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少年恃险若平地,独倚长剑凌清秋

章节字数:7370  更新时间:15-08-02 19: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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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殿的门被推开,夏离迦和叶无躺在地上,昏迷不醒。

    吴盛挥了挥手,手下抬过一盆冷水,哗的一声,泼在二人身上。吴盛端过一把椅子坐下,居高临下的冷眼瞧着他们。外面大雨渐渐止歇,细风斜雨不断拍打在门框上,劈啪作响。

    夏离迦悠悠转醒。昏黄烛光下,一人端坐椅上,皮肤黝黑,身材精壮。约莫二三十人手拿刀剑,站在他身后,个个凶神恶煞,其中就有黑白无常和日间那道士。还有一人,长发披下,身穿黑衣,手里拿着一张污七八糟的面具,多半是刚才装鬼之人。

    夏离迦翻身坐起,握紧昆吾,“什么人?”

    吴盛见他戒备满满,冷笑一声,“你可以试着动手,一动内力,毒气走到心脉,小命立马交代在这。”他眯着眼睛打量了下叶无,扬扬下巴,“钱老三就废在那小子手里?”

    身后一人回答:“就是这臭小子!”他指着叶无,“抓了钱老三去见官,掳来的婆娘也被救走了!”

    吴盛嗤之以鼻,“还以为什么了不得的人物,一个小白脸!”他拍拍双手,冷哼一声,“艺高人胆大啊,坏了我的事,还敢追到这来!既然来了,就别想走!”

    身后那道士贼眉鼠眼,神色暧昧,“那村妇没了就罢了。他们带的小妞可真是水灵,花朵一样的,待会舵主可以好好享受享受。”

    夏离迦瞪着吴盛,满面怒容,“你敢动她试试!”

    吴盛上前两步,捏住他的下颌,“我怎么不敢?天底下的人,还没有我巨鲸帮不敢动的!”

    叶无直起身子,手搭在膝盖上,摇了摇头,脑中一片昏昧,“巨鲸帮?去年被唐门剿灭的那个帮派?”

    吴盛放开夏离迦,坐回椅子上,“是!我等潜伏蜀中数月,就为了报这灭门之仇!”他看叶无的眼神如同看一个死人,“兄弟们困的久了,抓几个女人上山玩玩,不料被你小子坏了事!”怒意渐生,“唐门的毒药,滋味如何?”

    叶无沉声道:“唐门毒药,你从何处得来?”

    “拂烟销魂散。”吴盛似是想起什么不堪回首的往事,脸上浮现出扭曲的表情。“当年唐门对付我巨鲸帮,就是用这毒药。哼哼,不敢正面和我们过招,将这东西洒在木头上,烧着了扔到船上,烟雾飘的满船都是。兄弟们吸了毒烟,昏迷不醒,唐展桐这个卑鄙小人,下作手段用尽。。。。。”他握紧双拳,手背青筋暴起,“他们已经身中剧毒,他还是不肯放过,竟然放火烧船!”

    夏离迦咳了两声,“刚才的招魂幡里,放了这个东西?”

    吴盛踢了踢脚边的招魂幡,“不错,拂烟销魂散燃烧即成毒雾,闻之昏迷,中毒深者,死路一条,你们闻了一刻钟,大罗神仙也救不了。”

    叶无道:“唐门剿灭巨鲸帮一事,天下皆知,怎会有漏网之鱼?”

    吴盛偏头瞧了瞧窗外细雨,“我运气好,正巧帮主派我上岸办事。等我赶回来,看见船队烧成一片火海,将整个海岸天空都染成了红色。”他转过头,双目似有烈焰熊熊燃烧,“那都是我兄弟的血!唐门屠戮帮众,众兄弟枉死,此仇焉能不报!”

    他停了一停,冷笑道:“可笑同样血债累累,杀人无数,他反而成了英雄人物,岸上百姓设宴款待,夹道欢迎。我趁他晚宴之机,防守松懈,偷了剩下的拂烟销魂散。原本想用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没想到,先用在了你们身上!”

