懂事之前  第三十三章:有些人一转身,便是一辈子

章节字数:2078  更新时间:14-08-13 17: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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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你有一个秘密,不想被外人窥探,最保险的地方:那就放在心底吧。

    “桌,最近你可得小心了。”课间我阴森森的冲正在照镜子整理仪表的蓝晰笑笑。

    “小心什么?”蓝晰一脸错愕。

    “诺。”我指指蓝晰手上小镜子里映出的人像“小心这个大神啊。”

    “哎呀,我去,这女流氓又发什么神经呢……”镜子里显而易见的映着陆离直直望过来的视线,像一簇烈火,盯的人毛骨悚然,蓝晰立马扔掉镜子,像触了电一般。

    “这女流氓最近调戏你的次数可是有点多啊……”

    “Shit,不提这个了。”蓝晰表情有些抽搐,忽又神秘秘的压低声音凑过来:“哥,其实……我打算这个寒假,去B市登Z山。”

    “Z山?海拔那么高,就你这平常一副‘娇弱’样?”我有些不可置疑。

    “你看”说话间,蓝晰从书本夹缝里神秘秘的翻出一张印有Z山的明信片“我就爬到这个位置,然后‘咔嚓’一下,照下我的帅脸。”蓝晰用手点点半山腰的位置。

    “你这又为啥魔怔了?”

    “那个,上回我和徐阳落闲聊时,她说特喜欢Z山,我这不想讨讨她欢心,好有更多的共同话题嘛。”

    “行啊,没看出来,桌你追女生有一套啊。”

    “说好了,别告诉徐阳落啊。”

    “桌你这次来真的了?”

    “我有哪次没真过。”

    …………

    我从没有想过,有些话,说一次少一次;有些人,一转身便是一辈子。

    很久很久后,我依旧不肯饶恕自己,不肯饶恕当初为什么没在蓝晰和我提及他要登Z山的计划时便彻底打消他的念头,告诉他一句:蓝晰,别去了,你没戏了。那样的话,之后的一切,是不是便不会发生,可是,世上哪有后悔药!

    寒假开学后的两三天,蓝晰的桌位都是空的,我还正在疑惑中,心想这货莫不是玩疯了不想来上课?却在第四天的下午第一节课被班主任叫去谈话。我边往办公室走边暗叹:完了完了,肯定是平常没好好学习被老班发现了。推开办公室虚掩的门,却震惊于这异常隆重的场合:卧槽,怎么教导主任、副校长都在,这是要把我开除的节奏啊?

    “苏岂,过来,找你有事情。”老班的表情异常严肃,几个领导的脸色也不大好看。

    我“……”

    “事情是这样的”老班看了我一眼,顿了顿接着开口“有位同学的遗体在市医院停尸间停放,经过确认说可能是我们班级的,学校让班主任和比较熟悉的同学去辨认一下,再通知家长……”

    我听完就愣住了,接着便觉得有股凉气正沿着我的四肢百骸缓缓向心脏的位置蔓延,有一个不好的想法在我脑中响起,我却生生不断麻木的安慰自己:“不可能的,怎么可能,绝对不可能……”

    从学校到市医院的路似乎尤其漫长,我坐在专车里,即使车内开着空调暖风,身体也止不住的瑟瑟发抖,一分一秒的时间,都特别难捱。等到了市医院里,再往停尸间的路上,我几乎移不动脚步。我不断的安慰自己:“不可能的,不可能的……”直到裹尸袋被打开,露出那张脸。

    “同学,请你仔细辨认一下,这究竟是不是你熟悉的那位同学?”一旁不断有人询问我,而我早已抱头压抑的痛哭,不能言语。

    蓝晰是在爬Z山的途中,遭遇了雪崩,不幸遇难。我也许永远都无法想象,曾经那么重视形象的蓝晰,死后却静静躺在裹尸袋里发青着一张脸,毫无形象可言。

    “桌,你说我今天帅不帅?”蓝晰戏谑又认真的问话仿佛就回荡在耳旁,而有些人,就再也不会出现在你的生命中。

    “拜托殡仪馆的化妆师给他画个帅点的妆吧……”这是我那天最后说的一句话。

    …………

    我想,这便是生命的残忍吧,哪怕自己在乎的人离开,明天的太阳也会照常升起,生活也要继续,即使再想念,也没借口一起赴死。

    一周后。

    我身边的座位依旧空缺,当老班沉重的宣布了蓝晰死亡的消息后,虽然引起了班里的轩然大波,获得了无数同情之声,可当老班开始询问‘有没有人主动愿意与苏岂一桌’时,班级却鸦雀无声,所有人都低下了头,如避蛇蝎。这就是人性,譬如这一刻:他们或许可怜蓝晰,替蓝晰唏嘘,却不愿与他沾上半分关系,因为老一辈口中所谓的‘不吉利’。

    此刻,却有一人主动要求坐在蓝晰的位置上-------陆离。

    在几天后的一个黄昏放学后,班里的同学走的精光,只剩我与陆离,多日假装的坚强一经崩溃,她终于忍不住趴在我肩头放声大哭。陆离这个女孩,在蓝晰离世的几周里,终于看清了自己的心意:其实爱着的人,不是苏岂,而是蓝晰。

    可有些爱,爱迟了便是再也不会来到;有些人,就再也不会回到你的身边。

    …………

    这一日偶尔遇到了徐阳落,她仿佛又消瘦了一圈,我怔了怔。

    “苏岂,最近还好吗?”徐阳落微笑着问我。

    “还好。”我有些牵强的笑。

    “诶,有很长一段时间没见到你那同桌蓝晰了呢?他前一段时间还总找我聊天。”徐阳落全然不知道最近发生的事情。

    “蓝晰他……出国走了,他说他长得太帅,要去韩国发展,说如果闯不出名堂,就再也不回来了。”说话间,我努力控制往外涌的眼泪。

    “这样啊……他的样貌,确实应该好好发展一下,兴许以后还能出演个当红偶像剧。”徐阳落有些失落,又仿佛充满期许。

    “嗯,你这样说,蓝晰一定会很开心。”

    …………

    我想,如果蓝晰死后有灵魂,他也一定不想让徐阳落知道自己已经不在的消息,他是真的爱上徐阳落了,为了她连性命都可以舍弃,又怎么会让爱着的人为自己伤心呢?

    “蓝晰,徐阳落今天承认你帅了,你有没有听到?”我望向天空,喃喃自语。

    远处的天边有一束阳光穿透云层,正晒落万丈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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