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字数:6388 更新时间:15-09-20 20:18
香逸雪摇头道:“鼓乐山庄早被仇家摧毁,山庄后人为避仇家追杀,早已隐姓埋名不闻于世,我们又要如何找到他们?”
言霏霏不解道:“为什么要找鼓乐山庄?我们去洛阳皮鼓镇,找经验丰富的老师傅询问即可!”
香逸雪黯然道:“混饭吃的皮鼓匠,能看出什么端倪?!怕连皮料都说不准!”
泪冬儿驳斥道:“你没听过民间出高手吗?”
香逸雪默然无语。
泪冬儿皱眉道:“你可知道言霏霏出身皮鼓之家?她的父亲曾是洛阳有名的皮鼓师,还记得她讲的那首鼓谣吗?”
香逸雪失踪那两日,泪冬儿急得到处找人,就在言霏霏的坟头上,遇见一位灰衣老尼。
灰衣老尼告诉泪冬儿,死者是她庵里的香客,常常会来庵里烧香,隔三差五捐些香油钱。
有时候,言霏霏会在庵里用杯香茶再走,与这老尼唠叨一些家常琐事,其父曾是洛阳鼓师之事,便是言霏霏在闲聊中告诉她的。
言霏霏最后一次来庵堂,尼姑曾听她在佛前许愿,说是自己要做一件大事,求佛祖保佑她顺遂如愿。
见过那位灰衣老尼之后,泪冬儿觉得言霏霏隐瞒了什么,而这些被隐瞒的事才是导致她丧命的主因!
香逸雪静静听完,目光瞟着地面,黯然伤神道:“我们能想到的,对方也能想到,只怕等我们赶到洛阳,能提供线索的人早被灭口了!”
言霏霏不服气道:“总不能把人都杀光吧?!”
香逸雪犹豫一下,岔开话题道:“冬儿,我随着茂兄弟,先去一趟玉门关……”
泪冬儿啊了一声,奇怪道:“去玉门关做甚?你发现什么线索?”
香逸雪没回答她的问题,眼中露出些许犹豫,自顾说下去道:“江湖传言你我关系匪浅,我此番仓促离开京城,那些人找不到我,怕是会对你下手,你暂时不能回南越,我送你去华山住段时间如何?”
泪冬儿反对道:“既然关系匪浅,那这一趟玉门关,怎么能少得了我?!”
香逸雪沉默片刻,婉言劝道:“此去不一定有危险,但风餐露宿在所难免,你一个姑娘家,何必跟着我们这些粗糙汉子吃苦头?!”
泪冬儿不屑一顾,语气带着几分自豪,冲着香逸雪挥手道:“我又不是大户人家的小姐,我从小就在爹爹的马背上长大,你还担心我吃不了这种苦头吗?我又不是长明楼的言霏霏……”
话说了一半,她咬住舌头,改口道:“我不是说她不好,我是说我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
去玉门关是香逸雪心血来潮,肯定不在对方的预料之中,这一路并无多大的风险,让泪冬儿跟着倒也无妨。茂勇也不介意泪冬儿随行,还戏言有他们俩人护镖,这趟镖绝对无人敢劫。
香逸雪知道她的心性,也是劝不动的主,妥协道:“我去查看马匹,你先去休息吧,镖队天不亮就要启程!”
跟着镖队走了几天镖,他已经摸清楚镖队规矩,知道这会子该去马厩,查看马匹有没有被喂饱。
泪冬儿见香逸雪转身,上前一步拉住他的手,三分撒娇三分好奇道:“香大哥,你还没告诉我,你去玉门关做啥?”
香逸雪淡淡道:“走镖!”
说完,他轻轻抽走手腕,头也不回地走了!
泪冬儿愕然,本想追问几句,看到他的背影,又生生把话咽下。
香逸雪此刻的背影,一身短衫打扮,安静得让人压抑,象是暴风雨前的宁静,让泪冬儿隐约觉得不安。
离开京城本是她的愿望,但当这愿望真正实现,她又觉得那般不真实,眼前这个沉默背影,陌生得不似以前安之若素的香大哥!
