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字数:3602 更新时间:15-05-16 16:21
不知过了多久,只听咚一声响,耿云天结结实实地摔在地面上。奇怪的是,从恁高之处摔将下来,竟而安然无恙,只臀部稍痛罢了。
四下里漆黑一片,半点亮光也无,耿云天站起身来,慢慢地摸索着向前。少顷,摸到一块凸起的岩石。耿云天心下好奇,用力按了下去,只听轰一声巨响,俄而,眼前竟现出一个漆黑的石洞来!
石洞内暗无天日,漆黑一团,什么都瞧不分明。
耿云天拱了拱手,恭谨道:“在下无意闯入贵地,实是冒昧之极,若有得罪之处,还请阁下原谅则个……在下于贵处迷了路径,不知如何返回才好,还请阁下指教一二?”
等了半晌,不见有人应答。
耿云天心中奇怪,暗道:“莫不是此处并无人住?”犹豫一二,拱手道:“未经贵主人允许,私自入内,还请见谅。”随后道了一句“得罪了”,慢慢地摸索着走了进去。
“告诉他们,让他们死了这条心罢,我是不会说的!”
耿云天心中一惊,石洞中还有人在?
来不及细想,耿云天拱了拱手,恭敬道:“误闯贵地,还请恕罪。在下姓耿,草字云天,是柳家庄的农人,今日被狼群追逐,误入贵宝地,还请阁下原谅则个。”
那人听罢,哈哈大笑,道:“耿云天?柳家庄?哈哈!当真是天助我也!”说着,狂笑出声,震得洞内灰尘扑簌簌落下,良久方歇。
耿云天心中奇怪,不知那人话中之意,但又不便继续问将下去,只笑道:“请问阁下高姓大名?此处过于黑暗,是否有灯可点?”
那人心中大怒,恨声道:“高姓大名?我都不知自己叫什么啦?你便……便叫我无名罢。至于点灯,我已经记不得多长时间未曾见过光了,即便点上油灯,也是瞧不见啦。”说着,声音渐渐低沉,最后竟叹了口气。
耿云天皱了皱眉,暗道:“一个人怎的会连自己的名字都忘了?是一个人住在这里,太长时日无人交流吗……点灯无用,莫不是这个老伯伯双眼看不见东西?”想到这里,心中一阵同情,柔声道:“老伯伯,你一个人住么?”
良久,石洞陷入沉寂。
耿云天吞吞口水,皱眉道:“老伯伯,你没事罢?”
“我没事。你是个好孩子。你愿意帮我一个忙么?”
耿云天点了点头,脱口而出道:“好啊。”转念想到,自己实是百无一用,除了种地之外,其他之事并不在行,又赶忙添上一句,“不过,老伯伯,我只会种地干活,怕是帮不了您。”
“托辞!你不想帮我,对不对?我早就应该想到,姓耿的都不是好鸟!”
耿云天皱了皱眉,道:“老伯伯,你放心。我能做到的,一定帮你做。”
无名喜笑颜开,笑道:“好孩子,好孩子!”一叠声说了七八个“好孩子”,笑道:“你右手边的石壁上有火折子,也有油灯,你自己点亮了罢。”
耿云天心中奇怪,暗道:“他怎的知道我在哪里,又怎的知道我右手边有火折子和油灯?他不是眼睛看不见么?”依言向右手边摸去,果然摸到了东西,笑道:“老伯伯,你可当真厉害之极!”
“我在这里生活了将近二十年,做到这一点,又有什么奇怪?”
“在这里生活了近二十年?”耿云天心下吃惊,晃亮了火折子,点燃了油灯,整个石洞盛满了柔和的昏黄。只见石洞约莫三丈见方,陈设甚为简陋,只有一把石凳,一张石床,一张石桌,其他空无一物。
环视一周,也瞧不见无名,耿云天心下奇怪,道:“老伯伯,你在哪里?”
“真不知你长眼睛是作甚么用的,难道连我这个瞎子都不如?”
顺声望去,却见石床里首窝着一团漆黑,而声音正是那团漆黑发出来的。
“啊……”
耿云天吓了一跳,细细打量,只见无名盘膝坐在石床上,两只手臂向外弯折,姿势怪异已极。他全身赤裸,皮肉一片漆黑,头顶光秃秃的,一根头发都无,一张脸早已变了形,五官都黏在一起,鼻子嘴巴都分不出来。
“你为什么不说话?难道看我不起?”
耿云天摆了摆手,解释道:“老伯伯,你误会了。我没有看你不起,相反,我觉得你很了不起。天底下几个人能够遭逢厄运却艰难地生存下去?老伯伯可要比绝大部分的人强得多呢。”
无名心中欢喜,哈哈一笑,道:“嘿嘿,你这小子,倒是很会说话。如此,你便拜我为师罢。我曾经在江湖上可是大大的有名,功夫自是无人能及。你小子可当真是上辈子烧了高香啦。”
耿云天心中一动,片刻后摇了摇头,皱眉道:“老伯伯,谢谢你的好意,不过,我有要事在身,实在耽误不得。”
无名还道是托词,哼了一声,道:“我外功虽废,但内功却是天下无双。”
耿云天叹了口气,无奈道:“老伯伯,我知道你功夫了得,不过我……”
话未说完,便被无名打断,冷笑道:“嘿嘿,什么功夫了得,你定是瞧我残了,不相信我。这样罢,我来打我一拳。”
耿云天双目圆睁,一动不动,“什么,打你一拳?”
无名冷哼一声,道:“对,打我一拳,听不懂么?”
