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字数:6140 更新时间:16-02-25 00:17
纳妃的那几日里下了一场总也断不了的雨,像绵延不绝的泪珠大片打落在宫墙旧院之中。雨珠滴答在屋檐上的声音,似乎是为迎接伊奥科斯的复辟而欢呼,这些日以来,伊奥科斯忙着处理被废的几日里挤压的政事,眼看努力就要得到了成绩,心情也似雨后注定的天晴变得一点点转好了……
隔日雨晴,御花园里瓜果飘香,情浓香软,带着软绵绵的醉意侵袭人的肌骨,一国之君伊奥科斯,定下今后所有的早朝就在这里召开……
“以下西庭旧党成员,免其籍没,赃款充公,九族绞刑刻不容疏,念如今局势如此,本王不再追究,此事当以此坐结,不允再提。另外,充公赃款分配如下,用于军备及演习所需及外交国宴部门者可各取所需,上不封顶,其余结款,在月末将发放到所有公民的手中,作为战前动员及体恤津金。另召税务大臣,国库已盈,余三月,全雅典不再纳粮,农民夏秋两季谷物,皆按自司所享。作为支持本政府卫冕再政的一点小小谢礼,一定要如实下发……”
伊奥科斯摘下随手摸得到的果子,咬了一口道,“诸位大臣,瓜分西庭后得到的每一份功德奖,各位已经收到了吧?你们每个人想要的赃物,我已经尽可能满足了你们,接下来谁人再敢在自己职位所司的环节上押扣津贴,绝不轻饶。”语毕摘下花环,走下台阶,与诸臣相互握手后,装作行色匆匆的样子奔向后宫。
“陛下再说也只是个年轻人,看他那焦急的样子,刚册妃没多久,就爆发出了浓浓的爱意。”“更多忙碌于与爱妃谈情,对于我阿提卡的社稷而言也未免不是有利之事,毕竟这内患平息,外乱不侵,可全都归功于陛下调配有功啊!”
在所有人的眼里,伊奥科斯就像初开情窦般爱上一个叫普拉蒂亚的美丽公主,但事实并不如此。普拉蒂亚的心终究是归尼米修斯所有,无论再如何的美貌,也换不来尼米修斯的回归,只剩下战胜他的人,即这位在普拉蒂亚眼里不报任何指望的冰冷的君王。
伊奥科斯在尼米修斯失败的那夜纳娶了普拉蒂亚为妃,失去了普拉蒂亚的爱意的尼米修斯在失败与失去双重打击之下,注定是生无可恋,才会选择以那样痛苦的方式解脱。而这对于一个失去了爱与自由的女人又何尝不是?
所以在深宫墙外听到的亲昵,实际存在的只有一份绝对的仇恨。
与伊奥科斯每天的亲昵,对失去了尼米修斯的普拉蒂亚而言,相逢是一种比离别更深的怨。
这是一个只剩下想死的心愿还在支撑她活着的女人。
今天的伊奥科斯来的和以往一样及时,对刚醒来就想要自杀的普拉蒂亚做出了及时的控制,一把夺过普拉蒂亚手上的剪刀,一下子将她按倒在床上。
“我将桌子换成圆的,把翡翠和陶瓷换成金银器,把这室中的一切都让你拥有……”他用指甲抵住普拉蒂亚的唇,“可不是为了让你继续一种思念与死的妄想,你要学会服从,服从给你绝望,又赐予你希望的神之子,也就是我。”
“一个毁掉我们家园的屠夫?一个无情打乱别人生活的第三者?这种服从,不属于一个特洛伊勇士该有的范畴……”普拉蒂亚直勾勾起一双冰冷的眼睛,那眼中放射出的是昔日特洛伊城色彩斑斓的辉煌,却总是有荒凉的灰色尘埃随着眼泪滑落。
“我会让你活着,让你活着恨我,这是对你们特洛伊人的惩罚,我知道死亡并不足以撼动你们的意志,那么不如就试试,这样的方式……”伊奥科斯一把抄起普拉蒂亚的衣服(古希腊睡衣结构简单,一个扣子一拉全开……)露出坦白的一片,伊奥科斯面不改色的欣赏着眼前的她,缓缓开口道,“给一个囚犯的屈辱远胜于死亡对他的不幸,而你比他们更不幸,你永远都不可能解脱,所以,我希望特洛伊人和你有一天放弃他们的反抗,放下他们的尊严,不错的眼神,我知道这让你煎熬,让你巴不得要去见他,曾经那个和你一样愚蠢的人,尼米修斯,让他死其实是一种至高无上的抬举,记住,这就是政治,这就是他曾对我的屈辱,我要加倍偿回来。”
