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字数:3449 更新时间:14-07-16 16:01
红衣女子长鞭挥舞,刚劲狠辣,招招都有夺命之势。男子看在眼中,不知怎地,竟觉分外熟悉。另一男子见他出神,上前低声道:“难道大哥认识这人么?”这一双男子,便是正在赶往泰山之巅的仲惜年和顾郎溪无疑了。
仲惜年一旁观战,暗自摇头:“总觉得这鞭稍之间,隐隐有些相识。但虽出得山林有些时日,却也不曾遇上如此善用长鞭的高手。”他忽而双目闪过一丝光芒,长身一跃,跳至厮打的二人之间,以背上青龙剑将孙韬来势化开,反掌拍在其肋下,孙韬闷哼一声,倒退数步。仲惜年接着双手一抓,将红衣女子鞭稍攥在手中,反手缠于腕上,红衣女子急拉长鞭,却纹丝不动。便已深知这陌生男子内力高深实在难以匹敌,大喝一声道:“来者何人,为何多管闲事?”
仲惜年先一愣,连忙问道:“你又是何人?快些报上姓名,还有,这长鞭的招式是谁教你的,速速说出来。”红衣女子冷哼一声道:“若我不说,你能奈何?”身子向后翻起,双脚先后挂上鞭尾,于半空中打了个圈,将被俘长鞭抽回,鹜地横扫出去,劲风呼呼,力道又加深了几分,直朝仲惜年面颊卷去。
孙韬无缘无故吃上一掌,无名火起,欲要再冲上去,被习燕拦下。二人小声嘀咕一番,站在一旁,做起隔山观虎斗之态。
长鞭扫来,仲惜年抽出青龙剑,扭转手腕,朝前一推,剑锋被鞭稍牵制。他不慌不忙,双脚前踏后退,身子斜转,将青龙剑绕至背后,反身跳起,双足在鞭稍上一蹬,轻轻落地。顾郎溪在一旁暗生疑虑:“大哥那高超的剑法中,怎也会有如此肤浅之招式?莫不是见着女子生得俊俏,将心法要领全都忘记了吧。那女子长鞭虎虎生风,若不小心着了一招半式,便是不死,怕也伤的不轻。大哥若再如此留情,眼看便也要落败了。”
谁知那女子将徒地一拉,将鞭子收回,一双黑眸紧盯仲惜年道:“方才那招,是谁教你的?”仲惜年道:“不敢相瞒,授于儿时一玩伴。”红衣女子焦急道:“你那玩伴现在何处?”仲惜年道:“家缝变故,人已不知下落,几年来一直苦苦相寻,只盼她能蒙得上天眷顾,有朝一日与我再续兄妹之情。”红衣女子眼波流转,哽咽道:“惜年师兄,真是你么?你果真未死,可知涟漪将你找得好苦。”
这红衣女子,竟是十几年来下落不明的夏侯涟漪。那日夏侯山庄大火,她与仲惜年虽侥幸活命,却被那黑衣人的“狮子吼”震得先后昏迷,醒来后便各自不知去向。十几年来,仲惜年一直惦记在心,不敢忘怀,竟怎也不晓得多年夙愿今日竟成了真。
夏侯涟漪情难自控,早已哭成了泪人。仲惜年抹净眼角余痕,仔细打量夏侯涟漪,笑道:“十几年不见,涟漪师妹虽已出落成了大姑娘,却依稀也改不了儿时调皮的影子。”夏侯涟漪“噗嗤”一笑,遂而正色道:“惜年师兄也不赖,练就一身如此俊俏的功夫,夏侯山庄的大仇,也指日可待了。”
仲惜年想起新仇旧恨,双拳攥得咯咯作响,满腔怒火更加溢于言表。顾郎溪见怕二人触景,情浓时难以自控,上前一步,朝夏侯涟漪拱手道:“大哥时常提起涟漪姑娘,今日见你平安无事,也好安心了。”便在此时,闻得身后马蹄声“嘚嘚”作响,三人这才回过神来。那孙韬、习燕本想渔人得利,不料双方竟是旧交,情急之下,哪里还要得颜面?若不三十六计走为上,不知还会遇上何等恶果。因此趁他三人叙旧之际,翻身上马,扬长而去。仲惜年与夏侯涟漪重逢,大喜过望,更也毫无心思追究。好在五里开外之处有一处小镇,三人边走边聊,待天黑之时便也到了。
仲惜年将十几年遭遇与夏侯涟漪说得一清二楚,唯独和张青的婚事只字未提。但那夏侯涟漪似乎也有意隐瞒,每逢问及往事,只草草敷衍,含糊而过。仲惜年只道女孩子自家难言之隐,诸多话语不好启齿,遂也不再多问。
三人在小镇盘桓一宿,翌日一早,买了三匹快马,朝山东方向行去。一路走走停停,十日后,到达济南境内。仲惜年多番打听,选在朋来客栈定了三间上房。那朋来客栈位于济南中部,曾是一位皇亲贵胄安养天年之所。因子嗣触犯天威,家境巨变,不得已,才将庭院卖给一名江湖大豪。那名大豪将此处取名朋来,寓为“有朋自远方来”之意。九月十五,泰山之巅大会,其中一切都在未知。但听那江安二魔的口气,似乎暗藏玄机。此处来往豪客甚多,又距泰山不足半日路程,诸人定会选此处落脚,届时混入人群,登上泰山之巅,一切疑团必定会水落石出。
