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字数:2956 更新时间:14-07-29 17:46
足有半个时辰,仲惜年实在有些不耐,扬声一喝道:“偌大的夺命谷,竟也只会耍些装神弄鬼的手段,到底是人是鬼,烦请现身一见。”
话音方落,闻得头顶处传来“喀喀喀”的爆裂声,仲惜年箭步越开,右手持剑,左脚弓起紧贴石壁,似已做好迎敌之备。喘息之际,只见头顶处岩石由正中向两边错开,宛如一道凌空石门娓娓开启。只待转瞬,裂开之处已现一四尺长宽的方形洞口,紧随一把声音传出道:“阁下若不敢上来,便莫要口出狂言,毁我夺命谷声誉。”
仲惜年冷哼一声,双脚一蹬,左手握拳,右手作掌护胸,长身而起,跃进石洞。但闻脚下一阵轰响,双足落地之处,刚好踏在那合起的石门之上。
仲惜年恁地怎也料想不到,此处竟是一间布置别致古朴的石屋,除去门窗,内里设施,教常人生活之所无一所缺。只是床榻低垂的粉红色帷幔,倒布置得好似女子香闺之姿。
转身之际,只见身后两步之遥设有一檀木方桌,桌上摆满色泽鲜美的菜肴。对首处坐了一男子,那男子一席青色长衫,面目俊朗,双唇薄如纸,不知是否饮酒之故,双颊泛起微微胭脂气息,举手投足间,煞有一股妖娆之气。对方虽身为男子,但唯美面貌,教人看在眼中,不禁难掩出神之态。
男子见了仲惜年,嘴角一扬,斟了满满一壶清酒,扬手道:“请!”仲惜年举步向前,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只觉入口清凉,淡淡幽香沁人心脾,一股舒爽之感瞬间传遍全身。
男子拍掌笑道:“阁下真是好胆色,就不怕这酒中有毒么?”仲惜年道:“怕也要喝,不怕也要喝。”
男子呵呵一笑,道:“你若怕了,姑且回去,我权当今日未见过你,怎样?”仲惜年道:“既然来了,岂有回去之理?阁下若想与我为敌,前日在那茶棚中,想必已然出手了。”抓了凳子坐下,与那男子四目相对。男子道:“不错。”填满酒道:“不知兄台是来寻仇,还是拜霭谷主风姿?”
仲惜年道:“阁下若是谷主,倒真也省去了我不少功夫。”男子笑道:“在下久居深山,甚少与外界有所联系,兄台有话,但请直说。”仲惜年知他有意拐弯抹角,却也不急,道:“在下受了朋友之托,想来夺命谷借点东西。”
男子双眉微微上扬,道:“受哪些人之托?所借何物?”仲惜年道:“阁下勿需惊慌,在下只想借些花草,绝无其他用心。”那人抿嘴点头,却也不做声。
仲惜年见状,举酒相敬道:“不知阁下如何称呼,他日定当以礼相报。”男子道:“公子。”仲惜年将他仔细打量一番,除了面容俊朗,果有一身傲世之气,说道:“阁下果真是公子?”
那人道:“你若不信,大可离开。”仲惜年道:“在下并无不信。”那人道:“夺命谷花草如斯之多,送与你一两株,又有何妨?只是我有一位朋友,名白如飞,不知是否得罪了兄台,惹得丢了性命?”
仲惜年稍一沉思,将手斩白如飞、张少龙全家遇难之事说的一清二楚。只见公子面色如水,淡淡道:“张少龙违我之令,早已是该死之人,如今死了,倒也作罢。”
仲惜年听了,大怒以及,一口真气提及胸口待要爆发,念及事态严重,遂又强压下去,平抚心绪缓缓道:“张少龙不知哪里得罪了阁下,他一人万般该死,也不至全家丧命,公子手段,是否残忍了些?”那人道:“张少龙入我麾下,早该料想有此一天,他苟活十几年,也该够了。”
仲惜年越听越气,实在难忍,拍案而起道:“死者已矣,阁下言辞再敢这般不敬,莫怪在下失礼了。”公子却也不急,自斟自饮道:“话不投机,阁下请回吧。”眼见事无缓和之地,仲惜年豁然站起,道:“在下还有一事相问,你既对张少龙如此恨之入骨,想必他的独女张青也是你所掳去,青儿妹子尚在何处,速将她带来见我。”
那人笑道:“倘若我要你二选其一,是要夺命谷的花草,还是你的青儿妹子?”仲惜年暗想:“听他口气,似乎真知青儿下落,想来她一夜间双亲不在,这般孤苦,实与我同病相怜,况且顾兄弟日夜将她挂念于心,我又怎可弃人不顾?至于解药之事,待我将青儿救出,再商议其他良策。”
言语之间,略带舒缓,双手抱拳道:“青儿妹子手无缚鸡,又是一介女流,还请公子放她一命。”
那人道:“青儿妹子,青儿妹子,你叫的倒也亲热,若我要你杀了她,你肯还是不肯?”仲惜年先是一愣,转而道:“青儿妹子与我无冤无仇,我为何要下此毒手?看你英俊不凡模样风流,竟是嗜血如麻之辈,我实在不愿违背良心,与你这等阴险之人多费唇舌,告辞。”转身欲走,那人豁然起身道:“既有求于人,口气还如此强硬,难道便不在乎那张青的性命了吗?”
