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字数:3187 更新时间:15-11-04 20:44
满溢血腥的城市,在天之一角蒙蔽了黎明的色彩,弥天沙沙的粉尘,仿佛寂寞的孤雪。
“和平来之不易,现在,城市属于我们,你们要好好珍惜,因为这一切的来临已经不再是长远的梦,你们要用手中的工具,告知世界,邪恶的八旗已经从世界表土上消失了!”
橥獳召集了那些潼关本土的壮年劳力,在晨曦升起时宣布了八旗黄、白、红、蓝四大贝勒爷已经被赶出了潼关的消息,人们整理废墟,拉走尸体,并准备开始重建家园……
“动用起一切能找到的器械!跑起来!重建我们的家园,快!!”路上,二十余名官兵在城中每个拐角处指挥交通,维持秩序。
幽冥站在蓝石酒肆二楼的露天酒吧,望着城中每一道疲惫的身影在晨曦微绽时于残破的土地上留下长长的影迹,那是驼背,有数不清的心酸。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这种在黑暗中,无所适从的孤寂与无可抑制的思念往往决堤,往往汹涌的彷徨失措。
擦干泪水和血迹,人们还将继续活下去,无论何时,那股坚强的意志始终绵延不息,强作欢颜一般,在艰苦开荒的背影与笑容之后,是无法言喻的苦难缩影,与往日辉煌相比,记忆中的美丽让人心作痛。
伸手所触,四壁坚冷如黑暗,往日回荡着同胞的欢笑,及友好的交谈,而如今,已经不再了……
“这,就是当年家父战斗时所见的荒凉景象吗?生命渺小,如蝼蚁般不值一提,废墟中传出沙哑的呻吟,可依旧无奈命运。”幽冥叹息道,眼袋发酸肿胀,终抵不过满目疮痍传至心中的萧瑟。
“夫人,该进屋了。”某一士兵站在酒吧后门传令道,幽冥望了一眼楼下遍地的瓦砾,轻叹转身,跟随士兵进屋。
“我不能在太阳升起后停留太久,但晨曦真的是很漂亮,我相信对每个人来说都是这样,太阳落山后我会记得起来的,白天就拜托橥獳和科尔雅好了。”幽冥站住,对士兵吩咐道,士兵敬礼后跑出酒肆。
幽冥并没有急着睡去,她在床上将那个盛放幽烨遗物的大箱子打开,那里面有一件华丽的丝绸长衫,水绿色,在领口附近附了白云状的花纹,料子极轻,看样子,这大概是父亲授勋时穿的礼服了。
果不其然,她随后又翻出一块礼兵银杖,在杖顶镶嵌着小圆酒杯直径般硕大的一枚翠玉,以及一些佩玉和金戒指之类,最让她意外的是,还有一张纸条,她急于翻开,惊讶的捂住了嘴。
光为昼,暗为夜,
空为天,水为洋,
草为青,果为实,
日司昼,月掌夜,
水生鱼,空翔鸟。
她记得,那是他在她小时候,手把手教给她的一首童谣,想必,他一直希望孩子能够感恩,这也就是为何这位将军自始至终,无论对部下还是对谁,都将感恩挂在嘴边的原因,而他写下这段话并打算将其封存直到她阅读时的那一刻,所寄托的,所抱有的,到底是一种怎样的感情?
“笃,笃——”
她听到了敲门声,略微收敛了一下感情,道:“进来。”
蓝石慈天走了进来,一见幽冥,低头叩首道:“幽家恩人在上,请受小生一拜!”
“这如何使得?说起来,我们还应该感谢您,能让我们免费住在您这里,真是对不起,我们没能早一点赶到,或许老人家就不用走了。”幽冥叹道。
“您是我们家的恩人,您救了我妹妹,让她免受凌辱之耻,您在这里住多久都没问题!”蓝石慈天爽快的说道,顿了顿,起身,用一种冷而恨的厉害话说道:“恩人,请让我为你杀敌吧!”
“杀敌?上前线?”
“嗯。”
“为什么?”
“儿子不会忘了爹爹死于旗人之手。”
“你可想清楚了,倘若上了前线,很有可能会面临局面失控!目前我们的势力援护不到塞外大漠!”
“不会的,在旗人抓住我之前,我会自己结束生命,算是为,我不能照顾他老人家到天伦,谢罪了。”
幽冥紧了紧衣服,蓝石慈天急着抢话道:“我什么都可以做的!恩人,您若是不信我,我可速立生死状一张为誓!”
幽冥犹豫了一下,走到床边抓起通讯器,道:“来人,把这三兄妹疏散到后方,到邯郸,哦不,到赤陵!”
