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字数:2570 更新时间:13-07-27 22:57
“如月…………”
“云闲…………”两人凝视对方许久,除了名字,两人似乎再也无话可说。
时间仿佛静止了,两人就这样站着,似乎都忘了原本的目的,可总要有一人结束这样的局面。
“你来这里做什么?”恢复了神智,云闲出口便无礼极了。
“…………没,没什么。”连如月不知是慌张还是什么,结结巴巴道。其实,他只是想要回酒杯,却又不知用什么样的借口。“我…………”张了张嘴,还是开不了口,终于决定还是先离去。“我…………只是路过,这,这便走了。”急急忙忙逃离了那个地方。
看着那人离去的背影,云闲也回了神,见到那人,不知不觉便凶了起来,自己不是也找他有事吗?也不禁觉得自己别扭得过分。
——竹眠居——
连如月回来时,闻柳不知是否因为有事,而离开了宅子,院子中只有一个园丁在打理着杂草,毕竟两人搬进来不久,宅子还没有怎么收拾。
该去要吗?如果要了,该用什么理由?如果不要,又觉得有些不甘心,可是就算要来了,于自己,于他,又该作何感想。脑海中闪过无数种想法,一瞬间,连如月愣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月儿,你回来了。”闻柳突然出现在连如月身后,本没有多惊吓,可偏偏此刻的连如月心不在焉,自然被吓到了。“月儿,你怎么了?”闻柳还是一贯什么都不看在眼里的轻浮态度,其实,他比谁都要担心眼前的小师弟,只是,他从不说出口,只因,不知说些什么,也怕,说出来了,两人的关系便不复从前。
“没事,我只是…………吓了一跳罢了。”故作镇静,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那红衣少年心中定装着什么事,明显得,几乎都写在脸上,可他不想说,闻柳也不迫他,只等有一天,他愿意将内心倾于自己便是。
“没事就好,我们去吃饭吧!”闻柳揽上少年的肩膀,步履故作轻盈地走进屋里,一切似乎与平常并无甚区别。
在这个世界里,仿佛每一个人都很别扭,都很不会与人交心。
——醉仙楼——
“花娘,好久不见,过得可好?”云闲坐在茶桌旁,打着招呼。可即便是迟钝如妙歌,也看得出那云闲心并不在此。
“云小王爷客气了,有什么事尽管吩咐我花娘便是。”花娘笑得一如往常妩媚,有这样一个靠山,当然是要笼络了,自当是尽自己所能让对方满意,自己才能得到回报不是吗。
“花娘可真是…………云闲确是有一事相求。”云闲轻笑,这件事,也许花娘才真是正确的人选。
“王爷怎的言重了,有事但讲无妨,花娘能办的定将办到。”如果她猜的没错,这件事定关乎那刚刚回京的连先生。
“这个。”从怀中拿出一个锦盒,放在众人面前的桌子上,“就麻烦花娘你,将他交给如月。和他说,云闲明日夜里在断琴阁等他,有事相商。”该怎么说呢,两人这样僵持,终究不是个办法,总要有其中一个人愿意服软,即便做不了情人,朋友也行,而那人冷如冰霜,又骄傲入骨,叫他服软,想是不可能的,那只能自己来了。
“好,花娘今晚便去找连先生。”花娘浅浅一笑,似另有深意。“想必那连先生今天日间便是来寻此物的吧。”只留下这样一句话,听来不深不浅,可有心人自会明白其中的含义,那花娘,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这样的场景,这样别扭的人,她阅人无数,又怎会没见过。
花娘来找连如月的时候,连如月正和闻柳在吃饭,身为大师兄的闻柳自然很是照顾小师弟,亲密得帮连如月夹着菜,见此情景的花娘也是吃了一惊,随即不明情况地替云闲小小遗憾了一番。
当晚,当连如月来到断琴阁,云闲已经坐在石桌旁等待了,看到那人前来,云闲没有起身,只是淡淡地转身说了句,“坐吧。”
那人还是很一年前一样,倔强,清新,不食人间烟火,唯一变的,可能只是对自己的态度,不免觉得有些遗憾,云闲摇摇头,甩去那些不相干的想法,便直切正题。
“好久不见。”明明晌午才刚刚见过,连如月还是生疏地打了声招呼。
“呵呵,是啊,好久不见。”云闲听闻,心中只是闪过小小的失望,接了句好久不见,以掩饰心中的不甘,“我想,我们以后见面的机会还多着呢。”努力想像从前一样,用情牵的语气,两人还会像以前那般闲聊起来。
“是啊,我暂时还不会离开长安。”他只以为云闲是说今后还会在很多场合,两人还会碰面,便没有十分在意。
“我们…………”还是有些说不出口,可今日不说,恐怕今后连朋友都没得做。
“酒杯,我收到了,谢谢。”谢谢他免去自己去找他的尴尬。
“是吗?”轻轻点头,“我是想说,不如,和从前一样,我们尽释前嫌,从头来过。”做一对普通的朋友也好。“其实,这段日子,我很想你。”说出来了,云闲为自己的直言都感到有些惊奇。
“我……也是。”罕见的,连如月红了脸,努力扯出一抹笑容,“我为我的不辞而别道歉,但理由…………我不能说。”难道要向他解释,自己是因为喜欢上他,而又接受不了他的身份而逃走了吗?
“好,这件事,我们暂且不谈好不好。”云闲起身倒了杯茶推到连如月面前,这是连如月以前常常做的动作,此刻,两人正好互换了位置。“如月,既然,我们不能在一起,不如,就此义结金兰,可好。”
“………………”听闻此言,连如月自是吃惊,可原来,他竟是这样想的,还是,从头至尾,都是自己一厢情愿而已?点头,“好。”从我决定爱你的那一刻,你说什么,便是什么。
云闲脸上终于有了一抹笑容,可依旧掩饰不了心中的失望,好好好,做兄弟就好,这辈子,就做兄弟。“以茶代酒,以柳为香,今日我云闲(我连如月),便在此结为异姓兄弟,从此,同甘共苦,不离不弃。”
这样就好,远远地看着你,把你当做弟弟,好好来疼,好好待你。云闲心里道。
这样便好,待在你身旁,虽报不了仇,但月儿这一生便是你的了。连如月心里道。
两人心中各有了打算,只自己心知,对方却不明了,但愿,一生不要真的这样错过。
几日后,连如月便应邀到南耀王府做客,邱黛雅对儿子这二十七年来唯一的朋友自是好生招待,热情致斯,嘘寒问暖,连如月也一一笑着作答。听闻连如月自幼成孤的可怜身世,邱黛雅连连叹息,最后,竟提出了要收连如月为义子的想法,但还是被连如月拒绝了,理由很简单,他们还隔着血海深仇,当然,这理由是不能说的。
最后,邱黛雅也只得说,常来府里做客,她自将待他如亲儿疼爱,满目慈祥地目送连如月出了院门。
那南耀王府,多了连如月的身影,竹眠居多了云闲的背影,云闲只看得到连如月脸上隐隐的笑容,便想两人这朋友自是做得自在多了,闻柳却看得出,他的小师弟忍得多辛苦,面对仇恨的人,下不了手杀他,却还要全心全意地爱他,不顾生死。
不知这样的日子,何时才会结束,连如月若能将秘密保留到最后,便是他的本事了,只是,天往往不遂人愿,该来的迟早会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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