伊奥科斯起身穿衣,斜脸瞥了她一眼,再道,“我劝你放弃任何求死的努力,昨天是我的疏忽,今天我会拿走你身上一切不是圆的东西,这里的房顶低的跳起来就能碰到头,我们会喂你流食。”伊奥科斯再度凑近,“另外,记得我喜欢看到你坚强的样子,悔过吧,就拿你与那反贼的一夜密约开始忏悔……要怪,就怪你曾有一个愚蠢的丈夫,不断妄想挑战我的底线,落得如此下场,也怪他咎由自取。”
他说话时,就用一双蓝的无情的眼睛凑近普拉蒂亚的鼻尖,那是一种极寒的眼神。眼前的这个男人,于她半点感情不论,就连一点温度也不会有,因为他们曾隔着一个政敌……
很快,随巴赤鸢船队送来的大批贺礼在港口处卸货扣留,被海关抽样合格后以礼物的麽样被大批牛车进行拖运,最终于此日中午运抵王宫。
此时希腊的制衣廉价是亚麻与羊毛,稍微富裕点的用得起鹿皮和法兰绒,但是一种薄到几乎透明的衣料,在此时的雅典是闻所未闻的。难怪雅典人在统一之后见到东方的赠礼丝绸时,惊呼的将丝绸与陶瓷合称之为东方的世界奇迹。
为迎接外国使者,伊奥科斯早早的下令将宫中一切陈旧的设备全部擦新,明亮的水晶灯悬于彩釉玻璃间的正空,照出一片五彩斑斓的辉煌,每一根柱子上都挂有至少四副油画,每一处空地都被金银器与室内金鱼喷泉铺满,辛格威尔宫在今天在所有使者眼里,光彩照人的如同一座美术馆。
辛格威尔取地半山,悬空而建,得天独厚的海拔与大理石的作用使得即使在最闷热的夏季,也是相当的凉爽。将收礼选在王宫里,看得出来,这位希腊的统治者对贸易是多么的重视。
今天是大副凌津振打扮的最精神的一天,他换上了一件白色的亚麻礼服,戴着一顶荷叶帽,浑身擦过海盐与草药来掩盖体臭。
“就是这个箱子吗?”伊奥科斯拄着一杆太阳符号的手杖,伸出手臂问道,眼神在期盼里带着茫然,虽然之前尼米修斯穿过丝绸,可那终究还是脏污,毕竟爱屋及乌,即使再无缝的天衣穿在一个反贼的身上也会失去光泽,或者说,是没有人会欣赏一个失败者,即使有些失败并不能真的算是错误。
“陛下,请您欣赏丝来的赠礼——”凌津振鞠躬后掀开盖在铁箱上面的布,伊奥科斯却迟迟不肯掀开。
踌躇不前的他,直至戴上了一双树胶手套之后,才肯伸手掀开盖子,那也许是他第一眼见到丝绸,只见被擦的干净的铁皮箱中,整齐的叠着十匹如薄冰般的细织品,犹如清晨被露水洗过的芙蓉花,馥郁着一种在素净里又含大雅的梦幻,那朴素的白色平常单纯,却又隐着脉脉传递的娇艳。轻轻用指尖挑起,没有温度更没有厚度,用眼去看,却只剩下满屋的繁华在丝缕间微微浮动,如夜间星辰在潺溪上打乱轨迹,飘忽在一纸轻薄的对面,但在抬手重叠间,一切又回过原点,只剩下指尖酥软的寒意,留在伊奥科斯恍如隔世的眼神里。
“它真像,天鹅的羽毛,软的让人失去戒备,这真是东方的奇迹,感谢,神的恩赐。”伊奥科斯余兴不减地回过头来,双手托着一匹轻绸,如同托着终其一生寻觅不到的宝藏一样,“谢谢,称它为东方的奇迹,毫无差错,甚至我想不出更好的名字,我很喜欢。喜欢这种冰凉的,滑腻的,缠绕在指尖消散不去,回味无穷的东西,这种感觉,当真让我陶醉。现在,让我手下的这些乡巴佬也看看吧!”伊奥科斯笑着对站在一旁不知所措的凌津振道,又让仆人端上托盘,将丝布穿下去,大臣们纷纷戴上树胶手套,轻拿轻放,滑稽的倒真像没见过世面一样。
“这手感,这柔顺,神啊,这简直就是完美的奇迹!”不断喃喃的赞叹声在一群只顾低头欣赏的大臣间久久不绝……
“咳咳,诸位大臣,这就是与东方沟通的好处,我们盛产的亚麻、葡萄、地毯、松露以及貂裘,会为东方人所接受,从而减少物资剩余的浪费与某些人在职期间沉淀腐败的现象,同样的,东方的青花瓷与冰一样的丝绸,也将在不久的将来成为每个雅典公民都可以享受的私人物品!当然我希望,它们的价格能再廉价一些。”伊奥科斯再度将眼神转向凌津振时,眼神中明显多了一道赞许的弧线,倒是飞快闪过,不落余地,像极了在极高的空中起落的星辰的轨迹,就像他说的,冰冷,缠绕在人的脑筋里的感觉,就是这位年轻的君王给人的初遇。
