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字数:3064 更新时间:14-07-16 10:02
如今已入秋,神仙谷里的枫树红了一大片。
那日,沈长州突然陷入昏迷,神医说,他这是毒入心脉,人的经脉遍布全身,沈长州身上的都已被那毒蛊缠噬,换做寻常人,断是坚持不了这么久的。
化蝶是西域月氏族人所做的蛊王,向来阴毒狠辣无药可解,神医摇了摇头“这我没有办法,化蝶这种虫子,生长在西域乌孙,幼虫体和三寸花相伴相生,如果找到了三寸花,或许还有一丝生机。”
“我可以去找!”
“哎,那三寸花现已绝迹,就犹如几乎在人间消失的月氏族人,你如何能找得到。就算真的有三寸花,西域那遥远的地方,这位公子可撑不住你到西域为他取药。”
神医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药递给我,“这是吊命的,虽然不能立刻让他活过来,不过喝了总没坏事。”
我愣愣的接过烫手的药碗,看着犹如安然入睡的沈长州,这种感觉,如鲠在喉。
轻轻的坐到他身边,我忽然想起了之前在盟主府的时候,那日他也是这样,虚弱的躺在床上,但是在我接近他的时候,他会突然挣开眼睛,促狭的看着我,眼里满是得意的笑。
我静静的看了他半饷,再三确认他不会像上次那样突然醒过来,这才将药喂给他。
可是昏迷的人是无法将药吞下去的,我看了看那黑乎乎粘稠的药水,心下千回百转,想当初,我受了寒,教医熬了整整三天的药水,我硬是偷偷倒掉了三天的药水,后来被左护法发现,连续被逼着喝了整整一星期。
那种苦涩粘腻的感觉让我痛苦了一个星期,每每回想起来都痛苦不堪。
而如今,要想办法让沈长州喝下药水,就只能用嘴喂他了。
看着他苍白的脸色,我狠了狠心,喝了一大口,苦涩的味道让我差点吐出来。我掰着他的下颚,唇贴上去,药水悉数灌进去。
趁着苦涩的味道还没褪下,我又接着猛喝一大口,一口一口的喂给他。
这么苦的药,喝下去没道理不会苦醒的啊……
我想起了在地洞寻路的时候,每天都是他走在我面前,为我挡去一切灾难,夜晚睡觉的时候是将我搂在怀里驱寒,就连那回从湖水里游出来的时候,在他怀里那种火热的感觉,想必也是他怕我因为冰凉的湖水生病而暗自运力,将身体烘的暖暖的。
回想起之前的时候,就能发现,很多事情,沈长州都做的十分滴水不漏却又无声无息,悄悄的潜入我的心防。
是从什么时候,我开始渐渐熟悉沈长州。
一开始,我认识他的时候,是从树下看下去,身穿白衣的翩翩公子,温柔俊美,一个不经意间就能虏获人的心。
然后是他近乎疯狂的低语,那种仿佛不得到手誓不罢休的偏执让人心惊不已。
接下去的相处,是一种新奇的过程,在我过去的生涯中,从未可以和一个男子相处的如此有趣。
不是对我惟命是从的教众,不是总是对我念叨的右护法,更不是总是笑眯眯的惩罚人的左护法,而是一种……从未体验到的喜悦。
斗嘴赢过沈长州之时,做的菜被沈长州称赞的时候,被他保护在怀里的时候……
而我似乎渐渐淡忘了我来到中原的目的,当初志气满满妄想侵入中原的雄心壮志渐渐被沈长州占据了。
会因为想到他而开心,会因为他的漠视而苦闷,会因为他受伤而伤心……
“雪蹄——你站住!别再追了!你这样蠢死了!”
屋外突然传来伶药的声音,气急败坏的声音。
我推开门一看,便看见全身黑乎乎的雪蹄猛地一跃,前爪伸出,妄想抓住在上方飞的鸟儿。
那只鸟……我定睛一看,那不是那只蓝色的有情燕吗?
雪蹄似乎很有毅力耐心,不停跳起跃上,前爪不停往上方勾,蓝鸟轻盈的躲避着,犹如在戏耍着它一样,故意不飞的很高,但是又不让它抓到。
伶药在一边苦口婆心的说“雪蹄,别白费心机了,人家是天上飞的禽,你是地上走的兽,你们在一起注定是不会幸福的。”
我听得糊里糊涂,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
等到伶药向我解释了之后,我默默盯着雪蹄的动作,深觉时间变化太快,都说山中一日世上千年,想不到我们仅仅在神仙谷待了几日,这世间已然不是我所认识的那个了。
伶药说,雪蹄是一只雄性狼犬,一直以来在神仙谷里称王占地,谷中野兽无一臣服。而经常跟在雪蹄身后的狼群,全是母狼,是雪蹄的后宫。
没错,就是后宫。
想不到那么多的狼全是雌性……不对!这不是重点,重点是狗和狼居然搞在一起了!
