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字数:2409 更新时间:14-09-11 11:06
晚照亭朱家小苑,风雪呼啸,暖黄色灯光透过纸窗映在雪地上。
“那良平候真的只给你腾了一间房……”安郁喝了半壶茶以后终于忍不住问了,其实也是多此一举。毕竟秦裕已经从屏风后沐浴后,换了亵衣出来。
秦裕邪邪的笑:“安公子不是看到了么,我去给你暖床,你唤小厮给你换了热水。”
安郁开始催眠自己——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不得不低头不低头低头!
小厮换了水,安郁嫌弃的看了一眼浴桶,人在屋檐下,沐浴!当安郁在桶里打了今个寒噤的时候,馥光问:“水也凉了吧,要是安公子是在不喜欢和秦裕同睡,我找朱步青给你……”
“不用费心,我只是没跟别人同睡过罢了,看我今日沦落,太子都能屈尊降贵的事,我更没理由忍不下!”
哗啦一声,出浴,屏风稍短,世间怎会有这样的景色。少脖颈下的皮肤,可谓冰肌玉骨,锁骨上一枚殷红的胎记映照着一种惨烈的美,像梅开雪地。被馥光一一收在眼底。
安郁换衣,耳畔的发都被水汽打湿,写了一脸的隐忍。
心猿意马,不能自持的馥光太子,在心里有骂了一句祸水呀祸水。
美人当前,秀色可餐,可咱们是君子,要风度,要矜持,要翩翩公子人面兽心的气质,秦裕咬牙,然后主动往后撤了些,安郁掀开锦被,现下扭捏也无济于事,说不定还会惹人嫌,也就乖乖的侧身躺下,不得不赞叹,馥光暖床还是很有一手的,被窝里热腾腾的。
“公子以前家境很是富硕吧。”秦裕问,他鼻间已经尽是梅花香味。
安郁抓着被角,说:“我自幼跟随师父长大,师父是能称得上高人,虽然隐居还是有不少有权势的知交接济,我年幼时自然受了不少照拂。”
“那你,缟素加身,悼的是谁?”馥光又问,眉目间是随意,可是这样的深情骗骗别人还好,对他,太随意不就假了么。
他穿白衣,悼的是谁?他能说死的是往昔的自己么?一定会被问自己以前是谁吧,秦馥光是知道的吧。思及此时安郁蜷起身子,像是冻到一样。
秦裕叹气,“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要真是这样,秦裕倒跟安公子有百年的缘分,你我的名字同音也算是一种缘分,你说,今日相遇,可是为了让你我再续前缘!”
安郁用鼻音恩了一声,缩着脖子睡着了……秦裕不知道安郁三天没睡了,秦裕也不知道自己的猜测对了几分。
“这样的美人,究竟会生怎样一副狠毒心肠……”秦裕撩起他脸庞的发,在他身后静静瞧着他,眼神透着狡狯,不一会儿有隐在怜惜之下。
第二天,日出后房子里早就亮堂堂的了。还有些睡眼惺忪的秦裕还想睡个回笼觉,安郁猛地直直的坐起来,脸色白的像见了鬼,断断续续的喘气。
“做恶梦了?可是魂魄入梦?”秦裕趁机扶住他的肩膀,一触之下才发现那肩膀像拿刀切过一样的单薄。
安郁扭头看他,长长的睫毛还因为惊吓微微抖动,眼角挂着泪光。
“不是。”说完下床,换了自己的衣服。
秦裕悻悻,随着也下了床。
用完早饭,朱步青拿出一副山水画,大言不惭的说是从某个皇宫流传出来的,可整张画上除了右上角随手盖得清漪居士的刻章,和一句“早澈半边春”的题词,根本无从考证年代和画者。
“你看着运笔技法,再看这出的肆意挥毫,不是名家哪里来的这等高超技艺。”朱步青表情极具感染力的说,以至于安郁在一旁听着都忍不住附和着赞叹。
秦裕打着哈欠,扫了两眼画说:“你不就是想本宫能买下么,你身为东遥正二品亲封良平候,难道俸禄还不够你花的?”
“够呀,可是令尊不是酷爱书画么?”朱步青的眼神里写着我是为你好,害的秦裕直想打他。“我父皇视书画比他的江山还要重天下人都知道,你要是真想管我要钱,知道我想要什么。”
安郁从两人的眼神中看到了浓浓的奸情。
“那东西本来就是打算送你的,要不然爷也不会大老远从东遥跑过来。这幅画你就买下,算是……嘿嘿嘿……分赃!”
谋士不可谓不是一个卑鄙无耻阴险狠毒的职业,如果你不够卑鄙无耻阴险狠毒就说明你该改行了,阑国表面上没说丹仓城一战古华有参与,可是馥光又不傻,他想要的就是古华现在在哪里,也好带着一群人去拜会一下。
白寒江畔,拂晓。
男人立在庭院里,他对面的石桌石凳铺了厚厚的红色软垫。那个女人悠哉的喝着茶,指甲上涂了殷红的丹蔻,端着白玉的杯子,一时间生出一种白骨红颜的凄怆!
男人的白色面具右侧用黑色画了半枝梅花,也是一种凄怆,那叫落尽繁华。
——浣世阁暗香公子。
“皇后还真是关心浣世,竟然亲自来探看。”暗香的声音像是春末的第一场雨一样欢快,可里面却透出一种颓败,是凄风苦雨下残败花枝的哀叹,是柳絮入泥的悲声。
“你若是不想死,就别维护他。”女人穿了一身红底金线织花的宫装,涂了胭脂的容颜,艳丽的像开错时节的繁花,仪态万千,红唇里吐出的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
“那……若是,我想死呢?”
此话一出,女子美眸瞬间瞪得好像地狱里的惊吓致死的女鬼。茶盏嘭地一声摔在石桌脚上,热水浇在雪上,吱吱的融着雪。然后女人像换皮一样有倏地笑开,她眉间有一朵用血红色胭脂画的半开的梅花,她这一笑,眉眼熠熠生辉,竟直接从修罗变成天仙。
“那……你不用死了。”她起身,走到暗香面前,一手掩着嘴笑,另一手抚摸着暗香的脖子,然后慢慢往上,挑开面具,面具下一只柔夷盖子他右边脸庞,食指摸着他的眉毛:“你应该相信我,有能力让出逃的他,替你,去死!叫他回来不容易,可是……”
“替我?去死……他难道不是你儿子么?”
……
“他不是你的血肉至亲么?”
……
“梅繁你是人么?”
……
“为什么要死的人不是你!”暗香有些歇斯底里。
“因为我的手段比你们残暴,比你们没人性。”女人摆开衣袖,威仪贵气,“你不也是我儿子么,我还养了你几年,你可曾见我对你有过人性。”
她的手用力的甩开,面具落在雪地上,安湘就徒然失力,跌坐在地上,一张不输梅浣世的脸,右脸却生出一块红色胎记,他喉咙里像是有东西,声音沙哑:“你说吧,怎样才肯放过他……”
“湘儿啊,祁看浣世,昱有馥光,阑将古华,东遥良候,西图钓者苍水源头。他浣世阁主的命,就拿另外四人中的一个来换吧!”
梅繁极少叫他的本名,安湘。这一声亲昵湘儿要多讽刺就多讽刺。
……
梅浣世,你可知,你的自由,本来还差一点就能得到,可就是这一点,你就活生生,被逼回地狱,沦为恶鬼,万劫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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