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手座卢清宵:不归的永劫撕开时间的缝隙,青鸟的血羽奏响挽歌的旋律  (279)宫市间遥

章节字数:5402  更新时间:15-10-27 00: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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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漳河酒店广场上,清晨,突然间的强烈日光让人眼前一阵眩晕,几声听惯了的阿谀之声一落,首相披着大衣走出酒店。

    “元丞身奉日辰,效国伟业,鄙等灌耳为恭,欣沐天泽。”头戴乌纱高帽的百官早早的在花园里列位了,像雕塑那样严肃,毕竟是华北,不像南方有那么多放荡不羁的东西。

    “唉,一个一个的都是这种样子,弓着身子也累,都直起腰来吧。”首相捏着自己肩膀上酸痛的肌肉,大概是昨晚坐硬椅又吹风又烤火的缘故,在南方,席地而坐或者坐不规矩的椅子也不像这里会被担心着凉,在赤陵住惯了,他仍然无法适应。

    更让人感到麻烦的是这些无孔不入的赞美者,无论他走到哪里,总有人会鞠躬作揖然后赞叹不已。

    胡彻早早的就穿好了官服,站在紫衫木下将烟掐灭,像结拜兄弟般友好的招手,“昨晚睡的怎样,这里的特色服务您感觉如何?”他笑盈盈的将胳膊肘搭在了首相肩上,看样子是对自己的招待十分得意。

    首相拿下胡彻的手,叹道,“我这样的身份恐怕无缘消受,胡彻,等战事彻底平息的时候,我一定会给足您面子的。”

    胡彻笑着将烟包推出了手,点点头,自己嘴上夹着一根,“嗯,来一根么?抽我这种。”

    紫衫林中,漳河的晨雾微阂阳炎的宁静,蝴蝶的蝶翼承载着细碎的光斑,空气中有寂寞的灰尘不断旋转。

    在林中,首相不断用指尖磕着权杖上冰凉的金属条纹,回头望去,那些胡彻府中的门客呆滞的跟着自己向前走,古板的像是从模子里定型生产的一般。

    皇帝的梦想是塑造一片乐土,人们只需跟着他的步伐有条不紊的向前走就好,首相无奈的观望着这定型了的权术,在战争打响之后,他们没了自己的角色,难道还能奢望一直站在皇上的身后?

    “胡彻,已经走的够远了,把话挑明了说,满人的集结已经是板上定钉的必然了,为了邯郸免予被战火吞没,你必须率领军队向前推进,二百匹军马都已入库,你看着挑。”首相的靴子站定,权杖‘噔’一下敲在黄土地上,清脆有力。

    胡彻停下,几缕烟雾从他的口中飘出,他迅速的捏下烟蒂轻弹到一边的水塘里,口中残留着苦中带甜的烟草味。

    “斯库里,其实我担心的是别的事情,你也知道我们的战士都很辛苦,我不忍心看着他们到没有人烟的地方受苦,我想尽可能收缩据点,尽量拖住满人,然后请求你们帮我解围。”胡彻从大衣口袋里掏出几张银票来,“啧,这么说吧,尽管有些话真的很难开口,但我觉得不必要的伤亡应该避免,要知道精心锻炼一副躯体真的不容易,你看看这样行……”胡彻扒翻出来几张有些卷边的银票,扬了扬话尾,小声嘟囔着塞给首相。

    首相不好意思的推了推手,强制的将票子叠起来再给塞回去,“胡彻,我希望的是,你能考虑一下人民的命运,有些东西,真的只有拼尽全力才能换来。”

    他拍了拍胡彻的胸脯,胡彻笑叹一声,“希望您有空再来我胡府坐一坐,那样的好酒我还珍藏了不少,到时候咱们哥俩私下里喝着聊!一定记着啊!”这个河北汉子洪亮的声音响彻在整片杉树林中,首相听到小腿突然一颤,几近摔倒,他按着有几分愧意的发痒心口,叹道:“饶了我吧,昨晚你算是没喝死我。”

