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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物简介编辑本段
陆小曼于1903年11月7日(农历9月19日)出生于上海市孔家弄。名眉,别名小眉、小龙,笔名冷香人、蛮姑。江苏常州人。常州是历史文化名城,素有“三吴重镇”、“八邑名都”之美誉。
家庭背景编辑本段
陆小曼的祖先原在常州樟村。清咸丰、同治年间,陆小曼祖父陆荣昌因避“长毛”(即太平天国)之乱迁居上海。
陆小曼父亲陆子福(1873年-1930年),字厚生,陆小曼
陆小曼
因他少时聪慧,每考必中,长辈因此替他改名为陆定。陆定,又字静安,号建三,晚清举人,日本早稻田大学毕业,是日本名相伊藤博文的得意弟子。在日本留学期间,参加了孙中山先生的同盟会。民国初年袁世凯任大总统时,曾下令逮捕了陆定和其他很多同盟会会员。国民党南京政府成立后,陆定经同乡翰林汪洵之推荐入度支部(后为财政部)供职,历任司长、参事、赋税司长等二十余年,是国民党员,也是中华储蓄银行的主要创办人。母亲吴曼华,小名梅寿,是常州白马三司徒中丞第吴耔禾之长女,上祖吴光悦,做过清代江西巡抚。她多才多艺,对古文有较深功底。清末,陆定一度担任贝子贝勒学校的教师,这些王子王孙写的文章作业,陆定带回家中,由吴曼华帮助批改,可见她具有相当的文字基础。她更擅长一手工笔画,陆小曼嗜画,受其母亲影响至深。“小曼”两字也来源于母亲。
婚姻爱情编辑本段
与将军王赓
新婚不合
1922年,陆小曼19岁了,面目长得清秀可人,身材也越显婀娜娉婷,出落得更加漂亮了。就在这一年,她离开学校,奉父母之命与王赓结婚。但在这桩婚事中,陆小曼就像大海中的一叶小舟,被风浪颠来颠去,完全是被动的。当蜜月的激动渐趋平静后,她渐渐发觉自己并不快乐,她觉得自己和王赓之间在性情和爱好方面有很大的差异。结婚第三年,王赓被任命哈尔滨警察局局长,王赓要小曼随同前往,陆小曼就到哈尔滨住了一段时间。据说由于陆小曼当时是名满京城的社交界人士,因此她到哈陆小曼与王赓
陆小曼与王赓
尔滨后,哈尔滨的大街小巷到处贴满了她的海报。但是陆小曼在哈尔滨住不习惯,不多时,就回北京娘家居住,与王赓两地分居,因此与丈夫在感情上更加淡漠了。由于性情不投,结婚半年后,两人失和成为无可否认的事实。但陆小曼心高气傲,绝不肯让人知道她是一个失意者,是一个不快乐的人。于是她过着隐瞒性情、忍泪假笑的生活。就在这种心态下,徐志摩似天外来客,闯进了陆小曼心扉。
夫妻争执
不久,陆小曼和王赓又发生了一次大的争执。那一天,唐瑛(上海的名门闺秀。当年有“南唐北陆”之说,即指南方上海有唐瑛,北方北京有陆小曼,皆在两地以美艳出名。)请他们夫妇吃饭。王赓有事,吩咐小曼不要单独随他们外出跳舞。小曼听了这话,就有点情绪了。当同伴们约她外出跳舞时,她没有马上答应。有人开玩笑说:“我们总以为受庆(王赓的号)怕小曼,谁知小曼这样怕他,不敢单独跟我们走。”边边拉她往外走。刚要上车的时候,正巧王赓的车驶到家门口,看到小曼不听他的话,气得面孔绯红,大声责骂她:“你是不是人,说定了的话不算数。”周围宾客看到这个局面纷纷溜走,她则被王赓拉入家中去了。陆小曼在众人面前,受到王赓的辱骂,不禁又气又恨,第二天就找到母亲,吵着非回京不可,声称今后再不回王家,准备侍奉两老归天。在这种情况下,母女俩回到北京。陆小曼将在上海受王赓当众辱骂的事告知父亲,陆定听后非常气愤,表示支持女儿的行动。可是母亲坚决不同意女儿和王赓离婚,为这件事家庭中经常不和。
徐志摩回北京后找到了刘海粟。刘海粟深感此事棘手,那是20世纪20年代的中国啊,而且三角中人都是风云人物,该如何处理?徐志摩看他犹豫,就说:“海粟,这样下去小曼是要愁坏的,她太苦了,身体也会垮的。”这句话打动了刘海粟,他也是在家里不满封建婚姻而逃出来的;再说刘海粟一向视反封建为己任,在中国画坛素以“叛逆”著称,年方廿九,血气方刚,而且,陆小曼也算是他的学生。他看到两人如此痛苦,便答应做做工作。
刘海粟去见刚回到北京的陆小曼母亲。他说:“老伯母休怪我轻狂雌黄,我学的虽是艺术,但我也很讲实际。目前这样,把小曼活活逼到上海,又能解决什么问题?她和王先生就能白首偕老吗?小曼心里也是苦,整日里跟你们两老闹的话,你们也得不到安宁啊!”陆母叹息道:“我们何尝不知道,可是因为我们夫妇都喜欢王赓,才把亲事定下来的。我们对志摩印象也不坏,只是人言可畏啊!”刘海粟讲了许多因婚姻不自愿而酿出的悲剧,但是吴曼华始终下不了决心。她说:“老实说,王赓对我们两老还算孝顺,对小曼也还算厚道,怎么开得了口要他和女儿离婚?”刘海粟就对陆母说:“如果晓之以理,让王赓自己有离婚的念头,这样便不难为二老了,你看怎样?”陆母说:“恐怕没那么容易吧?”
