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字数:2806 更新时间:14-05-12 12:16
我和那小二甚艰难的缩在柜台下,蹲久之后腿脚便极其的不舒服,因正常人在这种姿势下只会想到如厕,而我却是在逃命。
又缩头缩脑的躲了一会儿,我觉得大约风头过去了,便探头去瞅外头,肩上却冷不防给人拍了一下,险些一屁股坐到地上。
我颇不高兴的抬头瞪了一眼,就果然看见了一张意料中的脸。
五鸣伸手捉住我的胳臂轻轻一提将我拉起来,仔细打量了我全身几眼道:“你没事罢?”我懒得和他计较,摆摆手亦道:“我没事,你呢?方才你躲哪去了?”
他没答话,眼色往头顶一甩,我抬头望去,便见顶上一根房梁,心里头刷刷的过了一遭,感情方才他就在这根房梁上看着我撇条一般的蹲了半天?
他不置可否的眯起眼,拉着我就往外走。
谁知将将走到门外,便瞧见外头围了一圈人。我素来最欢喜看热闹,当即反拉住五鸣便往里头挤,不想挤掉几个冤大头后却瞧见一个人正在地上嚎叫翻滚。
他面色青紫,额头青筋爆出,正抱着肚子哀嚎,声音凄厉刺耳。我给那声音吓得一个激灵,愣愣的瞧了半天才注意到这人正是方才那个和拓跋弧叫板的长袍,他眼珠子几乎都要爆出眼眶,口角不受控制的流涎,拓跋弧和那老头正死死按住他,神色分外紧张。
我身边一个看热闹的男子啧啧叹息了一声,我竖起耳朵便听到:
“中了飞蛊啊,准备后事罢,没救了。”
我惊得下巴都掉了,这甚么破蛊,半盏茶功夫不到便能叫个好好的大活人变成没救的?那这么说来我又能飞又能结冰的,下在我身上的蛊岂非善良仁慈的大好蛊?
我尚在思索,猛然又听见一声惨嚎,地上的长袍忽然腿脚乱蹬的口吐白沫起来,面色由青转白,拓跋弧和那老头几乎按不住他,然没多久长袍的动作便慢下来了,脸慢慢变成了死灰色,也不挣扎了,显见进气少出气多,拓跋弧面色惨白的对那老头低低了说了句什么,那老头亦面色惨白的摇了摇头。
正当我以为长袍就这么要魂归离恨天的时候,身后一个力道拨开我,穿过人群直直走到长袍面前蹲下,他穿了件雪白的对襟衣裳,足蹬短靴,伸出手指翻了翻他的眼皮,头也不抬的道:“要新鲜柳枝,热水,快。”
没多久当即有人递了柳枝和热水过去,我眨眨眼,才看清这是方才那个甚能吃的公子爷,他对拓跋弧淡淡道:“按住他。”
拓跋弧不敢怠慢,当即手脚并用死死按住长袍,那公子哥儿出手如闪电,啪啪几声点中长袍几处穴位,随后将长袍翻过来跪着,拓跋弧反按住他的手,随后手指发力按住他的蝴蝶骨,长腿一弯,膝盖狠狠顶住他的腹部——
长袍当即一个反呕,哇的一声吐了一滩青绿色的液体,腥臭无比。
我捂着鼻子和人群一道连连后退,那公子爷并不就这么完事了,只见他又迅速咬破手指,甩了一滴血在那滩液体上,又迅速将温水沾了柳枝,哗一声泼上去。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远远超出了我的常识范围。
那滩液体一触到温水,竟然立刻变作了一滩黑壳的硬头虫子,吱吱的叫着四散开来,但是没跑几步便晃晃悠悠倒地,死了。
人群一阵喧哗,我亦一声惊叫就要腾空而起,五鸣眼疾手快一把拦腰抱住我,这才叫我没飞起来,然还是一阵头皮发麻。
地上的长袍虚弱的伏在拓跋弧膝上,脸色慢慢好转,救过来了。
事情算是完了,看热闹的人群亦渐渐唏嘘着散去,那公子哥儿不声不响的站起来预备走人,却被长袍一把拉住,他拽着公子哥儿的脚踝,虚弱却坚定道:“这位公子不知是何方神圣,既然今日救了在下一命,不妨报个名号,在下日后也好到府上登门道谢。”
我也对那公子哥儿忒好奇,不晓得这样的人姓甚名谁才是正紧,便竖起耳朵预备听,谁知那公子哥儿压根没理他,抬脚便走,长袍拽了个空。
我的下巴咔嚓一声,悬在半空。
好酷的公子哥儿。
好酷的断袖。
我目瞪口呆的看着那哥们儿不急不缓的离开,消失在人群里。那长袍此时已经可以在拓跋弧的搀扶下站起来了,拓跋弧扭头看见我,恢复了那不正经的表情嘿嘿一笑道:“哟,小妹妹有没有吓到啊,莫慌,抱紧哥哥,哥哥我来保护你。”
我白了他一眼,嚷道:“想老牛吃嫩草便算了,口水别喷出来,我可不怕!”
