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字数:3229 更新时间:15-09-05 23:22
难得的晴天,黑色越野如同脱了缰的野狗一样,朝着南京这块大肉骨头撒了欢的奔去。
黄坎替他们安排了住宿和临时身份,但越野车开往的方向却是另外一个。
用周池的话说是:“小贺子,怎么说你也算半个东道主。二爷好不容易来了南京,你也不带着参观参观狗窝?”
用程关河的话说是:“先确定没有被跟踪,再去。”
周池说出这样的话不奇怪,他就是这么脱线的性子。但是程关河又在一本正经地扯淡。
真要有人跟踪,肯定能发现楚贺。一查楚贺的档案,那狗窝的住址就暴露了,说不定早有人埋伏在那儿,去了不是送死是什么。
程关河说完就闭眼低眉,一副万事不关心的样子。
车上一共四个人,丁红也没反对,楚贺只好认了。
他还记着自己走的时候连门都没关。
等会儿一看,里面可别连张床都没给剩下了啊。
“小贺子,没想到你生活水准不错,小高层哈。”周池站在楚贺家门口,看着楼层的数字叹道。
楚贺没空理他。
他正望着完好的门发愣。
思索三秒之后,他找到了可能性最大的那个原因。
发送信息三分钟之后,一位中年妇女风风火火地从电梯中挤了出来。
“哎哟小贺子,你可回来了……”张大婶一把抱住楚贺,使劲揉了揉满头的毛,“那天来你家,一看这门,可吓死我了……”
楚贺把惊魂未定的张大婶和众人请进家门,沙发上的杂物一股脑扔到角落,挪到厨房里试试几个月没用的循环净水器。
居委会张大婶暂时放过了楚贺,因为她的小眼睛发现了一个闪闪发光的单身汉。
张大婶一手拉住程关河,叹道:“小贺子平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我真替他担心,幸好有你们……”
“是啊,要不是二爷我,大学的时候他就烂在寝室了。”周池插口道。
张大婶不动声色地看了眼周池,还有他身边的丁红,心里下了个“搞大了姑娘肚子的负心汉”的标签,一双眼仍旧盯着程关河:“看你们的样子不是南京人吧。我侄女正巧在我家住着,改天让她带你们出去玩玩。不是我说……”
“喝水。”楚贺端了四杯冒着热气的水,放在茶几上。
周池伸出爪子拨拉了一下,龇牙道:“小贺子,烫坏了二爷一只爪子,你得负责。”
楚贺给自己磨了杯咖啡,洗了匙子慢慢搅着。
好不容易送走了张大婶,楚贺和周池为了房间的问题开始对峙。
楚贺的房子有两个卧室,主卧是楚贺自己睡的那间,床大,又软,客卧只有张小破床,从没有用过。
王淮偶尔才来做客,更少留宿,就算住一晚,也和楚贺挤挤凑合了。其他的人,压根没有进过卧室。
四个人,两间房。
好吧,其实也没有什么好对峙的。
三个人一致同意,把主卧让给丁红。剩下的问题就是,三个人,谁睡客卧,谁睡客厅?
“我客厅。”程关河把背包放在沙发上。
“不行不行。”周池皱眉道,“你不知道小贺子的睡姿有多差,住校的时候能从上铺滚到地上,二爷怕和他睡一屋。”
客卧虽小,能睡两人。
一时间,客厅沙发成了抢手品。
楚贺走到主卧,从柜子里翻出一床棉被,淡定道:“我睡沙发。不答应就滚出去。”
丁红仔细打量了这个房间。
一看就是个男生的房。
杂物很少,除了床、柜子、工作台,没有其他装饰品。
正对着床头的墙上,贴着一张海报。不知道是哪个乐队或者组合的,风格简洁朴素,右下角还有个签名。
自动控制系统损坏,楚贺帮忙手动调节了窗户的透光度。床上的被褥铺了几个月,但幸好房内的干湿度平衡装置还在正常运行,没有潮湿感。
丁红把枕头竖起,扶着肚子靠在床边。
她出生在江苏,却是在苏北的一个小镇上。高中没有毕业,因为家里的原因,一个人跑到了西部打工。
这么些年走过不少地方,不是没想着找个人定下来。但总觉得遇到的人不那么如意。
她对黄毛其实也是不满意的。她知道他的名字,可是从来不叫,只随着他的那群“兄弟”们叫他黄毛。和他在一起也是情势所迫,没想到他死了。
如果他没死,也许分开后她不会再想起他。
可是他死了。
丁红感觉到手掌下的跃动,对腹中那个还在慢慢长大的小生命轻声道:“你只有一个爹,他的名字叫刘强。”
屋子里唯一一位女性因为多日乘车的疲倦很快入眠。其余三位却还异常清醒。
周池和程关河到底还是没有同床而眠。把床让给了周池,程关河在客卧打了个地铺,用外衣叠了个枕头,盖层薄被。