伶药不屑的轻哼,这算什么,还有后续。
我继续听,又听她道,前几天,就是遇上我们的那一天,雪蹄回神仙谷的时候,身边跟着一只蓝色的小鸟儿,那只鸟实在是娇小可爱,叫声婉转迷人。
听了蓝色鸟儿高歌了一曲之后,雪蹄就深深的爱上了这只种类不明的鸟了。
“……”
于是接下去的每一日,雪蹄就天天跟在蓝色鸟儿的身后,寸步不离,就连前头母狼产仔的时候都没去看望自己刚出生的孩子。
“……”
我扶着墙回到房间,感觉心灵受到了一次冲击。
“怎么办,狗都和狼在一起了,接下去可能要发展成禽兽之恋了,你还不醒吗?”
沈长州依旧昏睡。
“我觉得等墨鸟寻回来的时候,就要演变成三角,哦不,四角,也不对,那么多的狼,到底是几角来着?不管了,总之这么精彩的大戏你不醒来看一看吗?”
“你不醒来,我就要天天喂你喝很苦很苦的药,每次都是你亲我,你一定不知道,你睡着的时候,我亲了你多少次吧。”
“呸呸呸……好苦,为什么我堂堂魔教教主要陪你喝苦药……”我吐着舌头,感觉嘴里的苦涩像是嚼了一整个黄连。
到了夜里的时候,我便换了衣裳,躺在沈长州的身边,看着他除了正常的呼吸之外,其余的样子犹如一座雕像,我将手覆盖到他的胸膛上,感受微弱的起伏,身上的也没有之前那种烫人的温度。
我抱着他,四肢交缠,想把身上的温度传递过去。
这回……就轮到我,让我给你温暖……
今早特别热闹。
因为神仙谷的谷主回来了。
之前我们来到这里的时候,就早已知道了神仙谷有个谷主,但是那谷主神龙见首不见尾,没人知道他的真实面目。
今日一见,我也没太多的意外。
神仙谷的谷主就是那天我们遇上的婆婆,伶药和花花都称她为花婆婆。
但是我唯一有的疑问就是神仙谷的谷主居然不是住在神仙谷里,而是住在外面的一间小破屋里。
“是这样啦,花婆婆前几天和神医吵架了,所以花婆婆就赌气走了。”花花拿着一根草逗着懒洋洋窝在地上的雪蹄。
我好奇不已“神医和花婆婆是什么关系?”
“是……嘘!我告诉你,你可不能告诉别人。”她特别神秘的竖起一根食指。
我点点头,说到保守秘密这种事我最内行了。
“当初,神医来到神仙谷的时候,花婆婆就对神医一见钟情了嘛。”
我恍然大悟,想不到神医和神仙谷的谷主还有这么一段故事,听闻神医是三十年前入了神仙谷,那时的神医一定是一个老帅老帅的老头子,也无怪乎身为谷主的花婆婆会一见钟情。
花婆婆回到神仙谷的时候就来找我了。
她一脸岁月沧桑,但是难掩眉间风情,可见年轻时也是经历过一段那什么风花雪月的。她一副我早知如此的样子,笑道“小姑娘,你觉得那位公子还有救吗?”
“既然神医没办法,那么我自会想办法,总会有办法的。”
我写了信给左护法,在魔教里,最足智多谋的就是左护法,我相信他一定会有办法的,更何况,左护法平时出入西域,说不定就认识会解这种毒的人呢?
她摇了摇头“生死之事不是你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的,当初我见那位公子第一面的时候,就已知道他活不了多久了。”
“不到最后,谁也不知道结局,不是吗!”
“……”她愣了一下,竟然附和的点点头“没错没错,不到最后怎么妄下定论,到底是我老婆子糊涂了。”
她不知从何处掏出一只鸟,墨色的羽毛,是那天我们留在地洞里的墨鸟。它似乎受了伤,翅膀被缠着厚厚的绷带,花婆婆小心的托着它,宝贝的说道“这只鸟是我在路上的遇上的,那时它深陷泥地里,整扇羽翼的羽毛几乎脱光,却还是使劲的挣扎想出来,我看着可怜,便救下了它。”
“若是那时它没有那么强烈的扇动翅膀,我也无法发现它,说不定到今日,它就死了呢。”花婆婆爱怜的摸了摸墨鸟的头,“你说的没错,不到最后,定数如何没人知道。”
就当我微微松口气的时候,花花急忙的从屋里冲出来。
“不好了!那个大哥哥他……他在吐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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