“功德林”宴会
刘海粟见陆母心神不定,就要陆母听他安排。最后他们商定,由刘海粟陪陆小曼母女去上海,再寻机找王赓商谈。
临行那天,除了胡适、徐志摩外,还有不少北京的学者教授以及闺阁名媛都来相送小曼母女。刘海粟看到有这么多的名流来送小曼,又看到小曼光彩照人的模样,就悄悄地对志摩说:“你能得到这样一位情人,实在是福分不浅啊!”第二天,徐志摩追到上海。第三天,刘海粟便在上海有名的素菜馆“功德林”宴客,所请的客人中除徐志摩、王赓、陆小曼母女外,还有张歆海、唐瑛、唐瑛的哥哥腴庐和杨铨(杏佛)、李祖法等人。
王赓看到桌面上的这些人,就隐约感觉到今天的这场宴会有名堂,但他表面上显得很平和,知道该来的总是要来。他彬彬有礼地与大家打招呼,也没忘了跟徐志摩握手。倒是志摩总是有些心虚的样子,不敢正面接触王赓的目光。徐志摩虽是这次宴会的最初策划者,但在今天的场合上是不能太露脸的,他只是作为一般客人端正地坐在席上,等着刘海粟来唱主角。
陆小曼知道今天宴会的用意,但美慧聪颖的她非常沉得住气,显得落落大方。她不刻意地去看志摩,她不能让志摩太得意忘形;她对王赓虽然一直缺乏绵绵的情意,但在这种场合,她绝对不会让自己的丈夫有难堪的感觉。她只是优雅而略带腼腆地和大家打招呼,坐下后就跟母亲讲些悄悄话,仪态万方。一会儿上菜了,刘海粟只是招呼大家吃,倒是张歆海忍不住了,冲着刘海粟就问:“海粟,你这个‘艺术叛徒’到底请我们来干吗?你那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啊?”
刘海粟正愁不知怎样开口,张歆海的一句话正好引陆小曼与王赓
陆小曼与王赓
出了话题。他端起酒杯说:“今天我做东,把大家请来,是纪念我的一件私事。当年我拒绝封建包办婚姻,从家里逃了出来,后来终于得到了幸福婚姻。来,先请大家干了这一杯。”
大家举杯共饮。陆老夫人紧张了,偷偷看了女婿王赓一眼,却见王赓不露声色。刘海粟继续说:“大家都干了这杯酒,表示大家对我的举动很支持。大家知道,我们正处于一个社会变革的时期,新旧思想和观念正处于转换阶段,封建余孽正在逐渐地被驱除。但是,”刘海粟加重语气说,“封建思想在某些人的脑子里还存在,还冲不出来。我们都是年轻人,谁不追求幸福?谁不渴望幸福?谁愿意被封建观念束住手脚呢?”
他继续说:“所以我的婚姻观是:夫妻双方应该建立在人格平等、感情融洽、相互理解的基础上。妻子绝不是丈夫的点缀品,妻子应该是丈夫的知音,‘三从四德’的时代已经过去了!”刘海粟越说越来劲儿,他又举起了杯子:“来,我们祝愿天下夫妻都拥有幸福美满的婚姻!干杯!”
大家为刘海粟充满激情的讲话所感染,纷纷站起来干杯。王赓迟疑了一下,似乎在思索着什么。看到大家都起来了,他才站起来,和大家一一干杯后,他给自己倒了一杯,对刘海粟说:“海粟,你讲的话很有道理,我很受启发。来,我敬你一杯。”和刘海粟干杯后,王赓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这次他举杯向众人祝愿,说:“愿我们都为自己创造幸福,并且为别人幸福干杯。”饮干之后,他不失风度地说:“我今天还有些事情,要先走一步了,请各位海涵。”转而对小曼说:“小曼,你陪大家坐坐,待会随老太太一起回去吧!”
