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字数:3149 更新时间:13-04-20 19:57
念在小离伤重刚愈,商华破天荒地亲驾马车出行。怎奈何其驾车技艺与骑术相比,简直是天渊之别!小离的心情,从感恩到怨念,一路颠簸欲死,不仅没能好好歇息,反是头晕作呕。在她的强烈抗议下,商华终是同意去茶摊稍事休息。
商华扶小离下车,却被她一手推开。小离摇摇晃晃拐到路边,倚着树干呕着酸水。稍微舒服一点,抬眼就见商华似笑非笑看着她:“你看什么看!”
他捂嘴笑着,看她面色苍白,本是心生怜惜,但心底是想着说另外一番话,而后更是毫不犹豫地说出来:“你现在这样子,要是让路人见了,还以为你……你……”见小离的眼睛越瞪越大,呵呵笑道,“以为你有喜了。”
“死商华!”小离瞬间恢复精神,一把扯住他的衣襟,看他的表情似乎还挺高兴,怒火一下子沸腾,“也不知是谁不会驾车!你骑马能死么!”
“咳咳……”商华四下扫了几眼,见周遭都是些山野村夫,笑着擒住她的手,俯首低声道,“冷静一点。出门时不是跟你说过,现在是非常时期,不要叫我名字好吗?”
小离自知失言,仍是拿出所谓气节,甩开他的手:“是,华公子。”
商华拂袖之间又是把她的手握住,牵她往茶摊走去:“乖,去吃点东西。”
力拼不敌,智取不胜。这八个字,说的就是戚小离。看他一副得意的模样,心底的火虽是蹿起来,可没扑腾两下又弱下去,都怪他时不时回头看她,还是一张令人迷醉的笑脸。任由他牵着坐下,喝了他递来的茶水,呆呆坐着接受他为自己擦汗的温柔。整个人蒙了一会儿,直到摊主走来。
那摊主搓着手,看了商华一眼,殷勤地问小离:“夫人,想吃些什么?”
“哦,包子就可以了。”小离被商华宠得迷迷糊糊,也没注意摊主的言辞。
“炒盘菜,再来两碗面。”商华一边吩咐,一边支颐望着一脸绯红的小离。待摊主回去下面,商华才凑到她面前,饶有兴致地问她,“阿离,有没听见摊主叫你什么?”
“哈?什么?”小离捡起些许神智,细细回忆,终于在一锅浆糊里找到“夫人”二字,猛地抬头就对上商华好看的眉眼,眼角的笑意忽而多出一份戏谑,丢给他一个白眼,“华公子,你很开心嘛?”
“如果生米煮成熟饭,就更开心了。”商华说的语气是没心没肺,移开身子用余光看她,见她的脸颊居然更红了,心里一动,若非光天化日遍地群众,只怕是要忍不住吻上去。
小离一时语结,不知该用什么话回复某人的恬不知耻。感觉脸颊莫名发烫,赶紧拿手捂住,喝他一句:“少盯着我看!”
商华挪开头,长叹道:“不看就不看,有什么好看……”本想好好奚落她一番,但扭头就见远处行来一路车队,前后二十余人,车舆华丽,就连拉车的马都是上品良驹,看来是个有钱的主。
小离的目光也被牵了去,见那马车在路边一停,马上有下人搬来木阶,再有一人在车门旁候着,直到车上的人探了手出来,他才抬臂过去护着。
听那些人唤他“公子”,事先伸出的那只手已大有文章,拇指上的那枚扳指是千年难得一见的冰玉,别说民间,就算是定央王宫也未必会有。翡翠银冠,金线云纹锦袍,腰间羊脂白玉扣,侧脸棱角分明,待他转过头,果真是张英挺不凡的脸。这贵公子在样貌上比商华还要老成些,但却不过二十五六岁。
小离凑到商华耳边,低语道:“这人看起来非常有钱,你说怎么一路上没人打劫呢?要是哪窝山匪干上一票,可真是三年不开张,开张能吃一辈子。”
商华干笑道:“你可真是唯恐天下不乱。”看着那张脸,总觉得眼熟。
只见一名随侍随后抛了一锭金子给摊主:“老板,把所有人赶走,我家公子喜欢清静。”
摊主面露难色,不得已对众人道:“诸位,今日小店多有不便,还请……”
“废话那么多作甚!”那随侍把刀一抽,方才还发愣的茶客,刹那一哄而散。随侍正要去请那公子过来,却见商华二人依旧坐在那里,丝毫未动。于是提刀过来,直接拍在桌上:“喂!你们两个是不是聋了!让你们滚听见没?”
商华手握茶杯,虽是经长刀一震,但杯中的茶水纹丝不动,转眼道:“阿离,方才有人说话么?”