    夏离迦抬头盯着他,“赵无涯是你派去的?”

    吴盛有些意外,“你怎知此事?”他捏着自己的骨节,爆发出一阵清脆的声响,“是,我派他上山盗取掌门令牌,将令牌藏在尸体里,扔到山下。我在山下接应,拿到令牌,便可嫁祸唐门,让唐门名声毁于一旦。可唐展桐那小子倒也精明,竟识破了我们的计划,数月筹谋,功亏一篑!”

    夏离迦笑了笑,“难怪,此事若赵无涯是主谋,根本无需以身犯险,果然是受人指使。”他看了一圈,“你们的人马应该都藏身此处吧!”

    吴盛皱眉,“你究竟什么人?”他抽出刀来,“我让你死得明明白白,见了阎王爷,也不冤枉!”

    大刀带着风声狠狠砍下,却未有意料之中的血花飞溅。

    吴盛瞪大双眼,难以置信的看着刚才中毒垂死的少年,此刻正坐在地下,右手举着昆吾,就这么轻轻松松、行若无事的挡住了他这一击。

    他咬紧牙关,全身压在大刀之上,手臂肌肉隆起,使劲往下劈砍。可偏偏仿佛抵着一块花岗石,用尽全力,纹丝不动。

    夏离迦一眼也不看他,笑着招呼旁边人,“叶兄,这一场戏,演的真是辛苦!”

    叶无站起身子,活动了一下关节手腕,“不引蛇出洞,怎么一网打尽呢?”

    话音刚落,一阵剑光飞起,叶无一柄长剑宛若幻化出白虹一道,拦住了方才吴盛身后那几十个小喽喽。“今天只怕不能让诸位……”他笑的一脸可恶,“活着出这扇门呢!”

    长剑剑光骤然炸开,如同盛开夜幕里的星光点点,璀璨耀眼。

    流星坠落,极强的亮光滑过,带着无尽的留恋离开夜空。一颗极强的星子亮起,那是东方的启明星,在前头指引游人归乡的路途。西方的星光黯淡了些,东方的却又升了起来。整片天空,漆黑的幕布下,无数的星子,宛若情人的眼眸,一闪一闪,含情凝涕,语诉还休。

    温热的鲜血四下飞溅,伴随着阵阵惨呼。这么美的剑法,却是他们人生中,最后一道盛宴。

    吴盛眼看长剑不断划过手下的脖子,倒下的人一个接一个。一声怒吼,提刀就往叶无刺去。

    没靠近叶无身侧一丈之地,手臂一痛,一股大力从刀上传来,震的他几乎脱手飞出。身后夏离迦懒懒的声音,“喂,你的对手是我!”

    吴盛回身,大吼一身,大刀劈下。刀光剑影狠狠撞在一起,火花四溅,他面孔扭曲,忿恨不已,“不可能!你们没中毒!”

    两人面容咫尺相对,夏离迦笑了笑,“是啊!我们没中毒。”手腕一转,昆吾剑从吴盛刀下滑过,左手一劈,挡开了吴盛的右手。剑锋过处,已经削掉了他一缕鬓发。“谢谢你如实相告。”夏离迦语气里是说不出的讥诮,“可我不想让你死个明白,想知道为什么?去问阎王爷吧!”

    他手腕一抖,一个剑花刺出,踏雪寻梅,吴盛的右手已经多了三道血痕。七星聚月,胸前衣衫刷刷刷裂开,血流不止。追风流云,右腿一痛,剑柄准确的封住了腿上阳凌穴。整场拼斗不过十招,十招之下,胜负已定。

    叶无笑道:“夏兄如此干净利落,我倒要加把劲了!”

    夏离迦长剑压在吴盛脖间,“不急,叶兄慢慢来,如此瑰逸华丽的剑法,可不是等闲能见到的。”

    并没有用很久,殿中只剩下两个站着的,一个跪着的,和满地的尸体。

    叶无轻轻一挥,拭去剑上血迹,挥剑入鞘。见吴盛满面的愤怒不甘,笑了笑,“拂烟销魂散?也就对付巨鲸帮这样不入流的帮派。若是见了我,你瞧唐展桐敢不敢用这招?”

