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字数:3648 更新时间:15-03-02 10:28
远方高处,王芳和黄金眼看着这一幕,各有所思。
王芳看着走在队伍前面安全躲过一劫的张宏彦及剩下的一半将士:“唐亭午这次下手挺狠的。”
“先是故意让探子回复错误信息,然后连夜堵塞河道,将河水引到这条大路来。最后让士兵通知方间平让他们安全撤离,让埋伏在大路的我军士兵也不能幸免。此人也算有心智了。”黄金眼双手环在胸前,对着王芳背影说,“或许你是对的,让他加入我们的行列。如果他能对你忠心,的确是一大助手。”
王芳惋惜地看着下游浮在水面上的尸首:“只是可惜了这些士兵了。现在最重要的是,有什么办法让他对我忠心?”
黄金眼拿下眼前黑布,抬手遮住上方的阳光,对着方间平的方向看了一会。随即又重新把眼睛蒙好:“很简单。”
“哦?愿闻其详。”
“方间平似乎在为这次作战自责。”章佐傲勾起嘴角,“这还不够说明他的弱点吗?”
“那么只要我们让方间平对唐亭午下狠心,唐亭午这般的人才不受重用,心里一定郁郁不平,两人彼此愤恨,自然再无信任可言。”
“我该说你老谋深算吗?”章佐傲带着笑音问。
当王靖洪接见方间平一干人时,看见方间平双眼通红的模样,吃了一惊,忙问怎么回事。等到冯遥将原因解释清楚时,王靖洪面色复杂,不知该作何表情。正好唐亭午率众而回,他身后士兵满脸无法掩饰的喜色。
“唐将军,恭喜。”朱子因直接走到唐亭午面前向他道贺。
方间平一听这句话,愤恨之情暴增。
“哪里。”“他”依旧面无表情,一脸用刀片也划不开的平静,冷漠得可怕。
“唐将军,我记得你请军是要从小路袭击。”王靖洪掺着冰渣子的声音让众人的热情冷了不少。
“主帅有所不知,我军将领中有投敌之人,唐亭午正是要他放出消息,助我军成功而已。”
“可我记得你说愿以将位赌敌军走小路。”
“亭午说的是以官位赌出兵的的成功,并没有说是在小路袭击。”
众将尽皆愣住,方间平直接向王靖洪行礼:“主帅,我忽想起有急事,先行告退。”随即甩袖转身。
“副帅此次也立了大功,不知我该如何赏赐?”
方间平没有回过头,依旧背对着众人:“方间平不敢要以数万生灵作为牺牲的赏赐,末将告辞。”
他一路往前走,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手无意碰到了腰间长剑,“砰”地一声。他一低头,“破水剑”。愿乘长风,破万里浪。古人豪情壮语声声回荡耳畔。若自己的宏图霸业要以别人性命为代价,那么即使名流千古又有何意义?
“疾——”一声鹰鸣打断了方间平思路。抬头一看,一只雪鹰在他头顶盘旋。忽然雪鹰俯冲而下,在他面前的草丛里抓住了一条蛇,随即叼在嘴里,又向他身后飞去。
方间平一回头,只见雪鹰稳稳立在一人肩上,高傲的仰着头,任由嘴上的蛇如何挣扎,就是不松口,仿佛在炫耀。然后它一个振翅又不知飞到哪里享用美餐去了。
方间平一看是她,硬是忍着火气:“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怎么?”
“你可知今日有多少人因为你家破人亡。他们只是站错了位置,只要教给他们正道方向,他们也会是延朝优秀的士兵!”
唐亭午看着他,一言不发。就在方间平以为“他”是在反省时,“他”又开口:“副帅以为如何教化一条毒蛇向善?”
方间平被问得莫名其妙,但还是回答:“拔去毒牙,将其放生。”
“是吗?”“他”的语气就像是在冷笑,“毒蛇的毒牙是它生存的唯一武器。失去毒牙,等待它的不是被天敌捕食,就是活活饿死,这样的教化岂不是比直接杀了它更加残忍?”
方间平羞怒满面:“并不是所有人都是毒蛇,人心本善,只要晓之以理,何人不愿为善?”
“每个人都为自己的前程做好了打算,并在这过程中形成自己的信仰。被剥夺信仰的人,岂不更加可怜?”
方间平满腔怒火不知如何表达:“看来你当真没有丝毫愧疚。胜利方式不止一种,为何偏偏采取这样极端的方式?”
“我别无选择。”又是这样丝毫不被影响的平静。
“当真冷血!”方间平转身走人,步履匆匆,似乎迫不及待要躲避什么。
“冷血?”“他”咀嚼着这两个字,似是第一次听到,“或许吧。”
延军这两天热闹起来了。不仅因为出了一个二十天不到就从骑兵升为怀集将军的唐亭午,也不仅仅是因为一连两次的大捷,而是因为——来了一个美人。
那美人一身牙黄色长裙,头上简单的发髻衬着如雪肌肤,脸上时时挂着笑容,笑时还有两个酒窝。她第一天出现在延军外围就引起众人纷纷注目。不停的有人在她走过的地方议论,也有人想和她搭话。她笑容满脸,眼睛却没有在任何人身上停留,直到看见了站在离延军不远处的唐亭午,才立刻一路小跑过去,亲热地挽着“他”胳膊。路两边的人没想到她这么随便,纷纷摇头。
“姑······”他瞪了她一眼,她随即改口,“义义义义兄。”
刚刚转移的目光纷纷又集中回来,各自相视一眼,各有所思。
“你好慢,你再不过来,我就要被人流淹没了。”
“谁让你越长越漂亮了?”他开玩笑的口气伴随着十分认真的表情,让那女孩直接笑开。
过了一会她又忍住笑:“义兄也真是的,直到现在才允许我过来,我在家可等了一个多月。”
“他”一言不发,接过她的包袱背在肩上:“去我的营帐,我已经向主帅申请在我旁边为你单独弄了一个小营帐了,等会我和你一起收拾。”
“义兄做事,玉蟾绝对绝地放心。咦,那个是龙公子吗?”