王赓推托有事而走,说明他承受不了宴会的压力,心情也非常不好。徐志摩很开心,十分感激刘海粟为他所做的一切;陆小曼表面上一脸的沉静,但内心也很复杂,她当然希望能和志摩结合,但刚才看到丈夫一瞬间尴尬的表情,又有些慌乱;陆小曼的母亲吴曼华的心里却有些内疚,觉得今天的事情对不起王赓。
“功德林”宴会后,志摩、小曼都在焦急地等消息。特别是小曼,每次见到丈夫都不敢看他。奇怪的是王赓也不跟她多讲话,至于宴会上的话题,在他们夫妻间也没有再展开讨论过。陆小曼看着丈夫毫无动静,又有些讨厌起他来,她感到似乎是太乐观了,世上绝没有这么省力的事,一时猜不透他在想着什么东西呢?
与诗人徐志摩
舞会相识
至于陆小曼和徐志摩相识的场合,大致的提法是在舞会上。他们两个,一个是窈窕淑女,情意绵绵;一个是江南才子,风度翩翩;一个是朵含露玫瑰,一个是抒情的新诗,干柴碰上烈火,怎么会不迸发出爱情的火花?从此,徐志摩成了王家的常客。由于王赓专注于工作和前途,小曼想去玩时,他就说:“我没空,叫志摩陪你玩吧。”当徐志摩来邀请他们夫妇出去的时候,他就说:“我今天很忙,叫小曼去陪你玩吧。”王赓根本就不会想到这样处理会产生婚姻危机。
就这样,徐志摩与陆小曼在王赓首肯的大好形势下一起玩耍。他们游长城,逛天桥,到来今雨轩喝茶,去西山上看红叶,忙得不亦乐乎!小曼喜欢打牌,志摩就陪她打牌;小曼喜欢听戏,志摩就陪她听戏;小曼喜欢画画,志摩就给她介绍北京画画的名家。这样你陪我,我陪你,郎才女貌,心理断层,难免产生情感。那么,陆小曼与徐志摩相恋又是在什么时候呢?徐志摩这样描述当初他为陆小曼而受到心灵震动的事:“今晚在真光我问你记否去年第一次在剧院觉得你发鬈擦着我的脸(我在海拉尔寄回一首诗来纪念那初度尖锐的官感,在我是不可忘的)。”徐志摩是个大诗人,在与陆小曼恋爱的过程中他留下了许多脍炙人口的爱情诗句。如《花的快乐处》《春的投生》《一块晦色的路碑》《翡冷翠的一夜》等等。这个时候,陆小曼几乎成了徐志摩的诗源。徐志摩说:“我的诗魂的滋养全得靠你,你得抱着我的诗魂像母亲抱孩子似的,他冷了你得给他穿,他饿了你得喂他食———有你的爱他就不愁饿不怕冻,有你的爱他就有命!”小曼爱好文艺,对志摩这样一位才情横溢的诗人自然十分敬仰,因此常向他请教一些文艺上的事。两人意趣相投,共同语言渐多,谈话内容也丰富起来,渐渐产生情愫。王赓调任哈尔滨警察局长后,志摩与小曼接触机会更多了,使他们感情越陷越深。陆小曼原来沉静的心中掀起了波澜,丈夫虽然也受过高等教育,但总体来说还是一个武夫,不懂女人心理,不会讨其所好。亲切的志摩为她打开了一扇美丽的窗———一个能写浪漫爱情诗篇的诗人,一个风度翩翩的风流才子,更不容易的是他能读懂小曼内心痛苦而深沉的世界。小曼震惊了,她想:“这才是我心目中的理想伴侣。可是,我们相识在不该相识的时候。”她陷入无限的伤感。
情种诗人徐志摩
徐志摩奉父母之命与张幼仪结婚后,深深感到和妻子之间缺乏感情。张幼仪确是个贤惠、能干、持家的女人,但不适合徐志摩这样的浪漫诗人。1922年3月,徐志摩在柏林与张幼仪离婚。
1920年至1921年间,徐志摩在伦敦认识了林徽因,这才是他想像中的理想女人———美丽、纯洁、天真、活泼。他们两人在英国度过了一段快乐时光。回国后,他仍忘不了这个清新脱俗的“林家女孩”。但林徽因回国后经过权衡,已与梁启超的儿子梁思成订有婚约。泰戈尔来华期间,徐志摩得以和林徽因再次接触,重燃旧情。但林徽因此时心意已决,不久便和“准丈夫”梁思成共赴美国求学。徐志摩因此灰心到了极点。就是在这样一个时候,徐志摩遇到了同样忍泪度日的陆小曼。他们的相遇,使他们的忍泪和灰心渐渐化成了愉悦和希望,这段万众瞩目的惊天爱情就此拉开了序幕。
离婚前夕已怀孕
小曼在家里得不到丈夫给她所期望的结果,在外面又和志摩失去了联系。徐志摩在外等消息也等得心灰意冷,看着一时不会有什么希望,就带着深深的失落跑回北京去了。
就这样过了极其沉闷的两个月,这段时间里王赓看上去很忙,心情也很烦躁不安。有一次,他无缘无故地对小曼发起火来,小曼觉得十分的委屈。
