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字数:3090 更新时间:14-07-03 11:59
那被称为的族长老爷子见我没回过神来,便轻咳了一声试探道:“卿卿姑娘?”
我啊了一声,顺势瞟见了那个黄紫衣裳的女子得意非常的表情,委实吃了个哑巴亏。
族长继续道:“这几日就劳烦卿卿姑娘住在老夫家中休养,过几日便过门。”
我回头看了看五鸣他们的同样惊讶神情,对着老爷子比了个手势:“五个人。”
那族长也不计较,只和蔼的扫视了一眼,便点了头。
周围天井是一片连绵不绝的粉墙黛瓦、飞檐翘角,因地形的起伏,只见宅园高低错落、层层叠叠。在一个不大的天地里因地取景,沿阜垒土,假山奇花,建造亭榭,通廊曲折的院子里出现多层次且幽美的画面,不得不说一句这族长住的地方当真考究。
我被单独安排在东厢房,其余几人亦住在这个天井院子中其他几个厢房内。
上吊尚得喘口气,临刑还有断头饭,我因不慎踩了位姑娘一脚便在全雷州百姓的眼皮子底下要被丧嫁给一个不知甚么来头的山神爷爷。古有一个馒头引发的血案之说,如今我这一脚踏的要比馒头沉得多,如此说来倒委实不冤。
用过晚膳后老爷子便造访了我,他替我斟了茶,缓缓问道:“卿卿姑娘在这里还住得惯吗?”
我生怕他又搞出甚么幺蛾子来,忙不迭的点头:“惯,惯的很。”
他闻言微笑着打量了我一番,继而用一种无奈般的语气道:“卿卿姑娘不必害怕,你不知雷州的规矩,委实本不该趟这趟浑水,可既然已经将姑娘牵连了进来,老夫也该向姑娘好生解释一番。”
我心道这话说的简直就是猫哭耗子,我人都在你砧板上了你便是不解释也罢,反正只要未阑他们一个招呼我就该跑路跑路该干啥干啥。然还是诚恳的点点头,道:“你说罢。”
“传闻我们雷州一带乃雷神上古时代的隐居之地,最早隶属于先秦,而后先后为越楚的范围,在几千年漫长的岁月中,雷神消逝,雷州百姓便不得不与海风、水灾、旱灾、蝗灾不停的抗争,每次皆会生灵涂炭民不聊生,直至在几百年前,有一位山神爷爷来到了当年雷神所隐居的深山中,不时出山带领百姓疏通河道,开化田地,雷州百姓才得以安居乐业,随后山神爷爷功成身退回到了十万里大山之中,百姓为感恩山神爷爷的所作所为,每年都会选出一名适龄女子嫁入大山服侍山神爷爷。因山神本是凡人,死后肉体才得以解脱成为神,故要丧嫁。”他说着看了我一眼,见我在听着,便继续道:“近来几年雷州水灾频发,大家都说是因近年来怠慢了山神爷爷故引得山神爷爷不愉快,不肯照拂雷州百姓,故今日在街上请了法师大举祭祀,不想被姑娘打断,实在``````”
我摆摆手喝了口茶,心道我宁可信鬼也不信神,虞卿卿此生信过的神迹唯有百年之前羽化在我楼兰太阳墓里的颜上卿一人而已,还不是笃信。
那族长老爷子见我不说话,便掂量了掂量有些紧张的问道:“卿卿姑娘,你可曾成过亲?”
我闻言心里咯噔一下,预感这老爷子又要给我下套,不晓得是说成过还是没成过的好,忽又想到我原已经同未阑圆过房,算不得清白之身,保不准并非适合丧嫁之人,于是便坦然看着他道:“是,我成过一次亲。”
就果然见老爷子微微张大了嘴,还有些颤抖:“你同谁成亲了?”
我想了想,答:“一个男子喽。”
老爷子看似温和,实则大约飞扬跋扈惯了,从听说我成过亲便开始有些不耐烦,微微愠怒道:“老夫自然晓得你是同一个男子成亲,我问的是男子是谁,莫不是你听过有谁会同一个女子成亲?”
我哑然,半晌才小心翼翼的答道:“不才好像听说过``````我爹算不算?”
“``````”
送走了族长不多时门外便来了三个鬼鬼祟祟的人影,我打开房门,便果然看见了拓跋弧那张贼脸探了进来,笑的分外讨打:“小卿卿~~~~~”
我冷的一个哆嗦,让开身子好给他们进来,一面倒了老爷子的茶重新泡了一壶,坐到桌前兴致勃勃道:“怎么啦?是不是查到甚么了?”
