懵懂青涩地心跳微动  (一)童心

章节字数:4729  更新时间:15-05-26 19: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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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加快了跑步的速度,呼吸瞬间急促,双眼盯着快要落幕的夕阳,天边那抹绚丽的嫣红映衬着自己微微胀红的面庞,再快点、再快点,一定要赶在太阳下山前跑回家。

    逆光处一个身影迎面跑来,她怔怔的看着对方,想要看清迎面而来的那张似乎有些熟悉的面庞,就在那个身影与她擦肩而过的那一瞬,时间定格了。

    她蓦地站住转过身大叫着:“妈妈、妈妈。。。”

    而那个身影没有片刻的停留反而越来越远。就像两条平行线没有交集的各自无限延长。她发了疯似得掉头就追,急速的心跳、撕心裂肺的呐喊。前方已是绝路,陡峭的山崖,怪石林立,崖下的深邃不禁让人畏惧。而那个身影仍然以最快的速度飞奔过去。

    “小心。。。”她那一声警告还未喊出口,而那个身影已坠落山崖。

    她痛彻心扉的大喊:“妈妈、妈妈。”

    赵小叶腾地一下直直地坐起来,大睁着眼看着前方,嘴里还叫着:“妈妈等我!”

    话音未落,自己有些警觉。额头上已经沁出了汗水,面红耳赤,连突突的心跳声都格外的清晰。

    又是一场噩梦!她嘀咕着,闭上眼睛长吁了一口气,“幸好只是一场梦!”

    她静坐在床上缓了好久,才慢慢地穿好衣服,从床上挪了下来。叠好被子收拾了好久,无精打采的推开门走出小院。

    这是一处农家院落,四间平房倒也宽敞,不大不小的庭院,种满了各种瓜果蔬菜,收拾的也算仅仅有条。赵小叶出门后环顾四周,看到不远处佝偻的身影,在那里不知忙碌着什么。

    她叫了一声:“奶奶你在做什么?”话音刚落,便已走到近前。

    一个大概60来岁的老奶奶,满脸的皱纹已很清晰,两鬓的白发夹杂着偶尔几根青丝。虽容颜不曾年轻,但是身体还算硬朗,一看就是个朴实的农家人。

    “我把这小葱旁的杂草拔一拔,等再长长,过段时间包饺子就可以吃了!”奶奶如此说着,手里的活没有停下来,也没有抬头看赵小叶。

    “今天是星期天不是不上课吗?你起的这么早啊?”奶奶抬头看了看太阳,诧异地问着。

    是啊!往常的星期天,赵小叶还赖在被窝里,等到艳阳高照,奶奶打算吃午饭时,才怜惜地推推小叶。

    “叶子,太阳都晒到你的屁股了,还不起床”然后高高举起两只由于做农活已粗糙的手掌,看似用力但小心翼翼地打在赵小叶的身上。

    赵小叶才懒懒地嘀咕着:“又不上课,起那么早干嘛啊?”实在扭不过奶奶的催促才不情愿的起身穿衣服。

    可是今天不同,她又梦到妈妈了。已经连着好几天她做着同样的噩梦,梦里妈妈始终不理她。但是她不愿告诉奶奶,更不愿提及母亲,便摇摇头,推诿地说:“哦,今天,今天和同学出去玩,不吃中午饭了,下午才回来!”

    奶奶重复了一遍:“你不吃午饭了?那去同学家吃?哪个同学啊?在人家别人家要会说话,嘴甜点,学会叫人,玩完了早点回来,太晚了你又怕黑我可没法去接你。。。”

    奶奶的话还未完,赵小叶就匆匆跑回院内的小屋,拿书包还顺手从厨房拿了一袋方便面,边往出走边答到:“知道、知道”大步流星地跑远了。

    赵小叶如今已在赵家村这个小村庄生活了13年,生活虽没有大富大贵,但她也过的自在惬意。和村里其他小女孩一样她同样8岁读一年级,而如今已成为小学里最大的一届,今年后半年她们六年级全体同学就要毕业了。

    这个小村庄没有初中,之后读初中的同学会到十里以外的县城中学。赵小叶没有进去过县城中学校内,就是每年置办年货时会和奶奶一起去县城转转,她只是远远地看到过那个初中,觉得校园很大,教室的玻璃远远看去也很敞亮,所有的一切都要比赵家村小学要好,连从学校里走出来的那些初中生看上去都要比小学里的同学们漂亮、精神。

    也听过其他家长评论说县城中学教学质量挺不错的,有2个老师还是全市的十佳教师。而且周边好多村庄的小学毕业后都会到县城初中来读,因为学生来自四面八方,数量很多相对的竞争也会也大。