就在陆小曼感到绝望的时候,有一个晚上,王赓终于打破了闷葫芦。他把正要去睡觉的妻子叫住,对她说:“小曼,我想了很久很久,既然你跟我一起生活感到没有乐趣,既然我不能给你所希冀的那种生活,那么,我们只有分开。宴会后的这两个月里,我一直在考虑,我感觉到我还是爱你的,同时我也在给你一段时间考虑,你觉得你和志摩是否真的相配?”隔了一会儿,他看陆小曼闭口不言,就说:“看来,你意已定,那么,我也不再阻拦。”小曼哭了,她霎时想到了丈夫的种种好处,虽然他以往有时对她态度不好,但心底里还是爱她的。
王赓最后说:“你别哭,我是爱你的,但是我平时对你不够关心,这是我的性格所决定的。你和志摩都是艺术型的人物,一定能意气相投,我祝福你和志摩以后能得到幸福。”末了,他又补充说:“手续我会在几天后办好的。”陆小曼惟有哭,不知道是由于悲伤还是由于突如其来的幸福。但是幸福降临没有几天,陆小曼又陷入了重重的矛盾之中。事情是这样的。就在王赓答应和她离婚不久,她突然发现自己有了王赓的骨肉。这一发现使她痛苦万分:如果生下来,那她将很难和王赓离婚,也就无法和徐志摩结合,一年多的努力也将付之东流;如果打掉,又觉得对不起小孩,对不起王赓。当时,她母亲坚决要她把孩子生下来,但陆小曼心想,生下来就意味着离不了婚。王赓好不容易答应了,虽然还没在纸上签字,但事情已经有了希望,这是她和志摩盼望已久的。考虑再三,为了爱情和自由,陆小曼选择了流产。而且她决定既不告诉徐志摩,也不让王赓知道,苦果只由自己一个人品尝。她偷偷地带了个贴身丫头,找到一个德国医生做手术,对外则谎称身体不好去休养一段时间。没料到手术非常失败,从此身体一蹶不振,不仅不能生育,而且一过夫妻生活就会昏厥。婚后,徐志摩想生个孩子,陆小曼尽管心里痛苦万分,但她无法诉说隐情,只是回答:“你不是有阿欢了吗?”也正是因为陆小曼一直不能生育,所以她后来特别喜欢认干女儿。
1925年底,陆小曼与王赓解除维持了4年的婚姻,离婚时陆小曼年仅23岁。
徐家反对
虽然陆小曼和王赓离婚了,但她和徐志摩的婚事还是好事多磨,她的再婚遭受到两方面的强大压力。一是陆小曼母亲的反对。陆母一直不同意女儿和徐志摩来往,与王赓签离婚协议也是陆小曼的父亲背着她办的。事后吴曼华十分生气。老夫妻因此大吵了一场,经亲友劝解后才平息。
徐志摩在陆小曼和王赓离婚后,经常去陆家走动,陆母还是有意排挤他,而徐志摩对陆母却始终十分恭敬。由于陆小曼有病,陆母也不能坚决不准徐志摩来探望自己的女儿,很明显,女儿的病情好坏和徐志摩的来访有很大的关系,也可以说,女儿是心病,而徐志摩是唯一的良方。吴曼华终究是疼女儿的,她也心软了。当徐志摩委托胡适向她提出与其女结婚的请求时,她向胡适提出两个要求:
一、要请梁启超证婚,因为梁启超在全国负有名望,又是徐志摩的老师;
二、要在北京北海公园图书馆的礼堂里举行婚礼。
当时要办成这两件事都有相当的难度,但胡适最终都办妥了。徐志摩的父亲徐申如是浙江省海宁县硖石镇的一个富绅,他认为儿子离婚已是大逆不道,再娶一个有夫之妇更是有辱门风。再则他不喜欢陆小曼,认为这样的女子肯定品行轻薄,不会给徐志摩带来安定的生活。从后来的情况看,胡适的这一次说服工作成效并不明显。过后不久,徐志摩只得亲自南下,跟父亲商量自己的第二次婚姻大事。从徐志摩致陆小曼的信中可以看出,他的说服工作异常艰难。
徐申如(徐志摩的父亲)说,徐志摩要再婚,必须征得张幼仪的同意。原来,徐申如一直认为儿子和张幼仪在德国的离婚没有征得双方父母的同意,是不作数的,他是不承认的,他一定要亲自听到张幼仪的意见才行。于是,儿子要再婚,首先得听听张幼仪的意见。她要真同意与儿子离婚了,那么,就算过了“儿媳”这一关。1926年初,张幼仪取道西伯利亚回国。由于战争的原因,直到当年夏天才回到上海。到的第二天,张幼仪就到张园徐家拜望原来的公公徐申如。她看到徐志摩坐在一个沙发上,对着她微微点头。张幼仪还注意到徐志摩的手上戴着一个十分显眼的翡翠戒指。向徐申如行礼后,张幼仪被示意落座。“
徐申如随即和缓地问她:“幼仪,你和志摩离婚是真的吗?”
