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魔祭》  【第六章 灰色团子】

章节字数:3199  更新时间:15-03-30 09: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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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人是紫色的!

    紫色的露额短发,紫色的眼睛,紫色的嘴唇,紫色的外套,紫色的指甲,甚至他的舌头都是紫色的。

    格雷见过各种奇葩而又奇特的人,但像苦羽这样古怪到让人害怕的还是第一个。

    “没有人可以逃过堕天使大人的预言!我决定了,你的名字。”苦羽松开格雷的头发,歪着头一个人自言自语。他低下身子,右手勾住格雷的衣领,眼神有点呆滞:“灵魂——我一直在寻找的最纯净的‘岚’…我决定了,你的名字。”

    格雷动动眉毛,表示他不想承认自己又遇到了一个古怪的变态:纳兹,一个;斯纳,两个;苦羽,三个。额,还好他够正常,格雷偷偷地想。

    苦羽拉开紫色外套的拉链,从衣服内侧口袋里取出一个小巧的黑色珠子。他把珠子放到右眼位置,左眼自然闭合。他自言自语的说了几句,又把珠子收了回去。

    “渺小的人类。我找到了,你该去的地方。”苦羽从袖子里放出几条紫色小蛇,小蛇绕着他的手臂爬了几圈,猛地窜出来死死的缠住格雷的脖子。

    格雷本能反应的用双手去扯脖子上的蛇,试图夺回可怜的空气:“不能呼吸了。”

    听到格雷这样说,苦羽充满恶意的笑了。

    碍眼!很碍眼!这种嘲讽的笑太碍眼了!内心深处的某处记住被唤起,格雷十分火大的抬起腿用力一踢,同时说道:“都说了不能呼吸了!能不能好好听我说一次话!”每一个人都这样,都刻意忽视他的至理名言。岂可修!

    格雷的这一击太过突然,苦羽没能躲开又或者他故意没有躲开,总之就是苦羽被揍了而格雷重新获得了自由。

    格雷按着喉咙咳嗽了几声,声音有些嘶哑:“人类本就渺小,本就脆弱,所以大家才会聚集在一起。”

    苦羽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不屑的“哼”了一声。

    思绪跟着这一声不大不小的“哼”,格雷觉得自己好像飘到了很远很远的地方,全身都软绵绵的,手脚也完全使不上力:“欸?怎么回事?”

    “枯竭。”苦羽右手拉起格雷的后衣领,拖着他不紧不慢地走到了魔法阵中央:“你会死。”

    格雷没法反驳。

    格雷勉强睁开一只眼,无助的看向了天空。天好蓝,云好白。只是这样的好天气竟下起了红色的雨:一、二、三、四、五、六、七。红色的雨一共有七滴,一滴落在格雷的额头,一滴落在格雷的胸口,四滴分别落在格雷的四肢。

    “对不起…”

    格雷答应过不管发生了什么他都要活下去。可是活着,对他来说太过奢侈。即使他并不想去死,死亡还是会一步步地逼近。也许,这次他是真的走到尽头了…

    “灭恶之力将会得到救赎!你也是!”苦羽拨开格雷额前的碎发,虔诚的继续说道:“放心!不管你的灵魂还是心,那位大人都会全数收下的,不要再担心了,哦?”

    手指扣进泥土,脆弱的指肚儿被杂碎的石头划开一道道口子。格雷感觉不到伤,也不觉得痛,他有的只是不甘心:“魔力!如果再有一点魔力,哪怕就再有一点,我就可以…一定可以…”

    “魔力的话,我可以给你呦!你要多少就有多少。”苦羽把已然凌乱的头发弄的更乱,抬起右手,用食指在半空看起来很乱实则很有规律的写着什么。

    黑色符文似乎是凭空产生的,它们就像饥饿的恶鬼,直扑格雷后方的尸山,几个呼吸的时间尸山就变成了秃山。

    “请放心,它们不敢对你怎么样的,除非它们想承受那位大人的怒气。”此刻苦羽已经停了下来,他把右手放进上衣的口袋里,笑呵呵的盯着格雷。

    格雷有些后悔。

    拼命的想要活下来,拼命的想要在这个世界生存下去,拼命的想要不在纳兹的身边。可这就是他努力的结果吗?——莫名其妙的死掉。如果真的是这样,他宁可没有从那里逃出来,至少还可以…

    格雷费力的把手背盖到眼睛上,他不是要放弃,他只是单纯的希望像很多次那样:只要他睁开眼就可以看到纳兹欠扁的笑容和大家暧昧不清的眼神,只有这一次他不要再一个人去面对。

    “我还是太弱了,到现在了还想要依靠你们,呵…”真的要说再见了,错了!应该是再也不见。

    格雷觉得自己就像是掉入了一个无底洞,他一直在坠落、坠落…周围安静的要命,格雷甚至可以听到自己的骨头被“吃”掉的声音。

    “这些是镜子吗?”格雷垂下双手摸了摸那些反着黑光的东西。透过它们格雷看到了现在的自己:“这才是真正的我吗?脆弱到不堪一击,到最后连自己的命也无法掌握。”

