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字数:3706 更新时间:13-05-03 18:48
「散落吧,千本櫻。」
隨著磁性嗓音低沉堅決的命令,手中的斬魄刀刀身應聲碎裂。千億刀片化為漫天緋白的櫻花,在袖白雪的冰雪遼遠中綺麗而淒美地盛放。
四楓院陽一的三色光炮如野獸般粗暴進攻,與雪花冰刃櫻瓣刀鋒相互糾纏。然而,橙色芒芒的軟鞭已無法挑撥刀鋒的決心、妖豔的暗綠邪魔也被戰士的使命感砍斬得節節敗退。
被狂氣附身、失去理性與判斷能力的紫藍光輝,不斷在敵人身上無情割裂,忘卻了刀瓣飄落時的生生不息與殘冬雪落的源源不絕。
這,便是朽木白哉與露琪亞的始解,也是他們真正的實力,以及他們那越戰越強、永不低頭的精神。
也就是這份精神,使他們在這場與魔刃使用者的戰爭內,終能佔回上風。
純白護套下,沒有持刀的強壯左臂伸出。「縛道之六十一,六丈光牢!」
紫髮叛亂者一時失神,已被貴族隊長的六道燦爛黃光緊緊關閉在無法移動的空間。蛇蠍的腥紅雙目怒瞪著平靜如水的灰紫,灰紫豪無退縮,向他奔去。
眼看時機來到,紫眸少女敏捷飛身閃過最後幾道光芒的攻勢,把潔白的刀鋒深深插入地面,讓優雅的純色綢帶在殘夜中柔轉。
「樹白!」
寒氣漸現,白色的輕霧從結為冰塊的大地冒起,仿佛在與皎潔的月色輝映,純潔得如同要把世界的汙垢全部清刷乾淨一般。
冰柱生長,包圍正在掙開六丈光牢的四楓院陽一,也及時包圍了已脫離解放、正打算吸收二人斬魄刀的盜賊。
微笑在露琪亞的臉上開展。正要望向威風凜凜的青年,卻不見了他的身影。
少女驚訝。戰爭已結束,但那在夜空中如獵豹般氣勢昂然的身影怎麼卻沒有停下的意思?相反,他卻是以更快的速度,在雪櫻飛舞中瞬步前進,眉間流露的神態,仿似一去不復返的烈士。
那神態,堅決得讓少女心頭顫抖。
「卍解。」
櫻花怒放,映照著白月光芒的粉色立時遮蓋了半個天際。
露琪亞不明白,但看著他已來到冰樹旁邊,卻是已經把對手放置於櫻瓣無法傷害的無傷圈之中,更讓她不明所以、心驚膽跳。
她只是從那氣息中感受到,那眼神必定是悲劇的開端。
「兄長大人!朽木隊長!」
高聲呼喊中的恐懼,卻被白哉完全忽視。
「吭景,千本櫻景嚴。」
密密麻麻的櫻花,眨眼間已完全包圍了黑髮青年與冰製大樹內的困犯,成了於空中飄動的粉紅圓球,就似散發著危險而悲壯氣息。
難道……是要同歸於盡?為甚麼……
滿天紛花的圓球內,傳來了低沉的男聲。「十三番的副隊長,你的任務已經完成了。撤退吧。剩下的,我不能容許你觀看。」
為甚麼?戰鬥不是已經結束了嗎?為甚麼還要……
「為甚麼?」她咬緊嘴唇,屈強地不讓淚水掉下。
「盜賊是魔刃,也是地獄之門的化身,故此永遠無法毀滅。因此,以我貴族的靈魂、朽木的血液作為交換,是封印這柄刀的唯一方法。」
為甚麼事情的結局一定要如此?
為甚麼……我剛剛才終於獲得您的認同,您就要離我而去?
「怎麼一定是你?真的沒有其他方法嗎?」語帶哽咽,卻依然堅持。
這五十年多來,她從來也絕不容許自己在這個男人面前哭泣。所以,現在也不能。
「這,是我作為朽木家主的責任。」
波瀾不驚的語氣、接受命運安排卻毫無疑問……這一切,該被稱為偉大,還是可悲?
