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字数：1472 更新时间：13-08-24 09:12
第二十九章。哀凉寂然1
风打竹林，却无声。
柳端肃从竹屋后桃花树下托出一个坛子，拍拍上面的泥封，沉默地看了一会，方才打开。
一股酒香夹杂着桃花清淡扑面而来，直教人恍惚醉去。
去年与拈玉酿的酒，携手埋在这一棵树下，还记得那时他笑得灿烂，惹得自己一阵心动。
他说，从前年年与你喝桃花茶，知道你更喜欢酒的浓烈，明年，明年生辰，我同你喝桃花酒可好？
他说，既然不知你生辰……五月十三日……便当做我们共同的生辰，你看可好？
他说，今年埋得新酒，明年看飞花若雪，我们再打开来，喝他个一夜不醉不休，可好？
他说，谁说我不能喝酒的？指不定我喝得都比你多！
柳端肃笑笑，将酒注入杯盏。
他记得拈玉说过的很多话，没有忘记过，没有……
一杯满，一饮而尽。
本该是甜辣之味，却不知是陈酿缘故还是心境，柳端肃硬是喝出一股子苦味。
忽地眼神一冷，他放下杯盏，微微一笑，无限讥诮。
“哟，王爷大半年不回府，臣妾以为在哪里享福不舍得回去，不想竟是住在这等荒无人烟的地方，好是凄凉。”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声音好似天籁清爽明朗，话语却是无故惹人厌烦。
柳端肃道：“本王想如何，还要提前知会你？”
“王爷这话说的，臣妾自然不敢过问王爷的事情。只是王爷无故失踪，倒让臣妾好找。”齐子婴笑道，“现下王爷找着了，便随臣妾回去吧。”
柳端肃淡淡道：“回去？呵，回去送死么？我的王妃啊，你不知本王要死，你也脱不了一死？”
齐子婴娇笑一声：“您的王妃齐子婴自然逃不了一死，可我又不是她，与我何干系？”
柳端肃道：“你将她藏到了哪里？”
“王爷与其关心一个不相干的人，不如关心一下您心肝宝贝俞拈玉的下落吧？”
柳端肃豁然抬头，一向镇定从容的神色闪过一丝焦虑与担忧。他冷声道：“你当本王下属都是木头桩子么？”
齐子婴狭促地眨眨眼，笑道：“倘若那些都不是你的人呢？”
柳端肃一愣，半晌像是想到了什么，脸色刷地变白。
“王爷呀王爷，你将那些人的妻儿伺候得好好的又有什么用？驱使人为之做事的，不仅有利益，也可以威胁。”齐子婴不屑道，“王爷，容臣妾说一句，您可真好对付。”
柳端肃突然古怪地笑了笑。
“好计策。”
齐子婴道：“你这一年暗中刺探我势力，派人暗杀我得力下属，限制阻断我情报流传，难道我还不能耍一点小小心机了么？”
“随你便了。”柳端肃又倒了一杯酒，轻啄细细品尝，丝毫不理会齐子婴。
齐子婴无不幽怨地道：“哎呀呀，好不容易来一趟敬山，也不请我进去坐坐，只是一人饮酒，有何意思？尝记得新婚之夜，王爷可还欠着臣妾一口酒呢。”
“是么？”柳端肃淡淡问道，“只是这酒，依旧不是你喝得了的。”
齐子婴道：“是呀，可不是你那宝贝酿的，自然是舍不得与我尝尝了。”
柳端肃脸色一沉道：“山中无人之地，你怎知道这酒何人所酿。”
齐子婴轻笑道：“派人在暗中看着，又不曾打扰了你。你以为你着人在外头周旋，我就找不到这里了？青竹那小子可每月都要上山送东西呢，那下手的机会，多了去了。再说，即便不消得他，这地方，我也早就知道了。你可还记得……名唤苏云衣者？”
柳端肃微微皱眉，沉吟半晌，突然像是明白了。
笑了笑，柳端肃略一扫过树丛竹林，淡淡道：“你可不是来寻本王叙叙旧吧？那些人也别藏躲，出来便是。”
说罢，便听竹林后传来一阵轻笑。
“王爷，可还记得小女子？”
柳端肃抬眼，淡然道：“兰翠楼头牌呢，本王怎能忘记。”
苏云衣笑道：“王爷好记性。”
苏云衣犹是清雅模样，身后青竹也是机灵，只是脸上青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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