    城上,丁奉和将军从清早就一直在按兵恪守,视线的北边除了一望无际的漫天黄沙之外,好像别无他物。

    “将军——有情况!”某一士兵放下望远镜高呼道,丁奉和疾跑上位一把抓起望远镜向那边瞧去,果然,正红旗的部队。

    “通知拉响警报,所有人进入备战状态,嗯。”他放下望远镜,坚定的目光在点头中强调了命令。

    ‘铛——铛——当啷当——’三声重锤,所有人如梦初醒只在瞬间。

    “敌——袭!”宪兵头子听到钟声口中溢出止不住的口水,因为突然的惊吓来的还是太早。

    “快快!各就各位!小心伤员!护士!带他们回城,把牛车上的炮子卸下,搬上来!快!”丁奉和浑身冷汗直冒,他一把撕开权杖的外壳,里面是一把崭新的生铁喇叭铳。

    ‘MD,小满子们,来吧,所有国仇家恨今日将一并清算!’他的目光,顿时如阳炎般毒辣,心焦不已。

    经过了上次的初次体验,那些士兵列阵的速度明显提高了不少,在日光下纹丝不动,眼神端凝着滚滚的铁流,汗水滴在砖石上,又碰溅到薄甲上,散发着轻浮易碎的银色强光。

    的确,那杆红旗,明显不是海市蜃楼,它就立在那里,被一群骑马的人簇拥着,站在离城很远的地方,一直纹丝不动。

    丁奉和紧握着手中的发烫的铁铳,一会斜眼看看猎猎作响的己方的黑龙旗,一面紧紧注视着对方铁骑下的沙粒的抖动,已时刻准备,丝毫不敢怠慢。

    就这样,双方紧紧僵持了一个白天,傍晚时分,库伦人自动放弃了进攻,正红旗退去了,士兵们都在欢呼,壮汉们抱来酒坛,让这些人用酒沐浴洗去身上的汗与泥,这是对胜利者的奖赏。

    然而对丁奉和来说,这并不意味着什么样的胜利,仅仅只是僵持,并没有真正的厮杀,这实在太轻巧了。

    夜里,丁奉和与雷毅铁接班的时候,丁奉和等了几个小时也不见雷毅铁的影子,唯一的解释是,雷毅铁今天一天都没有出酒店!

    首相狂奔到雷毅铁的房间,一推开门,一股强烈而苦涩的药香就流入他的肺腑,说来也怪,那药香竟与南国的梧桐花香有相似之处,但更加炽烈而浓郁,让人身上的肌肉在那一刻瞬间放松。

    雷毅铁正光着膀子,看起来是刚睡醒的样子,房间凌乱,桌上放着油灯和一杯粉末,首相一把抓起杯子,神经衰弱的瞬间接着想到让人愤怒的字眼。

    这是具有强烈迷惑作用的一种粉末,哪个杀千刀的给放的!

    “首……首相……您来此何事?我……”雷毅铁冒着虚汗,皮肤微微发红,坐在床上无法直身。

    “你好好享受。”首相撂下这么一句话,转身摔门而出,就他这个状态能放心交班才怪!谁给的这东西?罢了,也别乱怪罪了,分明是那女郎在他耳边柔声来了那么几句!他就掏钱了!

    首相在广场上,掏出通讯器来,给胡彻打去,说道:“胡彻,今晚麻烦你一下,城上,雷将军有事,你能替下班么?”

    胡彻友好的说道:“首相,今晚这酒宴都摆上了,您不来么?请的人不多,咱兄弟几个能好好喝一顿了,顺便介绍你认识几个,咱几个日后好说也好互相帮扶一下!”

    首相瞄了瞄北地的烽烟,知道那是丁奉和催促上岗的信号,他对着话筒叹道:“谢了,改天吧,我去伊尹那里帮他布置下行军计划什么的,总归是有事做的,你放心喝就行,边境很安全。”

    首相又走到幽冥住的客房,一进屋,就看见满脸杀气的幽冥和一脸爪痕的橥獳,首相转身欲走,“咳咳,你们两口子继续。”