    吴盛粗喘着气,感觉脖子里的剑压下来几分,叫道:“你们不能杀我!那女孩还在我手里,除了我,没人知道她在哪!”他脸上鲜血混合着尘土,格外狰狞,“杀了我,她也要陪葬!”

    叶无怔了怔,抬手一剑穿透他的肩头,鲜血迸出,争先恐后的往外涌,沁透衣衫,“说!她在哪!”

    吴盛哈哈大笑,声若枭鸟,“放了我!放了我,我就说!”

    夏离迦抬起剑刃,拍了拍他的脸,“真是蠢货,以为自己天衣无缝么?”他看着吴盛扭曲的脸,“整个房间脏乱不堪,只有床上干干净净,一点灰尘都没有,床下有暗道,对不对?”

    吴盛的脸从惊讶到惊恐,再到惊慌失措,“你们,你们……”

    叶无冷笑一声,“白痴!”长剑优雅的划过吴盛的脖子,血花四溅。吴盛瞪大双眼,咚的一声栽在青石板地上,尘土飞扬,血迅速漫出了一个小小的湖泊。

    叶无抬抬手,“走,去救沈姑娘!”

    沈初躺在床上,面前火光映壁。门被人轻轻的从外面带上,夏离迦退出了房间。

    唉,都怪自己太不小心,竟然从悬崖上摔了下来。她叹了口气,以后离迦哥哥多半不准自己这么冒险了,真是的,怎么这么不当心!

    不过想到醒来时他焦急慌乱的脸,又绽放出一个笑容,心头有小小的满足。唔,离迦哥哥还是对我很好的!

    外面风声大作,似乎雨也越下越大。沈初翻了个身,倦意袭来,合上双眼,朦胧睡去。

    就在此时,床板下陡然传来一阵细细袅袅的哭泣,声音细弱,似一缕长丝牵绊不断,又似地狱的鬼魂在夜深人静时感伤身世,缅怀阳间亲人。那声音若有若无,断断续续,曲曲折折,从地底爬到了人间,钻进了人的耳膜。

    沈初猛然惊醒,从床上弹起来,整个头皮好像过了电似的发麻。

    她定了定神,刚准备喊“离迦哥哥”。床板突然一塌,从中间裂开一条大缝,身子一空,从缝隙中跌落了下去。

    这一跌下,并非直坠而下,而是沿着一条石道,弯弯曲曲的滑行。沈初惊骇之下,便想抓住身侧石壁,以阻下堕之势,哪知一抓之下,触手溜滑,并无可着力之处。如此弯曲滑行约有四五丈,只觉底下洞口明亮,“噗通”一声,整个人摔在了一团柔软的干草堆上。

    沈初从草堆上爬起来,“呸呸”两声,吐掉口中枯草。一抬头,只见四五个女子衣衫不整,满面泪痕,蜷缩在一边,惊恐万状的盯着她。

    沈初抬头四顾,这是一个地窖,三面都是石壁,严丝缝合,一点缝隙也无。前面是一扇铁栏,门上挂着大锁。方才自己掉下来的地方是一个大的洞口,就在墙上,石道光滑,向上斜伸,绝无爬上去的可能。

    沈初一转头,见到那几个女子,互相依偎着挤在地窖的一边,时不时的抽噎两声。她蹲下身子瞧着她们,“刚才是你们在哭?”

    那几个女子见她这么从天而降,一点害怕的样子都没有。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终于有个胆子大的,怯怯的道:“你,你也是被他们抓来的?”

    沈初伸了个懒腰,“我也不知道,本来睡在床上的,突然就掉到这里了。”撇了撇嘴,“还好不是鬼在哭,吓死我了。”

    那几个女子抽抽噎噎的哭个不住,沈初道:“你们是被人抓来的?谁抓的?”

