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字数:1933 更新时间:14-05-02 23:35
天气忽然阴起来,风来,盛开妖娆的桃花树在风中摇弋,花瓣子忽忽落了一地,大地上似铺了一片桃花锦,风纵,前头陆青的衣服被风搅动,衣袂飘至我的面前,沾染到名贞的衣袖,青桃枝上三两朵桃花在风中婆娑,触及名贞衣袖上亦幻亦真的桃叶,浑然天成,雨来,滴答滴答,将刚刚落下的花瓣打进泥土里,大管事将雨伞拿出来,我却不欲打,陆青不依,为我撑起来,名贞在一旁打着伞,我回头望去,街上的桃花灯已然歇去,阴沉沉,是等雨来呢吧,
走约摸半柱香的功夫,雨渐渐大起来,风疾,我觉得冷起来,陆青有意脱了外衫与我,我推辞道,“陆青,我喜欢雨,雨打梨花深闭门,我喜欢雨水,”我已经可以看见椎慈府门,椎子楼清晰可见,攀空的檐牙,我奇地却是椎子楼上挂起的灯笼明亮如昼,并未因雨而歇,我心中默念不知灯奴使了什么功夫让这灯笼在雨天依旧光彩盎然,大管家领着我们进来府门,直直朝着鹿鸣楼走去,
陆青便问,“爹是在鹿鸣楼么,”管家做了揖道,“回青公子,正是,长夫人为老爷摆了筵席接风洗尘,这会子只差公子与小小姐了,”陆青点头,回头看了看名贞却什么也没有说,我见鹿鸣楼前两棵相对的桃花树,参天的枝桠相接,像是迎客而撑起的华盖,花瓣花粉簌簌地落,有一瓣恰入我的手心,我心中惘然一片,攥紧了手心,不禁觉沧桑起来,
待我们走进鹿鸣楼的正厅,歌舞升平,宴意正浓,阿娘一见我们进来,忙站起来招呼起来,“青哥,昭儿,快过来,”我与陆青向爹俯身行了问安礼,陆青冲的爹奔过去,我却走到阿娘的身旁坐下,细细打量起来,
不知是我长大起来,还是爹此去经年,此刻望起来竟满面沧桑,双鬓白丝隐现,握着陆青的手,促膝着说着话,我猜爹此时定是对着陆青嘘寒问暖,说将着,爹招起手将名贞招了过去,名贞伏地大拜,厅堂里因为爹的动作而安静下来,空空回荡着名贞的声音,“青公子侍读名贞,拜老爷安,”
“名贞,带着青哥去席上坐吧,一会我待有话问你,”名贞遂领着陆青坐下,我也挨着阿娘坐下,此刻坐定我才抬手望去整个厅堂的华容,
爹坐在正中央,陆青挨着爹坐下,名贞站在陆青的身后,旁边矗立着竹架上点着蜡烛,灯火摇曳,却不是菱花烛,阿娘坐在左侧上方,我挨着阿娘坐下,依我而下分别坐着二娘和姊,姊名作晗宁,二娘名唤什么我却不知,爹的右侧首位坐着大哥椎慈旭,依着大哥坐着二哥椎慈晖,下首却坐着一名陌生男子,与大哥年纪相仿,颜容清正,穿着纯白色衣服,腰间似系了佩,却不知是何人,莫不是远方亲戚不说,听阿娘提起过,爹的大哥,也就是我的大伯是位大将军,住在京畿,与父亲却少有往来,也不知是何故,
我正想着这一切,却听爹说起话来,
“我前去已两年有余,今归而见儿女康健,我心甚微,府内木荣花盛,椎子楼前碧草如漫,可见长夫人治家有度,来,菀良,我敬你一杯,你饮茶即可,”阿娘站起举起茶盏道,“老爷过誉,”饮罢便坐下,干脆利落,笑意平淡,我觉得这与在我面前安静的语笑嫣然的阿娘判若两人,我上一次见到爹,似乎也是这么般,爹举杯敬阿娘,阿娘饮罢便坐,并无多余言语,
爹面色如常,望向大哥,“旭哥,”
大哥站起来,腰间的青玉玦比之上次似乎更加莹润,却换了为何换了淡粉色的缨络,叫了声爹,便等着爹问话,“课业如何,”
“回爹话,大夫子已教到《郦戈四史》,”
“哦,不知旭哥对此有何看法,”我一想大哥一下便会有长长的答话,然后爹像大夫子一样点头称赞,继而问及二哥,二哥必又是满腹经纶只待发泄,我顿觉无趣,便查起面前的糕点起来,
梨花酥,桃合,桂花糯米藕,锦云彩,芙蓉糕,栗子糕,还有一碟青绿青绿的糕点,我却不曾拾得名字,只那青绿色与我的衣服相仿,我这才想起来,方才外面下起的雨点滴入了罗纱裙未曾换下便来了鹿鸣楼,此刻背上感觉湿津津的,很是不舒服,正恼着何时寻了由头去将衣服换了,抬头朝着窗外望去,天色渐暮,不知是筵席何时才能结束,我待回首时却见二哥身旁的白衣男子直直地望着我,我心中纳然,难不成他与我相识,我复又望了他一眼,记忆里始终没有他的样子,
却听父亲道,“敏儿,你来,拜过嫂夫人,”我还在想敏儿是谁,却见那白衣男子站起来,朝着阿娘走去,男子似与大哥一般高,腰间果然是系了佩,却是一块金色的石头,光彩熠熠,不知是何物,步履轻松自然,全不似外人,
来到阿娘面前,俯身拜下去,“小弟椎慈敏,拜嫂夫人安,”阿娘笑盈盈地将他虚扶起,却望着爹,不知爹是何意,
“这是你们的小叔叔,名唤椎慈敏,自幼寄养在前宁,我此去,也是为了带他回来,如今认祖归宗,合该你们叫声叔叔啊,”
我们遂齐齐起立,鞠躬道,“叔叔安,”他那边却是羞赧地报以一笑,
爹呼唤大哥道,“敏儿与你相仿,便让他住在你隔壁吧,那里可还闲有阁楼,”大哥正色道,“闲有一处碎月阁,若是小叔住进来,稍作修整便可,”
这时确听二娘道,“新贵入主,旧名可不好呢,”爹的面色却难看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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