你喜欢冷墨絮吗?”凤冷絮问。也是在问,你喜欢我吗?
“不喜欢。”南逸綮摇头。曾经喜欢,现在、已经不喜欢了。
“可你曾经说过你喜欢我的!”
“曾经喜欢,现在已经不喜欢了。”絮儿,失去的终究不能重来,你又何必勉强。
“怎么会呢?你骗我!”凤冷絮喊得撕心裂肺。
“为什么不会呢?”南逸綮反问,俊俏的脸上写满了玩味,“我本凉薄,何来真心之说?”
凤冷絮沉默了。
南逸綮的花心是众所周知的。
他上过的女人比她认识的字还多,她怎会不知道?
“呵。”凤冷絮轻笑,带着说不尽的苦涩。冷墨絮啊冷墨絮,他已经不爱了你,你又何必如此呢?可是…心真的好痛啊……自己种的苦果,自己尝…自己尝……
南逸綮转身,离开了。
原来一切,早已无法重来。
綮,你知道么?当你把那勿忘我送给我的时候,我就已经傻傻的认为你不会再离开……然而,誓言如花朵,转眼凋谢。勿忘我——永恒的爱。
这场爱恋中,是我先背叛,还是你先离开?
絮儿,没有了南逸綮,请记得幸福。
*****
夜凉如水,悠扬的笛声打破沉寂。
痕夜小筑的后的竹林里,南逸綮披着月色,迎风吹起一曲。
笛声不大,但也不小,惊醒了痕夜小筑对面,痕落小筑及西南面痕殇小筑的凤庭筠和微煦辰。
凤庭筠和微煦辰两人的上衣都没有穿,就只穿了一条长裤和鞋。“我说冷弦,你大半夜发什么春?”微煦辰打了个哈欠。好困……
凤庭筠靠在一棵竹子上,睡眼惺忪,附和,“对啊对啊。”
南逸綮没有回答,继续吹笛。凤庭筠和微煦辰相视一眼,又走了回去。凤庭筠一边走一边念叨,“真是的,大半夜也不让人睡个好觉。”
再走几步,笛声却停了,回头,南逸綮也不知去了何处。
两人并未在意,各自回到自己的小筑,睡下了。
再说南逸綮,方才突然一个男子出现在他面前,打断了他的演奏。
看着来人,他飞身从窗户入了屋,那男子也跟着进来。
南逸綮在书桌前的椅子坐下,问,“怎么?”
“回禀帝座,”那人单膝下跪,抱拳,低头,“白主上已于昨天到了帝都,入住泽被别苑。”
南逸綮浅浅笑着,站起身,“是么?我立即回去。”南逸綮抬脚就往外走,走了几步,头也不回地吩咐道,“你就不用随我回去了,明天若有人来还我衣裳的话,就说我已经回帝都去了,然后你便直接回楼里去吧。”
“是。”
翌日,阳光普照,万里无云,目测东风两到三级。
凤冷絮捧着昨日南逸綮借的外袍,坐在榻前,不知如何是好。
纤长的手指拂过白色的袍子,白袍带着淡淡的竹香,像极了他身上的味道。
凤冷絮的双眸霍然睁大,那白袍上,有血迹!
就在左边衣袂那里,虽然极浅,但若细看,便可发觉。
不是红色,是淡蓝色的。虽然是淡蓝色,但她一眼就确定,那是血迹!
凡是中了寒鸠与烟花三月混合毒的人,在每次发病时,伤口就会溃烂,流出蓝色的血!
凤冷絮无力垂下手。他一定很恨她吧?她不止给他下了烟花三月,还给他下了寒鸠。
寒鸠加烟花三月,必死无疑。
是她,亲手葬送了他对她的爱、以及信任。
他曾那般信任她,即使知道了她接近他的目的,也不曾揭穿。
是她、毁了他的真心。
凤冷絮站起身,捧着衣裳出了门。敲响痕夜小筑地大门,开门的却是一个身穿铅白色劲衣的男子,不待凤冷絮开口询问,他已经开口回答,“我家少爷昨夜已回帝都,姑娘将衣裳交给在下就好。”冷冷的语调,有礼而疏离,像极了他。
凤冷絮将衣裳交给那男子,转身。
已经、离开了么……
没关系,我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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