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字数:2099 更新时间:14-04-22 19:28
8、我开始不哭、不闹。我学着罗弯弯的样子穿上米白色的裙子,我对着镜子弯弯的笑。这样,就像是罗弯弯进了精神病医院。我心里会好过很多。
我提出要在天台上晒太阳。我穿着米白的裙子偷偷地在天台的石栏杆上走来走去。我看见有些护士都吓坏了。跑过来想要拉我。这是个绝好的机会。我威胁说再过来我就跳下去了。我看见楼下的那些精神病开始疯狂。大声的哭着,不断的疯跑。我笑了笑,感觉我是万人之上。。。阳光正懒懒的照在我的脸上,我渴望自由,我要出去!
莫恒和子夜一脸汗水的冲上天台。我真真像见了一棵救命稻草,我扑了过去,要他们带我离开。。。我要去找罗弯弯。
“子夜、离开这。求求你,带走我。我不要在这儿。不要。。我们,我们去找罗弯弯。”
“姐!世界上根本就没有罗弯弯!你听清楚了吗?没有没有没有!”莫恒死命的抓住我的肩。有拼命的摇着。
我愣住了。1s、2s、3s。。。然后又大笑起来。怎么可能!你真以为我是精神病啊?!
“呵呵,你干嘛骗人!你意思是罗弯弯是我自己想出来的??嗯?可笑。呵呵!”
“莫欣,别这样。听话,你冷静点。罗弯弯都已经死了好几年了。!”子夜紧紧搂住我,然后发疯似的带着我冲出来人群!后面的护士追着喊着不准让我出去。那些神经病也全都乱成一团,四散跑开。
我没有注意到子夜的话。我只知道,我要自由了!终于要自由了!是和我最最亲爱的子夜一起逃离了这个痛苦的地方,就,就好像私奔一样。
子夜拦了一辆车。
“去哪?”我扯住了子夜雪白衬衣的衣角。
“去找罗弯弯。”子夜语气平静的说道。同时举着那支我觉得最最好看的手,纤细有骨节分明的手指抚上了我的头发。
“真的吗?真的?她在那儿?”我急切而又不安。果然,子夜已经认识罗弯弯了。可接下来任凭我怎么摇、怎么拉、怎么扯,子夜都不回答。他转过脸,在那仅有的一瞬,我分明看到了子夜眼角那晶莹的液体以怎样的姿态完美地划过脸颊。
子夜。。。
子夜。。。
我安静了下来。。。
9、下了车,眼前是一片墓区。子夜拉着我的手径直走了进去。然后在一块墓碑前停了下来。
墓碑上的照片是一个年轻的女孩,是微笑着的。弯弯的眼睛,弯弯的嘴巴。照片下刻着的名字:罗弯弯(1992—2009)。。。
骗我?还是如此的真实。我突然感到心里深处的一片疼痛被挖了出来,那是什么?是我一直都不愿意想起,也不愿意面对的??我咆哮着,嘶吼着。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可是记忆,却随着泪水由原来一个一个的点,开始缀成一片。。
10、还是09年的夏天,期末考试刚结束,我和罗弯弯决定去城外的河滩放松放松。那时还有一个同班的男生,叫做陆离。
我知道罗弯弯喜欢陆离的。可我似乎对他也隐约有些好感。
那天的天气很好,阳光温柔的有些缠绵。看到陆离和罗弯弯并排的背影,我觉得眼睛有些生疼。
我们坐在岸边的大石头上,聊天,打扑克牌。倦了,就在上面躺一会。忘了是谁说来玩打水漂的游戏的,可我们都同意了。陆离玩这个很厉害,每次都能漂很多下。而罗弯弯终于有一样比我差了。她嘟着嘴不服气,说要去那边找一块好的石子儿来。她在石头上像乱弹的音符一样光着脚丫子跳着。可就那么一瞬,罗弯弯的脚一滑,落入了水中。罗弯弯不会水,她在河里大喊救命,陆离赶紧冲了下去。我愣住了,我看见罗弯弯的两只手在水里起起伏伏。
我突然很想罗弯弯去死。也许那样我就永远不会在班上屈居第二。也许那样我才不会被所有人忽视。也许那样和陆离走在一起的就是我。耳边传来罗弯弯不断的呼救声,我又忽然醒悟过来,为自己感到可耻。然后不顾一切的跳入水中。。。
可我竟然忘记,我不会水。。在水中我没有那样的起起伏伏,便很快闭上了眼。。
我在那条河中沉寂,我在一个人的世界里迷茫,久久不愿醒来。知道2011年。
2011年秋,我睁开眼,在医院醒来。而罗弯弯和陆离也似乎被我忘记。莫恒在床前望着我,我只是痴痴地望着窗外飘零的枯叶,一片一片,都孤独的落下。
11、我在墓前哭了多久,我忘记了。子夜抱着我,眼眶也仍是红红的。我才发现子夜的脸长得有些像陆离。。
子夜像当初送我回家那样送我回了精神病院。一路上,我们走得很慢。那个我曾住了半个多月的医院里,周围的疯子像之前一样在闹着,一样在看电视,啃苹果,跳舞,还有咿咿呀呀的唱歌,拿着拖把到处跑。
子夜办好手续,拉着我去了精神治疗中心。我确是有精神分裂症了吧!医生说曾经的悲痛经历可能会让人不自觉得分裂了另一个一直念念不忘的人的性格。于我,那个另一面就是罗弯弯。我很喜欢那个戴眼镜的女医生,她告诉过我这样一句话:
每个人都有自己不为所知的另一面,每个人都有自私的时候,每个人也都有想要逃避的时候。可是,却不能。无论你经历多大的悲痛,你都要学会面对自己,面对现实。有时候,要学会放开过去,生活在继续,新的太阳每天都会升起。
12、两个月后,我出院了。在这两个月,子夜和莫恒每天都会来看我。只是今天,莫恒去开始他新的大学生活了,我望着等在院门口的子夜,开始微笑。
第二天,我们又去了那片墓林。
我们又在墓碑前伫立了很久。
罗弯弯,我要走了,去另一个城市重新开始生活,你也要走好。
我挽着子夜的手,微笑离开。
照片上的罗弯弯,依旧弯弯的笑着。。。
———————————————完————————————————
笔者:葵花与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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