张幼仪是个聪明人,早已从哥哥张歆海处知道了志摩的恋爱进程。她不愿意拖志摩的后腿,看到志摩在旁边焦急地望着她,等她的表态。张幼仪说:“是真的。”徐申如显然有些失望,他继续问:“那你反对他和陆小曼结婚吗?”张幼仪迟疑了一会儿,她在思考,徐志摩和陆小曼是否真的合适。转而一想,唉,只要他们觉得合适,关我什么事啊,就说:“我不反对。”
徐申如对这个“儿媳妇”第一次感到失望,他不觉轻轻叹了口气。
这时,徐志摩高兴得像个孩子一样,站起来向着他的前妻说:“谢谢你。”说完跑到窗口,伸出手臂,好像要拥抱整个世界似的。没想到他手上的戒指一下从开着的窗口飞了出去,志摩的表情霎时变得惊恐万分,因为那是陆小曼送给他的订婚戒指。徐志摩马上下楼去找,张幼仪从窗口看下去,只见志摩找来找去,就是找不到戒指。张幼仪觉得在这个时候把戒指给丢了,似乎预示着志摩和小曼之间将来会发生些什么。
过了第一关,徐申如还是不肯痛快地答应。7月,徐志摩在硖石的西山上和父亲作了恳切的交谈,并不顺利。后来,经胡适、刘海粟等人出面周旋,徐申如最后勉强答应,但他也有三个条件:
一、结婚费用自理,家庭概不负担;
二、婚礼必须由胡适作介绍人,梁启超证婚,否则不予承认;
三、结婚后必须南归,安分守己过日子。
这三条徐志摩都予以答应。
梁启超的证婚词明着是对徐志摩,但他更看不惯的其实是陆小曼。在他第二天给儿子梁思成和媳妇林徽因的信中更可以看出来:徐志摩这个人其实很聪明,我爱他,不过这次看着他陷于灭顶,还想救他出来,我也有一番苦心,老朋友们对于他这番举动无不深恶痛绝,我想他若从此见摈于社会,固然自作自受,无可怨恨,但觉得这个人太可惜了,或者竟弄到自杀,我又看着他找得这样一个人做伴侣,怕他将来痛苦更无限,所以对于那个人当头一棍,盼望他能有觉悟(但恐很难),免得将来把志摩弄死,但恐不过是我极痴的婆心便了。信中所谓的“那个人”,当然是指他看不惯的陆小曼。在婚礼上,梁启超对自己的学生说:“徐志摩,你这个人性情浮躁,所以在学问方面没有成就。你这个人用情不专,以致离婚再娶……你们两人都是过来人,离过婚又重新结婚,都是用情不专。以后痛自悔悟,重新做人!愿你们这次是最后一次结婚!”
1926年10月(农历九月九日),新婚后的陆小曼依公公之命随徐志摩离开北京南下。
神仙般的生活
1926年11月,陆小曼随徐志摩回到家乡海宁硖石。在徐志摩给张慰慈的信中,我们对这一段生活可以窥见一斑:上海一住就住了一月有余,直到前一星期,咱们俩才正式回家,热闹得很哪。小曼简直是重做新娘,比在北京做的花样多得多,单说磕头就不下百次,新房里那闹更不用提。乡下人看新娘子那还了得,呆呆的几十双眼,十个八个钟头都会看过去,看得小曼那窘相,你们见了一定好笑死。闹是闹,闹过了可是静,真静,这两天屋子里连掉一个针的声音都听出来了。我父在上海,家里就只妈,每天九点前后起身,整天就管吃,晚上八点就往床上钻,曼直嚷冷,做老爷的有什么法子,除了乖乖地偎着她,直偎到她身上一团火,老爷身上倒结了冰,你说这是乐呀还是苦?咱们的屋倒还过得去,现在就等炉子生上了火就完全了。不久,徐申如终于做出了令陆小曼难以接受的决定。因为看不惯陆小曼的作派,他先期到了上海,不几天就要妻子到上海与他会合,然后启程赴北京去找徐志摩的前妻张幼仪了———彼时徐志摩的父母已认张幼仪为义女。这是陆小曼与徐志摩婚后在徐家受到的第一个打击。
徐志摩的前妻张幼仪很奇怪两位老人会来北京,就问他们缘由,老太太非常生气地说:“陆小曼刚来时,她就要坐红轿子。按我们乡间的规矩,不管有钱没钱,这种轿子只有头婚的女人才能坐。”“还有啊。”老太太继续说,“吃晚饭的时候,她才吃半碗饭,就可怜兮兮地说:‘志摩,帮我把这碗饭吃完吧。’那饭还是凉的,志摩吃了说不定会生病呢!”
“你听听陆小曼下面说什么?”徐申如也说话了,“吃完饭,我们正准备上楼休息的时候,陆小曼转过身子又可怜兮兮地说:‘志摩,抱我上楼。’”
“你有没有听过这样的事情。”老太太对着张幼仪说,“这是个成年女子啊,她竟然要我儿子抱她上楼,她的脚连缠都没有缠过啊!”