拟定好决策,静坐观其变。三日后的早上,东方破晓时分,门外传来几声马嘶。伙计站在门前早已恭候,见三人下马,笑脸前去相迎。那三人一人獐头鼠目面色阴郁,一人独眼,一人满脸癞疮脓包,俱都生得极为怪异。伙计朝那独眼之人躬了躬身,趴其耳边一阵窃语。独眼之人嘴角一阵抽搐,将马绳一扔,伙计抢上前去一把接住,将马儿牵至后院饲食。那三人自前厅进了内堂,一间两丈长,两丈宽的屋子正中,摆了张四角方桌。桌上着了八菜一汤,四荤四素,看似简单,却汇集了大江南北各地特色。三人围着桌子坐下,一伙计端了一把松木托盘叩门而入。托盘上放了三个杯子,一把白瓷鸭嘴壶。伙计将三个杯子斟满,缓身退下。独眼人端了杯子自鼻尖嗅了嗅,缓缓道:“上好的竹叶青,白老先生的品味真是愈见高涨呢。”声一落地,房门被推开,一人抚须哈哈笑道:“彭老弟,多年不见,别来无恙吧。”那人一席灰衫,额骨前突,鹤发童颜,眨眼间已绕至三人面前,坐在了上首。
独眼人笑道:“神算子果然是神算子,十五年前被你断言命不该绝,我虽侥幸不死,却也成了独眼怪物。如今,你竟是连我三人前来的时刻都推算出来,若他日你我对立,我怕再也没有十五年前那等好命存活了。”神算子白梅哈哈哈笑道:“彭老弟何时学会了说笑?白某人年近古稀,哪里敢斗不惑之年?”将目光一转道:“这两位怕是赖无极赖先生和铁腿螳螂郑大侠了吧?”赖无极、郑少无相继还了一礼,郑少无举杯道:“早闻神算子仙风道骨,今日有缘一见,果然胜过传闻风采。”神算子白梅举酒还礼道:“江湖朋友谬赞,郑大侠何必当真?”郑少无道:“事实早已摆在眼前,神算子何须过谦?”几人哈哈笑做一堂。
叩门声响起,一全身黑衣大汉前来禀道:“峨眉派枯叶师太门下弟子习燕、点苍派无极道人门下弟子孙韬二人已到,未见其他门派。”神算子摆了摆手,黑衣大汉退身出去。赖无极双眉一皱,道:“各大门派早已收到请柬,且于一月前纷纷出发,怎地如今竟只到了这两人?会否看错了?”膨化摇头道:“一个人与一群人差异甚大,绝不会看错。莫不是各大派有所察觉,安排这两人前来打探消息?”神算子道:“未知真相,妄加猜测也只作徒劳,还是先做暗中观察再说。”咋了咂嘴,接着道:“那些门派的老匹夫,怎也不会放过如此大好的机会。”
那日,习燕与孙韬策马潜逃,欲赶去与同门弟子汇合,再折回找仲惜年等三人晦气。哪知行至半路,其中一匹马儿忽而口吐白沫倒地不起,无奈之下,二人只好共乘一骑,行程自然减缓,只得打消拟定念头,先赶往山东再说。心里虽千焦万急,却也只能耐着性子。好在第三日晌午,遇见几个赶车的马夫,换上两匹快马,直奔济南。原是与师门众人率先约好,待拜会了枯叶师太,再去朋来客栈与诸人会和。岂料好事被夏侯涟漪搅了局,他二人竟先到了。
定下两间厢房,唤伙计将饭菜端进房里,习燕抚掌拍桌,气呼呼道:“哪里钻出来个不要脸的贱人,好端端的兴致,全被她搅了。若不是那个姓仲的小子横加阻拦,我习燕定要让她好看。”孙韬道:“权当半路上遇见了条野狗,习师妹莫要将她放在心上,气坏了身子,终究不值得了。”习燕道:“你心倒也宽慰,自下峨眉山,一连两次吃了那小子的大亏,叫我怎也咽不下这口气。”她与那凌若秋自小便得枯叶师太宠爱,且无论武功、姿色,均是一众弟子中的佼佼者,平日里,师姐妹总是对她二人礼让三分,言听计从,却哪里忍受得了外人这等欺凌?
孙韬知她犯了脾气,劝慰道:“咽不下也得咽,仅凭你我二人之力,绝非敌手。师兄师姐以及各门派中的弟子,这几日也该到了,待九月十五泰山大会之后,凭我一番说辞,定能劝服众人,届时还怕那小子能活命去么?”他这句“师姐”,自然指的是峨眉一众女弟子,习燕听在耳中,暗自欢喜,双颊一红,恶女气焰立即消失殆尽,将头一低,娇羞道:“孙师兄可不得忘记了,定要为师妹做主。”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二人只觉全身火热,鼻息愈加凝重。习燕将头埋在怀里,羞态欲浓,更添几分诱惑之意。男子血气方刚,女子媚态百生,干柴烈火,实在难能把持。眼见二人越凑越近,忽闻窗外一阵大骂道:“他奶奶的,再让老子碰见那几个王八羔子,非剁了他喂狗不成。”接着便是一通噗口大骂,咒爹喊娘,将祖宗十八代也操了个遍。习、孙二人被骂声惊醒,双双跃后一步,习燕面红耳赤,怨声道:“孙师兄你……”孙韬轻嘘一声,低声道:“师妹先将休息,我去去就来。”将房门拉了条缝隙,望了左右无人,闪身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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