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字数:2764 更新时间:15-06-23 19:09
“人人都说是意外,可是旁边的宅子完好无损,草民的家里,却连一只鸡都没有逃出来,草民的家境不算富庶,但也有一处三进的宅院,可是,不长的时间里,却全部化为灰烬。而旁边的邻里,都未能察觉,这还只是草民怀疑,没有证据,可是,草民在寻找亲人尸骨的时候,在未烧化的断梁上,找到了火油的痕迹,那不是天灾,那是人为啊!没过多久,从虞城传来消息,家父得了天花,身亡了,可是,父亲幼时差点因天花丧母丧命,又怎么会再得?连家父的遗体都没见着,县老爷差人叫了草民去去,只是给了草民五百两银子,说是陛下念在家父年迈,特意赐的恩典。不到一年,草民家破人亡,如果还想不到这是有人灭口,草民十几年的饭白吃了。”
花祺喝了口茶平复下心中的激荡,“在草民回乡的时候,家父给了草民一个包裹,他叮嘱我,不到生死关头不能打开,若不是阴差阳错,草民怕是一辈子都没机会打开它了,兴许是老天保佑,草民忙着医馆的事,将那包裹随手丢在了医馆的存放药材的仓库里,直到父亲身亡,我才记起来,我打开那包裹,里面用防水布包着,接着又是几十层的油纸,最后,却是两瓶药,和一份血书。”
“殿下,草民已经将诚意展现了出来,殿下要查的事,草民斗胆却也能猜出一二,赵太医的情形。怕是与草民家半斤八两。草民这些年来,没敢娶妻,怕连累了好人家的姑娘,草民如今还苟活于世,处处义诊,只为了积些阴德,好有朝一日老天开眼,还我全家几十口人一个公道。如今老天开眼,让草民有幸遇上殿下的侍卫,草民腆着脸求殿下一个恩典,求殿下来日到那最高处,为我全家几十口冤魂还个清白。”花祺并未再说药和血书的详情,只是跪在地上,磕头求恩典。
景安珏端着茶杯,久久凝视地上跪着的人,并未对花祺的隐瞒而不快,眼前三十多岁的汉子,十几年来,却不敢成亲,孤身一人苟活于世,只为替家人讨个公道,哪怕心肠冷硬如他,也不得不动容。
“我如今,自身都难保,或许说出来花兄你不信,对于最高处的那个位置,我真的没来没有觊觎过,人人羡慕的位置,于我,不过枷锁。”景安珏端着茶杯苦笑,想到十七年来无比疲惫的日日夜夜,他真的觉得疲惫。
“殿下,可有体验过挚爱失去的感觉?无论是人,还是物,殿下有过么?”花祺对他的话,未置可否,只是问了一个毫不相关的问题。
可是不待景安珏回答,花祺又自顾自的说开了,“草民体验过,当草民的家被大火夷为平地的时候,草民找不到母亲,找不到妻儿,到了饭点,没人叫草民吃饭,没人叫草民‘爹爹’,那种天地间只有一个人活着的感觉,足以把人逼疯!在医馆的内堂里,草民一/夜一/夜睁着眼睛到天亮,因为梦里,有亲人,醒来,只有草民一人,梦里梦外的落差,让草民找不到活着的痕迹。十几年来,草民靠着汤药,才能好好的睡一觉。。。。。。”
景安珏听了花祺说的话,心里想到了他的母后,虽然只是个模糊的影子,他还想到了心里既愧疚又放不下的人,他不知道他在哪里,他叫杀二去打听,那人好像人家蒸发了一样,自从出了宫门,便再无痕迹。还有他的舅舅,曾经的威风赫赫的征南将军,自从外公辞世,便交了军权,如今不得已偏安一隅,除了一个侯爵,什么都没留下。
“如今,我的封地在西北的祁州,十日后离京上任,若查到母后当年薨逝的真相,或许。。。。。。”景安珏想到他在乎的人,虽然并未将话说出口,不过话里的意思,已然明了了。
为了在乎的人,他或许会搏一搏那个位置,前提是他母后薨逝的真相。
“殿下既然十日后上任,草民以为,这倒是个契机,离了京畿,天高皇帝远,殿下要打探消息,倒是容易许多,既然殿下无心大统,罢了,就当是为阴世的亲人积德吧,那血书写的是。。。。。。”“花兄慎言,我有个想法,不知花兄可否一听?”景安珏开口打断了花祺的话。