张幼仪犯难了,但她不得不接受他们。
公公、婆婆的离开,对陆小曼无疑是个沉重打击,不久,她得了肺病。一段时间后,陆小曼的身体才慢慢恢复,也慢慢从那段不愉快的情绪中解脱出来。没有了二老的严格监督,陆小曼在生活上感觉反倒轻松,她不用再受这样那样的拘束。她和徐志摩在硖石这座别具一格的住宅中种草弄花,过着一种“草香人远,一流清涧”的超然生活。可惜,好景不长。1926年5月,北伐战争开始。1926年10月16日,浙江省长夏超宣告独立。1927年2月,北伐军东路军发起江浙战争。3月19日占领杭州,然后沿沪杭线北上追击孙传芳的军队。随着战事的临近,徐志摩和陆小曼不得不中断了这一段新婚燕尔如世外桃源的生活。
1927年1月(农历一九二六年十二月),陆小曼和徐志摩被迫移居上海。其实,就在前一年——陆小曼与王赓离婚不久,陆小曼曾有过一次去美国的机会。当时,美国好莱坞电影公司风闻名满京城的陆小曼大名,给她汇了一笔巨款,大约5000美元左右,邀请她去美国拍电影。但是她认为一个中国女子去当外国的电影明星,是不光彩的事。这种观点在今天看来似乎有些迂腐,但在20世纪20年代的中国,陆小曼的这种观点却表达了她的爱国之情。同时,父母只有她一个亲人,她和徐志摩又正处于柳暗花明之时,因此更不愿意去美国,便将那笔巨款寄了回去。陆小曼此后一直住在上海,直到过世。
上海是陆小曼生活时间最长的城市,她在上海的生活可以分为三个阶段,但在每一个阶段陆小曼的心情都是不同的。从出生到7岁赴京前是她在上海的最初生涯,那时的她童稚未脱,可爱天真,是父母的掌上明珠。1926年与徐志摩婚后去海宁硖石之前在上海小住,是她与上海的第二次握手,那次尽管时间短暂,但陆小曼的心是涂了蜜的,因为身边有一个苦苦等候和追求的伴侣。这一次因战乱从海宁移居上海一直到陆小曼过世,时间长达38年之久,是陆小曼颓废、伤心、奋起的重要时期。其中,1927年到1931年徐志摩失事前为一个阶段,那时她的生活是奢侈而放任的;1931年徐志摩失事后到1949年为第二阶段,她受到剧烈震动,人变得消极而沉寂;解放后为第三阶段,她重新振作起来,获得新生。陆小曼到上海后渐渐沉迷于夜生活,因为当时的上海是殖民统治下的十里洋场,在外国租界里,漂亮的居室、新潮的商品、豪华的舞厅剧场、高雅的交际界……这一切对能歌善舞、善于交际并压抑已久的陆小曼来说,是一个崭新的天地,她如鱼得水。她结交名人、名伶,频繁地出入社交场所。由于她原是北京社交界的名人,如今成了著名诗人的太太,又有惊人的美貌,很快便成为上海社交界的中心人物。
排场大了,费用自然增多。养尊处优的陆小曼,过去在北京便是出了名的会花钱的小姐。婚后,她在物质上的欲望有增无减。
夫妻渐生分歧
由于陆小曼的病,由于徐申如的拒绝接纳,由于鸦片的侵蚀等诸多原因,陆小曼变得越发娇慵、懒惰、贪玩,浑没了当初恋爱时的激情,似乎不再是一个有灵性的女人。她每天过午才起床,在洗澡间里摸弄一个小时,然后吃饭。下午作画、写信、会客。晚上大半是跳舞、打牌听戏。徐志摩为了使妻子心喜,就一味迁就她。虽然在口头上常常婉转地告诫陆小曼,但效果不大。后来,徐志摩的父亲徐申如出于对陆小曼极度不满,在经济上与他们夫妇一刀两断。徐志摩要从父亲处拿钱是不现实的,因此,他不得不同时在光华大学、东吴大学、大夏大学三所学校讲课,课余还赶写诗文,以赚取稿费,即便如此仍不够陆小曼的挥霍。陆小曼那几年的大部分时间确实是荒废了。在人群中,在舞场上,在宴会上,在烟榻上,在男人和女人的恭维声中,把时光轻轻送走了。
志摩北上
1929年,徐志摩辞了东吴大学、大夏大学的教职,继续在光华大学执教,1930年秋起又在南京中央大学教书,并兼任中华书局编辑、中英文化基金会委员。上海南京两地来回跑,以挣家用。
1930年秋,即陆小曼29岁那年,徐志摩索性辞去了上海和南京的职务,应胡适之邀,任北京大学教授,兼北京女子师范大学教授。徐志摩自己北上的同时,极力要求小曼也随他北上,幻想着两人到北京去开辟一个新天地。可陆小曼却执意不肯离开上海。这其中的原因可能很多,如习惯了上海的生活;经常生病,需要翁瑞午治疗;北方还有个情敌林徽因等等。
