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字数:2343 更新时间:13-06-09 23:33
三
没想到昆仑一去几天都没有回来,无奈张家大叔一个劲的问我接下来什么打算,我也只好全盘托出说暂无计划,只想先寻得昆仑。
那大叔却热情的过度好说歹说要留我在他家常住,另外愿意帮我找昆仑这枚不知踪影的损友,更多的因素是落锁小朋友一双水汪汪的眼可怜兮兮的看着我,一失足成千古恨的我就成了张家闲人一位。
但他们家上到九十九下到刚会走,见了我全部恭敬一声仙人让我着实不怎么舒服,但整天跟我身后“师父师父”叫的欢脱的小落锁颇有点狐假虎威的气势。
美其名曰师父,其实我的责任也就是老老实实摆个姿势等小落锁画画,我终于明白张家大叔的用心良苦,另外还有种把自己买了还在帮别人数钱的错觉。
纵使挂着闲人的名却诚然不能真的游手好闲,借着落锁现成的好画工描了一幅寻人启事,在京城繁华抑或冷清的地方零零散散的贴了许多。
最终作罢是因为没寻到人不说,倒是招徕进不少油嘴滑舌的骗子,其实应付这些人没什么,只是每每看着小落锁一副伤心像就心疼的不得了。
“落锁你摆这样一副伤神的表情让师父心疼得紧啊。”
我弓腰牵落锁那双小小年纪就生了薄茧的手,极尽温柔的细语。
他却抬眸望穿我眼,是清澈双眸中流淌的倔强凄迷了断续深情:“以后不让师父为落锁担心。”
我看见他眼眸里的自己迷惘而空旷的瞳孔,突然头痛欲裂。
那份我所触及的他眼底的深情,似是被漫长年华锁上般的坚定不移。
透过我的面容,他看的其实只是那画上风华绝代的红衣男子,而我却永远学不会那样悲伤的神韵。
昆仑山上疾风劲雪,大学足足积到了腰际。顾沈二人已经放弃了马匹,在这天寒地冻一片银装的雪地里徒步行走。
“喂!都怪你啊,好好的上什么雪山啊?”顾习没好气的抱怨着,勒紧了厚实的披风依然打了个大大喷嚏。
“嘛现在埋怨我也没办法~顾爷再说我委屈啊,明明是你二话不说的就答应了沈某啊……”因这寒风萧瑟凄红了眼角的沈绝无奈的苦笑,一副委屈模样的向顾习打趣,灼灼红衣如鲜血一点滴注在肃杀白纸上。
凄艳了茫茫天地。
“唔哇……!”“顾习!”
千钧一发之际还是握住了他的手,紧紧相扣的手指交织他清冷的温度,确认了绝不会让他的手从他掌心逃走后沈绝用力一拽,从雪坑里拉出了顾习单薄的身躯。
“太缺德了吧好好的山路哪来的坑啊咳咳咳……”除了少不了的咒骂之外连连的咳嗽反倒让沈绝更在意,温柔的拍着他的背,等顾习咳得差不多时就开始解顾习的衣扣。
顾习大惊一把推开沈绝。
“喂喂~浑身都湿了,我这是担心你啊别狗咬吕洞宾。”说罢一身貂绒锁边的艳色红袍染着他张扬却柔和的温度取代了顾习那条湿披风。
笼罩在绝世的温暖中,领角映红顾习薄凉五官。只是抬眼明媚坚定:“以后绝不会让你为小爷我担心。”
绝不会。于是下一世我来担心你吧。
我醒来后已是大汗淋漓,床边一老头用幽深莫测的眼神盯的我一愣,直到听见落锁清脆的声音才从床上跳起,这也着实下了那老头一跳。
“啊……这位公子已经没事了,至于他的病老身才疏学浅实难看出,暂开安神药一副。张老爷您另请高人吧。”
当看见活蹦乱跳的我以后那老头磕磕绊绊说了一串的话,我只听见那一个才疏学浅倒是真的,好好的大活人站在这怎么能有事?
送走了老头,落锁又一副泫然欲哭的模样扯着我衣角抬眼问我:“师父你好些了么?又突然不省人事落锁很担心的。”我体贴的拍拍他的头示意他我没事,那张家大叔又惊恐无比的匆忙问我是否有何重病?
我便只好打了个诳语说:“这是沈某修行历劫的过程,郎中自是看不出端倪,并无大碍劳您挂心了。”这才见那大叔平下一口气,拱手告辞了。
我便悻悻的想若是昆仑看见了,定要开我一番玩笑的。想完以后才意识到昆仑早就扔下我一去无踪了。
三百年的朋友突然没了踪影,说什么也是不免有些失落和愤怒的。
尤其是昆仑这种性格温顺行事莽撞的,真怕他被哪家小姐看上捆到府上那我可真后悔没早下手为强啊。
被落锁一副“师傅难道你不敢喝药”的表情逼得喝下了一锅安神药后,又被他“师父好勇敢”的表情惹得颜面扫地,拦下要去郎中那付钱的家丁借口出去走一遭。
本以为靠着以前半夜贴寻人启事摸清的京城道路能不费吹灰之力的找到药铺,结果却是不如愿,白天的繁华我自然是忘了考虑的,加之我一头白发甚是引人注目,越发糊涂绕了好几条道。
几经周转已是傍晚了,终于找到了如家丁所描述的相同的铺子,脚步就不禁加快了许多,谁料就要进铺子了却撞上一位青衣公子,我连忙拱手道谢:“抱歉……”
抬眼一看却是那花楼三层上气质清雅的贵公子,对方似是见我认出了他,媚而不俗的挑了挑眉,勾起唇角凑近我耳畔吐息成句:
“你的梦,不只是梦。”
还来不及参透话中含义,他已衣抉飘飘与我擦肩。
我回眸看他凛冽妖娆的笑容和残照下一剪成影的青衣,是那样傲然的气质和薄凉的五官。
如此熟悉,熟悉到如同那些刺痛我额头的梦境。乍然发现他口中说的梦境。
我旋即飞身去追,药铺方向却喊住我一个劲的埋怨我想要白看病,虽说委屈我却也懒得和这些人一般见识,只好进了药铺。
但是等到付钱时我才发现我腰间那块从曾经昆仑手中抢来的玉牌不见了。
想必便是那青衣公子顺手牵羊了。
可不知为何我却溢上一抹笑意,饶有若有失之东隅的心境。
待我七拐八拐绕回张府时,家丁通报说落锁已睡下了。我很惊奇,无论平时如何他一贯是要等我回来才肯睡的,连声应下最后发现其实是寂寞孤独的反而是自己。
轻手轻脚的绕过落锁的房间推开书房的门,满窗星光散落书桌狼藉宣纸上,映的画上红衣夺目粲然。我走进了去看画,一幅幅全是临摹我的模样或慵懒或邪魅。
那画分明与我的五官分毫不差却怎么也及不上百年前的红衣图。
翻完草草搁置在桌上的成画,压在最下面竟然还有一幅墨迹半干的残卷。
曙红点染的不是云裳竟是铺满整张画纸的烈火,像是地狱业莲的摇曳般无止息的蔓延,迎面侵袭的不是死亡的恐惧而是不敢忘却的悲伤。
而那时我如果能够再仔细的去看,便会发现烈火深处虚掩着的金色宫殿中那一点成灰的青衣身影孑然而立的绝望姿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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