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字数:5158 更新时间:07-12-26 21:02
第二十二章游猎皇城
雍正慢慢的踱着。寂静的夜里,曾经刺耳的笛音,也变的轻柔婉转起来。长长的永巷中,厚重深沉的夜色似乎多了几分跳跃的色彩。雍正吃惊的看着眼前的流动的夜色,问身边的苏公公,“培盛,今儿这夜色怎么不那么黑啊?”
苏培盛看看天,今天是朔日,没有月亮,星星到是挺亮的。对雍正的脾气还没有摸透,不敢妄加揣测,对道:“想必是天上星子照的。皇上龙驭出行,自然有五彩流光相随。”
雍正知道他没看见什么,但是自己的确是感觉到夜色的变换流动,莫非自己命中注定是真龙天子?因为兄弟的反对和各种流言的围攻,雍正表面强自镇定,心里也打着小鼓。因其不可说,故不可明解,最是那些奇奇怪怪、似是而非的东西大展身手之时。以雍正的精明,看到这种现象,也逃不脱自得。心情大好。
笛声清越悠扬,雍正细细听了,脱口吟道:“若耶溪边采莲女,笑隔荷花共人语。日照新妆水底明,风飘香袖空中举。岸上谁家游冶郎,三三五五映垂杨。紫骝嘶入落花去,见此踟蹰空断肠”竟是李白的《采莲曲》。
素素隔墙听了,也是一愣,他们兄弟到都算是风雅之人,看来所谓“纨绔”,不能用在这里。先前的戏弄之意已经淡了些。知道雍正过来,捣乱已经没有必要,转身进了自己的屋里,便要休息。苏培盛已经带着掌灯的太监打头进来,素素手中执笛,负手立于庭中,不拜不跪,斜睨着站在门口的雍正,默然不语。
苏培盛急走几步趋前说道:“大胆!圣上面前怎能不拜?!”
素素看了他一眼,慢慢抽回手来,笛子一下一下的敲打着手心,说道:“当然不能不拜。不过,我不想拜,公公以为如何?”神情淡然,语气轻松,仿佛在唠家常,气得苏培盛袖管微微颤抖,脚底阵阵寒气,一个趔趄,差点没摔倒!
素素意在挑衅,专注的盯着雍正,只要他有任何不利的反应,这个黑夜就是她逃离的最好时机!她不是很能沉住气的人,拖的时间久了,不知道又有什么变故。看着雍正,素素希望速战速决,庆幸一时的心血来潮。至于蓉蓉,看样子,雍正还不能把她如何,先各自自救吧!
雍正一扫几日的阴郁,爽快的挥挥手,让苏培盛退下,说道:“不想就算了,朕今日想请教先生,无所谓君臣之仪。”说着径自进了正堂。素素一向觉得自己很“特别”,今日却被雍正将了一军,可是生平仅见。呆愣片刻,竟有一种难得同类相向的亲切,微微一笑,跟了进去。
雍正是个精明人,抬头见素素脸色晴霁,就知道自己说对话了。想到历代明君都有“亲贤”之能,自己也不例外。嘴角一勾,微昂着头坐下。
苏培盛端茶倒水,宫人送来炭盆。素素静立一旁,想着何时出去。
雍正斟酌着用词,说道:“先生在此住得可习惯?”
素素道:“不习惯。这里有股腐臭,熏得难受!”
“噗”,雍正不提防喷出口中的茶水,苏培盛赶紧递上帕子。素素不咸不淡的又跟了一句,“看,连皇上都被这臭味呛到了!”雍正再也忍不住了,放声大笑,指着素素说道:“哈哈哈,你真是,真是个宝啊!”