    所以初中开学时除了小学毕业成绩外,一开学还会有分班考试,考试成绩优越的才能分入实验班。当时的赵小叶只是觉地有些畏惧,又有些渴望。

    而不同于其他女孩儿们的是,赵小叶从小和奶奶相依为命。

    她的父母在她7岁的时候离异并各自重新组建了新的家庭,她不太记的父亲母亲如今各自居住的地方,只知道每隔一段时间他们之中会有一人来看她,但是记忆里父母总也没有一起来过。

    听奶奶说,父亲赵维新另娶的秦玉阿姨很厉害,而且也不太喜欢小叶,在他们刚刚结婚的那段时间父亲和秦阿姨有空还会多来看看小叶。

    但是自从秦阿姨有了新的宝宝,父亲便很久没有来过了。只是隔段时间会往奶奶家邮寄一些钱和吃的,当做对奶奶和小叶的补偿吧。

    母亲是个温婉的女人,她看小叶的次数会多很多,每年过年的新衣服也会帮小叶买好,但是母亲王淑琴毕竟也有了新的家庭。

    虽然葛重叔叔也挺喜欢小叶的,但是他们的生活也不富裕,葛重叔叔也带着自己的儿子,所以妈妈每次提到和她一起去生活时,赵小叶总会觉得和葛叔叔还有他孩子待一起那样子不自在,而且她也没办法看自己的妈妈每天如此用心的照顾葛叔叔的孩子。

    所以她坚决要求自己和奶奶一同生活。妈妈为了弥补亏欠也会寄些钱和衣物过来,这么下来赵小叶和奶奶的生活也算过的去。

    只是这么多年,赵小叶总觉得自己和幸福是有时差的,父母很甜蜜,家庭很温馨的时候她还不懂事,待到自己可以独立思考,也明白一些事理时,家庭已经分崩离析。

    即便是和奶奶长期生活在一起,赵小叶也觉的和老人的代沟深不可越,她和奶奶抱怨过好多次班里的张可鑫成绩特别不好,但是每次总会穿最好看的衣服,张可鑫会弹琴会唱歌,连上次玩丢沙包时,张可鑫的沙包都格外的漂亮。

    奶奶当然不懂弹琴了,她倒是教过小叶唱一些歌,但都是什么毛主席一类的红歌,赵小叶想学的是和张可鑫一样时髦的儿歌,对于这些,奶奶自然也不会懂。

    赵小叶这颗慢慢成长,慢慢敏感的少女心只有自己才能小心呵护,她孤僻骄傲,是的,她不觉得自己会比别人差,她也确实很优秀,她的成绩总是班里的第一名,即便老师派她去参加县里的比赛,市里的比赛,在成绩上她一向名列前茅。

    她是班长,也是班里3门课的课代表,就连校长每次见到她,都鼓励几句:“赵小叶同学,学习上一定不要放松,你可是学校的骄傲!”

    可是即便这样子,班里的同学还会背后议论:

    “赵小叶没有父母,你看每次家长会,她都没人参加。”

    “赵小叶的衣服都是别人给她的,丑爆了。”

    “赵小叶就是学习好,其他各方面没有什么厉害的。”

    她总是轻蔑的不理会这些议论,用距离增加自己的安全感,她必须学会如何保护自己。

    今天早早出门的赵小叶当然也不是去所谓的同学家。她那么自恃清高,对大多数同学都懒得搭理,当然同学们对她早就有很多意见了,只是碍于是班长,确实学习上也比不过她,所以也就疏远她了。

    其实赵小叶只是不懂如何更好的与周围的同学交流,她不喜欢吐露心声,也不会察言观色,她只是觉得如果与人交往困难又麻烦,那还不如自己一个人独处。

    反正生活终究是一个人的生活。周围的一切都是路过的风景和过客。

    再过几天就是赵小叶生活中最后一年的儿童节了,听说上了初中自然是不必再过这个节日。和往年一样赵小叶会主持全校的联欢会,但是每年同学们起哄让她表演节目时,她总是再三推脱,借口说把机会留给更多的同学,可是赵小叶心里明白,她不会表演节目,她自小当然没有什么机会学习琴棋书画。

    最后一次的联欢不能再推诿过去吧。

    今年她想学唱一首歌曲,手顺势摸了摸书包,包里装着上次妈妈给买的录音机,以及前几天偷偷用零用钱买的流行歌曲磁带,今天她打算一个人偷偷的学会唱,然后联欢会上尽情表演一番,看看以后还有没有人在背后说她赵小叶只会学习了。