一模一样的梦境,香逸雪推开密室的门,就见那人笔直背影,依旧站在剑台前,沉声道:“为何要去玉门关?”
香逸雪冷视道:“你是谁?”
那人负手而立道:“很多问题,你不都有答案?”
香逸雪笑了笑道:“没错,很多问题,你不都有答案!”
那人沉默无声,明明没有说话,却感到一股压逼。香逸雪看着紫鸢剑,茫然道:“你喜欢这把剑?”
那人反问道:“你厌恶这把剑?”
香逸雪淡淡道:“它真美……”
剑在眼前流光溢彩,香逸雪想起见到它的第一眼,精美绝伦光彩夺目,吸引着稚气未消的他伸出手,却被身后的父亲告诫别动它。
一晃,十几年,过去!
那人接口道:“但它沾满血腥,夺走别人性命,甚至夺走你的父亲,你一开始就从心里厌恶它!”
香逸雪望着那把剑,若有所思道:“你都知道!”
那人沉声道:“逃吧!渡过弱水河,出了玉门关,你就真正死在京城祖宅、那座被毁掉的机关陷阱里了!”
香逸雪翘起嘴角,似自嘲语气道:“渡过那条看似简单、却难如登天的弱水河吗?当年父亲没能渡过,凭什么我就能渡过?”
那人平静道:“你真以为你是父亲?你有他的担当吗?你有他的胸襟吗?除了身体发肤,你还继承什么?!”
香逸雪缓缓道:“父仇!”
那人淡淡道:“你真想报仇吗?你连剑都不愿拿!”
香逸雪道:“你杀心太重!”
那人道:“人杀人还是剑杀人?你用扇子,还不是一样杀人!”
香逸雪冷漠道:“别逼我!”
那人沉声道:“哦,你想杀我?谁的杀心重?!”
一声鸡鸣,宛如破晓之啼,那人身影消失眼前,香逸雪自梦中醒过来,就听泪冬儿在门外叫他,镖队又要出发了!
越往西走,山头越多,镇子越少。
镖队白天都是匆匆赶路,只敢在老地方打尖住店,途经某些有寨子的山头,都按规矩打点妥当,才敢从人家地盘上通过。
这次镖队西行千里,路经马邑、上郡、南阳等城池,再从陇西北上过金城,经过威武、张掖、敦煌等地,最后到达春风不度的玉门关。
这一路还算顺畅,前前后后十来车,都顺利交付雇主。
等过了安定古城,镖队只剩三车镖物,一辆是要押送南阳,一辆是陇西居山镇,最后一辆则是玉门关。
这日,镖队来到渭水镇歇脚,茂勇说明早过了渭水桥,下午便能赶到南阳交付!
香逸雪不是镖师,便去镇上酒铺,一直喝到打烊,才醉意阑珊离开。
进酒铺时天正在下雨,离开之时雨下得越发大,香逸雪在雨夜里兜兜转转,费了老半天才找到回客栈的路。
客栈大门已经关了,连门口的一串灯笼,都被伙计收了进去,也难怪香逸雪第一次经过巷口,居然没认出客栈的位置。
香逸雪扶着客栈的院墙,步履蹒跚走了一段,才想起要翻墙而入!
看来他真是醉糊涂了,就在他嘲笑之时,头顶掠过一条黑影!
酒,顿时醒了三分,破风之声轻快明了,这表示黑影空手而出,香逸雪的第一反应是探子!
客栈就他们一家镖队落脚,看来是被人盯上了,香逸雪脑中想着事,身子掠过院墙,直奔停镖之地。
值夜的恰好是茂勇,一刻都不曾懈怠过,但他没看到任何人影,也没听到脚步声音。
闻着香逸雪身上酒气,茂勇有些怀疑他看花眼了,但还是把镖队的人都叫醒了,让他们亮出武器保护镖车!
这么一折腾,酒醒了大半,香逸雪后悔自己冒失,万一那黑影并非冲着镖局而来,只是路过或是冲着他和泪冬儿呢?!