群瓣飛舞外的少女不解,花圈籠牢內的男子苦笑。
「對不起,露琪亞。請你原諒這個不盡責的哥哥。」
苦澀中的溫柔,似是在安撫紫眸少女破碎的心,又像是在撕裂黑髮少女那僅餘的堅強。
為甚麼為甚麼為甚麼為甚麼為甚麼為甚麼為甚麼為甚麼為甚麼
為甚麼命運總是如此殘酷?
「長夜抬頭,暗黑顯現。無盡白夜,混合赤色烈燄燃燒,地獄之門。靈體、面具、尊嚴、力量、純潔、血肉、吞噬。理性的羽翼,振翅高飛;感情的心緒,沉淪大海。五芒星開展,劃下深火溝渠;赤裸的人心,寫下骯髒契約。」
低沉堅定的吟唱,從薄唇穩定流暢吐出,沒有一絲猶疑。隨著如歌的背誦,地殼震動,由烈火形成的五芒星圍繞千本櫻卍解的範圍升起。
為甚麼為甚麼為甚麼為甚麼為甚麼為甚麼為甚麼為甚麼為甚麼
為甚麼要把他的青春愛情生命靈魂全部奪取?
「請等等!家主大人!」
突然,遠方傳來一把年輕且帶點童稚的口吻,停止了他們家主的血祭。
白哉細聽,卻見是那天帶頭贊成他進攻方案的年輕族人。他的身後,站著兩名長老與兩個與他年齡相仿的族人。
「家主大人,讓我們代替你作為奉獻吧!」那三名年輕人,堅決高呼。
朽木家主羽睫下垂,心中為了族人維護理想的精神泛起感動的漣漪。
然而,口吻仍然平板冷冽。「謝謝你們的忠誠。但你們當中,沒有人有足夠的力量。」
「非也。」一名年邁的長老插話。「白哉大人,我們從古書得知,只要五名族人合力,也是能夠作出同樣程度的封印的。」
「你以為我會容許五名族人為了我一人犧牲嗎?」如冰的語調,透露語者的憤怒。
「不,家主大人。但請家主大人明白,朽木家能代替我們的人才多的是。但家主大人作為朽木家有史以來最強的家主,卻無人能取代。」
過了仿如整個世紀的幾分鐘,只聽花圈中傳來感慨的輕嘆。然後,一個瞬步,烏黑長髮凌亂披散卻仍不失高貴的朽木家主已站在他們身邊。
「去吧。」
露琪亞繃緊的心頓時一鬆。然而,緊接著卻是一陣內疚。
其實,我還是非常自私的吧。
眾人移動位置,祭典繼續進行。
「散佈天涯海角的仇恨、骨灰層疊、血淚蔓延。天使墮落、惡魔起舞。悲慘的世界!可惡的貪婪!聚集在此吧。惡魔的化身,與邪靈的融合,腥臭的鐵鍊,將在此生長束縛。」
隨著多重奏的吟唱,地下冒出染上殷紅的粗大鐵鍊,緊緊綁住五名吟唱者的身體,也攀繞著冰塊大樹扶搖直上。
大哥免於犧牲我自然高興,但換來的,卻是五個家庭的悲傷吧。
突然,溫暖的液體滑過冰冷的肌膚。
最後,她還是哭了。她還是為白哉的存留、為自己的自私、為曾經的家人而哭泣。
「我們不應該流淚。那對內心來說,意味着身體的敗北;那只是證明了,我們擁有心這件事根本是多餘的。」
聲音從身旁平靜送來。紫眸抬頭,卻見灰紫的色調反照著面前的赤紅,仿佛被眼前的景像深深吸引住。
「君臨天下、血肉模糊。腐爛身驅、赤條條的忠誠。無上尊嚴,如落下暗黑羽毛、隨風散去。爬行於汙垢之地、哀嘆永恆。一切罪惡化為骯髒的泥濘,一切身驅幻變成破舊的朽木,在四色的楓葉下,取代世界墮落於罪惡的庭院。」
鐵鍊受緊,刺破五名犧牲品的皮膚。血液滴落,黏在與殘酷冰冷的鐵鎖上,傳來陣陣腥臭的氣味。同時,地下出現了無數小手,分別拉扯五人的小腿,把他們的下肢分別拉進星形五角的泥地內。
那是如此椎心的疼痛。然而,朽木五人卻只是咬緊牙關,沒有一聲呼喊。
