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字数:3575 更新时间:13-03-19 18:00
一个月后,游山玩水一路过来的云大少爷的马车终于靠岸了,不对,入京了。
一路上各种刺客土匪接连不断,云梓佑早被磨的没有了遇到刺客的惊喜了不说,就连马车夫的抗压能力都大幅提高,从一开始的紧急勒马惊恐高喊“救命啊啊啊有刺客啊啊啊快来保护世子啊啊啊”到最后的马也不勒形式上懒懒地表达一句自己对刺客的尊敬“刺客又来了大家停车休息一下啊”,云梓佑对此深感欣慰。
由玥瑶应付一帮子来迎接的大臣,竹华和赤璃负责指挥下人安置好行李和查看在京都置好的宅子,袅烟负责对全府的婢女小厮训话加排查。。。。。。。。
反正一大摊子事情都交给别人,云梓佑自个儿乐颠颠地去街市凑热闹。
一身雪衣,摇着把小雪扇,束发的雪带再那么一飘,走得潇潇洒洒,人模狗样。
左逛逛,右逛逛,云梓佑无聊,到处抛媚眼,顺便又勾到了几个姑娘的芳心,一路下来,怀里被姑娘羞涩地塞进来的小帕香囊都可以摆一个小摊了。
晃悠晃悠着,云梓佑晃进一家看起来就颇为气派的银楼。
掌柜的是人精,用鼻子嗅嗅就知道云大少爷身上那衣服料子是多少银子一尺的,精明的老脸顿时笑成一朵老菊花就迎了上去:“这位公子请随意看,别的不敢说,老朽这小铺在京都称第二,其他就没有敢称第一的。咱们这里的样式可是有许多都是从宫里面娘娘们喜欢的呢,您若买一只回去,真真是讨心爱的姑娘的喜欢。。。。。。。。。。”
云梓佑漫不经心地选了几对耳坠准备带回去给玥瑶她们,突然眼睛一亮,看向一条红玉额链。
掌柜的立马小心翼翼地把那条红玉额链拿了出来,得意道:“公子好眼光,这条‘流朱’且不说原料,就说着雕刻,可是老朽千辛万苦地找到西域神匠历经三个月才打磨出来的,瞧瞧,这么小的一块红玉上,打磨出了这么多面,只要稍微有一点光,这漂亮的可不能。。。。。。。。”
云梓佑笑眯眯:“哦?是么?但是仔细看这红玉,玉色难得,一道血色的划痕从中而过,意为不祥,而且,这红玉的名字可不是‘流朱’,而是‘化鸾’吧,嗯?”
“这这。。。。。。。。。”掌柜的冷汗一下子就下来了,但眼珠子一转,又干笑道,“哈哈,这,这个,公子识货,这就不瞒您了,其实这是当年摄月王在封后大典上送给王后的,摄月王与王后伉俪情深,您若将此物买回去送与心爱的姑娘,一定能深获姑娘芳心的!”
“没错,摄月王与王后伉俪情深——如果最后宇文瑕没有废后并且强纳北庭络的哥哥北庭越为王后的话。”
云梓佑依旧笑眯眯,老板面色发青。
出了银楼,云梓佑把手里的红玉坠子举起来对着太阳眯眼看看,不远处屋顶上一抹无人发现的黑影,云梓佑笑笑,血色的坠子遥遥地比在那人的额头,黑影一动不动,仿佛一座雕塑。
后面几个半大不小的孩子嬉闹起来,追着追着撞到云大少爷身上,红玉坠子就这么着掉地上了,对着跑走的小孩挥了挥拳头,云梓佑转身蹲下正准备捡起来,一只手却比他先一步捡起来。
云梓佑感觉身边突然安静了。
街上所有人几乎都在看着手的主人。
视线从下往上。
一只很漂亮的手,肤白如玉,指节修长而骨感。
云梓佑的眼睛一下子晶亮晶亮。
好一双玉手,必是个美人~
顺着秀气的腕骨往上看,绛紫的锦衣,袖口用银线绣着参差的梅枝,清雅却也华美。
再往上,柔亮的黑发落在胸前。
白玉似的下巴尖的可以削葱。
怎么感觉有点熟?
最后,一双微挑的桃花眼流转微微笑意,撩动全京都女人心里的一池春水。
“流束。”
云梓佑抖了抖:“原来是容大人。”
容鄞弯了弯眼睛:“流束,好巧。”
京都最大的永奉客栈雅间,白衣的少年临窗拱手举杯:“薄酒一杯,算是容大人西湖救命之恩。”说罢,一连三杯仰头饮尽。
容鄞还是微笑,却让人移不开眼:“流束生的如此模样,酒量却惊人,当真人不可貌相。”
云梓佑“啪”地打开小雪扇遮住下半张脸,前倾对对面的男人眨眨眼:“容大人是觉得我漂亮么?”
容鄞的手比上好的白瓷还要温润。
云梓佑道:“不知容大人请我来这里可是有何指教?”
容鄞的脸被窗外的夕阳染成暖暖的颜色,泛着玉色,煞是好看:“没什么,只是觉得与流束很有缘分。”
“缘分?”云梓佑笑道,“容大人看起来可不是信缘之人。”
容鄞也不问原因,只是抬眼看向他,墨色的眼眸里浅淡的笑意被暖色的夕阳沁入,像晕开的水墨,氤氲着桃花春水,又像看不清的雾。
云梓佑看着他的眼却晃了神,突然莫名想到很多旧事,床头的青梅,瓢泼的大雨,青色的背影,被处决的琼州太守,还有一双深潭一般的眼睛,和眼前这双眼模糊地重合。。。。。。
左手掌心一阵虚无的痛。
“流束?”