他没弄清状况就跟茂勇讲了,搞得整个镖队都紧张兮兮,镖师们最怕听到劫镖二字,这下子大家都睡不成觉,连泪冬儿都来帮着护镖了!
一夜,平安无事!
香逸雪看着大家熬红的眼睛,冲着茂勇愧疚得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茂勇却只是拍拍他的肩膀,非但没怪他还抱拳感谢,说这趟走镖让香逸雪和泪冬儿都费心了!
雨,越下越大,镖队却不敢停留,一个个斗笠蓑衣,护着镖车出发了。
前边就是魏水桥,下了一夜大雨,将桥身冲刷干净。就在镖队过桥时,一处桥身坍塌,一辆镖车掉进河中,偏巧就是南阳这车镖物!
所幸暗礁甚多,镖车又很沉实,就算坠入河底,也不会被水冲走。
茂勇找来两条船,几个水性好的汉子,停泊在出事地点。
先要在两船之间架好轮盘,轮盘上绞好绳索,再让汉子们带那绳索,潜到河底捆牢镖车。通过转动轮盘之力,把绳索慢慢收起,将镖车拉出水面,再合力拖到船上。
这木桥断得蹊跷,断处有人为痕迹,怕真是昨夜香逸雪看到的黑影所为!
茂勇片刻不敢逗留,镖车上岸就急急赶路,一路上不敢停歇休息,终在夜里赶到交镖地点。
南阳城外三十里的金宝山庄,一座建在官道岔口的庄宅。茂勇让镖队停在门口,自己带了趟子手,把一车镖物送进金宝山庄。
听说镖物到了,前院亮起灯火,开门的虬髯大汉,自称此地管家,将人带到前院。前院站着一人,同样身材魁梧,额头带着刀疤,自称庄主魏三,跟着递来镖单。
这一趟所押的是暗标,茂勇也不知镖箱所装何物,仅凭双方签字画押的镖单交付。魏三递来的镖单无误,茂勇虽有疑虑,但仍按照规矩交付镖箱。
魏三似乎特别心急,说了一句稍候,与管家抬箱就走,想必是急着开箱查看。茂勇还没收到镖利,只得站在院中等候。
一盏茶之后,魏庄主满脸堆笑走出来,说是山庄现银不足,账房先生外出收账,明日才能回来,镖队不如暂住一晚,明日取了镖利再走。
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外边又是倾盆大雨,镖队早已人困马乏,能够借宿自是好事,只是庄子看起来有些古怪。
庄里好像就是庄主和管家,此刻只剩庄主一人出来,茂勇瞄到他的袖边和袍子的膝盖处,刚刚溅上不少新鲜血点。
按照他多年走江湖的经验,这是将人打倒在地,又蹲在对方身边行刺所留的血迹。如此拙劣的行凶手法,那是什么飞贼大盗,倒似一般的土贼流寇。
镖利还没有拿到,茂勇自是不能离开,且看他玩什么花样,当下抱拳假装感谢,便让人叫镖队进来!
泪冬儿进门片刻,就将茂勇拉到一边,跟他说山庄有问题,茂勇只说镖利还没拿到,先前打捞镖车费用甚大,若是连镖利都落空了,那这趟镖还要倒贴钱!
茂勇跟泪冬儿开玩笑,说再这么折腾下去,镖局就真要倒闭了!
不远处,香逸雪摸案台的手一顿,楞了片刻才兀自回神,想来金宝山庄空置已久,案台上落了厚厚一层灰。
庄主亲自带他们去厢房休息,也不管他们的茶水吃食,镖队得到茂勇的暗示,个个心知肚明,此番只装着困倦,进屋便吹灯睡觉。
约莫一个时辰,魏庄主鬼鬼祟祟,摸到镖车停放房间,拿出苇杆捅破窗纸,对嘴往里吹迷烟。
“别吹了,吹这么多,人都被你呛死了!”