五鸣看着我给他沏好一杯茶,拿了过去点点头道:“不错,你今日在街上不慎踩到的那个姑娘并非寻常人,唤作劳雨芳,乃是族长的孙女。”
我奇道:“这爷孙俩一个阴损一个明损还真登对,恐都不是甚么好东西罢。”
话音刚落,坐在身边的拓跋弧忽然猛地一下捂住我的嘴,谨慎的看了看房梁和窗户道:“你说话小心些,我和五鸣方才进门的时候发现这里暗中安插了不下十个会功夫的人,恐是来防着你逃跑的,当心隔墙有耳。”
这样一说我才忽觉事态严重起来,这雷州人家玩真的了,亦正了正身子询问道:“有问道关于丧嫁的事情么?”
石破源道:“有是有,然我们毕竟是族长府上客的事情已经人尽皆知,百姓不知为何皆有些躲躲闪闪,能问到的不多。”
我道:“你说罢。”
石破源喝了一口茶,清清嗓子道:“雷州的丧嫁大约是从三百年前开始的,大抵是选一个生辰属阴的女子,于宜嫁娶的黄道吉日八抬大轿抬进山里放下,待到入夜子时山中大雾四起,自会有山神守卫前来带走女子入山侍奉山神,那些被选中的女子一开始大多是外乡人,随后渐渐没有适合的外乡女子了便开始选本乡的女子,但无论是哪里的女子,最后却皆有同一个结局——她们被抬入十万里大山,从此一去不回。”说着顿了顿,继续道:“还有皆生的颇好看。”
我皱着眉头想了会,总觉得似乎漏了些甚么,却想不起来,便道:“这也没甚么特别的啊。”
拓跋弧紧接着道:“废话,光这些自然没甚么特别的,可进来因雷州天灾四起,对选的女子亦越来越严格,你可晓得这次原本被选中的女子是谁么?”
我扭头奇道:“劳雨芳?”
“没错,”拓跋弧打了一个响指:“你可晓得那族长是如何对外说的么?他那孙女劳雨芳本是庚寅年辛酉月壬戌日壬戌时生的,就生辰八字而看乃是双阴女子,年龄适合,生的亦``````算是颇好看罢,无奈那族长舍不得孙女,恰逢不久前雷州又闹了瘟疫,雷州百姓几乎暴乱一场,族长才不得不暂时允了此事,谁知今日遇到了个生辰八字全阴的。”说着冲我挑了挑眉毛:“好大的一个炮灰。”
我嗤了一声,心道生辰八字全阴又不是甚么稀奇事,只是略略少见罢了,便是寻常街上拉个人来问其生辰八字,亦是很难找到与其相同的。
拓跋弧又道:“小未方才没同我们一道,而是独自往我们来的路上回去看了一遭,发现原来咱们来的路上有好些个暗点,恐我们几个还未进雷州便已经被晓得了踪迹。”说着回头看了一眼:“对吧五鸣。”
五鸣出乎意料的居然点了点头:“你真不该随意便把生辰八字和名字告诉别人。”
我好笑的捅了捅他的腰:“你傻了?生辰八字是没错,可我不叫虞卿卿啊!”
五鸣闻言微微一愣,随后也笑起来,倒是石破源先一步拓跋弧轻声奇道:“你不叫虞卿卿那你叫甚么?”
我提防着隔墙有耳,便拿手指蘸了茶水,在桌上比划了两个字。
善弥。
不料我将将写完,门口便传来一阵敲门声,我蓦地一惊,赶紧拿袖子撸掉那两个字。
“几位客人,卿卿姑娘明日便要出嫁,还望几位早些叙旧完毕,好让姑娘歇息。”
面面相觑的对视了一眼,果不其然,这里已经被老爷子监视了,我冲他们三个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出去,五鸣会意的点头,转而握了一下我的手:“你自己小心些。”
我嗯了一声,开门目送他们几个离开,就在我完全关上门的那一刹那,门缝里拓跋弧原本在思索的的眼睛蓦然瞪大,指着我呼之欲出:“你,你是``````”
我极害怕他关键时刻掉链子把我名字喊出来,赶紧砰一声关上门,背倚着门框微微喘息,低头,手心里赫然多了一把绿松石匕首。
雷州族长那老狐狸防着夜长梦多,居然生生没顾上甚么嫁娶的好日子,随口胡扯了当下便是黄道吉日,择日不如撞日。
是以我第二日尚在睡梦中便被几个婢女拖起来沐浴更新梳发髻,桌上素缟的嫁衣色泽纯的似乎下一刻就要滴下白水来。
门口示威般的站了廿十个劳家高手,整个府里里里外外都是黄色的符咒,从守卫到侍女每个人都手持肩贴符咒,到处飘着黄纸,从里到外焕然一新。五鸣他们亦早早起来在外面等着我,忍着不曾动手,气氛暗中波涛汹涌,却独独不见了未阑。
镜:大家久等了,因为最近在屯稿子好几天没更,下面几天应该会一次发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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