可以直爽,可以任性,可以夸,可以骂,但是“宝”是什么意思?此时,素素觉得雍正也是个不按牌理出牌的人,撇撇嘴,找个地方自顾自的坐下。
雍正的涵养比素素好,真要硬撑着不说话,素素比不过人家。冷眼看着雍正兴致勃勃的讨论笛子和萧的区别,素素心里已经打消了冲出去的念头。没有别的原因,就是觉得有伤风雅,想起德文,想起允禵,那些听过她弹奏的生人,或死人,在这寂静的夜里,突然有些伤感。
雍正发现素素在走神,问道:“先生,先生?”
素素惊醒,有些茫然的看着雍正。回过神后,点点头,道了一声:“失礼了!”
雍正哑然失笑,这时候才道歉,不是有些晚了吗?转念一想,所谓名士风度,无非如此。想必她已经将自己引为同好,这才以礼相待的。打着哈哈问:“先生方才在想什么?”
素素收回神思,不想多做耽搁,肃容说道:“在想,皇上究竟想怎样处置草民?”话一出口,雍正脸色一板,屋里的气氛骤然紧张。自己先前的行为倒像是刻意讨好她了,反被她兌了个钉子,颇觉面上无光,慢慢的说:“你以为呢?”
素素到是老实的说了一句:“天心难测!”
雍正见惯了深沉机敏之人,面对素素略带天真的直白有点不适应,还以为是在骂自己喜怒无常,冷冷的哼了一声,手中的茶盏也重重的惯在桌上。
素素看着周围跪倒的人,屋子里静悄悄的,大气也没有,不觉皱了皱眉头。有这么可怕么?雍正看素素一脸不耐烦的扫视着众人,更加生气。说道:“既然你这样逼朕,朕也不得不杀你!”
素素吃惊的看着他,“我什么时候逼你了?逼你杀我自己?”雍正原本是习惯性的为自己找借口,即便他不是皇帝,作为皇子,也没人敢和他一句一句的掰斥。碰上素素,算他倒霉。这回轮到他张口结舌,说不出话了。
素素道:“你让我猜你的心思,我猜不出来。但是若是问我怎么想的,我可以告诉你,我就似乎想出去。”
雍正道:“怎么,朕亏待你了?这紫禁城多少人想进来还进不来呢!”
素素反讽道:“天牢何如?做牢头尚可,蹲大狱几人喜欢?!”
放肆!雍正被气得不轻,嘴唇微微哆嗦道:“你敢这样和朕说话?!敬酒不吃吃罚酒!朕倒要看看你有几个脑袋!”
素素看他生气似乎颇为开心,笑道:“不多,就一个。不管你是谁,这脑袋一定要小心伺候!”
雍正道:“哼!你武功尽失,如何伺候自己的脑袋!还在这里口出狂言。朕看你是顽劣成性,不可救药!”
素素道:“没有武功,还有一颗心。”伸手一指外面的路,说道:“我宁可死在冲出去的路上,也不会留在这里苟活!”
雍正不怒反笑:“荒谬!在这里,岂能由你选择!朕偏要你活,还要你在这紫禁城里活着!来人,把她押下去。让粘杆处的把她的人给我废了,然后送到乾清宫做事!”
有两三个侍卫一拥而上,伸手搭臂,素素闪身拧腰。众人只觉的眼前一花,人已经到了外面。“仓啷啷”,一时刀枪并举,雍正被护在包围圈之外。素素看看天外,东方已见微明。心中也仿佛被扯开了一条缝隙,透出清清微风。抬头朗朗一笑,对雍正说道:“江湖之中,残废之人何其多,无不身怀绝技!武功一途,内力固然可以锦上添花,技能禀赋亦可自保。皇上想不想见识见识?”
雍正不愧为雍正,一时慌乱之后,很快镇定下来。这里是皇宫大内,别说她一个废人,就算是绝顶高手,又能怎样?不想让人说自己小气,正色说道:“吴素素,朕怜惜你是人才,给你机会。你若识相,就应当弃暗投明,为朕效力。上天有好生之德,朕不回枉开杀戒!”
