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字数:1667 更新时间:14-03-07 10:03
直是霍天玄甩袖而去多时,祁母才回过神来,那女子一瞬间面色如纸,回想起那抹御座上的身影一贯的冷厉,却没能威慑到她这儿子,更是因皇帝不同寻常的态度让她莫名,一层层寒意随之漫上了身,如何是好?
她是将军之女,自是巾帼不让须眉,也绝不能令她的儿子如老爷所说,有着那些荒唐事。而此时跪于地的祁佑寒,仍是表现着恭敬。她该拿她这儿子怎么办?
女子终于摇了摇头,叹着气,从祁佑寒身侧走过,“你爹说你为了一人要向皇帝翻陈年旧案,为此不惜——”裴暖筠实在无法启齿那几个字,顿了下,“若这事属实,娘也救不回你。这杖责你本就受得,也因祁府对你有养育之恩,望你不要怨你爹。”裴暖筠拾起玉锏,静默片刻,低沉道,“你祁佑寒给我听清楚了,祁府长母裴暖筠自始至终为祁家生的是个儿子!”
祁佑寒缓缓抬了眼看着她,平静的说,“娘,我这张容貌是不是上辈子欠下的罪孽,孩儿有选择吗?当年娘送我去学武是不是已经晚了?再来是师傅初见后就说过,我这样的人没有一点执念是很难存活于世的。我也想要快乐,要无忧无虑,哪怕如普通人一般混沌过日子也是好的。”再是深深吸了口气,又道,“我不要那么精明,也不要那些才智。但是不能!我不能,我恨我看的太透,我恨我心里总是放不过我自己。”
祁母听完这席话,却也无法再去辩驳些什么。一步一步走出殿宇,那女子的背影顷刻就消失于漫天大雪中,泪过脸庞也毫不在意。她来,是信她这儿子不会当真有辱家门,总不过是那些同自己性格里的执拗罢了。她一意而行带上亢龙玉锏奔赴而来,直到在看出那名手握天下的帝君,眼神里居然闪过一刻的痛心而怒,她才发现自己错了。一切都错了,她这打的不是她那逆子,她这打的不过是顺了儿子的意,竟是被那浑身浴血般的人儿所逼呐!那皇帝到底和她这儿子有些什么样的纠葛,似是有情却为何一言不发?似是无情却怎么总是一副不忍又心痛难抑的样子?是这个世界太乱,还是她做娘的放任不管多年,以至于他祁佑寒与自己早已是隔山又隔水了。
然,除去这些,她这儿子如何不是优秀的?俊逸不凡自是不用说,那一张脸如何不是谪仙下凡?再是韬光养晦的这些年,为人虽说淡漠了些许,但识大体懂礼仪尊长辈能言善辩,一表人才,万中无一,他这儿子又如何不受人仰慕?只是他说他那容貌,他恨自己貌若女相?他可见过哪个女子的眉目里能有他这种洞穿人事的锐利,又有哪个女子的唇角会展露着那些剑气横陈的硬朗?更是那股自然散逸出的傲气,全天下找的出这样的女子来吗?即便是自己身为将军之女,也没有他那些不知从何而来的凛冽啊!
殿内又安静了下来,祁佑寒一手抚上心口,为方才那番话,暗自吁出口气。是啊,从那个同魏都赋争执的午后开始,其实自己一直是害怕的,不过是想死命抓住一点念想罢了,他祁佑寒已经失去了一切的立场来牵住他呢,然心中郁结着这入仕的目的也已淡去,而他魏都赋怕早就不在意了吧!或许子赋不是不在意,而是完全隐匿着心思,一点一滴都不愿再在他面前透露呢!他被皇帝掠走南巡一回,他与子赋竟会生分到这地步?然,翻案这事又是他祁佑寒说出口的最为可笑的话了,这话或许代表的仅仅是不愿子赋就这样离他远去?自己还能向从前那样护他吗?怕早已成枯槁一束。那么可是因为习惯?怕也会厌倦。是一丝不甘心吧,还是他不承认自己的不甘心呢?如今,心好乱。更因了霍天玄最后那句话——朕答应你,心变的更乱。
慢慢起身,扶过一切能扶的东西,桌腿、扶手、案几。然后推开那扇雕琢着镂空花纹厚实的殿门,那一脚迈过的门槛,将他带入外面的寒冷中。天已清朗,雪也停了,今天是除夕,举家团聚守岁的日子,他将何去何从?那些人啊,终于被他弃下,内心却变得轻松。或许因为心已坍塌,再难造就万重楼宇巍峨,所以也就没了负担。
他逼着他甩袖愤然离去呢,自己真是胆大。祁佑寒自嘲着笑了,冷风肆无忌惮直灌入身,背后却又灼热难捱。再是看出去的世界,终于天旋地转。硬是提了口气,强行要飞身掠过宫宇壁垣,足下还未轻点,眼前已是一黑,跌入一具温暖的怀抱,嘴角挂上认命的笑,为什么?总在这些适巧时刻,这些生死之间,总要有人来给他温暖,总是有人想着法子要救他,总是有人——会出现,走过来,再拉他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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