    “首相,你说我对他也不是不好,他,他竟然背着我和女儿做那样大逆不道的事情!我们母子怎么能咽得下这口气啊!”幽冥故作可怜,尖声细语中却有着磁场般强大的冲力。

    “首相,你别听她瞎说,我跟那女的没有半点关系,她只是跟我搭讪而已,于是我……”橥獳一下子炸毛起身。

    “你就答应了?就背叛自己的初衷了?”首相有些失望的说道。

    “我……我只是看她长的那么漂亮,就想,就想……就想请她到屋里来喝口水再走,谁知道这疯婆娘正巧在这时候回来!”橥獳刚一解释完,接着就是幽冥对脸又一爪子。

    “这是你们家的事,顺带一提,多多包涵日子才能长久哦,罢了,我不看了,你们消消气。”首相擦了擦额上的汗,有些想走,被幽冥拦在身前。

    “还有什么事吗?夫人?”首相有些奇怪。

    “刚刚我在床边瞧见了,烽烟已经燃起了。”幽冥说着,走到北边的窗台,叹道:“这也意味着,所有的幸福都将被归为战争的拖沓,我们赖以维持的每一种梦想都将截然不复矣。”月光落在她的金眸,是那样的寒冷。

    “首相,我打算代替雷将军出战。”幽冥直言道。

    “你?”首相的眼神突然变得那样惊讶。

    “我知道我一弱女子说这种话肯定会让你们这些肌肉壮汉觉得诧异啦。”幽冥挑了挑头发,首相心中叹道,拜托你先知道什么是弱女子再说吧。

    “怎么,真的信不过我么?我只要十个兵,拨给我十个兵。”幽冥比划道,“怎么,要求太过分了么?那五个吧,这是我最后的底线了,你忍心看一弱女子在大漠上无依无靠的景象么?”

    首相汗颜道:“拨给你二十个人吧,别太寒酸了,另外,你真的确保这次行动能够取胜么?要知道,那要是赢了就是开创了我大夏的首战先河啊!”首相叹看幽冥一脸暗爽的憧憬着,不知道她到底想怎样做。

    完了,我们国家从建国开始还没有赢过一场战争的记录真的要在今晚被一个女人刷新了么?这帮男人整天到底在他妈的干什么啊喂!

    邯郸皇宫门前,雪茗下了晚朝,她推开拥挤的人群向殿外走去,在她触碰到那些黑衣老臣的肩膀的时候,就看见那些胡须飘飘的大人物一个个惊慌失措的退立道路两旁,谁也不敢再走动,他们齐声道:“夏十八世万寿!”

    想想在金陵那跟逛菜市场也没什么区别了的皇宫,再看看人家邯郸,简直就是一偏远山区政府跟一高级直辖市的区别啊喂!

    “你们,真的不怕我么?”雪茗探身走到其中一位红领黑袍乌纱公卿文书官的面前,用指尖戳了戳他手感极好的乌纱帽身。

    “十八世陛下,微臣一切依您。”大学士作揖道,唉,放到现代的话,大概也是个不小的机构的院长了吧,艾玛院长大人对我毕恭毕敬耶!

    其实,那呈现在文武百官面前的是,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南蛮子的领头人,而且还是个女人,除了外交上所有的礼节,那些人根本对她连哪怕一分一毫的尊重也是没有。

    只能说,邯郸的这些玩权术的,掩饰的都太好了。

    “咳咳,诸位爱卿,天色已晚,逗留在此是为何而因?”雪茗听到了那个稚嫩的声音,果然,十岁的小皇上背着手走了出来。

    “回禀圣上,臣等为国谋政,意犹未尽,意绝肝脑涂地,万死不辞。”之前被雪茗碰过的那个大学士一下跪在地上行礼,果然,他们对雪茗的尊重远逊于对他们的主子。

    “平身,朕要你肝脑何用?既然这样,那朕今晚去至何处,你们应该怎么做,都明白么?不然,朕算你们欺君之罪!”子杜仲装出那股龙气,还倒真有几分万人之上的盛气凌人,他一把抓起雪茗的手,走到漳河边叫住渔夫给上银子就驶向了对岸繁华的商业区。

    流水无声却极其量产的漳河,横穿邯郸北城,将城市与森林隔在两岸,划分出城市与森林的界限,清晰可见的是那种极其不同的差距,一边,只有干燥的风和淳朴的人,而另一边,却已经是除去金陵以外数一数二的大都市。

    那中原常见的灯笼,一连串的好像糖葫芦一般地点缀着金红双色螺旋,在富丽堂皇雍容华贵的好似装饰品的夕阳下,模糊成了交织的线条,差错着眩晕的彷徨。

    寥寥北回的归雁,在形如驼背农人的桥拱上下,结成荒凉的队伍飞向已阔别了半年的沃野,在森林中那沾染月露芳华的紫衫树杈浓荫之上酣息之后,便又会是无尽寂寞的征程,寂寥之中依旧感谢着芬芳的恩赐。