素素声音清朗,说道:“皇上厚爱,素素感激不尽。只是素素一生行事,或有愧于天地德行,唯独本心二字,却不曾亏欠一分。小女心中已是无限光明,不劳皇上挂心。山野之人,不识教化,才不足取,德不足配,效力二字不知从何说起。”素素眼珠一转,戏谑的问道:“莫非皇上要收民女入宫,以效鱼水之欢?哈哈哈!”原本粗鄙之事,放在她的口中,只让人觉得十分可笑,侍卫中有人嘴角微动,强自按下!
雍正并非好色之人,素素亦非绝色,加之向被人重视者乃是一身超绝的武艺和洒脱不羁的言行,容颜如何反倒被忽略了。雍正因她参与当年雍邸之事,心结颇深。一桩桩追究起来,没有一样关涉风月。如今被素素故意曲解,在不知情者看来,似乎他竟是好色之徒!雍正最要脸面,登基未久,就有“好色之徒”的嫌疑,气得手脚冰凉。
素素笑声止歇,继续说道:“皇上若有雅兴,不知可有博弈之兴?”
雍正扬眉不语,素素说道:“蝼蚁尚且贪生,素素不才,亦惜项上人头。既然皇上于武学之用颇感兴趣,不如让素素演练一番。若技不如人,情愿引颈就戮;倘若侥幸出得皇城,能否请皇上法外开恩,留素素一条生路?”说白了,就是“我要打出紫禁城!老四,你敢不敢接我的战书!”
雍正自小习练“布库”,知道弓马武艺无不讲究气力。素素身受重伤,又是一介女子,就算有些本事,又能翻起什么滔天巨浪。朕就不信皇宫大内,那么多的高手侍卫,还拦不住她区区一个小女子,说出来都是笑话!这样的战书,接下都是丢人。可是不接吧,人家已经放话了,传出去好像自己仗势欺人,还坐实了好色的名称。更何况,想到就此可以名正言顺的除掉最后一个知情人,雍正开始权衡。
沉吟半晌,方才说道:“你尊前无礼,原本是大逆不道的行为。念在你曾经有功于怡亲王,又是个人才,朕就给你个机会。不过,这里是内院,你随朕到养心殿去,从遵义门到军机处值房,不过百米的距离,朕这里大概有百十来人,你若能穿过,朕便由得你去。”
素素欣然点头,单手执萧,微微躬身,让皇上先行。雍正拂袖而去。
此时已近五更,到达养心殿的时候,几位军机处的大臣都跪在地上。素素没理他们,借着晨光,打量着周围的地势。
养心殿应该在乾清门的西侧,出遵义门是一条大约两丈多宽的长街。沿着这条长街走大概二十丈左右的距离,就是乾清门前的广场,军机处值房就在这个广场的西侧。也就是说,出了这条长街,右手就是军机处的值房。素素心中冷笑,就算自己真出去了,剩下的路怎么走?雍正说让自己活,可没说怎么活,关在牢房一辈子,也是一种活法。眼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仗着艺高人胆大,素素轻轻敲着手里的箫管,必要的时候,这个东西要换一换。
那边已经劝的差不多,皇帝的意见没人敢驳,呼啦啦出来一堆人,乌泱乌泱的。除了皇帝一人,一身明黄,其他人都像是一团影子。
随着雍正手一挥,素素裹入人团中,大概只有百十来人,却长枪短剑无所不用。几个回合下来,素素知道这里面有几个好手,但是也就是几个而已。但是使长枪的显然是训练有素的将官,彼此配合十分默契,若不是仗着身法灵活快捷,素素也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够逃脱。
天色大亮,太阳还没有出来。即便如此,人们还是觉得人群中不容易发现那个影子一样的身形。雍正看着慢慢向内右门涌动的人群,心里升起了不妙的感觉。素素的伤势并没有大家看到的那么重,或者她根本就已经好了!一丝狰狞的表情闪过他的脸上,低头对旁边的图里琛吩咐了两句。图里琛领命而去。
素素越战越勇,因为是赌约,还存了一丝善念,不到万不得已,决不伤人性命。用的最多的是轻身功夫,闪展腾挪之间,手下明显留情。那些领头的侍卫没有雍正明确的指令,不知道轻重在哪里,只希望困住素素,以活捉为上。双方交手还算客气。
眼看到了内右门,素素见天光大亮,时间拖得有些久了,心中大急。举目向内右门看去,身子左侧有一只红缨子扎向腿部,素素不退反进,腾身一个小跳跃,宛若耍杂技一般,脚尖轻轻点上枪身。那侍卫们一人动,必得全动,此时已经有长枪从前后左方扎来。素素从遵义门打出来就发现侍卫们太过依赖这套阵法,是以早就烂熟于心。左脚踏身左侧的枪身,右脚高抬轻落,宛若浪尖上的舞蹈,飘飘然高蹈凌虚。空中身子扭转闪过前方扎过来的长枪,借着力气,纵身踏上一个侍卫的头顶!