“回禀陛下,这一定会实现的,我国在江东有大量的缫丝厂,商人们会很乐意不辞劳苦远到这‘多么繁华的雅典’来,承诺他们的丝品,一定也会像如今您所见的一样,令人满意。”
“很好。”伊奥科斯点点头,“我会在沿途设置驿站,不收取任何费用并让他们休息,现在雅典的大军已经到了伊斯坦,很快,东西方的道路将被斯巴达精神彻底打通。”似是极快的变奏,在他眼中完成了百年的更迭,如此多变的男人,果然具备了政客的心理素质,是坚强亦是不落痕迹的狂妄。
“那需要很长的时间,很久的火焰,我不会对任何人说,我以海军的名誉担保。”凌津振对伊奥科斯鞠躬道,很快,一柄权杖就顶在了他的下巴上,他的眼里将那抹赞许取而代之的是生动的严肃。
“就算说出去又何妨,很快,这一切都将会变成现实,雅典,将成为人间的圣城,它的美丽会化为一道光辉,将礼赞送到足够高的地方,到太阳神阿波罗的寝宫,它会告诉阿波罗这人间雅典的奇迹,诞生在和东方同步的西方世界,它,是唯一的,因为它不会被任何力量动摇。”
“我很高兴,承您吉言。”凌津振连声诺诺。
“尽管说,你是我哈瑟的朋友,就算再张扬一点又何妨?雅典在统一世界之后,这个唯一的王者会很孤独,所以,它自然也需要个伙伴,不知道丝来大帝,会不会认同我的提议,那就是,建立一个不再有波斯存在的爱琴海(地中海)帝国!”
此时的欧洲人,对波斯是何其的恨之入骨。
伊奥科斯带着欣赏的眼神观察着眼前的东方人,突然从眸中迸出了吞天沃地的焰火,“丝来大帝她,应该会认同我的吧,和我一起,创建一条只有美酒与丝绸的光明坦途。”他叹了口气,平静下眼神来,“为了做到这一点,我们必须铲除那些野蛮的民族,所以,雅典,即阿提卡帝国,决定对波斯宣战,任谁也无法更改,很快就有勇士,来完成这项光荣的使命了。”
伊奥科斯三世治下的雅典又称阿提卡帝国,看来是上次的刺激给了伊奥科斯青春的动力,致使他改变了以往的循序渐进,当然也就是自此,雅典的国力开始了滑坡……
等送走了凌津振之后,伊奥科斯又将箱子小心翼翼的掀开,他从丝绸上看到的洁白,正如他正在端详着东西方的交通线路连成一条将成为可能的梦想,但是,伊奥科斯恨的人,比如尼米修斯与波斯皇帝,这种恨,也就让他产生了负面的偏见。
他那瞬息万变的情绪让所有人都感到了一种不安,他又再次将丝布腾空,面色忽然动情起来,“诸臣,你们说,如果用这张最美丽的布织出一件裙子,那么,我的王妃是不是也会成为我的奇迹?”
“当然会了,因为这是世界上最好的布啊!”一个小臣颤颤的道。
“我要召集全雅典的能工巧匠,要他们,为我的爱人织出一件奇迹,梦一样的奇迹,作为她的婚纱。”伊奥科斯温暖的笑了,简直与刚才血气方刚的那个他判若两人。
这些日子,莘宁的日子过的倒是清净,尽管卡修与辛诺克斯会时不时的为她来上一场可笑的竞争,并总是以各有胜负,不分伯仲而告终……
其实莘宁也想了很多,究竟在卡修、辛诺克斯、伊奥科斯这三人里选择谁?
选择卡修的话,也许以后会为生计奔波,但卡修是一个有着温柔笑容的亲切少年,并且,一手好厨艺酿酒更没的说。
选择辛诺克斯的话,衣食住行从此不愁,也会有一定的自由,但生活会很无趣,因为辛诺克斯不是那种会讨女孩喜欢的类型。
选择伊奥科斯,衣食住行更没问题,而且会住最豪华的宫殿,睡最软的床,但有可能哪一天就会付出生命的危险,深宫是地狱啊……
白天,她会在卡修的酒馆里帮忙,要一点他酿的最好喝的葡萄酒,品尝他做的菜,到了炎热的晚上去城中最凉快的辛诺克斯老巢安萨斯宫的顶层,睡他家的豪华贵族床,直至这么一天,伊奥科斯从宫里溜出来了……
安萨斯广场上,十二面的水晶灯罩里燃烧着牛油的蜡烛,一层层翻动起令人振奋的光,广场上的雕塑们被月光清冷的照着,照出寂寞的身形轮廓,亮的照出了他们本来的麽样,却又一点点暗下去……
在雅典娜雕塑的石座上,倚着一个人,身形高大,一头不羁的金色长发崎岖波浪,唇上挂着让人不寒而栗的温柔,在漫不经心的旁顾中却带有致命的吸引力。
看到莘宁走近,这个人突然动了起来,莘宁愣了愣,试探的问道,“你怎么从宫里出来了?”
