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字数:3307 更新时间:13-06-06 19:53
把萧蔺决抬到床上的时候,就处于昏迷状了,但是一直紧抓着白竹影的手腕不放并喃喃自语。
于葵一阵讶异,于是用力掰开了他的手指。
太医到来之后,他们二人自动自觉地走了出去,把萧蔺决留在那群胡子翘得老高的老头子手里。
白竹影坐在门边,脸上一片惨白的望着灯火通明的房间,屋内忙碌的人影在窗上也清晰可见。
他没想到萧蔺决会帮他承受那一剑,至今生死未卜。他嘴上不说,心里却十分担忧,“这下这笔人情债可大了。”他无奈的摇摇头。
“你在担心他?”于葵站到他对面的石柱旁抱着剑。
白竹影闻言,便说:“我有什么好担心的,大不了一命抵一命。”他的思绪万千,这后来发生的像做梦一般,但触手可见其真实。如果真的出现了无法弥补无法逆转的局面,他势必会按照自己所说的去执行。
如若没有萧蔺决风驰电掣闪身来的阻挡,那此刻命悬一线的必定是自己了吧。他摸着自己刺痛的胸口细想。
于葵也看着紧闭的大门,劝慰道:“这家伙,命硬着呢。虽然伤口是比较深,但没有伤到要害就无生命危险。”
“如果没有他,我今晚必死无疑。”那一瞬间,他反复思索了好几遍。
黑衣人狰狞势在必行的面孔,闪的人眼花的剑刃,都是直面冲着他而来,因为萧蔺决的突然阻挡,他慌神了,剑也偏离了要害。
“他只是不想你死而已。”于葵若有所思道。
白竹影冷笑。性格冷漠的他,如今却生生被欠下了一笔人情债,无论如何都甩手不得,这让他多少有些不快。但是如若没有萧蔺决鼓起勇气的一瞬间,就没有如今在人情世故下牵扯不清的自己。在这两方矛盾僵持之时,他颓然闭上了眼。
“今晚的黑衣人是什么身份,你知道吗?”白竹影问。
于葵摇了摇头。“这件事情,大殿下会全力去追查。”
白竹影又问:“你又可知赤色火焰纹黑衣是江湖上哪个组织的?”
于葵一听,眼里闪过一丝不自然,摇了摇头:“这个还真没听说过。”
白竹影叹了叹气,虽然感觉追查凶手的事情比较棘手,但这个线索比想象中早出现也多少让人宽慰了些,也不枉进宫被挟为人质般的存在。
“你和他们是不是有什么恩怨?”于葵问。
“没有,只是他们作为我人生第一个强劲的对手,有点好奇罢了。”白竹影摆出了一个让人信服的理由。
于葵没有任何表情,说道:“他们的事情,你就不要再过问了,江湖上的事情牵扯太深,对殿下不好。”
白竹影眯着眼说道:“事情大殿下会处理好的,我也只是说说罢了。”
“那就好。”
过了一个时辰后,门终于打开了,太医走出来,对他们说:“大人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两位请放心。”
白竹影重重的松了一口气,随即自身的疼痛开始蔓延,他道:“他伤口怎么样?”
“那一剑刺得很深,大人出了许多血,伤口离要害只有两指之距,没有伤到要害,算是万幸了。这几日只要伤口不感染,就没有问题,日后好好补养便是。”
白竹影悬着的心,终是放下了。
“不知这位可是竹影公子?”太医看着白竹影问道。
“在下正是白竹影,不知大人所为何事?”
太医看着面前这个脸色苍白的少年,便道:“公子是否受了极重的内伤?”
白竹影点了点头。刚才强撑着一口气抑制伤痛,可当完全卸下紧张的心情的时候,疼痛如高山坍塌般轰隆砸胸口。他的双手也有些打颤。
“萧大人在昏迷中醒了一次,他叫我给公子你看看伤,公子请吧?”
白竹影心觉讶异,但还是随着御医进了屋内。于葵也拧着眉和他进了屋。
御医看了他胸上的一团淤青,便给他开了方子,叫他每天用药泡浴两次,每次两个时辰,另外还开了一副内服方子。
白竹影接过了方子,点头谢道。
“你晚上也要守着他吗?”于葵走过来来给他递了杯茶。
白竹影点了点头:“大人因为我而受伤,我自然是要守着他醒过来才安心。”
“还是我来吧,你受了那么重的内伤也不说出来,晚上还是好好休息吧。”
“不用了,你明天还要照顾殿下。发生这样的事情,他一定需要你在身边。”白竹影直截了当地说道。
于葵无奈地摇摇头,看着床上躺着的,嘴角难得露出一丝笑意,便打开门,悄声出去了。
白竹影看着床上昏迷的那萧蔺决,脸色苍白,双唇无一点血色,一枚黑色黛青藻纹面具罩在脸上,更显神秘,让人隐隐有窥探其真容之欲。
他强忍着按捺下窥视之意。自叹道,自己在不经意间就亏欠了他这么多,不知要怎么偿还才好。不禁锁紧了眉头。
门突然“吱呀”开了,白竹影转身看到王府内的黄衣仆人走了进来,他坐着本不想理会,可是后面跟来的水蓝色身影让他不得不站直了身子。
他打拱道:“二殿下安好。”
纳兰朝辉露出清冷的笑容,“免礼。你坐着把药喝了。”
白竹影自是感到奇怪,也不敢违拗,把仆人端过来的汤药慢慢喝了,这才抬头看着对面坐在靠窗圈椅上形态慵懒的纳兰朝辉。
对面人双眼像钉子一样眼神直直的看着他,宴席上那种如坐针毡的感觉铺面而来,让他浑身有如被仙人掌刺了般火辣辣的疼痛。
白竹影本就是冷漠,不喜多话的人,此时为了缓解这种无形的苦痛和尴尬,他不得不咬着舌头,问道:“不知殿下这么晚来有何吩咐?”