耿云天无奈,只得道一声得罪,硬着头皮走上前去,迟疑地举起了右拳,轻轻地击了过去。谁知,却觉触手绵软,仿佛打在水面上一样,无名的身体竟然向后缩了回去。耿云天一怔,口中咦了一声。
无名哼了一声,不满道:“连挠痒痒的力气都没有!”
耿云天不再客气,狠狠一拳打了上去,口中嘶了一声响,不断甩着手掌。“老伯伯,你可当真厉害得很!我曾听闻,有一种功夫叫做‘金钟罩铁布衫’,刀枪不入,甚是厉害,想来您练得便是这种功夫罢?”
无名嗤笑一声,不屑道:“什么都不懂,便不要乱说。那金钟罩铁布衫岂能与我的若水神功相提并论呢?前者是一种外功,讲的是以硬碰硬,只要你功力够强,内力够深,便可迎刃而解,随掌而破。”
“而若水神功则是一门内功,讲究以柔克刚,能在敌人攻击时随意改变身体状态,便如拳头打在水中一样,自己全然受不到伤害,却可将全部攻击反弹回去,使敌人自食苦果。怎么样,你要不要学?”
耿云天赞叹不已,但想到楼万里不知身在何处,实在没有心思学武,可惜道:“老伯伯,难为你一片好心了。可是我现下身有要事,须得尽快上路,实在耽搁不得。习武一事,怕是要让老伯伯失望了。”
无名嘿嘿冷笑,勾唇道:“你想走,恐怕由不得你!”
耿云天心下大奇,眨了眨眼,道:“老伯伯此话怎讲?”
无名冷笑一声,道:“莫要忘了你方才答应的事?你要帮我一个忙才行。”
耿云天脸上一红,尴尬道:“老伯伯,若要我拜你为师,于此处习武练功,怕是难以从命……”
无名呵呵一笑,打断道:“只要你帮我做成了这件事,我立时放你出谷。你意下如何啊?”
耿云天不便拒绝,答应道:“那好罢。老伯伯想要我作甚么?”
无名冷笑数声,阴森森道:“我要你去帮我杀两个人。”
耿云天吞了口口水,颤声道:“杀人……不行……不行……”
无名嘿嘿一笑,反问道:“若是这两个人罪大恶极,丧心病狂呢?”
耿云天张了张口,迟疑道:“咱们可以告到官府,让公人来抓他们。”
无名轻叹口气,笑道:“小娃娃,你还真是天真。有钱能使鬼推磨。你以为只要告到官府,万事都能解决么?当真如此,那不可计数的冤魂又是如何来的?况且,我连动一下都不能,又如何到官府去告?”
耿云天皱了皱眉,道:“那老伯伯的意思是?”
无名阴阴一笑,道:“冤有头,债有主。做下错事,便要自己承担责任。”
耿云天心下奇怪,皱眉道:“老伯伯,到底那两人做了什么事?”
无名冷笑数声,嘿嘿道:“什么事?他们丧心背德,杀害至亲,害得我人不人、鬼不鬼,变成了这副模样,你说他们该不该杀?啊?”说着,颈上青筋暴突,一张脸显得更加狰狞可怖。
“那日是我六十大寿,天南海北的武林同道皆来为我庆贺,到处喜气洋洋。因为高兴,我便多喝了几杯。谁知,等我一觉醒来,却是躺在了地板上,被五花大绑着,不但头脑发沉,而且浑身也绵软无力,显然是被下了药。”
“我心中大惊,谁能避开无数子弟,如此肆无忌惮作案,将我弄得如此狼狈?正自惊讶,忽听门外传来脚步声响,竟是我的宝贝女儿和我的三大高徒。只听我那大徒弟说:‘你说我们如此做,会不会有何纰漏?’
“我二徒弟道:‘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婆妈妈,这可不似你的性子啊。’我三徒弟笑嘻嘻道:‘是啊,事已至此,悔之晚矣。不如一不做二不休,等拿到剑谱后,就让他老人家好好地去罢,免得他着急上火,哈哈!’
“听到这里,我明白过来。原来,这四个人趁我醉酒将我绑了起来,还喂了什么不入流的药,使我浑身无力,挣扎不得。我惊怒交加,恭恭敬敬的四个人竟能对自己的师父下此毒手,其中还有一个是我的亲生女儿。
“平日里对我毕恭毕敬,谁知,竟能对我下此毒手?正在这时,忽听得一个娇滴滴的声音道:‘嗳哟,你们怎的能如此对我爹爹,对你们的师父?东西到手之后,便将他老人家放了罢?’这自然是我那宝贝女儿了。
“听到这里,我心中略感欣慰,想着:‘到底是亲生闺女,总还是顾忌着父女之情。’谁知,她竟是为了……哼!我当真是瞎了眼睛,竟然养了一个白眼狼!”到得这里,无名情绪激动,再也说不下去。
耿云天心下惊讶,没想到竟有这样的人和事,奇道:“老伯伯,后来呢?”
无名冷哼一声,咬牙切齿道:“嘿嘿,还是我那宝贝女儿和三徒弟聪明啊。拿到东西后,又将我偷偷地救了出来,关在这里,想自我口中套出剑谱中的秘密。嘿嘿,这么多年,你是我见到的第一个外人。”
耿云天心中忐忑,只觉无名所说的故事与柳长春曾经讲起的故事有不少相似之处,但他实在不能相信,自己的爹妈竟是如此狠毒之人。他吞了口口水,不安道:“老伯伯,那两个人……那两个人叫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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