    她似乎已经看到联欢会上自己优雅的尽情歌唱,而台下全是如痴如醉的粉丝,她们被她的嗓音她的旋律感染的呐喊欢呼。

    她暗暗的想着,嘴角已荡漾着微笑。又伸手从书包里的磁带盒中翻出了歌词本,然后默默的背着词。脚步不急不缓的走到村后的山林中。

    “赵小叶!”远处似乎传来一声呼唤,但是她没有听到。

    她还沉静在对一个月后六一联欢会的幻想中,夏天的山林,格外的茂密,山涧的溪水潺潺流淌,林中的鸟叫声不绝,各种虫子都不知疲惫的应和着赵小叶或深或浅的脚步。

    这个山林对赵小叶来说一点都不陌生,她的整个童年大概都是在这里度过,她知道哪一处的溪水最甜,哪一处的山花最炫,哪一处的山中有果子,哪里常会遇到蛇,哪里有曾经打仗的地道和堡垒。

    这里的一切对她而言,即便是深夜摸黑下山,都能找到最好走的捷径。她嘴里哼哼着曲调,径直走到山林更深处,她知道山顶有一个很隐蔽的松树林,那后边有一处宽敞的沙地,到处都是细细的沙子。

    而赵小叶自从发现那里之后,每当自己想一个人安静的独处时,就在那里待着。有时一待待一天,而那个秘密基地除了自己没有人知道。

    如果不是从小在山里长大,其他的孩子,尤其是女孩们,估计都不会有这样的胆量,在如此茂密的林中前行,夏日的阳光越到正午,越是毒辣,晒的山里的石头都热的烫脚,赵小叶顺手拽了一把树上的小野果,放在嘴里咀嚼着。

    走着有点累了,打算坐到前面那块大石头上休息一会儿。主意打定之后,便三步并作两步的快步前去,刚刚准备转身坐的时候。

    “小心!”身后一个响亮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然后赵小叶觉得背后有人拉着她往后走,她吓出一身冷汗,急忙转头,一看是同班同学安然,正一手拽着自己,另一只手拿着一根细长的棍子打着前面石头旁的草丛。

    赵小叶也顺着棍子看去,草丛里一条不太长的青色花纹蛇正急速爬走。

    “你怎么在这?”赵小叶挣脱开安然的手,质问道。

    对于安然来说,他们并不太熟,赵小叶从小在赵家村小学读书,对班里的每个同学都知根知底,她知道谁家在村里哪一块住,谁家的父母是谁,而对安然则不然,只知道他是六年级时刚刚转学过来的,听说是父母由于工作原因迁移过来的。

    安然平时人缘很好,虽然才来班里不久,但是同学们都很喜欢他,他个子很高,学校打篮球时每每都有很多人围观。他也会用一些赵家村学生们都没有见过的文具,玩具更是很新奇,但是他平时都乐于分享,所以人气很高。但是赵小叶不同,她和每一个同学都保持距离,当然也包括刚转学来的安然。

    安然的手突然被赵小叶推开,他尴尬的摸了摸衣服,然后把手里的棍子扔掉,双手拍了拍土。

    有些不好意思的回答道:“我在山外叫你了,你没有回答我,我看你一个人走进大山里,怕你出事就一直快步跟着你,一路上你高兴的哼唱,我也就没有打扰你,就一直跟来了,远远看到蛇,然后你还没有觉察,我就。。我就。。。。”安然吞吞吐吐的支吾着,低下了头,又开始用手拍衣服上的土。

    赵小叶看了他一眼,然后说:“谢谢你啊。刚才我真没有看到,不过我对这里很熟的,不会有什么事情,如果没什么其他事,你还是早点离开吧,要不然你应该会迷路的。”

    安然抬头看着赵小叶,笑了一下。

    “我已经迷路了,不跟着你,我自己已经走不出去了。”

    赵小叶突然觉得这个笑容好美,阳光下,他帅气的脸庞,那样的微笑也确实明媚的耀眼。赵小叶看的出神,愣愣的盯着对面这个阳光男孩。

    突然恍过神来,意识到自己的不礼貌,然后匆匆看向别处,有些尴尬的说:“我,我。。。你刚才说什么?我没有听清楚,不好意思。”

    安然不知所以的又笑了笑:“没有关系,我说我对这边确实不熟悉,不和你一起走,真找不到出口。”

    赵小叶看了看刚才来时的小路,因为自己是抄捷径走,有些地方没有路也就踩草地过来了,现在真要给别人指回去的路,还真不好解释。不过她这一路不走正常山路,而是穿树林踩杂草的,有人能跟过来也着实不容易!

    “可是我还不回去啊,要不你试着还是从这边退回去,走走你就能看到一条小山路,那样你就可以下山了。我还要好久才下山,不能送你怎么办啊?”

    “你去什么地方?我和你一路就可以了,等你下山时,我们一起走。我还可以借此机会在这边玩玩,我还没有来过这山里呢!”看着安然微笑着看着自己,赵小叶不知道该怎么拒绝,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她其实也不是很讨厌安然,平时安然学习也很努力的,有2门成绩比赵小叶都高。而且上次赵小叶考试笔坏了,安然还借给她。想着想着,回答道:“好吧!那一起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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