纳兰朝辉头发带着微微的湿润感披散开来,他左手支着头,道:“看你受伤了,本王来看看你。”
白竹影更是讶异,便说:“谢殿下关心。微臣的伤无碍,劳烦殿下深夜探访。”
“哈哈~”纳兰朝辉突然笑出了声,丹凤眼露出邪魅的风情来。
白竹影弄不懂他的意思,只好沉默以对。
“白竹影,你还是跟着本王吧!呆在棠儿身边,你有吃不尽的苦头,有不可预测的危险。他那么任性妄为,你迟早会为他丢了命。”纳兰朝辉一派云淡风清的说。
白竹影垂首道:“微臣是奉皇上之命陪伴在三殿下身边,既是圣意,我哪能不遵从?三殿下真心待我,我岂敢另栖良木?再说殿下有经天纬地之才,必定是做益于社稷的大事,而微臣一无功名二无才艺,怎能给殿下平添麻烦!这实在是折煞微臣了。”
纳兰朝辉嘴角荡漾着笑,他道:“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拒绝。但是,本王真的是喜欢你,看到你就像看到清潭,表面平静怡然,实则暗潮内涌,漩涡急旋。怎能不吸引人?”
白竹影听了,心里莫名烦躁,道:“谢殿下错爱!微臣就是一抹死水,经不起一点波澜!”
“哦?我还没见过与黑衣人对峙时如怒虎一般的死水呢!我如果说的没错,你的武功,想必师承晏鸿苍吧?”
白竹影看着他摄人心魂的笑,心里一惊,便道:“家父是师父的师弟,也算是我的师叔,这不足为奇。”
晏鸿苍行走江湖之时,正义坦荡,自问没有得罪什么人。白竹影觉得没有什么可欺瞒的,便承认了。
纳兰朝辉若有所思道:“你既然是天啸剑晏鸿苍的徒弟,那就更要跟着我了。”
“为何?”
纳兰朝辉笑而不语。
不一会儿,就有几个女婢端着吃食进来了,最后面跟着一个男子。他身穿黑衣,手握银色宝剑,俊逸的脸上如玄铁一般冷漠。
纳兰朝辉朝黑衣男子懒懒的说道:“你猜的没错,他师父的确是晏鸿苍。”
黑衣男子和白竹影对视着,后者在他的眼中看到了一丝冷傲与不屑,便还之更冷峻的颜色。
纳兰朝辉不再看他们施以彼此的冷峻气息,便走到白竹影面前,挡住了二人的视线。
“吃点东西吧。”他看着白竹影指了指方才端进来的那一大桌点心。
许久没有进食的白竹影也不再扭捏推拒,大方地坐在桌上开始进食。尽管腹中肚饿,动筷子到咀嚼的动作却丝毫不乱,细嚼慢咽,优雅自然。
纳兰朝辉直面看着他进食的样子笑得如夜空下绽放的莲,清冷幽寂。
白竹影自动忽略了粘在身上的眼光,宛若无人状。因为无论他怎么看,坐在他身边的人总像是透过他在寻找或是思索着什么,然而那迷死人的笑容,怎么看,都没有直达眼底,漂浮在眼前是个掩饰真实的幌子而已。所以,他没必要那么较真,仍然清清冽冽如同夜下潺流的溪。
萧蔺决到了早上天刚亮的时候,就醒了,他睁开双眼,自己还是如意料之中还活着。
见到白竹影正趴在他手肘旁,眼里撑满了浓浓的笑意。看着少年长长的睫毛,白皙的脸颊,以及紧抿的唇,像清风一样漫过心窝,熨帖了肺腑的每一寸。
他抬起右手轻轻摸着少年如泼墨的头发,触手异常柔软。
他不后悔那一瞬间替代的从容赴死,不后悔遭受这一记深入肺腑的苦痛。他想看到少年倔强清冷的眼神,想看到少年固执冷漠的背影,想听到少年清越的声音,哪怕是拒绝。就像艳阳流火的季节,珍视冰凉。寒冷肃杀的季节,珍视温暖。一切都来得这么自然,当时的大脑没有反应过来,然而身体却先一步做出了挽救的动作。在看到眼神幽深的少年露出茫然无措的表情后,有些讶异,有些惊喜,故作老成的姿态在这一刻露出而来马脚,显现出少年该有的稚嫩。他在疼痛之际包藏祸心的欣喜不已。就像看到化茧之际的蝶,摇摇晃晃扑扇着翅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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