    格雷很累,眼睛也有些睁不开。但他知道他不能睡。因为一旦睡着了,可能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不…要害怕…我在这…里…”

    一个温和的声音机械式地重复着同样一句话。很温柔,很无奈。

    格雷也曾问过‘它’的名字,‘它’没有回答。

    声音消失的同时,四周的镜子也不见了。

    格雷转动眼珠四处看了看,在这种情况下他必须找些事儿来做,不然就真的无聊到只能去睡觉了。

    与之前相比,这个空间亮了很多。格雷眯着眼睛勉强看清了一些东西。在他的右手边有大概五个巨大的条形阴影,格雷猜测那些是锁链。在锁链的中间有一个模糊的东西,格雷暂时称它为‘团子’。格雷觉得这个团子很奇怪,先不说它看起来像是活的这一点,它会被五条锁链锁在这个黑漆漆的地方本身就已经够奇怪了。

    格雷突然间来了兴致,在他正想一探究竟的时候,意外发生了。团子就像是从睡梦中惊醒的婴儿,剧烈的颤动并且挣扎起来。过了差不多一分钟左右的时间,团子才安静了下来。

    团子安分了还不到三十秒,那个声音竟然又出现了。与之前不同,它的音调很诡异:“我——这——里——”

    格雷简直不敢相信短短的三个字可以把嘶哑、尖锐、憎恨和温柔等等这么多的情绪包含进入。所以,格雷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碰到鬼了。

    距离团子越来越近,格雷也越来越焦躁。他有种预感好像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在格雷分神去猜想接下来到底会发生什么的时候,他的预感成真了。

    团子从中间裂开,毛茸茸的触手在断裂的瞬间喷出灰色的颗粒状东西,格雷不小心吸进去了一点点,顿时整个人都不舒服了。

    “好痒…”

    格雷试图用手去挠挠鼻子,费了好大的力气手终于可以动了。只是还没有碰到鼻子,一股不容反抗的强大压力把格雷拉向了团子的断层处。

    眼看着团子就要把格雷全部包起来,另外一股拉力又把他拖了出来:“她还活着,真是太好了。”

    “苦羽,原魔法评议会下专门研究古咒语与古老祭祀的在职人员,一年前盗走禁忌之书——《魔祭》,并在多处设下祭坛,残害无辜居民上千,杀害动物上万,是魔法评议会的二号通缉人物,赏金2000万J,”黑发男子如血一般娇艳的左眸带着些许寒意,他把披风解下来递给身后的金发男子,然后才半坐到一旁的断木上。

    金发男子接过披风,很麻利的盖在格雷身上,他说:“罗格不要和他啰嗦了,快点结束吧!”

    罗格“嗯”了一声表示赞同。

    红色的小猫绕过格雷走上前,骄傲的说道:“哎呀~~~剑咬之虎的双龙是最强的!没有斯汀和罗格完成不了的任务。”

    穿绿色青蛙服的小猫举起一只爪子,弱弱地说:“弗洛修也是这么认为!”

    从始至终苦羽都没有与罗格等人进行任何形式的交谈,他只是交双臂紧紧抱住自己,把头深埋在自己的臂弯之内。当雷克特绕过格雷走上前,试图靠近他的时候,他阴沉的开口了:“我决定了,你们的名字。”

    罗格顿感不妙,他快步跑上前将雷克特护在身后。在看到苦羽手心的紫色魔力团以后,罗格更加确信了这一点,他抱起雷克特,对斯汀大声喊道:“不好!斯汀快离开这里!”

    Boom!Boom!

    是爆炸声!

    一阵阵烟尘滚滚的飘了很久。当震耳的爆炸声终于停了下来,罗格才狼狈的从地上爬了起来:“斯汀、弗洛修、雷克特你们没事吧?”

    “罗格…”弗洛修挣扎从斯汀的手肘下钻出来,两眼泪汪汪。

    罗格蹲下身,把弗洛修紧紧抱在怀里。差一点,就差那么一点,他就要永远失去弗洛修了。

    “咳咳…咳咳…”

    斯汀顾不得打掉身上那一层厚厚的灰尘,他着急地拉开被他压下身下的黑色披风。用手确定了一下那人呼吸还在,斯汀方如获大赦般的躺倒在了地上。

    斯汀斜着眼睛去看旁边罗格,他看到罗格在笑。虽然这个笑容很淡,但是他看得出来罗格心情很不错。

    斯汀抓住罗格伸过来的手,露出完美的笑容:“回去吧!”

    罗格把斯汀拉到一旁,然后自己很主动的把格雷扛到肩上。临走前他和斯汀各自回头看了这片茂密依旧的树海一眼。

    怀斯树海——涅槃的埋葬之地,同时又是苦羽精心挑选的绝对祭坛。罗格敢肯定,这里还会有更可怕的事情发生。而整个事件的源头将会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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