“草民洗耳恭听,殿下请说。”花祺隐约能明白景安珏的意思,景安珏觉得自己不能为他的亲人伸冤,也就不想接受他的消息,毕竟若是走漏风声,又是一条人命。
“我此去西北祁州,需要带的随从有限,但是大夫,无论如何也得带一个,花兄在哪里都是独自一人,我也是,若花兄不弃,便委屈花兄扮成我的随行大夫,与我同去西北,花兄意下如何?”景安珏心里明白,花祺随着杀一来到虞城,若是被有心人注意到,稍加探查,便不难打听到他来自鲤城,那么,花祺的生死,就成了大问题。
“承蒙殿下不弃,能在殿下麾下略尽绵薄之力,草民荣幸之至。”花祺此番前来虞城,本就没打算回去。
“好,我命人设宴,为花兄接风洗尘。”
杀一会意,提前出去,在望月楼定位置了。
等景安珏安顿好花祺,已然黄昏,他坐着马车往皇宫走去,却不知道,他的身后,正在上演一场杀人灭口的勾当。
为了保险起见,景安珏并未安排花祺住在梅园,不是不信他,只是为了他的安全,贸然而来虞城的人,却不是住客栈,而是直接住进城郊的庄子,对于有心人来说,这才是破绽。于是,景安珏将他安排在了望月楼里,身份是来虞城讨生活的他乡人,还派了杀五和杀七在旁边的房间就近保护。
景安珏刚离开不久,就有五个人鬼鬼祟祟的来了望月楼,甚至指明要花祺旁边的屋子,掌柜说已经有人了,他们又要了对面的。
早在他们一踏进望月楼,杀五和杀七就已经察觉了,只是五个小老鼠而已,他们解决不费吹灰之力,因此,他们并未惊动那五人。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沿街的灯火照亮了漆黑的夜空。
杀五与花祺换了屋子,杀七挂在那五人的屋檐下听着他们的动静。
“真想不通阎王是怎么想的,一个小地方来的老实巴交的汉子,也值得我们兄弟受这份洋罪。”一个略带不满的声音响起。
“是啊,若不是阎王临时起意,我们兄弟还在红袖楼里搂着姑娘听曲儿呢。”另一个略微尖细的声音附和。
“哎你们说这个人是什么来头,居然值得大哥亲自交代,想我们生死门,成立三十年了,想让谁三更死,他绝活不过五更。这么个小喽啰,一包云烟散了事,居然还让兄弟几个出动,啧啧。”
“听阎王说,那汉子似乎得罪了那个地方的人,这是十几年前的旧事了,不过是不是那条漏网之鱼,也还不一定,兴许只是巧合罢了。”那人说着指了指头顶。
“没开玩笑吧,一个小地方的汉子,能得罪皇宫的人?”
“怎么,老三你心软了?生死门,咱哥几个入了门,就是已经死了的人,如今,咱们都是鬼,是鬼,就没有怜悯之心,没有善恶之分,没有爱憎之限,咱们有的,只是杀人,和听命。”
“大哥说的是,我们什么时候行动?”那个被叫做老三的赶紧点头附和,顺便转移话题。
“现在不过酉时,时辰还早,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我们亥时在行动,毕竟阎王那线人只是说对面那汉子可疑,并未发现有没有后台,因此,咱们小心为上。”
“大哥,我好困,时辰到了你叫我,我先眯一会儿。”话刚说完,他已经倒了。
“我也睡一会儿。。。。。。”桌边的一个顺势倒在桌子上。
“我也。。。。。。”“嘭”“嘭”又倒了两个、。
“糟糕!我们中招。。。。。”领头的大哥也倒了。
刚刚他们说的起劲,他们背对着的窗子里,一缕细细的青烟若隐若现,在烛火的照耀下几乎看不见,甚至,连味道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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