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字数:3146 更新时间:16-05-06 19:03
天朝北京——
秦旭飞在日本行动中受伤严重,右侧身体烧伤尤为严重并且精神状况不佳,于是军区特批了他暂且好好休养。
烧伤痊愈之后,秦旭飞的右侧后背包括右手手臂都留下了可怖的伤疤,伤痕甚至蔓延到了右侧的下巴下方,看上去可怕极了。当时医生已经在为他安排植皮,可是却被他拒绝了,因为秦旭飞意志坚决,最后医生也只得妥协。
容谦和风劲节都清楚,秦旭飞是想要留下一些什么,留下一些关于方轻尘的痕迹,他们之间相处的时间太少,留下的东西太少,而在那一场爆炸中秦旭飞唯一留下的……似乎就只有那可怖的伤疤了。
秦旭飞在那场爆炸之后每晚都睡得不好,他时常惊醒,之后就再睡不着了,心理医生来看过他,说他是创伤后遗症,是一种需要长时间治疗的心理疾病。无论是军部还是国安方面都很关心秦旭飞的状况,给他安排的都是最好的治疗。
可是身上的伤可以好,心上的伤却不行,心理治疗并不是如想象的那么有用,秦旭飞自己放不下,那么就算外人再如何努力,也不过是白费力气。
上好之后容谦和风劲节曾积极的帮秦旭飞安排住的地方,可是秦旭飞却执意要住在他和方轻尘曾经住的那套公寓里面,而这在容谦他们看来简直就是秦旭飞在自虐!那个地方充满了方轻尘的气息,每一寸、每一个地方都会让秦旭飞想起方轻尘,这简直跟强迫自己一直回忆那个可怕的一夜根本就没有分别。
甚至心理医生都说秦旭飞已经有了一些偏执的征兆。
自从那一天他清醒的那一天之后,秦旭飞再也没有开口提过一次方轻尘,他刻意的回避着这个名字,但是一旦有人说、甚至暗示方轻尘已经身亡的消息他就会立刻激动起来,甚至还和人打过架。
医生说这是秦旭飞本能排斥方轻尘已经死亡的消息造成的,只要秦旭飞一天不接受现实,那么他的病就不会好。
风劲节开车把秦旭飞送到了公寓楼下,秦旭飞背着个包就下了车,风劲节有些担心的看着他说:“你的右手可以吗?要是打扫太累的话,就叫阿姨吧,我来负责。”
秦旭飞却淡淡一笑拍了拍的右肩笑道:“放心,这手只是看起来可怕而已,就算现在立刻叫我拿狙击枪狙击我都可以百步穿杨的。”
“那你自己注意吧,有事打我或者小容的电话,东篱的也可以。”
“我知道了,走了。”秦旭飞挥挥手,转身上了电梯,风劲节看着关上的电梯门无声的叹了口气,开车离开了。
秦旭飞打开门,里面的陈设跟一年前没有任何的区别,甚至连灰尘有没有一点,大概风劲节还不知是容谦大概在他回来之前让人过来打扫过了吧。
秦旭飞将包扔在地上,进门就倒在了沙发上,他望着天花板心里不知作何感想。这套房子的房产证上有他的名字,他甚至都不知道,是直到最近才知道的,因为方轻尘名下所有的私产包括动产和不动产都已经全部冻结了,只有这套房子因为有自己的名字,自己也是所有权人,所以才没有被冻结,依旧可以使用。
睡了两个小时,秦旭飞挠了挠了头起身打算去冲个澡,花洒的水冲下的时候秦旭飞的眼睛有些酸涩,他低着头任由水冲着他的头顶,水珠哗哗的落下,隔了好一会儿秦旭飞才从淋浴间里围着浴巾走了出来。
他随意拿着快毛巾擦着头发,却从镜子里看见了自己右手手臂上狰狞的伤疤,他抬手摸了摸那伤疤,出院之前医生说对他的正常生活没有什么影响,但是对于特种兵的寿命就不得而知了,但是秦旭飞已经收到了老领导的通知沈阳军区他是不能回去了,他休养就休养了一年多的时间,那边早就派去了新的队长,不过老领导说中央准备组建一支特殊特种部队,类似美国的海豹突击队,要从现在的特种部队里挑人进去,前期正在筹备当中,他希望秦旭飞可以过去当教官。
秦旭飞本来也没想好,但是还没等他回答老领导已经说建立这个队伍大概会在一年之后,让他好好考虑,不用那么快回答。
秦旭飞是军人,他当了一辈子的军人离开的战场他还真是不太适应,他心里觉得自己应该找些事情来做,可是又有些抗拒再度执行任务,异常的矛盾。
如此过了半个月——
‘叮咚叮咚。’秦旭飞有些浑噩的从床上起来,去开门,顺便看了一眼时间,已经10点了,他昨晚一夜没睡,到了早上七点多才刚躺下。