仲惜年道:“我好言相求,自是想青儿免受凌辱,但你趁人之危,以言语刁难,岂是大丈夫所为?青儿是死是活,都免去阁下费心。若他日有缘相见,不论她少了哪只胳膊或哪一条腿,我只道一并来找阁下拿回便也是了。”
那人冷言道:“那张青相貌平平,怎使你对她用情如此之深?”仲惜年道:“青儿心地善良,仅凭这一点,也足以让我赴汤蹈火,像你这等心肠冰冷之人,又怎可意会?”公子唱然道:“既然来了,怎可就这么离去?”仲惜年道:“你待怎样?”公子道:“我若想杀人,还由得你么?”
自腰间一拍,手中多了把折扇,左掌按桌借力,凌空一翻,朝仲惜年扑去。这斗室虽布置整洁,却实在狭小,兵刃利器更加难以施展。
仲惜年急退三步,身子紧贴石墙,待对方招式将至,沿石壁一滑,闪身至左侧,右腿向后一翻,脚踝勾起,直踢对方小腹。那人右腿作弓,将对方来势化开,折扇之手横扫出去,切向仲惜年肩头。那扇骨乃鳄鱼头骨制成,虽不及神兵利刃,却也坚硬异常,一双肉掌实难与之匹敌。仲惜年深知其厉害,不敢贸然接招,何况那人内力深厚,使将起来,更加凌厉迅猛。
但眼见招式袭来,又怎可束手不接?只见仲惜年上身微微左移一寸,右手大拇指、食、中三指略弯,做勾状,直抓向对方手腕内关穴。那人年纪虽不过二十左右,出手之间却老到异常。他似早料知仲惜年会有一招,将手腕轻轻一转,折扇自食、中、无名指间滑于掌下,反手一削,迎上仲惜年手腕。如此应变招式,却是仲惜年始料未及。但随“嗤”的一响,腕间已被扇面划出一道血口。
夺命谷用毒之盛名早已响彻江湖,泰山一会,更显真章。仲惜年大惊之下,不及多顾,反手撩起一把矮凳掷出,越开数步,急忙低头向伤口看去。只见手掌下方,一道血痕隐隐突起,长约寸许,细如苇叶,鲜血如泉,汩汩而出,实乃伤口极深之状。想到此处,后颈不禁冒出冷汗,倘若对方出手时再多加半分力道,自己这条手腕,怕是要作废了。
公子见矮凳袭来,冷哼一声,右手将折扇收起,左掌凭空劈出,掌风迎上矮凳,只道“呲呲呲”,木屑纷飞如雪。这石室虽长宽三丈有余,却始终建于地下,大力波动,难免要有坍塌之险,偏偏那青龙剑无用武之地。仲惜年心中暗暗叫苦,这番大亏,怕也只好忍气吞下了。
仲惜年稍一凝神,右手推向桌角,向前一翻,连盘带碗一起朝那人飞去。那人双目凝神,长身跃起,手腕抖动间,折扇“刷”地打开,自上而下劈将出去,桌子迎上扇面,只待喘息间便被一分数段。
“呛啷啷”,一条桌腿散落于眼前。仲惜年将其捡起,握于手中,向公子左肩点去。那桌腿虽不敌兵刃,却也好过一双肉掌硬拼。况且青龙剑谱中所记载招式深奥变幻无常,莫说木棒,便是一条麻绳,也足以做防身之用。
木棒点来,那人却也不慌不忙,折扇合起,头向后仰,上身自臂下掠过,手腕急转,折扇由下而上将木棒挑开,顺势将手一松,折扇抖动,朝仲惜年飞去。木棒迎上折扇,如两块磁石相互纠缠,再也难舍难分。仲惜年“咦”了一声,手握木棒一端,运集内力,将折扇弹回,那人上前一步,接折扇于手中,前后动作如行云流水实在飘洒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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