“莘宁,我想见你一面。”果然是伊奥科斯的声音没错,等这距离已经到了不能再缩的几步,依稀看清了他在黑夜中的面容,从鼻梁直挺到嘴角弯弯都奇妙的恰到好处,一双有些凌厉刮擦的疾风一样的淡蓝色眼睛似乎凝聚着没有温度的火,会在你吞进肚里之后将你灼伤。
“胡说,你喜欢的女人是普拉蒂亚!我算什么?”莘宁甩手道,在她心里,伊奥科斯那天晚上的花心可是被众目睽睽了好一会。
“你是在吃醋吗?我的莘宁,可谁告诉你我喜欢那个女人?”伊奥科斯轻轻一笑。
“吃什么醋,要找去找别的女人玩!”莘宁推开他,就快绕过广场的时候,却被他捂住。
“放手,伊奥科斯。”伊奥科斯很高,这一搂她几乎是什么也看不见了。
“为什么要放?如果可能,你还是希望能做我的王妃吧?”伊奥科斯嘴角咧的弧度很夸张,看上去好像很开心。
“可你哪一次叫我去宫里,不是害我出丑?”莘宁试着推开他,为划清距离努力着。
“那都是意外,如果可能,我真的好想回到当年我们在丝来国相遇的时候,岁月是浓汤,让人熬去了初心熬走了青涩,直至这个时候我才意识到,神给某些人的天分,可真是让人嫉妒的发狂,所以,你是在嫉妒她吧,如果是那样,那我告诉你,她这种女人活着就是为了牺牲所用,和一个婊子也没什么不同,而你,我的王妃,你是独一份。”
透过他白的有些透明的衣服,借助清冷的月光,他的胸前好似云雾缭绕,接着就是一双有力的大手将自己按了进去,透不过气,脑海中只剩下狼藉一片,却生怕来不及他眼底忽明忽灭的温柔,在接触的每一刻都有可能溜走的青雉……
“听话,我不会再带你进宫了,你,能不能做我的,宫外妃?”伊奥科斯的下巴一张一合,句句敲在她的脑门上都像砖头。
“宫外妃?!”莘宁哭笑不得的重复一遍,他好像是认真了似的,然后就是一大叠子纸币被揣进了自己的衣服口袋。
“你给我的这些是?”莘宁一把掏出刚刚伊奥科斯借机想占便宜的爪子和纸。
“你的手都起茧子了,每晚就喝那么点葡萄酒?给你这些钱,有什么想买的想穿的,就随心所欲吧。”伊奥科斯抽出手来,紧紧的捏了一把她的手。
“你不陪我吗?”莘宁突然意识道,为什么是随心所欲,而不是顺麻溜的一起逛街?
“我偷着出来的。”伊奥科斯不好意思一笑,这种时候,他笑的就像一个大男孩一样,很快那笑容就消失了,恢复冰冷的寂寞蓝瞳仿佛被孤独溺亡的冰海融进没有生命的洋流,永远见不到人间的太阳。
晚上,莘宁掏出了他塞进自己怀里的那一叠纸币,想想辛诺克斯应该见过点世面吧,应该知道这一串圈是啥玩意啊,怎没想到就是那么一看……
“什么东西让我看啊,莘宁?”辛诺克斯边喝茶边装出深谙人情世故的老成样子,接过一沓纸币那么一瞧——
噗——
“这到底是多少钱?”莘宁站起身来,似乎也觉得不可思议。
“五十万德拉科马……”
“多,多少!?”莘宁也觉得这不是个小数目了。
“我有一位商人朋友,他记得你们那里的货币,我记得他说过,按照换算的话,大概是……五千两雪花纹银吧……”辛诺克斯捏了下毛茸茸的下巴,摆出一副连这个大款也觉得不可思议的表情。
莘宁眼前一黑,差点吓昏过去。
平常给俩铜子买串糖葫芦就能糊弄的草民一下子听见手头里多了五千两雪花银啊。
莘宁无力的躺在地毯上,用手一遮脑袋,脑袋滚烫。
“开,开什么国际玩笑?”
等老妈结束外交演讲大会回来那么一看,结果这婆娘疯了……
五千两雪花纹银耶!就算他再有钱也架不住这么使吧?
莘宁那一刻全身的零件都不听使唤了,她哆哆嗦嗦从母亲手里接过银票。
妈呀,五千个银子啊,这辈子交代在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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