虽然是一夜未眠他却想通了一些事情,他实在不该再这么颓废下去了,这样下去无非就是亲者痛仇者快罢了,等会儿就去回复老首长答应做教官的事情吧。
秦旭飞揉了揉太阳穴,心想会是是谁呢?这里除了容谦还有风劲节似乎根本不会有人来,但是这个时间,又不是周末,他们也不应该来啊。
“谁啊?”秦旭飞一开门,却见自己母亲一脸担心的站在门口,秦旭飞愣了愣,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愣了好一会儿才默默的侧身让开了一条路。
这次的行动保密级别很高,就算任务结束了,因为方轻尘至今还没确认死亡的关系,所以依旧对外保密,但是该知道的人总该知道,只是方家那边却一个字也没透露,甚至包括秦旭飞自己的父母。
郑兰英是秦旭飞的母亲,秦旭飞受了那么重的伤按理说应该第一时间通知她的,可是秦旭飞却要求不要通知他的父母,于是郑兰英和秦孝国直到最近才知道秦旭飞已经回国,并且受过那么重的伤。
秦孝国不方便过来,郑兰英却不放心自己的儿子,她不止知道秦旭飞受伤的事情,还知道方轻尘已经失踪,几乎确认死亡的事情。
方轻尘对秦旭飞意味着什么,没有比她这个母亲更明白了。
官方的说法是没有发现方轻尘的遗体,可是她不傻,不论是来告知他们此事的容谦,还是局长戴闻之,他们的意思都很明显——方轻尘已经死了,那样的一场大爆炸,就算人被炸成了渣渣都有可能,而且还是在海上,就算有遗体,落入海里还打捞的到吗?更何况还是在他国海域,怎么可能有时间给你打捞!
自从郑兰英知道了这个消息,就担心秦旭飞,生怕自己这个小儿子一个想不开做了傻事,于是找急忙慌地就赶了过来,结果一见面就看见小儿子一脸胡渣、双眼浮肿、脸色灰败的颓废模样,哪里半点当初的神气爽朗,不由就心里一酸。
郑兰英一阵心酸,用手捂着嘴,眼泪直在眼眶打转,连秦旭飞让开的路都没有看见,眼看在大门口就要哭了起来。
秦旭飞一惊,赶紧拉了他妈进来:“妈你这是干嘛呀,哭什么呀?”
郑兰英好容易止住泪水,红着眼眶瞪着秦旭飞:“哭什么!你还有脸问?!你受了那么重的伤为什么不让人告诉我和你爸,你还把我们当你的父母吗?你看看你自己的样子,你、你让妈看了怎么能不心疼!”
“妈……我没事,我挺好的。”秦旭飞看着自己母亲的样子有些无奈,却也只能不咸不淡的安慰几句,安慰人的活他向来不太会做,他嘴又笨不会说话,不像他那两个哥哥总能哄父母开心。
郑兰英却不相信他的话,径直走进屋子里四处的看,她是第一次来小儿子的家,听说这套房子还是方轻尘买的。郑兰英经过客厅,还算干净整洁,其他地方也是,走进厨房郑兰英却一个没忍住眼泪就下来了。
冰箱里没有菜,只有不少方便食品,垃圾桶里只有一桶又一桶的泡面,碗橱里的碗碟一看就很长时间没用了,柜子里面全是方便面。
秦旭飞跟着郑兰英走进厨房,正想让他妈离开这里,郑兰英却淌着眼泪哽咽着回头问秦旭飞:“你每天就吃这些东西?”
“……”
“方轻尘不在了,你也不想活了是不是?!”郑兰英质问秦旭飞。
秦旭飞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连身子都颤抖了起来,他抬起头看着郑兰英,双眼充满血丝。可是隔了一会儿他的身体却慢慢停止了颤抖,他双眼看着,神情却透着几分冷然,冷冷说道:“他还活着。”
“旭飞,你怎么不肯承认呢!”郑兰英一把拽起儿子,挥手甩了秦旭飞一个耳光,“旭飞,他不在了!他已经死了!可是你还活着,那么你应该好好活下去,而不是像现在这样!”
秦旭飞顿了很久,自嘲般的一笑,才缓缓开口:“现在这样?现在我怎么了?这不是大哥二哥一直希望看到的我吗?如今也算是称了他们的心意了,也可以让爸放心,以后再也没有人会回去抢大哥二哥的资源了。”
郑兰英听了这话脸色刷的一下就白了,刚才强忍住没有落下来的泪水一下就落了下来,她不知道为什么懂事孝顺的小儿子怎么会突然说这样的话,可是她却在小儿子的漆黑的眼瞳中看到了绝望,就算被赶出家门的时候秦旭飞眼中也从来没有出现过绝望,可是此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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