他又不怀好意的打量了我几眼:“不怕你还架在你相好身上?”
我闻言低头一瞧,此刻我整个人挂着五鸣身上,五鸣一面托着我臀部,一面神色平淡的回看我。
我面色一派火红,哼哼唧唧的跳下来:“要你管!”
拓跋弧哈哈笑了几声,走过来道:“不逗你了,我们也算有缘认识,交个朋友罢。”
我瞧着拓跋弧那三个人虽然不靠谱了些,倒也还真诚,又回头瞥了五鸣一眼,他依旧一副不咸不淡不关我事的样子,便点点头道:“这自然是好的,我叫虞卿卿。”
五鸣闻言疑惑的看了我一眼,薄唇动了动,然依旧还是没说什么,拓跋弧念了两声,仿佛是要记住我的名字,随后又道:“小妹妹,你和你相好从外地来,是要去哪里?”
“你哪个眼睛瞧见他是我相好的?”我哼了一声,摊开手道:“我们要去南诏国,你晓得最近的路怎么走么?”
“南诏国?”他沉吟了一下,道:“此行我们也是要去南诏的,从这里到南诏,沿着武陵一路往西南走,绕过金沙江澜沧江和怒江,再一路往高原上便是南诏国,大约要两个月的行程。”
我听得一愣一愣,好容易分出一丝理智来思考,最后讷讷道:“你莫不是搞错了罢,我从玉门关一路来武陵,才花了个把月。从武陵到南诏亦是差不多的路,不过是绕了三条江,怎会要那么久?”
拓跋弧闻言没好气道:“小妹妹你出门都不读点书吗?这北边的路和南边的路是一回事吗?照你这么说,你一路往西南直走,游过怒江再一路小跑上高原,半个月也就到了?咱们要过的是沼泽和山丘,不是一路小平坡啊!”
我轰的一声气血上涌,振振有词辩道:“这个问题我一看便知道是个问题,岂是尔等这个高度能理解的?”
他笑着摇摇头,扶起一旁的长袍迈开步伐道:“得,我不跟你一般见识,花灯节后咱们就出发了,你们住哪?”
我回头看了五鸣一眼,他开口道:“我们还没找到住的地方。”
拓跋弧闻言看了那个老头一眼,又扭头对我道:“我们住前头那个客栈,你们去问问有没客房罢,住一块方便些。”
我和五鸣交换了个眼神,他亦没反对,护住我跟了上去。
这几日要到武陵城一年一度的花灯节,附近城市的游客和商贩皆集聚武陵,故熙熙攘攘甚是热闹。我和五鸣运气不大好,那家客栈还剩最后一间房,还是间拼房,五鸣面无表情的跃上房梁,躺下闭目养神。
我躺在榻上瞪着他的屁股腚,不大高兴。
五鸣身材极好,肌肉匀称曲线优美,听闻练功的人耐力亦好的惊人,我垂涎了十来年。
但我还没开过荤~~~~~~
我尚记得那日,我喝了葡萄酿壮胆子,面红耳赤又兴致勃勃的将他叫进我房间,预备开个荤。岂料他瞪大了眼,头一回用惊恐的口吻道:“公主不可!强撸民女已是大罪,强撸民男,那可是罪加三等!公主三思!”
我一向最烦他用我爹那套教育我,登时气的哼哼唧唧,指着他道:“给我脱了,不脱今儿别想出门!”
五鸣亮晶晶的眼神无奈的闪了闪,叹了口气开始褪自个儿的衣裳。
“公主说甚么便是甚么罢。”
一句话将我的兴致去的干干净净,我颤抖的手指着他抖啊抖,最后拂袖而去。
我正愤愤想着,忽然拼间的另一头吱呀一声,我眨眨眼回过神,跳下床去瞄那头,却瞧见一个熟悉的瘦高身影走进来。
我擦擦眼睛,又擦擦眼睛,心里咋舌,这不是那个牛逼盖世的公子哥儿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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