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琴逝

章节字数:2737  更新时间:14-09-29 16: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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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得管家说有圣旨下达,尹正渊忙正院前厅相迎,只见御灵都尉手拿明黄色团龙密纹圣旨已在正厅内了,见了尹正渊道:“尹大人,圣旨到请接旨,”尹正渊叩拜恭敬:“臣杭州通判尹正渊恭迎圣旨;”都尉展开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维籁教王化之功,牧黎民之责,今杭州通判尹正渊施政严明,劝课农桑、政绩斐然,朕心卓悦;着即恢复尹正渊卞国公爵位,加封文渊殿大学士,不日启程返京,钦此!”尹正渊再度恭敬叩首:“臣尹正渊谢皇上隆恩,万岁万万岁,”

    待送走都尉后,尹正渊手握圣旨内心久久不能平静虽面色从容然湿润的眼眶已出卖了他此时的感慨与激动,终于-终于等到了今天。一路上车马劳顿、卫队护送,尹正渊带着两位夫人和孩子及贴身仆从终于与两月后抵达了京都洛阳。

    此时乾英宫内,弘涛正静静的批阅着奏折他刚收到紧急文书说卞国公尹正渊一家已到京都,此时的弘涛已不是当初刚登基时的十岁幼童了,近十七的少年生的面如白玉,俊逸挺拔,剑眉下一双丹凤眼说不出的凌厉与魅惑让人不可小觑。

    弘涛停下了手中的朱笔回想起了约六年前皇太后郑氏对他的一番言语。。。。。。安康宫内:郑太后正坐在金丝楠木椅上悠然地品着小厨房进献的红枣雪蛤,木槿侍立一旁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郑太后一边吃着雪蛤徐徐道:“有什么话就说,这没外人,哀家若再不说话只怕你自个会吧自个憋死。”

    木槿福了一福道:“今日朝上其实太后明知卞国公冤枉,为何还?其实伦理朝堂之事不是奴婢等可以议论的;只是卞国公是我大轩难得的文武双全的人才又是多罗王之后,奴婢是怕。。。”

    太后放下白玉盖碗似答非答地道:“哀家让小厨房准备的玫瑰山楂糕、挂花红豆糕和雪梨甜汤都准备好了吗?”

    木槿道:“都准备好了,这些都是皇上素日爱吃的,太后是想。”

    太后眼神流露出深不可测的笑意:“皇帝一会会来的,”

    木槿微微一怔:这个时辰皇上不是应该在书房吗?随即又想到今日朝上皇帝的表现,微微一笑不语。

    忽然外头太监来报:“太后娘娘,皇上求见,”

    太后命道:“请皇帝进来,”

    十一岁的弘涛进来行礼:“儿子给母后请安,”一旁的木槿福了一福:“奴婢给皇上问安,”弘涛忙扶起道:“木姑姑快请起;”木槿是皇太后的陪嫁侍女跟着太后已有二十五年因此弘涛很是尊敬她。

    太后缓缓吹着茶末道:“皇帝是想知道哀家为何发落卞国公是吗?”太后放下明黄飞龙盖碗看向弘涛那眼神不是一个母亲对儿子的慈爱而是一国太后的肃威直逼的年幼的弘涛不得不与她对视。

    太后一字一字吐出:“皇帝你现在年幼有母后替你处理朝政,但母后是女流之辈不可能一辈子都扶持你,我朝皇帝十五岁即可大婚亲政你若是想像你父皇那样成为明君那么到时朝上就须得有可信任的肱骨之臣的辅助。卞国公是不错的人选,可他虽生性淡泊耿直不是可轻易收服之人;当年先帝在时他就曾以仅五百单骑击败蚩瘣部的二万大军并活捉部落首领腾朱布巴儿汗,其能力可见一般。且他的先祖被太祖皇帝因其功勋封为多罗部落的多罗王,母后将他赶出朝堂就是想将来等你亲政后你亲自迎他回京这样尹正渊才会对你感激才会忠心不二;到时在你的身后不仅有可信任的能臣更有多罗部落的支持!”