小离很是配合,接话道:“人话没有,但苍蝇声似乎大了些。”
“你们找死!”随侍抄起长刀朝桌子中间劈下,但见一支筷子现在刀下,是那紫衣银发的怪人用两指尖轻轻拈着。是的,一根筷子,扛住他刀中的七成功力!
“找死的人,不是我们,是你。”商华低眉浅笑,已将筷子转到尾指且弹了出去,恰是击中那随侍的手腕。看他一脸惊恐,商华啧啧道:“如果有下次,你的手筋可别想保住!”
随侍按着手腕痛口,踉跄着后退,后被一人握住左肩,他回头一看,忙单膝跪下:“属下无用,请公子责罚。”
“罢了。你退下。”贵公子的神色不像有敌意,反是满目赞叹。他走到商华面前,往桌上的“长棍”看了一眼:“不知这位公子如何称呼?”
“在下姓华。”商华见他瞧着小离,补充道,“这位是贱内。”
“贱……内……”小离默念这个算不上好意的称谓,也不好反驳,当前以自保为重。刚才商华一招击败他的随侍,他该不会怀恨在心伺机报复吧?
商华私下握了她的手,希望她别胡思乱想,笑着问那公子:“在下看公子气度不凡,不知尊姓大名?”
贵公子负手微笑:“敝姓弘,广陵人士。”
小离将他从头到脚打量一遍,想着是广陵人,那浑身贵气亦是不足为奇。只是他这么招摇,沿途真的没人打他主意么?还是说他的随侍个个武功高强,但方才一见,不过如此。
“公子小心!”商华一手把弘某人推到一边,另两指夹住远处飞来的一支羽箭,又反掷回去。
只听一声惨叫,十数人从附近树林跃出,一路人冲向车上的宝箱,另一队人直接朝弘某人砍来。看他们出招有致,并不像是山野匪徒。一招一式皆是光明正大,看他们的样子似乎并不想伤人命。究竟是什么让他们落草为寇?他们之间仿佛很有默契,弘某人的那些随侍根本无力对峙。
商华见有人使了一招“天北化迁”,这是天目峰的剑招!天目峰乃是名门正派,门下子弟如裴皓皆是嫉恶如仇之辈,如何会做出抢劫这种勾当?其中有何因由?遂将小离按在木凳上,笑了笑:“乌鸦嘴啊乌鸦嘴,你就坐着吧。喝点水,润润喉。”说罢,抓起竹筒里的筷子,一次飞出,击伤数人,后握起伪装成长棍的繁花三千迎上。
余下的几人怎会是商华的对手?顷刻间,纷纷落败。
弘某人的随侍意欲擒住他们,岂料弘某人却道:“放了他们。”
随侍不解:“公子,必须把他们带回广陵治罪!”
“放人!”弘某人大喝一声,“这是命令!”
“是。公子。”随侍立即把人放了,眼睁睁看着那些人逃脱,双拳不甘紧握。
弘某人向商华道谢:“多谢华公子相助。若日后前来广陵,定要到在下府上作客,弘某定当好生招待。”
商华来了兴致,随口一问:“我只想知道,弘公子为何放了他们?”
弘某人远望那些人落荒而逃的身影,叹言:“若能有选择,堂堂天目峰弟子又何须落到如此田地?”
商华端视这位弘公子,他绝非普通富家子弟,他能一眼看出天目峰的剑招,这就是证明!但照他所说,天目峰确是出了大事。装作茫然问道:“天目峰?那可是剑术大派,门下弟子又岂会做此有辱师门之事?”
“呵,今时不同往日。天目峰一夕被灭,现时残存弟子皆犹如过街老鼠。保命已是不易,我弘某放了他们只是不忍而已。”弘某人目光如炬,企图探察商华的底细,“看华公子也是江湖中人,怎会不知此事?”
“华某确是不知。”商华正视他的双眼,坦然道,“贱内身染恶疾,在下带其寻医数月,不曾知晓江湖之事。”
“原来如此。”弘某人的眼神明显是不相信。
商华作好奇追问:“不知天目峰出了什么变故,弘公子可否告知?”
弘某人摇头道:“仅是道听途说,个中因由尚且不明。”转而说道,“在下的人受了伤,须即刻去往城中医治,在此先行告辞。”
商华亦不挽留:“此地的确不宜久留,弘公子,一路保重。”
待弘某人的车队行远,小离才叹声道:“这人分明就是睁着眼睛说瞎话,看他那德性一定知道天目峰出了什么事。你怎么不多问问?”
商华招呼摊主打包几个馒头,转身对小离道:“若他肯说,何须我问?我们还是快些走吧。到了渝州,也许就能知道天目峰的事。”
天目峰出事,是否与裴皓有关?是上回繁吹谷的事,还是这回灵隐寺?到底是谁下的手?这一切,只能问白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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