雪刀架在魏庄主的脖子上,泪冬儿忽然出现在他身后,吓得魏庄主腿脚都发软了。泪冬儿爱管闲事的毛病,倒是一点都没改变,茂勇能够解决的事情,她非要跟来凑热闹。
廊下灯火亮起,茂勇喝声传来:“你这贼还不说实话,哪弄来的镖单,真正的魏庄主呢?”
茂勇就在廊下审问那贼,不远处的一间厢房里,香逸雪已经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听着动静,心里有一茬没一茬想着,这座久无人住的庄子,又怎会有镖押来此地?
那贼要么认识庄主,从庄主手上夺了镖单,要么他确实就是镖主,利用这座空宅取货,三更半夜吹进迷香,不仅能够赖了镖利,还顺手牵羊掳劫镖队!
“你又来了!”梦境一再重复,密室、那人、紫鸢剑,那人冷峭背影和沉著语气:“想逃就逃,为何一再回头?”
香逸雪反驳道:“谁说我要逃?我去弱水河,找一个答案!”
那人沉声道:“那这答案重要吗?跟京城命案有关吗?能化解紫鸢的危机吗?”
香逸雪道:“你不是很了解我?!总是替我发问,总是替我回答!”
那人道:“因为你总是不敢面对,不敢面对现实,不敢面对自己,不敢面对周遭改变的一切!”
香逸雪道:“改变不难,难在不变!”
那人道:“所以,京城之事不过借口,你想逃避的是紫鸢!”
香逸雪道:“我没那么怯弱!”
那人道:“你没那么勇敢!逃,也需要勇气!”
香逸雪道:“人有诸多面相,善恶美丑真伪,而你却是我最不愿看到的那种面相!”
那人道:“哪一种?”
香逸雪道:“冷酷、无情、好杀、黑暗!”
那人道:“你这样认为?”
香逸雪道:“你从容只因你冷酷;你镇定只因你无情,你果决只因你好杀,你无畏只因你本身就是黑暗!”
那人道:“所以?”
香逸雪道:“我不能让你主导,我不会忘记初衷,父亲虽然没有言教,但他用行动教我懂得忠义仁孝!”
那人道:“失败者!”
香逸雪怒道:“不准你污蔑父亲!”
那人道:“我没污蔑父亲,我只是陈述事实,污蔑父亲的人是你!父亲活着的时候,你何曾认同过父亲?父亲死后,你又认同过紫鸢吗?”
香逸雪道:“我有自己的做法,紫鸢,不该重复老路!”
那人道:“若是正途,何惧重复?你另辟途径,不就是否定前人!”
香逸雪道:“人不同,道不同,父亲自有他的道,无需别人认同。”
那人道:“道不同,不相为谋,你只怨父亲不多与你言语,但你可曾想过,其实是你不愿入他的道!”
香逸雪道:“为何要入他的道?就因他是我的父亲?”
那人道:“你不曾入局,看到的只是结局,而非艰辛过程。若世上的事情,都以结局来评判,重病者何必救,行凶者何必抓,反正最终人都是要死!”
香逸雪道:“谬论!”
那人道:“我的话当真荒谬吗?!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你又怎知当中曲折?!其实你没资格评判别人,无论是父亲还是任沧浪,你只能说他们都是失败者,但恰恰这一点又是你不敢承认的事实!难道在你那双幼稚的眼中,父亲只能是不败的神话吗?”
香逸雪怒道:“你……”
那人沉声道:“现在换我来评价你,你不从容只因你固执,你不镇定只因你偏激,你不果决只因你怯弱,你不无畏只因你怕输!”
“香庄主,香庄主?”茂勇在外边拍门,声音带了急切,道:“醒一醒,我有事想找你商量……”
门咯吱一下打开,香逸雪披着袍子,看看茂勇熬红的眼睛,再看看破晓的天色,狐疑道:“什么事?”
光线昏暗的前厅,摆放两具尸体,一具装在镖箱里,地上一滩尸水,散发可怕的恶臭,镖局的人都捂着鼻子,根据假冒庄主的贼人朱贵说,真正的庄主就是这具被镖车运来的尸体,而茂勇该跟这具尸体讨要镖利!