    她们扬起泪眼迷蒙的脸庞,“不知道,那伙人凶神恶煞的紧,抓了我们几个在这里。”说着又泪如雨下,“我好想回家,我想我爹娘。”

    此言一出,几个人哭的更凶了。沈初揉了揉额头,起身走到那扇铁栏前,铁栏上挂着把大锁,沈初晃了两下,纹丝不动。

    她瞧着那锁,那铁链,蹲下身子画圈圈,“我打不开这门。”

    那几个姑娘显然没指望她一抬掌就能把门锁震断,哭着哭着几个人也哭累了,看她一副淡定的样子,也不哭也不闹。那个大胆的悄声道:“你怎么不害怕呀?”

    沈初莫名看着她们,不解道:“为什么要怕?”

    那姑娘道:“那伙人很凶的,你,你这么漂亮,他们……”

    沈初坐下,斜倚在石壁上,抬头瞧了瞧那个大洞,“别担心,很快会有人来救我们的!”她看着那几个姑娘脸上骤然出现的神采,笑了笑,“放心,他一定会来的!”

    你一定会来救我的。即使别人找不到,你也一定会找到。

    对不对?离迦哥哥。

    夏离迦掀开床板,底下显出一个大洞,“就是这里,走!”

    两人自洞中滑下,只觉满目黑暗,周围风声急劲。穿过这条石道,摔在一团干草堆上。

    两人站起身子,入眼除了沈初,还有几名陌生女子。

    那几名女子衣衫残破,露出大片皮肤。夏离迦只看了一眼,匆忙别过头去,“几位姑娘,还请把衣服穿好。”

    那几名女子见他二人从天而降,都吓的呆了。被夏离迦一语提醒,才想起眼前是两个陌生男人,“啊!”的一声惊呼,匆忙把衣服拉好。

    叶无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完全不似夏离迦非礼勿视,大大方方道:“沈姑娘,你没事吧?”

    沈初笑了一笑,“当然没事啦!”

    夏离迦待那几名女子整理好,才尴尬的别过脸来,见到沈初,展颜一笑,“初儿!”

    沈初扑过来,抱着他的手臂,扬起小脸笑道:“离迦哥哥,我就知道你会来救我!”

    夏离迦摸摸她的头顶,见她丝毫无损,才放下心来,温言道:“那群人被杀了干净。别担心,没事了!”

    走到铁门锁住的地方,昆吾剑光一闪,门锁应声而落,如同豆腐一般碎成两块,跌在地上。

    叶无见这大铁锁抬手便被斩断,惊讶道:“夏兄这剑,非比寻常啊!”

    夏离迦笑道:“叶兄待会再看吧,我们先出去!”

    第二天清晨,朝阳初生,暖阳撒下。昨晚一场生死恶斗的诡谲杀伐之气,都被大雨冲刷的干干净净。整个道观宛如沐浴在圣光之中,安详宁静。衬着竹林幽幽,和风细细,别有清净风韵。

    夏离迦从地窖里拿了几坛酒,浇在尸体上,一个火折扔下,登时大火熊熊燃烧起来,迅速吞没了殿中其他。

    夏离迦合上殿门,跨出道观,“咱们走吧!”

    叶无摇摇头,“这罪恶之地,一把火烧了干净。”又问夏离迦,“这几位姑娘都是山下附近农家之人,怎么处置?”

    夏离迦瞧着她们红红的双眼,憔悴不堪,想来这阵子受了不少折磨。叹了口气,“我去找唐门主,请他为她们寻访家人,妥善安置吧!”

    微风拂过,暖和的让人迷醉,空气中弥漫着青草的香味。叶无目光扫过夏离迦和沈初,长剑剑柄在手心磕了磕,“你们是唐门的人?”

    他语气中那丝微不可查的异样没有逃过夏离迦的耳朵,他笑笑,“不是!只是凑巧认识唐门门主而已。”

    叶无明显的放松下来,“原来如此啊!”他迎着风,深深吸了口气,“说起来,昨晚是顺手帮唐门除去心腹大患啊!唉,这买卖做亏了!”又一笑,“算了,巨鲸帮这帮家伙,人人得而诛之,死在谁手上都一样!”

