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字数:2908 更新时间:14-10-29 21:34
“公子。”冷水云小步跑了过来,想要扶住沈静宸的另一边。
阎溟见状,一个转身,轻巧的将他与晕厥过去的沈静宸的位置对调,没让冷水云得逞。
“还不赶快离开!”冷冷地嗓音自阎溟口中而出。
缓缓地收起伸出的双手,冷水云水雾眯眼。
“我…我…”
美丽漂亮的她曾几何时受到过这样的待遇,一时间她忘记了如何表达,况且她还刚刚经历了场残酷的杀戮。
“滚开!”
不留情面的怒吼,让冷水云呆立遍野中,愣愣地看着一白一紫消失在眼帘内。
那一天事后,
京师再无天香楼这酒楼。
而天香楼美貌无双的拍卖师也自此消失在世人眼中,廖无音讯。
小楼。
丹房。
狼藉一片,书籍药材散落一地。
房内,阎溟茫茫寻找。
遍地的物体,竟没有一样是他需要的。
无视脚下珍贵药材,纵使有些是百年灵芝、千年人参…
此时在他眼中,统统是一群没用的废物。
这些所谓世间多么珍贵的药材,此刻并不能救人,不能将那人从晕迷中救醒。
蓝色药丸!
在哪里!
心浮气躁的翻找着,可连一尊霁色小瓷瓶都没看到,何况是蓝色药丸。
愈是心急,愈是顺利找出。
就在阎溟边临崩溃的时候,却发现在靠角落显眼处,一尊霁色小瓷瓶静静待在那儿。
深呼吸一口,阎溟一把拿起瓷瓶,旋即往外奔去。
犹如一场风般,丹房内瞬息了无声息。留下的只是凌乱一片的掠过痕迹。
寝房内。
气息微弱的沈静宸静躺,毫无血色的脸孔一如雪地般的洁白无瑕,若不是还能感受他的温度,恐怕以为他早已…
身上的一袭白衣,没了之前注目血迹,显然事先让人整理过。
沈素沁急盼门外,心中不停地祈祷那个无良的某人能够带回药丸回来,以此解救他的公子。
终于,他瞄见一角紫衣现身。
阎溟将手中药丸塞进隐公子口中,手捏下颚一弹,药丸顺利进入他腹中。
已经食过解药的他,接下来能做的便是等待。
阎溟封锁了沈静宸中毒的消息,就连那场杀戮事件也被他压了下来。
那夜,火烧光了所有。
天香楼自此消失在世人眼前。
但是这些他都不在乎,即便天香楼日进斗金,消息灵便。这一切都比不上那位静卧床榻之人。
昏迷三日后,沈静宸终于清醒过来了。毒虽已解了,但仍需静养几日。况三年一度的祭天大典已近,身为镇国公世子的他无可避免要出席,此刻的养精储蓄是必须的。
小楼庭院。
阎溟负手而立,侧目看去,此人慵懒的靠在树干上,冰眸眺望远处,神情带着说不清的色彩。
冰冷。
邪气。
傲然。
浑然天成。
阎溟在反省着,竟然让他在自己的地方受伤,一向聪慧的他居然没有斩尽杀绝,给人有机可乘,这简直不可饶恕…
错误,犯一次便够。向来力求完美的他,绝对不会让第二次错误出现!
不过,在那之前…
墨黑的瞳仁底下是嗜血的杀戮。伤了他的人,就别想舒舒服服的——在那之前还是让那人欢愉之下,他喜欢慢慢的折磨猎物,一刀下去太便宜了他们!
小厮来报:“阎将军,府中来了贵客,请问是否要接见?”
“这么快就来了,”阎溟隐起眸子戾气,嘴角扬起,给予人的不是温和笑容,而是冷冽。小厮不自觉的往后挪动一小步,身躯微抖的等待他的指令。
“不见,就说沈公子歇了,不便见客。”直接了当的拒绝,阎溟依旧保持了悠闲姿势。
“阎将军,这里似乎是我的地方。”沈静宸出现在阎溟的身后。
阎溟眉宇一蹙,自然的接过沈素沁的工作,声音有着不满,“这就是你对待救命恩人的态度?”
这几日来,阎溟恍如小楼主人般,来去自由,沈静宸的暗卫也睁只眼闭只眼,谁叫人家是公子的救命恩人。虽然这次事件是由他引起的。
相对于暗卫的放松,沈素沁倒是坚持捍卫自家公子的权利。
凭什么让一个外人在楼内居住,甚至还命令他做事…
奈何小小年纪的他手无寸铁,无法反抗唯在心中腹议。
沈静宸闻言,不知该作何反应。
嘴边如常噙笑,直接忽视阎溟的无聊问题,他和善问道:“何人来访?”
