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字数：1631 更新时间：13-06-16 23:01
第72章：洗澡
星期一早上，九点，老佛爷在安然享用过余圣墨亲自做的早餐之后，优雅地擦擦嘴，抹上口红，戴上貂皮帽子，华贵无比地下了楼。
一袭貂皮大衣后，是拖着小皮箱的小厮余圣墨。
他没什么得体的衣服，还穿着银行的制服，活像星级酒店的行李员……
就这样一老一小地到了精神病院，已经11点了。
如此气势，让狗眼看人低的门卫也侧目不已，手忙脚乱地通传，说有病人家属要探望。
说真的，老佛爷这一身装备武装到牙齿，活像海外归来的老太太，整一个宋美龄的风范。气场凶猛，谁也不敢拦她。
很快就见了精神萎靡，活像只孵蛋孵了几个月的老母鸡似的秦负卿。
余圣墨在旁边看着这母女，第一次觉得她们的确像是两母女，秦负卿干瘦苍老了以后，五官越发的肖似老佛爷。
血浓于水，到了这个份上，愿意来看她的，除了儿子，只有老母亲。
秦负卿一句话也没有说，因为她后面还有两个五大三粗的看护。说错一个字，可能整盘棋就坏了。
老佛爷也一言不发，只是支楞着老鼻子，重重地嗅了又嗅，像老狗闻着什么可疑的味儿似的。末了，她面色一滞，铁青着脸盯着秦负卿的眼睛。
秦负卿的眼下意识地眨了一眨。
老佛爷全身不由颤抖了一下，很快，她稳住，脸上露出慈母般的关怀，好言好语地对两个陪护说：“我大老远地赶到这来，想给我闺女洗个澡，你们看？”
两个陪护正准备冷言相拒，老佛爷用脚一踢余圣墨，余圣墨连滚带爬地跑了过去，狗腿地往两人手里各塞了两百块钱，又迅速滚了回来。
两个陪护不动声色地把钱往兜里塞去，再回头，看见老佛爷老泪纵横，正动情地哀求着：“我闺女十几岁就在外头读书，我也忙着工作，没时间管她，现在她都这样了，我这个做妈的，也没什么可为她做的了……她肯定是经常给你们添麻烦吧？身上都有味儿了，还不爱洗澡，她小时候就经常和我吵着不洗澡……那时候我还经常要打她……”
说着说着泣不成声，连余圣墨在旁边听着都鼻酸眼涩。
大冬天的，的确没有哪个陪护会好心打热水来给病人洗澡，病人要是不能自理，只能在那儿一冬的不洗澡，臭着。所以这会儿家属要求给病人洗个澡，并不过份。
两个陪护相视对看了一眼，冷着脸道：“要快点儿，澡堂子在那边，热水要自己去食堂旁边的锅炉房提。”
提热水的是余圣墨，跑得一身大汗，提来两桶水，然后搓着手不好意思地等在外头，对着两个陪护尴尬地傻笑。
里头没过五分钟，就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叫，是老佛爷老迈的嗓子尖声喝出来的：“这是哪个王八羔子干的？作孽哟！”
说完，就是高调的啼哭声……
两个陪护见势不好，马上去拍门，可门根本开不了，已经从里头被锁死了。
余圣墨根本不知道会来这招，急了，也在外头叫：“小姨、小姨，婆婆，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老佛爷哀嚎起来，拍着地板道：“圣墨啊，圣墨，快报警，不得了啦，出大事了！”
余圣墨吓得全身颤栗起来，脸青面白地哆嗦着摸出“小灵通”，拨打了110……
两个陪伴想去抢余圣墨的电话，余圣墨也不知哪来的机灵劲儿，死活不让她俩得手，一撒腿跑出老远。他是个年青小伙，自然跑得赢两个肥胖的妇女。
现在余圣墨以为澡堂里发生了血淋淋的惨案，脑子里满是鲜血遍地的可怖场景，牙关嗑嗑地响着，鼓起勇气和110说了地址。
110不疾不徐地纪录着，余圣墨心急，又跑回到澡堂子旁边，但听老太婆又在里头高声叫了句：“叫法医来！”
余圣墨的心咯噔了一下，一说到法医，那就是尸体……
“叫法医，叫法医……”他乱嗑着门牙，慌乱地对110的女警说。
余圣墨的那颗心啊，像掉到冰窟里一样。解字已经够不幸了，怎么这些倒霉事儿还接二连三、没完没了？
老天爷啊！你也太狠了……
不到10分钟，三辆警车到场，所有医院领导到场，围着个紧闭房门的澡堂子……
所有人都不禁感叹，秦负卿这个红颜祸水，在哪都能搞得轰轰烈烈，浓墨重彩，真是不简单，就连死也是！
所有人，包括余圣墨，都以为里头发生了死亡事件，房门大开，将会看到一个悲恸的老母亲，还有一具尸体……
但所有人都想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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