也许是客房的床硌得慌,周池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程关河倒是一直没有动静,但睁着的双眼说明这位也在思考着什么。
客厅中,楚贺更是明目张胆地回归了日常不规律的作息。
漆黑的客厅,泛白的光照着他的脸。
十指在光幕上飞快按动,读取一串串数据。
晕车带来的头痛让他更加清醒,喝了半杯的咖啡搁在手肘旁,熟悉的味道在身侧萦绕。
工作台自毁了,所幸带走的电脑中备份了足够的资料。
他在查的不是颜简,是一个被他忽视了很久的人。
黄坎。
这位成都军区的参谋行事低调,只有在日常公务中能见到他的身影。正是因为他负责的是物资等辅助事物,很多时候他们都忘了,其实这位参谋的权限和顾澧兰一样高。
特战队的所有行动在他的眼下都是透明的。
前期的资料收集、战略物资分配、人员调动……即便无从得知行动的具体内容,单从这几项就可以看出一二。
楚贺从军方内网的人员记录中调取了黄坎的人事档案。非常干净的简历,国防科技大学毕业后在北京军区战略研究局工作三年,外放到成都军区,一呆就是九年。期间工作没有出现任何差错,小功不断累积,按军方的惯例,用不了多久就能重新调回中央。
没有道理怀疑这个人,如果不是程关河的举动,他也不会留意。
程关河有所防备,他在防备谁?
成都军区牵扯变异体的主要人员,楚贺都在前段时间逐一扫过了档案。其中最可疑的是顾澧兰,但是这位已经调回北京军区。而且据王淮的观察,回北京后顾澧兰除了在总装备部的工作外,最多的就是前往医院探望那位健康状况堪忧的部长,没有太多精力关注南京的事。
黄坎却不同,他对特战队在南京的安排计划了若指掌。作为先导部队,也有足够的时间和精力,安排一些“意外”。
如果真的怀疑他,程关河不应该打草惊蛇。特意避开黄坎安排的住宿点的举动,无疑在提醒他,他已经被怀疑。
楚贺习惯性地伸手去拿咖啡杯,客厅的灯忽然亮了。
程关河一手按着杯子,一手撑着沙发扶手。
“在查黄坎吗?”
楚贺愣了愣,给靠近的人让了个座,把光幕移到两人中间。
头顶橙黄色的灯光笼着,白色的屏幕不再有那么飘忽近鬼片的气质。
程关河没有看屏幕上的内容,他的权限不足以调阅同级别的人事档案:“能查一下这份档案最后一次访问是什么时间吗?”问完程关河自觉微微低下头,不去看屏幕上的操作。
方才没有喝到咖啡,楚贺总觉得嗓子有些涩的难受。犹豫了会儿,还是切换到黑色圆环软件的菜单界面,输入几行执行代码,以虚拟管理员身份再次读入黄坎的那份档案。
最近一次访问是在凌晨一点十一分。
再往前,是前一日晚七点。那个时候……他们刚到楚贺的家没多久,是谁调阅了这份档案?
“昨天晚上七点。”在楚贺和咖啡杯中间隔着个活人,伸长了手也够不到。
程关河点了点头,似乎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以黄坎的谨慎和多疑,在发现自己被人怀疑时,即便知道档案没有问题,恐怕也难免忍不住再确认一遍。
“你怀疑他?”
“是。”
仿佛有个可以把握的关键点在脑中扭着身子叫嚣着,每每伸手又让它滑不溜秋地跑了。
楚贺按了按眉角:“从什么时候开始?”原来这个人的谨慎和戒备并不是只针对自己。
“九年前。他一直不太像个军人。”程关河想起黄坎不温不火的笑,总觉得和另外一个人很相似,“就变异体的事而言,是麻子。”
麻子死了。
除了医生,在场的还有三个人。
楚贺的程关河是一同赶到的,两人和麻子之前也算相识。黄坎的出现有些怪异,但是当时其人表现的实在太过正经,在确认不能从死人口中获取变异体的信息后便立刻离开了。
现在看来,那反而更像确定灭口是否成功。
“作战室在军区西边,到医疗室的路上,没有泥。”
有泥的,是军区入口那片山谷。
麻子,郑老大,工地,建筑公司,广播大楼,变异体,颜简……一串线索在楚贺的脑中按次序罗列,呈现出清晰完整的环。
为什么麻子几次三番强调他在军区有熟人?
他一个包工头的下属,能认识多少军方高层,又怎么敢声张自己见过很多变异体?
广播大楼的建造为什么这么注意安全问题?
中间差的一环……
楚贺打开了普通的搜索引擎,查询成都市郊那片工地的承包商和广播大楼的建造者……
两个不同的名字。
可是一所是另一所的子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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