    正寻思间总管太监福文进内禀报:“皇上,卞国公到。”

    弘涛一喜忙起身之间尹正渊已快步进内叩拜:“臣尹正渊叩。。。”还未说完已被弘涛拉起笑道:“国公快请起。”

    尹正渊看着眼前的少年心中无限慷慨,是啊当年自己离开时皇上只有十一岁如今六年的时光眨眼便飞逝了。

    尹正渊再度拜倒:“臣再谢陛下再造之恩,提携之德定终生回报。”

    事实上当初尹正渊对年幼的弘涛是存了三分轻慢之心的因着弘涛幼年登基也因着弘涛这几年的平庸,但当自己在杭州时听闻两年前弘涛亲政后以雷霆之势击垮辅政王一党后心中不禁对这位少年皇帝肃然起敬,以正渊的机智他便知晓弘涛绝不是个庸碌无为的君王时已决心若此生还有还朝机会一定好尽全力辅佐与他;因为于公自己若能辅助弘涛成为明君不仅利于江山社稷更对于尹家对于身后的的多罗部落也多了一份保障。

    眨眼又过了一年,无垢的身子益发不好了先头只是风寒如今竟连床都不能下了整个人瘦了一大圈。这日无垢服了药后让我的乳母金氏叫来了我,五岁的我继承了母亲的美貌已出落得十分水秀,我走向母亲床边她仿佛知道母亲病情的严重还没开口已红了眼眶。

    无垢拉着素兰爱怜地看着女儿道:“我的素儿长大了,将来也一定是个美人坯子,”随即叹道:“素儿,娘叫你来不为别的,娘知道自己快不行了娘唯一放不下的只有你和世珏,娘出生卑微也连累你们是庶出。你们一定要记住听话切不可漏了聪明在外,特别是素儿娘看着你现在的模样只不知这美貌将来带给你的究竟是福气还是祸患;素儿你只记得娘的一句话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人,也绝不要弹琴。”

    我不懂娘的意思我只知道我不想让娘离开我只知一味的哭泣,许多年后我才明白娘的苦心。

    这一天还是到了,无垢已是药石无灵,大夫们来看过后都叫准备后事,而床上的无垢此刻却面色红润气色极佳,但明眼人一看便知这是回光返照。她穿上了五六年前第一次在沁涟阁见正渊时的那套衣衫端坐床上手抚古琴最后一次弹奏了起来那琴音是那样的哀伤仿佛有着说不尽的委屈和感伤,似要向世人道尽她一生的悲喜离合。我和哥哥再旁只听得入神好像娘是那神话故事中的仙女,是啊;仙女都是要回到天上的,一曲终完。

    乳母金氏上前帮无垢拿下古琴扶她躺好劝道:“二夫人您身子不好别太劳累了。”

    无垢却抓着金氏的手重重嘱咐着:“钟娘我把素儿和世珏托付给你了,你千万要帮我照顾好他们,你是他们的奶娘就和半个娘是一样的。”

    金钟娘忙跪下道:“二夫人您就安心吧,若不是当日二夫人收留让奴婢到国公府当差只怕奴婢和奴婢的孩子早已饿死;奴婢就是拼上这条命也一定会护这二少爷和二小姐的周全。”

    无垢点头又唤过我和哥哥世珏:“世珏,素儿记住以后要多听钟娘的教诲,”我和哥哥只是哭泣:“儿子(女儿)知道。”

    柳无垢躺在床上慢慢念着:“寂寞深闺,柔肠一寸愁千缕。惜春春去,几点催花雨。

    倚遍栏干,只是无情绪!人何处?连天衰草,望断归来路。”无垢轻轻地闭上眼睛从此再没醒来,是的她死了,一代名妓琴不换香消玉损,从此这世间再也无人能弹奏出那天籁琴音了也世人也无法在看到传说中的凤舞琴音了。

    尹家此时最伤心的除了我和哥哥就是爹了,尹正渊这段时间一直处理这公事他后悔为何自己不早点回家他后悔为何非在这个时候处理多罗部落的事物,因着对娘的愧疚想着要为娘举办大丧但石语兰无论如何也不肯不过大娘的话也有几分道理:柳无垢出生卑微且是妾室;如此三番只得作罢。只在后堂办了丧停灵四十九日后下葬。我看娘的棺椁这些天的哭泣好似流尽了我生平的泪水。尹正渊搂着我和哥哥只是流泪无言,那是我第一次见到父亲的泪水和他眼中的依恋虽然我还小但我依稀能感受到父亲对娘的情意;在父亲怀里的我不知道是否在我长大后也会有个人像父亲对娘这样对我全心全意?当然这是后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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