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夜

章节字数:1601  更新时间:14-08-14 18: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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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童年的色彩它们未沾分毫,遗失并非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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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喜欢它冰凉的玻璃质感,喜欢它表面那层淡淡地光泽。

    弹珠是些彩色的玻璃珠子,最初的接触来自一种益智类的棋盘游戏——跳棋。

    跳棋的玻璃珠子是透明的,每颗珠子里会嵌入弯叶图案。这些图案相同,仅颜色不同的珠子从来不受我待见,因为它们太多了,多到我觉得腻味,厌烦。但我不会因此排斥别的弹珠。

    说实话,我没玩过弹弹珠之类的游戏,也不了解游戏规则。就是喜欢着它漂亮的外表,喜欢它落地的哒哒声。

    总是觉得每个球里都有一个小小的世界,我想把它看透,就会在阳光下一遍遍仰视着那颗珠子里的图案和气泡。

    我不排斥玩具,甚至有些喜欢,所谓的不喜欢是不想给家里增加经济负担,是爸爸他还在为债务奔波着,那些没有意义的花钱,挺奢侈的,那些旧玩具陪伴我就好。

    我所居住的S镇本来就不是经济发达的地区,那个时候,贩卖玩具的地方少之又少,仅有的两家玩具店,开在距离家里很远的中心市场。

    跟着妈妈去市场买东西,又可以去看看玩具了。漂亮的娃娃,装着彩色沙子的小玻璃瓶子,西瓜皮球……我情绪很兴奋,能看一眼那样多的玩具就很好。

    一袋弹珠,我看到了。无数彩色的珠子装满了那个白色网袋,鼓囊囊的。我知道,那个珠子五毛钱可以买下三个。如果有一袋是多么遭人嫉妒的事情啊,不过现在不会买,以后就买不到了吧,它们的色彩,对我来说,比宝石还要夺目。其实最心动的事情还是它价格低廉吧,毕竟宝石的柜台都很少去靠近。

    我的眼睛亮晶晶地盯着,不过妈妈好像没发现,最终连五毛钱都没花上,就拉着我走远了。

    小学毕业后,家里的条件也不那么紧张了,对于睡觉的事情我很有进步的不用家人来关灯了。

    对弹珠的念想也渐渐抛却开来,当然要是有人送我,我还是会乐意收下的,不过这个年头有谁还会送这种便宜货呢。

    躺在床铺中间。我觉着蚊帐就是最大的屏障遮蔽了我的真实视野,缩紧四肢不能放出床外,不然一定会被床底的生物脱下去的,这样的想法挥之不去,只好怯怯地缩在被子里。

    到了这个年纪,睡姿也不如以前那么差了,睡觉的活动范围缩减到床铺之内,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害怕才锻炼出来的。

    我的每一个夜晚,怀着对黑暗的畏惧慢慢地陷入睡眠。

    半梦半醒间,我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已经蹬开了被子,头朝着床尾,伸长的胳膊,摊开的手掌靠近了黑暗的危险地带,床的边沿,伸出去会被抓走的,还好。

    带着睡意朦胧,隐约看到床尾有人的影子遮住窗外的光线,我脑内的意识一下子清晰起来,不能动,会被发现的。

    不敢睁眼,不敢乱动,那个影子也不动,是它上不来吧,有蚊帐呢,我的四肢都保持在床铺内呢,它得遵守规则,不能逾越我的领地。

    意识清醒地保持这种姿势好累,我要撑不住了,要不假装翻身吧,为什么不走开,天怎么还没有亮。

    那个影子明明知道我醒来了吧,为什么不退开,也没有动作,它知道我是胆小的吧,还要站在那里吓唬我,恐惧中不由感到一阵委屈。

    不管姿势再怎么难以入睡,我还是被睡意带到了梦境的边缘,还有那么些警惕的意识保留着那只靠近危险的手部,赶紧睡着吧,这样就可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了。

    过了很久,它好像动了一下,在靠近,不行,床铺明明是我的领地,不许伸手过来。

    摊开的手掌里放上了一袋沉甸甸的东西,冰凉感随着它的松手扩大,白色细网摩擦感,小球那种浑圆地物体放置在手里,我可以猜到,是一小袋弹珠,它给我弹珠做什么?

    我这个年纪已经不稀罕了,我可不敢接受它们的礼物,连睁眼的勇气都不敢,装睡,不能看它,我就是这样懦弱受不得刺激。

    啊,它好像要走了,好困,睡着了我……

    ——当我换上另外一种姿势醒来,不由感到失落,因为那袋弹珠是不存在的,说实话,这个算不算梦都不清楚,对于沉甸甸的感觉是有印象的,我忍不住看看自己的手掌回味那种触感,明明它给我了呢,为什么不见了呢。

    其实我很想要的吧,以前是,现在也是,估计这个时代更不会有人想着送我个便宜的玻璃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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