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字数:1995 更新时间:13-05-28 22:18
“爹,娘,让你们担心了,对不起!”海成渊和慕青的眼底都显出淡青色,想来是一夜都没有睡。海棠反搂住娘亲,轻声道歉。
“你这个混小子,出去都不和爹娘说一声,你娘担心的昨天一天没吃没睡。”又看见海棠一身狼狈,不由怒吼道,“是哪个混蛋敢打我的孩子?是不把我海成渊放在眼里了是吧!……”
“爹,你冷静点!”海棠赶紧安抚看上去和发狂无异的父亲,这个父亲什么都好,就是对爱子爱妻成痴,一旦事情扯到这两个人身上,就会失去一贯的冷静和风度。
“没有人打我,只是不小心摔了一跤,我没有事的。爹,你冷静点,我有话要对你说!”海成渊在海棠的不断安抚下终于是平静下来,将身上的外套披在海棠身上,温柔地抱起了他:“你这个混小子,想要对爹说什么?这件事你不给爹个好的说法,爹回去绝对不饶你!”
海棠轻笑,父亲每次只会用言语来威胁他。本想着再和父母亲说些其他的话,但看到还在原地的阿风茫然,害怕却倔强着不肯低头的样子,知道父母的到来是吓到这个孩子了,忙说道:“爹,我想让阿风到咱们家,做我们的家人。”
“阿风,是这个孩子吗?”慕青也看见了那个一直沉默这不说话的孩子,立刻被他削瘦的身体,一身的伤痕和肩上背着的柴火勾起了作为母亲的天性。急忙脱去自己的外套,将阿风身后的柴火卸下,亲自为他披上。阿风本是挣扎,但一看到那个美丽的和海棠长得极像的温柔女人眼底的心疼时,不知怎的竟无法再去抗拒,任由她拿下了他砍了一夜的柴火,为他披上外套。暖暖的像是直到心底的温度,阿风的眼当时就红了,这让他想起了在记忆深处的母亲——也是那么温暖。
“嗯,阿风人很好,可是还要照顾爷爷,很辛苦,所以想让他和爷爷到咱们家,可以吗?”海棠指了指应经醒了的老人,因为突然到来的人声正惊慌地看着这边。顺着海棠的所指,海成渊将目光投向了那边,却突然脸色一变:“古叔,是古叔吧?”抱着海棠急急跑到老人身边。
“爹,你认识爷爷?”父亲的表情分明是震惊和事实所带来的痛苦。
“古叔,您怎么会在这里?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慕青也来到了老人身边,看到他瘦骨嶙峋的身体,不可置信地捂住了嘴。
“成渊,是成渊和慕青吗?”老人听着那熟悉的声音,不相信竟会在这个地方遇见这两个人,还是,这就是命中所定,让他能走的安心。
“海棠,这是你古爷爷,是爹娘的大恩人,你能安全出世也多亏靠了他一家的帮忙!”四年前,慕青好不容易怀上了孩子,却遭奸人所害,身中剧毒,差点没有能熬过去。海成渊不得不带慕青到西域寻求那个神秘族落的帮助,似乎是天意不想让他失去生命中最爱的人,机缘巧合下,竟然真的让他找到了那个族落之人——便是古叔一家。那个族落一向与外界隔绝,但古叔和他的儿子,儿媳却还是很善意地接待了海成渊和慕青,积极为慕青解去了身上的毒,并留他们夫妻在家里住了一段时间。在那一段时间,海成渊和慕青与这家人结下深刻的情谊,那时慕青才怀上海棠,而那家的女主人的孩子已刚满两岁。那时两家便定下约定,若海棠为女子,便成为夫妻;若是男孩,则结为兄弟,并互留了信物。再不久,两人就离开了西域,回到了中原,一晃四年过去,海成渊还准备过些时日带着海棠去看望古叔一家,却万没有想到居然会在这里看到他,而且古叔怎么会变成这样子?还有这个孩子,应该是就是当年的小孩,那么他的父母呢?海成渊和慕青心中突然生出不祥的预感。
提到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老人只是摇着头不愿提及。海成渊也不愿触及老人心中的伤口,只是道:“古叔,让您受苦了。”
“我没事,原来海棠就是慕青的孩子,是个很乖很懂事的孩子,都已经这么大了啊!”古叔感叹,四年前的时光已然恍如隔梦。
“古叔,和阿风来我们家吧!”慕青丝毫不避讳握住古叔如枯木般的老旧污黑的手,在古叔说出拒绝的话之前又说道,“您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阿风想一想啊!而且当年您一家帮了我们那么多,现在到了我们报恩的时候了!”
古叔的喉头艰难地滚动了一下,没有说话,两行浑浊的泪水顺着深陷的脸颊滑落下来。
“谢谢。”
……
就这样,阿风和古叔住进了海家堡。海成渊还是遵循当年的约定,也是海棠所想,将阿风认为了义子。阿风也有了新的名字——海晨风,意为像清晨的风,带来温柔和希望。
虽然海成渊为古叔请了最好的医生,但古叔的身体在几年的颠沛流离中已经彻底垮了。在来到海家堡三个月后,终于在一个温暖的天气里走完了他的一生。临死前,古叔将晨风叫到床边。
“爷爷。”晨风努力控制自己不落下泪,他答应爷爷的,要笑着送他走。
“阿风。”古叔想再摸一摸晨风的脸,却最终没有力气的落下,但笑容里并没有半分遗憾和不舍,“不要哭,爷爷,爷爷…能活到这个时候,已经…很满足了。爷爷,要去陪你的…爹娘了!”
“爷爷。”晨风的泪还是不由自主地落下。
“阿风…你已经向海棠…立了…立了誓,就一定要信守……不要,不要忘了,你是…是古莫族的人…是古莫族的人!”伴随着最后一个字是古叔的手从床上滑下,垂落下来。
“爷爷!爷爷!”晨风抱着古叔的尸体,整个房间里只听见他痛苦的呼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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