唐亭午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方间平正惊讶地看着玉蟾,接着向玉蟾笑了笑然后继续走自己的路。
“龙公子?”唐亭午想了想才回忆起来方间平曾化名为龙晨来着。
“他怎么对义兄有点冷淡?”
唐亭午不置可否:“我们回营帐。”
玉蟾对唐亭午的为人何其了解,联系到最近的事,自然心里明白。她,又选择沉默了吧。
找机会自己和龙公子说清楚一下吧。玉蟾这么想着,跟着唐亭午走进了营帐。
接下来的几天,唐亭午真真正正感觉到了玉蟾在军队中的吸引力。玉蟾本来长得就可人。虽说她在宫廷的美人中最多也只是中等,但是在平民中间,尤其是很少能接触到美人的军队中,她这副相貌就极为惹眼。再加上她有一个很有发展潜力的义兄,这样的姑娘绝对是联姻的最佳对象。
于是本来生性不愿与旁人过多接触的唐亭午每天访客不断。若是在樱林的小屋,别说让他们进门,就是把他们直接打飞出去都有可能。但是现在······能忍则忍吧。无论多少人来,无论来的是谁,也无论送的什么礼,唐亭午全部随他们。但是一涉及谈婚论嫁这方面话题,唐亭午一般不是委婉赶人,就是顾左右而言其他,直到那人思维被“他”带着走了半天,连自己原本来干什么的都忘得一干二净,然后莫名其妙地心满意足地走了。
唐亭午看了看一脸不干己事的坐在桌边看书的玉蟾,揉了揉太阳穴。
刚准备跟玉蟾商量什么事的唐亭午只见守在营帐外面的小兵皱着眉头又进来了:“唐将军,朱将军求见。”
唐亭午叹了口气,瞪了玉蟾一眼,随即认命地说:“有请。”
朱子因一进来,看见玉蟾在场,先是打量了玉蟾一会儿,然后才和唐亭午客套:“唐将军,近来身体贵安?”
唐亭午一听这话就知道这人实在没话找话,因为一心想来向玉蟾提亲,结果看见玉蟾在场之后完全忘了跟他唐亭午该说什么话。一般就是问“吃过了吗?”、“身体如何?”,最差的就是“今天天气哈哈哈······”
“有劳问候,近来身体一直很好。将军有话不妨直言。”
“唐将军真是快人快语,哈哈哈······”一双眼睛又看了看正在看书装事外人的玉蟾,“不瞒将军,令妹姿容娇好,聪明伶俐。我觉得我表叔的表姐的儿子年少英武,前途无量,和她正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设······”
“呵呵呵······”一阵娇笑打断了他的话。两人抬眼,只见玉蟾笑得直接趴在了书上,双肩一抖一抖的,书上面的两页纸都被她的胳臂弄皱了。
唐亭午撇了撇她一眼,又转向朱子因:“朱将军应该明白亭午只是玉蟾义兄,无权代替他为她终身大事做任何决定。”
“唐将军过谦了,众人皆知你们兄妹情深。长兄如父,代论婚嫁未为不可。而且将军的建议我想玉蟾姑娘是会认真听取的。”
唐亭午看玉蟾坐在旁边一脸跃跃欲试的模样,无奈叹气:“若朱将军能说动小妹,小妹答应了,我这兄长又如何反对?”
朱子因大喜过望:“不知在下能否与玉蟾姑娘一叙?”
“请。”
朱子因便坐在了玉蟾对面。玉蟾一脸单纯地看着他,他准备好的说词被她一看给看得咽了回去。
“姑、姑娘好。”朱子因一开头就把唐亭午给弄得彻底无语,就这水准当说客?
“将军好。”玉蟾忍笑。
“向来听说姑娘才貌双全,不知对我表叔的表姐的儿子杨阳可中意?此人英武不凡,才识广博,前途无量,是少年英才。”
“将军既然刚刚才向玉蟾提到此人,玉蟾如何知道此人到底是否如将军所言?又何谈是否中意?”玉蟾收敛了笑容,十分正经地对着朱子因,“敢问朱将军此人才华比之家兄如何?”
“自是不如。”
“既然才华不如义兄,不知朱将军就不怕攀附之嫌?再者义兄从不在人前提起玉蟾,将军居然‘向来’听说,可是对玉蟾早有调查?”
朱子因沉默。
“朱将军若当真疼爱那少年英才,便努力将他培养成比义兄更为出色的人,到时再言此事如何?”
送走了朱子因,唐亭午把营帐一关,彻底闭门谢客。玉蟾回想着朱子因离开时猪肝色的脸,笑得口水都差点流下来。
“你还真当这是玩笑?”唐亭午对着她说。
“在玉蟾心里,世上不会存在比姑娘更出色的人,所以玉蟾绝不担心。不过,”玉蟾又笑了起来,“我当真第一次见到有人能把姑娘脸色弄这么难看。”这一次的笑声高得让外面路过他们营帐的士兵吓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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