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字数:3289 更新时间:16-04-21 11:10
次日,我与嫂嫂宁雨柔在绣花儿。不出多久,她便绣出了一副凤穿牡丹,活像真的一般。我笑道:“嫂嫂真是好手艺呢!绣的活像真的一样!”
“不过是以前在娘家时常绣着玩儿罢了!”,她淡淡的说道。
这时,景逸从外头跑了进来。拉着我的袖子,说道:“娘,我渴了!”“渴了?”,我笑道。
便放下活计,从桌上拿起碗给他倒茶。他只管喝着,我说道:“别急,小心呛着!”
他喝了,我给他擦了嘴,他便又跑出去疯去了。
宁雨柔冷不防的说了句:“这孩子果真是你亲生的么?”
“景逸是我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嫂嫂如何问这话?”
“没什么!只是觉着太过宠爱孩子,有时也是害了他呢!”,她说道。
又自嘲道:“若是我的孩子还在,怕也是与他差不多大了!不,长得还比他高些,还好看些!”
“怎么?嫂嫂也有孩子么?”,我好奇的问道。
“有一个,才三个月大就被人打掉了。那孩子终究是与我无缘!”
“那是谁人,竟会害了嫂嫂的孩子?”她立马盯着我,冷笑道:“你问这么多做什么?”
“我只是好奇,你若不说便罢了!”
“段晨,别老是一副无辜的脸子给我瞧着,这样只会让我更反感你!”
又过了几日,风柔柔的吹着,窗前的栀子树上的栀子花被吹得摇摇欲坠,送来缕缕清香。景逸夜里时常睡不着,嚷着难受。我便折了些开的略好的栀子花,放在他床前的柜子上,只是过不了多久便都榭了。
景逸拉着我的手,说道:“娘亲,栀子花又枯了些呢!过些日子再摘些好的吧!”
“这才几日,便全枯了?依我看,这也不是长久之计!倒不如娘亲把栀子花瓣晒干,给景逸做个香囊,时常挂着可好?”
“好!”他说着,就出去了。
晌午,景逸跑了过来:“娘,你看谁来了?”
说罢,绾月就来了。我大惊道:“绾月——”
她再走近些,才发现她早已泣不成声。我忙问:“你这是怎么了?如何哭成这样了?”
又不由得望向景逸。他忙解释道:“绾姐姐一来便是这样了。至于为何,我也不知!”
“绾姐姐许是饿了,你去王干娘家取些糕点过来吧!”我温言道。
“真的么?”,他睁着大大的眼睛,疑惑的问道。踌躇了一阵,就飞快的跑出去了。
我又倒了一碗水,递给她:“走了许久的山路了,许是渴了吧?先喝些水吧!”她默然的接过碗,乖乖的喝了,泪却直往下钻。言辞又是闪烁:“姑娘???师傅???师姐她??
别急,慢慢说!莫言师傅她怎么了?”
“她死了!”我身子猛地一僵,吃惊地问道:“你说什么?”
“自姑娘走后的第二日晚上。”
(她眼前又浮起了当日夜的光景)
绾月在炕上熟睡,迷迷糊糊却被叫醒:“月儿,月儿???月儿???快醒醒???”她睁着惺忪的睡眼:“师傅???”
这时。“哐???”地一声,房梁落下来还漫着熊熊大火。她顿时惊道:“啊~~”“月儿,快,快走,再晚就来不及了!”说罢,就扶起她向外走去。
火势越来越大,像恶魔一般朝着她们狰狞的笑着。乌烟袅袅,熏得绾月摇摇倒倒,体力不支。
“月儿,撑住啊!不要睡???睡了就醒不过来了!”走至门前,,门框就掉了下来。狠狠地砸在了莫言身上。她的道袍猛地燃了起来。又随之吐出一口血沫。绾月忙要去扶,却被她狠狠一推,就推之门外。绾月吃力的爬了起来。眼前一黑就昏倒了。
我忙问:“那后来呢?”
“我醒来之后,才知是一位老伯救了自己,我也来不及多休养几日,便谢了恩,就找到姑娘这来了!”
“那观里其他师傅呢?”
“全死了,连身子都烧焦了亦或是化成灰被风吹散了。”
我叹道:“想你师傅在时,便以慈悲为怀。待人接物自是不多说的,如何这样命苦呢?”
她停止了哭泣,狠狠地插去泪痕,冷笑道:“姑娘便如此信命吗?当真以为是天意?”
“你是什么意思?”她冷笑道:“想烧死的不是师傅,而是姑娘你。只是绾月不知,姑娘到底得罪了什么人?竟想要了你与景逸的性命!”
她不顾我的脸色苍白,继续说:“那日我睡在姑娘的襌房之中,而着火方向直指姑娘的禅房!”
我喃喃道:“我若说没有,你信吗?”
“不知道,如今我真不知该信谁了!”
夜里,我对雨柔道:“那绾丫头刚死了师傅,甚是可怜,嫂嫂可否容她住下?”