另一具尸体就是管家,两个时辰前在屋内,被朱贵用刀捅死了。管家自然也是假冒,跟朱贵一样是土贼,常在太行山一带混迹,外号叫做草灯子。
十年前,魏三、草灯子和朱贵,同跟一个山寨老大混饭吃,后来山寨老大惹上横祸,山寨上下一夕被灭,他们三人当时是被派下山才逃过一劫!
山寨藏了不少宝贝,锁匙挂在老大腰上,平时任谁都摸不得。这会子老大死翘了,三人壮胆取下钥匙,打开老大的宝库,装满一箱宝贝逃走。
等他们逃下山,到一处安全地方,拿出这一箱宝贝,其余俩人提议均分,但却被精明的魏三阻止,说是风头没过不能卖,每人先拿些碎银渡日,等过几年风平浪静,再把这批珠宝卖掉!
那俩人惊魂未定,虽是贪财之辈,却也是怕死之徒,便依了魏三建议,雇了马车将宝贝运到京城第一字号的龙凤银楼寄存。
银楼给了三块信符,三块齐全才能取物,三人各自保管一块,约好十年京城再见,此后各自营生再无联系。
一晃十年过去了,三人在约定地点见面,其余俩人仍是土贼行当,魏三却用当初的碎银发家,甚至买下这座金宝山庄,无需这批珠宝就过得很富裕,看得另外俩人很是心羡佩服。
魏三说他已经找好买主,几个平时与他做丝绸买卖的楼兰商人,东西带到楼兰卖掉比流落中原要稳妥安全。
那俩人对山寨被灭仍是心有余悸,听魏三这么一讲都觉他想得周全,接下来的事都听从魏三安排。
三人同去鸿福楼取出箱子,又找到临安镖局托镖,本来讲好三人跟镖队同行,但就在出发前夜魏三失踪了,银票包袱统统都在房内,连同这张签字画押的镖单。
俩人在京城找了几天,也不见魏三的踪影,而押送镖队早已出城,俩人只得日夜兼程,赶到魏三所说的金宝山庄,却发现此地只是一座空宅。
幸好,镖单还在他们手里,山庄恰好又没别人,他们可以冒充主人领物。
自从魏三失踪之后,那俩人就在相互提防,同时又都怀疑魏三搞鬼,但等镖车运来魏三的尸体,那俩人同时都拔出刀子。
茂勇等在外边的时候,朱贵和草灯子就在内室打斗,终究草灯子力气不敌朱贵,死在朱贵的尖刀之下。
等杀了草灯子,朱贵又有些后悔,万一不是草灯子,那又会是谁干的?装珠宝的箱子装了魏三尸体,那一箱珠宝又上哪里去了?会不会是镖师监守自盗?!
朱贵抱着这样的想法,又出来骗镖队留宿山庄,打算迷倒镖师撬开剩下两辆镖车,就算找不到自己的宝贝,也可以顺点东西充抵。
茂勇虽是三流镖局的镖师,但好歹也走了十来年镖,且不说看对方的言行举止,就闻对方身上的臊子味,就知道他们都是睡草褥的人,哪里像这金宝山庄的主人?!
朱贵垂头丧气靠着镖箱,头就紧挨魏三的尸体,这屋里就他不嫌那尸体臭。
香逸雪捂着鼻子,望着那具尸体,对茂勇道:“尸体真是魏三?不会是相似之人?”
茂勇皱眉道:“我方才也这样问过他!”
“他化成灰我都认得,胸口脚上都有黑痣,不信你们自己来看!”一旁的朱贵抬起头,冲着近在咫尺的尸体,啐一口吐沫星子道:“这鬼地方哪有楼兰商人,他从一开始就骗了老子,我看他也是想独吞那批珠宝!”
茂勇将香逸雪拖到廊下,面露难色道:“那桥断得委实蹊跷,要做手脚怕也在此,但我还有两车镖物,没时间在此多做停留……”
香逸雪尚未搭话,就听泪冬儿在背后道:“我看这样吧,茂大哥带镖队先行,我和香大哥回渭水桥,找附近船夫问问情况,大家就在玉门关碰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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