    城门从来没有关闭的时候,商人也从来不肯摘下灯笼婉言谢绝任何一个登门的顾客,总是用中原和水乡交融的方言,那种细腻却又柔的一塌糊涂,可笑却又含蓄中透有诚恳的话语,去道一声晚上好。

    城墙上用檀木的木牌雕刻着城中的规矩,以及中原人恪守的时间,很遗憾,腐朽在沉睡的如梭岁月里,望着逐渐繁杂如麻的人群,与交融的思想,规矩便成为了摆设,甚至一种荒废,在这里官府是无法管理的,市场有市场本身的规矩。

    岸边的石板上长了青苔,紫衫木的木桥用青苔石板用以固定和上桥,承载了几度光阴中的新老顾客,桥的意义自然非比寻常,又有多少人愿意放下农具融入城市,为官,为民,或是只是想让儿女能够在城市里住的舒服一点,不惜荒废家乡的菜地,只愿独守干枯蜡烛中脆弱烛火映照出的那一方寂寞的沃土,与淡泊如水的苍老与清贫。

    过了桥穿过石拱便是城内繁华的市场了,市场上喧嚣之余一排排精致与粗壮的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的大槐树,十余米的身躯挺拔竖直,撑起的叶子下面是商人的帐篷与灯笼,除了商品和金钱,那便是那些商人唯一的家当了。

    路旁的红白蔷薇与滋滋吐焰的夜灯,飘渺般吟唱着今晚的安详和谐与喧嚣,静静守护着每一年的变迁,暗淡的时光烙下了芳香的韶华,如水般流淌并在光阴中被装点倾泻的是花瓣的光泽。

    猩红与银蓝两种颜色的代表植物,是共同起舞在都市中的精灵,光景是它们的眼睛,流淌的光泽是它们的血液,静默的和煦江上风与淡淡湿寒的秋风是它们的琴弦。

    花瓣高调的甚至能包容根茎的丑陋,细碎零星的嫩瓣肆意摇曳在秋风之中,躁动着旋舞着那五彩斑斓,像是一个矮矮的十字,十字顶端,是满是光荣的花瓣,下端,却是承载泥土养分的强茎。

    城内如垃圾桶般肆意堆叠的楼阁与到处乱放的马车上,坐满了不安的官员,他们有的大骂马夫的不力,造成了拥堵现象殊不知那都是自己所为,他们怨恨着交通不便以至于分不清官与民,却不肯低头去看一眼街边卖的小玩意是多么有趣,他们说孩子会玩钱就够了,其实这么长大的别的什么不会就会烧钱,因为钱在眼前显得很乱导致发脾气,因为他们由此感到了心很烦。

    看惯了跟马夫发脾气的大官老爷,民众们围观之时更添一丝内心的嘲讽,将一切膜拜与尊敬都抛到了九霄云外。

    “你看得惯那些叫嚣的官员么?”子杜仲问雪茗,雪茗叹道:“可我们又何尝不是,权利犹如潮水,当我们的浪花盖住了他们的时候,他们不就再也无法泛起涟漪了么?”

    “父皇对于他们还是太仁慈了呢,等我的班子部署好了之后,我一定会还我的子民一个最清白的世界。”子杜仲的眼神里,充满着不属于这个年龄的欲火。

    “咦,姐姐,你怎么神色这般不自然?是我太失礼了吗?”子杜仲毕竟还有一份单纯,只是越是这样,雪茗就越为他打抱不平。

    “该死的伊尹,你到底想把这么可爱的正太折磨成什么样子才罢休啊!”她磨着牙,在心底想着,只是拍了拍他的脑袋,笑道:“姐姐没事。”

    可为什么?过早长大的心灵与禁锢自由的命运会成为这样一个无辜的孩子终生的宿命呢?成为万人敬仰的天子,最终生于谋术亦必死于谋术,如果,我有能力可以改变历史的走向的话,又为什么不能改变这个孩子的命运?

    皇宫与都市之间,只隔着一片清波,却似是孤岛的宫墙,与遥不可及的繁华世界的距离,冷囚着这样一个活泼的灵魂,望着他的稚嫩面孔一日比一日更加失去生机,果然,还是做不来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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