当即,两名士兵站上来抓住蓝石慈天的手臂往外拎,蓝石慈天叫喊着,幽冥装作听不见阂眼睡去。
科尔雅接任后,在酒馆的天台上搭建了简易的舞台,通过幽冥千里传音的魔法传遍潼关城,在灰蒙蒙的天空下,利用简陋的舞台和几乎没有的乐器为城中受难的百姓安抚心伤。
我看不见你,而你是谁,
世界被雾的凝华晕染,
在下过雨的废墟大街,
寻不到我们认识的氤氲,
你在我的耳边低语,
来自于雨滴的陌生弦音,
雨点像私语轻敲我的耳垂,
天堂的钟声束缚在灰烬的破片里,
羽翼被囚禁,才缘起就停息,
才无法寻到自由的端倪,
笑颜埋葬在硝烟的冢,
恰似灰烬与寒星的归宿,
如何抓住幻电朝露的叠影,
模糊了记忆的容颜后,
被滴滴泪水打湿了,
星光凝固在打弯了骨架的路标,
萦绕在指尖的命运被黑暗浸染,
满是灰烬的夜路前头,
天空何时能放晴……
……
雨中的人,展望流星划破心穹,
停不住伤痛于囚禁的咒语,
是穿心的锁链,
昨日相逢的人,只有噩梦里看的见,
寒暄发声尴尬也好,
却犹豫似无尽的雨点在风中盘亘,
绯红到令人心碎的瞳仁,
在一滴鲜血里,
明晰呼唤即一切光,与暗的距离,
铭记温暖即一切伤,与欢的讯息,
一切触碰与诉说,耳语与厮磨,
相拥与允诺,哭泣与贪啜,
即一切万物与生机,
以及全部一切的一切全部,
才就此拥有意义和理由,
我们同在,永恒永远……
……
于遍布沧桑的地方,
流过血的土壤,
化为剑的形状,
路上飞散的麦芒,
分开了亭台月光,
将光明赐予人间,
劈开一切光与暗的混沌,
血管中灼着斗焰,
四百年血与泪共同塑造的皇星孤梦,
坚守困于山巅的明月,
用胜利构筑的城邦,
自由在我们的灵魂深处珍藏,
战者血冷亡志依然,
真理熔铸成我们一色的血脉,
风之路穿透黑暗,
根之深扎紧了,
百年一日的冻土,
剑之锋穿透骨血,
刃之温从未有一日,
胜利之心如此炙热,
齐心凝聚团结,
这声音名为利剑,
穿过一切沃地,
这呼唤无比真切,
我们将与你同在,同呼吸,
倾听先灵的诉说于欢悦时,
在我们的耳边,
同被温柔的温暖所照耀,
永恒永远,永不分离……
……
极北,库伦草原,汗帐中,三位被打了儿子的父亲来到这里。
穿着正黄旗头戴金色兽首骨帽,披黄羊袄的彻叶嘉胤——“正黄旗嘉胤爷到!”
掌管潼关以北大片牧区的王爷彻叶嘉胤,翘着两瓣八字胡,一双横刀白眼。
穿着正白旗头戴生铁铁骑盔帽,披雪貂裘的恒基里卡塔尔——“正白旗卡塔尔爷到!”
掌管着辽东山地林区的王爷恒基里卡塔尔,留着络腮胡,一双大眼犹如桂圆般圆润。
穿着正蓝旗头戴蓝色纶巾布帽,披天鹅绒的哲拜锡里——“正蓝旗锡里爷到!”
掌管着漠北草原地区的王爷哲拜锡里,留着浓八字胡,一双深邃的小眼。
“参见可汗陛下。”三位五颜六色的王爷跪拜道,各自坐到各自的羊皮软垫上去了。
“可汗,犬子昨夜告知老臣,据说汉人已经向潼关去了,并于昨日占领潼关,这是臣下的疏忽,臣恳求可汗,一定要为在下报这一仇啊!”彻叶嘉胤作揖道。
“汉人终于觉悟了,这意味着我们必须改掉往日单打独斗的作风,改为集团作战的方式!”库伦萨卡捏了捏下巴,谈到,“只是,眼下这战线过长,恐怕,不是什么好事啊!”
哲拜锡里站出来,作揖道:“可汗若是操劳至疲,臣下倒是可为可汗分担一些,不过……”库伦萨卡一愣,“不过什么?”哲拜锡里唇上抿出一丝笑意,“不过,如果臣下为可汗分担一些的话,那些将军们肯定会认为是可汗败绩太多,被换掉了吧?”
库伦萨卡指到:“你……好,全军听令!即刻发兵太行山!从太行山脉分两路,一路冲击山下邯郸,一路西上潼关破城!即刻出发!哲拜锡里!你莫要怀疑本可汗的指挥能力!本可汗今日就证明给你看!”
大帐外,数千名训练有素的八旗士兵整装待发,可谓兵精马壮之出征,其浩大之势即千年后也少有,他们腰挎长刀,手提筋鞭,背携破城紫衫长弓与数支生铁硬箭。
然而,这并不是满人擅长的作战方式,太行山上,遍山是杉桦等尖锐树枝的植物,眼看天气回暖,草木飞升,情况变的对汉人有利起来,汉人脱去了冬天的棉衣,只穿着缣麻便衣缩于山林之中,匿去踪迹,给满人设下了天罗地网,他们懂得如何伪装铅弹大炮,并会将弓弦伪装成蜘蛛网一样的腐朽之物,在不反光的地方铺了高处根本看不见的绊马铁索,其老鼠夹子和磷角石闪光弹这些一触即发的触碰式古代地雷更是数不胜数。
在平原上骄纵千里的八旗骑兵,可以说从上山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在作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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