她冷笑道:“前儿来了亲妹妹,昨儿来了亲侄子,今儿又来了个什么救命恩人,段晨,你到底要干些什么?”
“嫂嫂若是不答应,便让她住几日,也让我想想办法吧!”
“对于位高权重的湘贵嫔娘娘安置个住处,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吧!”她笑道。
这时,门蓦地开了,绾月站在那里盯着我道:“二位说话小声点吧,门外都听到了。姑娘,吃饭吧!”说着,就出去了。
夜里,月光是出奇的好,照在栀子花上,是那样柔和,犹如笼了轻纱的梦。浮在青叶间,小巧玲珑的花开得更是淡雅别致。幽香缕缕沁人心脾。不由得取了一支长萧,静静的吹着。想到当年的风光与家人相伴的情形。又忆起如今物是人非,死的死,散的散,独留我一人苟活于世,箫声竟有些噎声。
这时,又听到越来越近的脚步传来,头微转,便见瑞王爷已然站到了我的身旁。他倚着木栏杆,问道:“你吹得很好听,怎的不吹了呢?”
“段晨这些雕虫小技,怎敢在王爷面前卖弄不是?再说,这曲子悲凉,本不宜听得!”
“别怪她!”,他沙哑的说道。
“绾月对我有知遇之恩,我不能撂下她不管的!”
“子琴,你就不能自私些么?先有可人,你待她如亲生姊妹一般好,可后来呢?不也背叛你了么?如今又来了个绾月,你能保证,她会领情么?她不会像可人一样背叛你么?”
我顿时哑口无言,随后又笑笑:“段晨不是萧子琴,她是有心的!做事便要对得起良心!再说,我欠了她本就该还,不是么?”
“你还是那么固执!”,他也笑道。又叹道:“也罢!这便是你的性子。若真改了,倒还真不是你萧子琴了!那,那你打算怎么办?”
“回宫!”,我微启朱唇,颤抖的说道。
“就没有别的什么法子么?”我摇摇头,苦笑道:“再没有比这更好的法子了!你可知道,金禅寺着火,想烧死的人是谁么?什么莫言师傅,静茹师姐,全是一群替死鬼罢了!他们真正想要的是湘贵嫔的命,小阿哥的命!他们要的是斩草除根,永除后患!”
“那打算什么时候走?”
“后日就走。我去找襄亲王,希望他能助我一臂之力!”
“襄亲王不是皇后的人,应该不会对你构成威胁!”
次日,我和他倚在木栏干上,却没有说话。我先开口道:“这次段晨离开,不知还有没有机会再见到王爷?”
“你只要好好的,见不见又有什么打紧的?只是往后你的日子又回到从前一般,争斗不断,苦苦经营!”
“王爷,你信命么?以前,我总认为,人定胜天。如今却也不得不认命了。千方百计的想离开他,如今又千方百计的想要重回你皇兄身边。因为这偌大的苏州城竟没有容得我身的地方,我不得不回去!”
这时,一只孤鸟从天边飞过。他叹道:“我多希望自己是一只鸟,即使它会有死在猎人枪下的危险,但至少它是快乐的,自由的。而人这一辈子,除了情之外,更多的是责任。然我对雨柔亦是有守护一生,不离不弃的责任!即使我不爱她!”
次日,我早早的就醒了。打开窗子,栀子花的幽香便飘了进来。我便伸手折了枝别在衣襟上,景逸就从屋里出来了。他的个头似乎又长高了些。我笑道:“景逸又长高了呢!”
“娘,我们是不是又要走啊?”,他睁着大大的眼睛,问道。
“对啊,这次我们可以回家了呢!”“回家?那家里有爹么?”
我点点头,他高兴地拍手道:“太好了!可以看到爹了!我一直以为我是个没爹的野孩子呢!”
听了这句话,心中更不是滋味。他马上发现我不对劲了,忙不再吱声了。我温言道:“去看看有什么东西,要带走的吧?”
他‘哦’了声,就进屋了。
这时,绾月来了,她穿得素净,倒也有了几分清冷的感觉。她把用帕子包裹着的东西塞到我手的手中。
她淡淡的说道:“这是姑娘兄长给的,说以后自有用处,姑娘便留着吧!”我接过后,便上了马车。
京城,襄王府。
我对绾月说道:“都准备好了么?”
“嗯!”我便走在前面,她拉着景逸跟在后头,走至门前,见早有一个小厮在候着了。那小厮赔笑道:“襄亲王已在屋内候着了,姑娘这边请——”
屋内,奢华至极。襄亲王已是五十多岁了,他靠在兰绒绣软缎子上,闭目养神。那小厮忙上前笑道:“王爷,娘娘来了——”
他的眼睛蓦地睁开,忙下来请安:“微臣给湘贵嫔娘娘请安——”
我也上前一把扶住了他:“大人便免了吧!”
“娘娘请坐——”,他笑道。
又对那小厮道:“去备些茶水来!”
小厮走后,他才收敛了笑容,说道:“娘娘在外受了不少苦,可是不容易的!若有什么能助得上娘娘的,娘娘只管吩咐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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