徐母去世
陆小曼不放心徐志摩坐飞机,徐志摩只得说:“你也知道我们的经济条件,你不让我坐免费飞机,坐火车可是要钱的啊,我一个穷教授,又要管家,哪来那么多钱去坐火车呢?”这下触到了实质性的问题,陆小曼听得哑口无言,只得说:“心疼钱,那你还是尽量少回来吧!”可事实是不可能的。徐志摩虽然在北京工作,但他还是顾念家的,家里一副摊子还要他来收拾。仅1931年的上半年,徐志摩就在上海、北京两地来回奔波了8次。1931年4月,徐志摩母亲病重,徐志摩赶回去探望。由于徐志摩的父亲和陆小曼的关系日益恶化,徐申如便不让陆小曼来,说如果陆小曼来他就走。徐志摩很生气,碍于母病又不便发作。几天后,徐申如又打来电话说徐母病重,让志摩赶快回去。徐志摩就问:“小曼怎么办?”徐父说:“且缓,你先安慰她几句吧!”实际上还是不想让陆回去。不久,徐母过世,陆小曼急急地赶到海宁硖石,这是她第三次到海宁。但徐志摩的父亲不让陆小曼进家门,她只得呆在硖石的一家旅馆里,当天就回到上海。而张幼仪却以干女儿的名义参加了葬礼。这件事情对陆小曼的打击相当大,她认为自己在徐家没有一点地位,反不及已离婚的张幼仪,这其实是对她的羞辱。徐志摩当即给陆小曼写信,表达自己的愤怒和无奈:“我家欺你,即是欺我。这是事实,我不能护我的爱妻,且不能保护自己。我也懊懑得无话可说,再加不公道的来源,即是自己的父亲,我那晚顶撞了几句,他便到灵前去放声大哭。”虽然如此,但这件事情也多多少少影响了陆小曼和徐志摩的关系,使他们本已紧张的关系更蒙上了一层始终抹不去的阴影。
诗人殒命
1931年11月上旬,陆小曼由于难以维持在上海的排场,连续打电报催促徐志摩南返。11月11日,徐志摩搭乘张学良的专机飞抵南京,于13日回到上海家中。不料,夫妇俩一见面就吵架。其中缘由较为复杂,据郁达夫回忆:“当时陆小曼听不进劝,大发脾气,随手把烟枪往徐志摩脸上掷去,志摩连忙躲开,幸未击中,金丝眼镜掉在地上,玻璃碎了。”徐志摩一怒之下,负气出走。18日,徐志摩乘早车到南京,住在何竞武家。徐志摩本来打算乘张学良的福特式飞机回北京,临行前,张学良通知他因事改期。徐志摩为了赶上林徽因那天晚上在北京协和小礼堂向外宾作的关于中国古代建筑的讲演,才于第二天,即1931年11月19日,迫不及待地搭乘了一架邮政机飞北京。登机之前,他给陆小曼写了一封短信,信上说:“徐州有大雾,头痛不想走了,准备返沪。”但最终他还是走了。因大雾影响,飞机于中午12时半在济南党家庄附近触山爆炸,机上连徐志摩共三人,都刚届36岁,无一生还。时年陆小曼29岁。
据陆小曼的表妹吴锦回忆,陆小曼多次跟她讲起当时一件奇怪的事:徐志摩坠机的那天中午,悬挂在家中客堂的一只镶有徐志摩照片的镜框突然掉了下来,相架跌坏,玻璃碎片散落在徐志摩的照片上。陆小曼预感这是不祥之兆,嘴上不说,心却跳得厉害。谁知第二天一早,南京航空公司的保君健跑到徐家,真的给陆小曼带来了噩耗。她一下昏厥了。醒过来后,她号啕大哭,直到眼泪哭干。王映霞这样描述她当时的模样:下午,我换上素色的旗袍,与达夫一起去看望小曼,小曼穿一身黑色的丧服,头上包了一方黑纱,十分疲劳,万分悲伤地半躺在长沙发上。见到我们,挥挥右手,就算是招呼了,我们也没有什么话好说,在这场合,说什么安慰的话都是徒劳的。沉默,一阵长时间的沉默。小曼蓬头散发,大概连脸都没有洗,似乎一下老了好几个年头。
陆小曼此时究竟悲伤到什么程度,连郁达夫都觉得难以描写,他说:悲哀的最大表示,是自然的目瞪口呆,僵若木鸡的那一种样子,这我在小曼夫人当初接到志摩凶耗的时候曾经亲眼见到过。其次是抚棺一哭,这我在万国殡仪馆中,当日来吊的许多志摩的亲友之间曾经看到过。陆小曼清醒后,便坚持要去山东党家庄接志摩的遗体,被朋友们和家里人死命劝住了。最后决定派徐志摩的儿子徐积锴(张幼仪所生)去山东接回。