露琪亞終於明白,當初白哉要她離開的原因。
「不准哭。」黑髮青年回望閃耀著淚光的紫眸,嚴厲喝道。「能夠觀望朽木家最原始、最盛大的祭典,是無上的榮幸。作為家主,我絕不會容許任何人因淚光使自己的記憶模糊。」
「是。」
是的。她此生必定會牢記眼前壯麗無私的犧牲。她必定會帶著這美麗的回憶,直到永恆的終結。甚至更遠。
朽木白哉回頭,繼續目不轉睛地凝視前方。「這裡展延的光芒,是他們榮耀的尊嚴。聽著。無論如何,絕對不可讓那懦弱的水氣阻擋眼前的景像。」
「不再迷惘、不再疑惑。不見柔和的日光、不需皎潔的月色。名字上被冠上的章紋淡淡的光暈,散落於殘破墮落之蒼穹。掉下永無天日的深淵。無悔。請以吾等身心為給予撒旦的貢品,讓束縛世界的痛苦與魔刃回到殘破的地獄之門吧。」
轟隆一聲,地獄之門立與上空,逐漸下降著把冰樹吞噬,坐落於五芒星中央。大門散發陣陣黑氣,混合著泥地上火焰的紅,包圍吟唱中的五人。
鐵鍊繼續收緊,皮膚下濃濃的血水流動如河,鎖鏈僅餘的灰銀消失於腥色的侵略。地獄之門內飄出入刀片般的楓葉,隨風落在五人身上,把他們的肉體一片一片割下。
終於,凌厲的殘叫,從五角內其中一人的口中傳出。
少女無法猜測青年內心的感受。他到底,是否在為族人的犧牲悲傷?他還能如此堅強站在這裡,真的單單是因為尊嚴和使命嗎?
「這對於我們,是生命的一切意義。」
她,也是直到今天,才體會到貴族存在的真正意義,以及生為貴族的真正責任。
「靈魂的誓約、滿月的侵蝕。心。血。淚。魂。幻化一切、世界逆轉、貫注全部。吞噬我心、添盡骨肉。潘朵拉之盒,封閉一切的罪惡與悲傷予我等身心吧,願以億萬年代價,還予世界破曉一刻。」
隨著詠唱終結前的停頓,火焰更盛,溫度升高。五芒星閃爍著讓人暈眩的光芒,把星內的一切吞噬,包括那五角的死神、那中央的冰樹、那樹內的魔刃、那刃邊的叛徒。
紫瞳少女看到身邊的黑髮青年已對陣內人下跪,以最高規格的葬送禮儀,恭送族人的付出。她沒有猶疑,便也隨著青年一同行禮。
對不起,諸位朽木大人。
「以上,是朽木家靈魂的承諾;以上,為我等族人血祭的犧牲。」
星陣外的二人,已無法看清楚內部。然而,他們聽到那高漲的呼喊聲。那傲然的呼喊,宣示著他們對姓氏的驕傲、他們對家族的敬愛、他們對尊嚴的交待。
謝謝您們。
耀目的光芒刺痛眼眸,但二人卻不願闔上雙目。終於,在露琪亞無法明白的吟唱中,一切回歸黑暗、一切回歸平靜。只見,祭典已經完畢。
紫眸輕眨,把眼角的濕潤抹去,卻發現灰紫的目光一直注視著她。
那眸中,還是如此冰冷如冬日湖畔的止水。
她垂眉沉默,不願意面對那仿佛能夠穿透靈魂的目光,更不願打破那壯麗過後依然顯得澎湃的氣氛。
過了一會,白哉別過臉。他昂首望向遙遠的天際,為少女留下淡然染紅的背影。
「露琪亞,看,破曉了。」
淡然的語調,使少女抬頭,順著高大身影的目光仰望長空。
是的,那陰沉的漆黑已到盡頭。只見金黃淡橙的霞光已悄悄從天際的一角抬頭,反噬那稱霸漫漫長夜的深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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