小厮一脸为难,目光在阎溟和沈静宸身上徘徊,前者冷酷无常,后者清贵优雅,怎么看都应该选择委迎前者。可偏偏,后者的温和让他无法忽视。牙一咬,眼一闭,小厮颇有些豁出去般的气度,“是镇国公大人。”
“是他!”沈静宸有些意外。
他之所以会搬出,无非就是不想与父亲镇国公发生冲突。而今,他的到来,有点奇怪。
有时候,太过聪明也是种罪过。不是那种聪明反被聪明误,而是能够洞悉他人心声,以致让自身难以接受。
——这种算是自讨苦吃!却也是无可奈何的!
沈静宸诧异父亲的到访,内心深处却隐约知晓他此行的目的。
这种认知让他很不安,但又感到非常宁定。如此矛盾的心理,正正是他疏离父亲的原因之一。
他是嫡子,这点没错。
他是镇国公世子,这点也没错。
错就错在他是个不得宠的儿子,而且还是一个不得宠的世子。
即便他才华横溢,即便他天下无双,即便他…
——就镇国公而言,他沈静宸也不过是其中一个儿子罢了。
镇国公坐在紫檀木大座,端起小几上粉彩茶杯,轻呷了一口茶,利眸望了下首端坐的沈静宸和阎溟,开口道:“原来中都督与我家小儿是旧识啊。”看得出他对阎溟的出现不是很高兴。
无论是作为父亲,抑或长辈,镇国公的自尊都不允许自己对这黄毛小子示好,纵使他权势滔天、深谋远虑…反正在他意识中,阎溟还只是官场雏儿。
阎溟轻笑,语气却不见半分温和,“沈公子才高八斗,天下无双,在下有幸能够结识,实乃三生有幸。”
——打官腔,这还是小儿科,谁不会啊!
阎溟滋滋想到,权当没眼力,不知道他阻碍了人家父子团聚时分,硬是端坐其中,从容自得的仿如自己家般自在。
镇国公稍稍愣了下,传闻中都督冷血无情,冰冷诡异,此刻看来传闻并非尽然啊。
其实,要是镇国公知道那天香楼一夜消失,还有那个所谓的京师九门提督苏凤一夜间家破人亡,或许他就不会这么认为,起码他还好好考虑一下该如何笼络这位手段残忍、智勇武全的少年,不过,此时他还不知道。
沈静宸不动声色的睨了镇国公一眼:“不知父亲来此找孩儿所谓何事?”
镇国公捻着胡须,眉峰一转,和蔼道:“不久后的祭天大典,为父不便出席,静儿你便代为父向陛下说明原由吧。”
说完,不忘假装咳嗽几声,以此证明自身的确身负重病,不适宜出席如此重大祀礼。
阎溟剑眉挑了下,眸光流转,薄唇划出完美笑魇。
如此亲和笑意,眸底却现丝丝冷意。似在嘲讽,似在讥笑,“国公大人乃是大墨肱股大臣,定要保重身体啊。”
拉长的语调,让镇国公不由打了个冷颤,下意识看向嘴含笑意的阎溟,双手紧抓座柄,手背凸显出的青筋,在他奋力压制下,膨胀得过于夸张。镇国公下意识的撇开视线,眸光放在遥远的苍穹上,以防让人知悉内心所想。
“阎将军真是过奖了,将军年少有为,年仅十七便已封中都督,可谓是少年英雄啊!”镇国公思来想去,终究想出这么一句得体的话来。
镇国公对行军打仗运筹得宜,可官场交际偏偏就是少了那么一点。平日里身边的师爷被提醒,而今只是单身来此,沙场威风大减。
“父亲,”沈静宸适当的插了进来,“孩儿定会如实禀告陛下,还望父亲多多保重。”
镇国公何不知道沈静宸的言外之意,旋即点头示意,“三日后,你二弟请来的世外高人将会为为父诊治,这点静儿就不必担忧了。”
沈静宸毫不在意镇国公这不善的语气,反倒附和点头,没再说些什么了。
语毕,镇国公找了个借口回去了。
刚出大门,镇国公猛然想起,此行目的还未实行。
镇国公以手扶额,长吁一声。
要不是阎溟捣鬼,他怎么忘记呢!
事到如今,唯有再找时间了。
镇国公眼角瞥了下大厅内两名绝世少年,眉头蹙得如山丘般。
自家世子何时与新封的中都督交好?
这点,他怎么也无法想明白。
不过,这样反而更有利于他,何乐而不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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