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字数:1845 更新时间:15-02-06 21:15
莉儿见卫子夫身旁有如小山一般高的衣物,知是被浣衣局的管事公公给为难了,倒是选了个几步远的地方,不显眼,帮卫子夫做起活来了。
正做的两人都有些辛苦了,莉儿见卫子夫脸色不好,又走开不得,便自发地提议去为她打杯热茶。卫子夫手上的动作慢了些,有些头晕脑涨,心里还是想着那个人的,祈求着陛下能一切随顺就好了。自己,是甘愿为他牺牲的。待到陛下真正能成功的那一天,不会被任何力量掣肘时,再共享安乐。
陛下,原谅我。卫子夫心里默默祈祷着。子夫答应过你,但从今日时起却不能陪你了陛下,不要为了自己,而不顾大局。
卫子夫从进浣衣局开始就没吃过东西,做了那么久的事,又不敢休息,此刻正是觉得头晕脑涨,身子不由自主地倒了下来。意识迷迷糊糊的,腿上却一阵痛传来。模模糊糊看到似乎是陈公公拿着拂尘在抽打自己,口里似乎还在骂骂咧咧的,自己却是听不到。
几个人上来拉住陈公公,是怕打死了自己承担不了责任吧……为什么眼前那道模糊的身影那么像陛下?唉,陛下是不会来这的。听人说起人在去世前,是会产生幻觉的……或许是我命不久矣,陛下……陛下他不会来这里的……
卫子夫自己也说不上自己是庆幸,还是失望。庆幸陛下能忍得一时之苦,没有为了自己而乱了方寸;而失望,则更是一种自己想被重视和保护的想法。只是还没有想清,卫子夫陷入了沉沉的黑暗之中。
椒房殿里,陈皇后了却了一桩心事,正由宫人们好生伺候着拿鲜红的凤仙花染指甲,气定神闲。反倒是崔姑姑在一旁有些不安,陈皇后唤了几次都回不了神。陈皇后皱着眉头,颇有不满:“崔姑姑,你在想什么呢?”
崔姑姑这才醒神,忙陪上一副笑脸:“皇后娘娘有何吩咐?”
陈皇后道:“罢了,本宫唤了你几声,你怎么走神有的那么厉害?”
望着陈皇后冷冷的眼神,崔姑姑身上一个冷战,复又把头低下去:“奴婢……”
崔姑姑压低了声音:“奴婢只是在想,皇后娘娘处置这后宫里的人自然是没错的,只是卫子夫似乎同以往的那些女人不一样,她似乎让陛下对她存了心。”
陈皇后抹着鲜红凤仙花花汁的手不易察觉的一抽,强硬着脖子道:“你也知道陛下对她好似存了些心思了,再不除去,等到她哪天在这后庭里立稳了脚跟。有了陛下的宠爱又有了权力,本宫这皇后娘娘又该如何自处?”
这时,一宫女神色匆匆地进来了。她作为椒房殿布置在陛下那里的眼线,穿着打扮一点也不显眼。她屈膝行礼,神色恭敬,动作一点也不拖泥带水:“禀皇后娘娘,陛下亲自带人去了掖庭将卫子夫带了回来,回来时人已经晕了过去,现下正请了太医在鸿宁宫守着呢。”
陈皇后勃然大怒,手一动,鲜红的凤仙花汁流到了指上。为陈皇后染指甲的宫女本就是跪着的,一惊之下明白自己闯了大罪,慌忙把身子转过来,朝着陈皇后的方向不停地磕着头,口里诺诺地:“奴婢死罪,奴婢死罪。”只不敢抬起头来。
陈皇后柳眉倒竖,不管不顾地就朝那名宫女劈头盖脸地一个耳光,也不知是在发散什么怒气。未干的凤仙花汁顺着陈皇后的手流到了宫女红肿的脸上,像是腥红的血,触目惊心。
崔姑姑皱起眉头:“卫子夫怎么晕了……”
传话宫女口齿利落:“陈公公也是为咱们椒房殿办过许多事的,这次依着崔姑姑的吩咐,便也是好好‘关照’那卫子夫的。本想让她多做点活计,又不让吃也不让休息的,想着能把那卫子夫熬死在浣衣局,倒是也追究不出谁的责任。没成想几个时辰还不到,陛下却突然把人带走了,人没熬死,只是体力不支晕了过去。”
陈皇后一脚将那犯错的宫女踢开,冷哼一声:“那陈公公做事既然如此不干脆!让他自己去掖庭狱领五十大板,把这个手脚不伶俐的也给本宫拖下去,打死!”
陈皇后盛怒之下,无人敢说话,传话宫女依旧不动地保持着恭敬的姿势,在陈皇后说要处死那名宫女时亦没有因为害怕而动弹一下,甚至都没有一丝的动容:或许这样的陈皇后,她们这些身边的宫女都已经看惯了吧。都不会有人怜悯一句,或是不平,不敢求情,明明是陈皇后自己动了,凤仙花汁才会流出来,不是那小宫女的错,但却受了罚,还要被处死!只是因为在这后宫里奴才的命不是命罢了,主子一个不高兴,处置他们都不需要任何理由。而她们服侍陈皇后那么久,早已见惯了陈皇后的任性,她们只能默然地在一旁,因为求情反而会让自己也被牵连。
陈皇后慢慢冷静下来,语气中听不出任何情绪:“崔姑姑,给本宫更衣,本宫要亲自去鸿宁宫一趟。”
崔姑姑不意如此,诧异道:“皇后娘娘……”
陈皇后微一挑眉,其实自己心里还是有些忐忑不安,强自镇定道:“本宫身为后宫之主,难道连处置个犯事宫人的权力都没有了?更何况卫子夫犯的还是不敬本宫,逾越犯上的大罪,有理有据,本宫要让她重回掖庭,陛下有什么理由反驳本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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