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卷】风云变  第八章 王命天机

章节字数:1470  更新时间:13-12-11 2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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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此情景,鸣垣不由笑道:“原来你是试我,你早就知道我的身份。这半月以来,你一直在等。明知易千羽不怀好意,仍是出谷,便是为了迫我承认么?”

    黍离缓缓起身,依旧是凝固的笑意:“若你不是我命定之主,我黍离闲云野鹤,何必去招惹一个将死之人?听说主上被逼上凌云峰,而其下游便是鹭水,池月将你射下山崖,我便知主上有一线生机。”握过鸣垣的手,且将他手掌展开,“我一探手相,便知主上身份,故而将主上救回。”

    鸣垣从来不觉每个人的手相有何差异,只是黍离握住手掌的轻微触感,似乎与那人相似,但略微冰凉。这一刻,真心想看一看他长长眼睫下的那对眸子。见他松开手,鸣垣顺道问:“既然知道我的身份,为何还下逐客令?”

    黍离像是早就料到他有此一问,浅笑道:“主上本就是人中之龙,若我放任你留在空返谷,那才真是有违天命。我的本意,是想让主上离开,看看主上今后有何打算,之后再行助益。谁知来了一个易千羽,我正好借他之口,道出命定之主,好让尾随的主上听见。”

    “如果我死不承认,你又该如何?”鸣垣暗叹黍离确是不世之材,每一步都算得精准,甚至让人看不出他为自己留的后路,或许根本没有。

    “你会。只要主上仍有王者之心,定会承认!”黍离款款一笑,神色是不可置否的自信。

    鸣垣坐回榻上,重新打量眼前这位谋士:“好,现在我承认了。那你倒是说说,你想助益我的,究竟是何事?”

    黍离走近一步,轻合的眸子仿佛透出耀目光彩:“我要助主上,夺回王位!一旦主上重返桓宫,必能夺天下!”

    鸣垣听黍离所言,而静默良久,脑海中再次浮现从东华城门上一跃而下的墨色身影,那张染满最亲之人鲜血的王座,不禁心生抗拒。对黍离笑道:“恐怕要令先生失望了。当初我离开桓宫,并非是因为简兮刺杀胁迫,而是因为我一心求死,一心想舍弃王位,简兮的事,反倒助了我。”

    “但主上并没有死,这是天意。”

    “这不是天意。”鸣垣想起那夜清池之中某人的窘迫,正是因为他的出现,那日才绝了赴死的心意。“只是因为一个人。”鸣垣喃喃道。

    “长绝楼主,池月?”黍离直接道出那人姓名,“那也是天意。上天让他出现,得以保全主上的性命,之后再借由他的手,使得主上置之死地而后生,让当今世上所有人都以为主上已死。这,便是转机。”

    所以他遵循了天命,便不知所踪?鸣垣不相信与池月的相遇,仅仅是因为这般可笑的因由。

    黍离似乎听到鸣垣的冷笑,且方才那话分明全无斗志,便追问:“主上,你究竟有无夺位之心?或许,这根本不是夺位,而是取回属于主上的东西。”听鸣垣不语,继而道,“亲者痛,仇者快。难道主上想就此一生隐于人世?天机所言,此中原大地,本就是主上囊中之物!黍离相信,这也是二殿下希望看见的。”

    鸣垣眼底突然闪出久违的光芒,就算心无王位,但一生隐姓埋名躲藏于人世,确非心中所愿。以前匿名于长绝楼,是为了一个人,但是如今……没有人不想正大光明地活着。鸣垣问道:“先生,若我想要一生坦荡,现时该如何做?”

    黍离欣然一笑:“主上想通了便好。眼下养伤为重,今后定然免不了烽烟战火。剩下的事,便交给我。待主上伤好,我便带主上去见一个人。”心知鸣垣几欲发问,开口便说,“一个对主上忠心耿耿的人,主上见了便知。”

    鸣垣自是无话可说了,这个黍离虽是目盲,却似乎有着窥探人心的能力。眼见黍离静静站在原地,笑容有些古怪,便问他:“先生还有事么?”

    黍离莞尔一笑:“现在,主上可以问我关于长绝楼主的下落。只要主上一句话,属下定诚然相告。”

    听此一言,鸣垣心念大动,却在最后一刻放弃:“罢了,他的事,已与我无关。但愿他就此下落不明,不必再现于世。”有些话,鸣垣说在心里:若是他真的出现,以此对立之势,真不知该不该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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