志摩的遗体从济南运回上海后,陆小曼见到了现场唯一的一件遗物———一幅山水画长卷。这幅画是陆小曼于1931年春创作的,堪称陆小曼早期的代表作,风格清丽,秀润天成。更为珍贵的是它的题跋,计有邓以蛰、胡适、杨铨、贺天键、梁鼎铭、陈蝶野诸人手笔。徐志摩把这张手卷随带在身,是准备到北京再请人加题,只因手卷放在铁箧中,故物未殉人。小曼看着这张画卷,想到徐志摩的种种好处,泪水涟涟,百感交集。自此,她一直珍藏着这幅画,如同保护自己的生命。徐志摩失事后,陆小曼受的打击最大,遭受的批评也大,徐志摩的一些朋友不愿再跟她来往。徐志摩的朋友们认为是陆小曼不肯北上才导致悲剧上演。
与翁瑞午
翁瑞午其人
翁瑞午,字恩湛。吴江人。是翁绶祺之子。翁绶祺是翁同和的门生,官至广西梧州知府。翁瑞午在事业上的成就、各界的声望等方面,当然不能和徐志摩相比,但他有自己性格上的优势。徐志摩夫妇从北京回到上海不久,就与翁瑞午相识,并经常串门,相约一起登陆小曼与翁瑞午
陆小曼与翁瑞午
山游湖。他的北方话说得不错,很会花言巧语,人活络又很风趣。他喜欢唱戏、画画,又教陆小曼学会了吸鸦片,与陆小曼可以说意味相投。而徐志摩则不喜欢唱戏,也反对陆小曼吸鸦片。陆小曼天性爱美,又喜作画,翁瑞午便投其所好,时时袖赠名画,以博其欢心;而徐志摩虽然对陆小曼有天大的爱心,但他只会送诗,而不会投陆所好,送几张好的画给她。慢慢的,翁瑞午就在陆小曼的朋友中占了比较特殊的地位。徐志摩并未吸取王赓的教训,当初正是由于王赓工作忙,经常请徐志摩陪陆小曼玩,才惹出徐志摩和陆小曼的情事来。现在,徐志摩又拉翁瑞午参与他们夫妇间的旅游,无疑是一个很大的失策。翁瑞午与陆小曼的进一步接近是由于陆小曼的病。
据陈定山《春申旧闻》载:“陆小曼体弱,连唱两天戏便旧病复发,得了昏厥症。翁瑞午有一手推拿绝技,是丁凤山的嫡传,他为陆小曼推拿,真是手到病除。于是,翁和陆之间常有罗襦半解、妙手抚摩的机会。”陆小曼在翁瑞午给她推拿治病的时候曾问他:“瑞午,你给我按摩确实有效,但你总不能时时刻刻在我身边啊,你不在的时候万一我发病的话,有什么办法呢?”翁瑞午想了一下,对陆小曼说:“有是有办法的,但这个办法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不到万不得已是不好采用的。”陆小曼连问是什么办法,翁瑞午就说:“吸鸦片。”陆小曼一听是这个馊主意,就大骂瑞午害人。但是,后来看到翁瑞午一直在吸,而且很有味道,自己又老是犯病,一时控制不住,慢慢地吸上了。她自己也知道这是一个坏习惯,可一旦上瘾,就无法控制自己了。她和翁瑞午两人,常常一起在客厅里的烟榻上隔灯并枕,吞云吐雾。
难舍瑞午
尽管陆小曼对徐志摩的感情是深厚的,但她仍旧离不开翁瑞午,离不开阿芙蓉。徐志摩死后,她为了麻醉自己,更难以摆脱鸦片的习好,为此,她还坐过一夜班房。
陆小曼在徐志摩死后,与翁瑞午同居是事实。在上海中国画院保存着陆小曼刚进院时写的一份“履历”,里面有这样的词句:我廿九岁时志摩飞机遇害,我就一直生病。到1938年卅五岁时与翁瑞午同居。翁瑞午在1955年犯了错误,生严重的肺病,一直到现在还是要吐血,医药费是很高的,还多了一个小孩子的开支。我又时常多病,所以我们的经济一直困难。翁瑞午虽有女儿给他一点钱,也不是经常的。我在1956年之前一直没有出去做过事情,在家看书,也不出门,直到进了文史馆。这样一来,时间和事实都已很明确,陆小曼因此受到外界的强烈指责。翁瑞午对她仍是一往情深,只要小曼开心,他什么都能替她办。
尽管陆小曼说她对翁瑞午“只有感情,没有爱情”,但她对待感情,也是认真而坚强的,决不三心二意。当时许多朋友不赞成她和翁瑞午的这种关系,要她与翁断交。胡适便是其中最主要的一个。他向陆小曼提出,只要她与翁瑞午断交,以后一切由他负全责。陆小曼委婉地拒绝了他的要求,她当时对人说:“瑞午虽贫困已极,但始终照顾得无微不至,廿多年了,吾何能把他逐走呢?”陆小曼与翁瑞午一起“生活”了二十多年,有一些感情,但也有烦恼。因为翁瑞午没有抛弃发妻,就得两头照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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