那人只觉得头顶似被人拍了一下,抬头看去,素素已经翻身跃上内右门,转身没了身影。旁边的人,包括远远的雍正,都只觉得从乌鸦鸦的人群中突然冲出一只白鹤,身姿轻盈优雅,掠过内右门。
呼啦一下,人潮似乎被什么牵着,从内右门穿过,雍正也顾不得形象,急急跟在后面,来到军机处的值房。素素并没有停下来,反而一鼓作气欲越过隆宗门穿过外廷杀将出去!照现在的情形,除了弓箭,似乎没有东西能够拦住那只“飞鸟”!
就在这时,有人高喝了一声,“吴先生,莫非不顾姐妹之情了吗?”
素素扭头一看,气得银牙咬碎,雍正,你个卑鄙小人!玉箫挥洒出一片寒意,人群分散处,竟是向着军机处而来。
允祥没想到蓉蓉会被押在宫里,看她神色昏昏的样子,似乎服了什么药物。心里大急。抬头想要说话,却看见雍正正看着素素奔来的方向,单手拈须,神情颇为得意。到嘴的话,又咽了回去。
素素来势甚急,众人赶紧护在雍正面前。素素停住脚步,气息微微有些不稳,喝道:“你究竟想要怎样?”
雍正慢条斯理,仿佛逮到耗子的老猫,不紧不慢的笑道:“先生果然是好本领,演戏功夫也高。连朕的侍卫们都没有发现先生身体复原如此之快。既然先生已经来到这里,朕就要遵守诺言,放先生一条生路。”说完,故意停下来,看看素素。
素素脸上挂着冷笑,静待下文。
雍正道:“先生有两个选择,要么自废武功,朕自会收留你;要么就要亏待一下先生,找个阴凉的好去处!先生以为如何?”
素素抬手一指:“她呢?”
雍正道:“她冒充宗室,欺瞒先皇,实属罪无可恕。又枉杀皇室后裔,大逆不道至极,虽历极刑不足以明典正!”
素素还没说话,就见东面的人群一阵骚动,一个人跌跌撞撞的冲了过来,口里还喊着:“皇上,法外开恩。臣弟愿领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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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赶在民政局下班前领到证了,我们两个都有点不适应。仿佛对方突然多了两个角,或者自己有鼻屎没擦干净一样。但是,无论如何,把神圣的男女关系置于法律的保护之下总是通常的做法。
真诚的回顾过去的感情经历,爱过的,错过的,气过的,厌过的,都是心头的彩虹,记忆天空的星子。相信是三生石上淡淡的一笔,在拂尘轻挥的刹那,有些牵绊产生;或者是一次不经意的回头,还彼此一个微笑,一滴眼泪。前方路途漫漫,请各自珍重!
买了一套北洋时代的历史散文,很滑稽的真相。还有一本《天公不语对枯局》,晚清的历史没有教科书那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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