突然有些烦躁地避开了他的眼,握紧左手,眸色因为睫毛投下的一片阴影而看不清:“又或者,容大人说的是床上的缘分?正所谓,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哪能一起睡。”
说完,云大少爷就等着看容鄞喷茶,结果人家容大人淡定自若,微楞之后甚至连惊异都没有。
“流束此言甚是风趣。”
虚伪。
云梓佑在心底翻白眼。
“说来,容大人肯定知道我此次进京的原因,如此,我还要自称一声下官。”云梓佑笑笑,继续道,“那么,想必容大人不会不知道我是云家世子,也想必不会不知道我是花满楼的老板,更想必不会不知道花满楼是个什么地,对么?”
顿了顿,下颚微扬,嘴角似笑又似挑衅,“那么,这样的缘分容大人还要么?”
容鄞风轻云淡,抿了一口茶:“确实知道。但我对流束有好感,却不关乎身份。”
我喜欢你,不关乎身份。
左手掌心好像越来越痛。
懒懒地靠在椅背上,云梓佑微蹙眉,右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摩挲着掌心,眼不知飘向何处,嘴角却依旧似笑而非:“素闻容大人洁身自爱,自是不会想些龌龊之事,可是下官却不同了。花满楼里从来不少风月之事,在下官眼中,所谓好感不外乎红罗帐里一夜春宵。今日容大人对下官说出此番话,真是叫下官受宠若惊,况且,容大人如此绝色风华,若要下官陪侍一晚下官自是求之不得,要上便上要下便下,绝无二话,必定伺候得容大人满意。”
容鄞终于蹙眉,却也只是蹙眉,没有任何其他表情:“流束,何必说这种话低践了自己。”
“作践?哈哈。。。。。。”云梓佑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眉眼具是笑的弯弯月牙一般,“我可是云家世子,我干嘛要作践自己?刚才话还没说完呢,陪容大人一夜,可还希望容大人日后念着些情分,对下官不要太过苛责才是。”
“凭自己的‘劳动’换得容大人青睐,这很公平吧,算不得作践。”
“还有,容大人既已知晓下官的身份,流束这个名字还是忘了的好。”
“抱歉,是我失礼了。”容鄞想了想,问,“只是,流束二字对你有特别的意义,对么?”
“你这样想也无所谓。”
“那为何又要告诉我?其实,你当时大可以编出其他的名字。”
为什么?
云梓佑笑笑,若是说连自己都不知道,你会不会信?
“天色不早了,下官还没吃饭呢,”云大少爷伸了个懒腰起身,“恕不奉陪了。”
容鄞也起身:“也好,我随你一同下楼。”
云梓佑没有一点“下官”的意识,大摇大摆地走在容鄞前面出了雅间。
偌大一个京都第一的酒楼,人声鼎沸,却在容鄞出现后,安静得像升堂。
油亮的脸,赤红的脸,黝黑的脸。。。。。。。。。各色各样的齐刷刷扬起来的脸投来各色各样的视线,诡异得让见过大风大浪的云大少爷也禁不住一抖。
楼梯的转角,云梓佑一个斜眼扫过去,真是一顶级的惊堂木。
好死不死,却正好和容鄞偏头时视线相交,容大人微微一笑,温柔清淡。
来而不往非礼也,云大少爷报以咧嘴一笑,灿烂堪比向日葵。
竹枝般修长的手指从紫色的袖袋中掏出一样东西,在云梓佑面前展开。红玉夺目,银链华落,再加上一双美手,确实漂亮。只是。。。。。。。。。。干嘛?
云梓佑莫名地看着容鄞。
容鄞道:“化鸾是么?很漂亮。”
云梓佑道:“容大人博学,下官好生佩服。”
容鄞道:“云大人过谦。这化鸾得去,不知是要送给哪位红颜?”
云梓佑道:“哪位红颜比得过容大人风华绝代?世间百紫千红,加起来却比不上容大人一双手,由此看来,这化鸾,下官更愿意送与容大人,还望容大人不要嫌弃了才是。”
一楼的观众仰着脸齐齐抽了一口气。
容大人被调戏了。
被调戏的容大人十分淡然,微笑不变丝毫:“史载,化鸾乃是摄月王与王后的定情之物。”
云大少爷学他微笑:“史载,化鸾也是摄月王与南岭王的定情之物。”
一楼的观众再次抽气。
容鄞垂眼看着手里美丽的红玉:“不论与谁定情,总是云大人一番好意。这样一件古物,云大人如此大方肯割爱,在下一定好生留着,绝不会再送人。”
一楼的观众更加安静。
云梓佑继续笑的虚假:“哪里,容大人若真遇到了心爱的人,因送了这化鸾而成了一桩美事,下官可真是功德无量了。”
“是么?”
云梓佑一时搞不清他到底想表达什么:“是啊是啊,若送给心爱的人,定能讨得她喜欢。”
云大少爷一边敷衍一边觉得两人这出莫名其妙的戏演得实在是有些莫名其妙。
就在这时,容鄞抬眼,还是微笑,云梓佑却突然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
容鄞道:“其实,我觉得化鸾很配云大人。”
云梓佑刚要开口,就觉眼前一阵阴影,然后额间一凉。
容鄞收回手,看着眼前石化的人,开口:“果然很合适。”
表情没什么变化,可是那调调,冰山都能给他融了。
楼下观众们的抽气声终于达到巅峰。
万花丛中过的云大少爷再众目睽睽之下调戏不成被反调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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