    沈初眼睛清亮,朝阳斜照,打在她脸上,更显容色娇艳,“叶哥哥,你跟我们一起去唐门吗?”

    叶无摸摸鼻子,“算了吧,唐门这地方,我向来绕着走。”想了一想,“这样吧,待会你们办完事,咱们城中醉仙楼见,如何?“

    夏离迦点点头,“好!”拱手作别,沈初和几名女子当先下山去,夏离迦又回头笑道:“多蒙叶兄援手,请一顿饭也是应当的!”

    “喂喂喂,我可不是这意思!”叶无跳脚,可那几人的身影,已随着光影,消失在了竹林深处。

    夏离迦回到唐门,将昨晚之事告诉唐展桐。唐展桐听闻此事,大出意料之外。弄清楚原委后,先谢过夏离迦为唐门除去仇寇祸患,又叹息若非为唐门,也不会连累无辜少女遭此无妄之灾。当即安排她们住在唐门之中,好生招待,着人寻访她们家人,又准备了一些银两,略微心意。

    待得一切安排妥当,夏离迦和沈初辞了唐展桐,出了山庄,前往醉仙楼。

    远远走在街上,就见醉仙楼二楼阳台上,一个人冲他们招手。两人上的二楼,见叶无一个人坐着,面前放着几碟小菜,一壶酒。

    夏离迦坐下,“事情都办妥了,那几位姑娘唐门主会好生照顾。”

    叶无扔了个花生米到嘴里,“唐展桐那人就会装腔作势,假仁假义。正好,他也乐得照顾,博了个好名声。”

    沈初眨巴眨巴眼睛,“我瞧着唐门主人挺好的呀,叶哥哥你不喜欢他吗?”

    叶无笑了一声,带了几分轻视的味道,“我跟唐门是相看两厌,到了唐展桐嘴里也未必有我什么好话,乐得埋汰他!”

    夏离迦笑了笑,“对了,还没有谢过昨日叶兄救命大恩,来,在下敬叶兄一杯。”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夏离迦又道:“刚才那杯是为初儿,这一杯是为我,昨日若不是叶兄识得拂烟销魂散,在下也没命喝这杯酒了。”

    沈初好奇道:“拂烟销魂散怎么了?”

    夏离迦见沈初追问,便将昨日之事原原本本说了一遍。原来昨日黑白无常跃出门外,夏离迦正要追赶,却被叶无拦下。叶无踏灭地上招魂幡火焰,又告知拂烟销魂散燃烧有重毒。两人商量,不如将计就计,引蛇出洞,这才将吴盛等人全部抓获。

    沈初露出一个鄙视的眼神,“拂烟销魂散烧起来是绿色的呀,而且味道特别呛,这么明显的弱点,那人还拿着当个宝,真是没见识!”

    叶无转了转酒杯,“沈姑娘似乎于毒药很有研究?”又瞧了瞧夏离迦,似笑非笑“昨天夏兄虽出手不多,但无一不是大家风范。还未请教是何方高人门下?”

    夏离迦放下酒杯,目光平视回去,“我也是第一次见到如叶兄这般瑰丽灿烂,华美无方的剑法,也想请教叶兄师承何人?”

    “夏兄这把剑削铁如泥,切金断玉,加之造型古朴,雕镂精细。似乎颇像一把传说中的江湖名剑。”

    “叶兄对唐门了解甚深,显非一日之功,偏偏言语多加轻视。加之剑法精妙,独步江湖。”

    叶无微笑,举起酒杯,“似乎我们都猜出了对方的来历?”

    夏离迦举杯一碰,朗声道:“结识襄楚流剑叶少侠,幸何如之!”

    叶无的笑意越来越浓,声断金玉,“昆仑夏氏,夏少庄主,久仰!”

    两人同时仰头,酒尽杯空。夏离迦和叶无凌空击了一掌,两人手掌相交,啪的一声,清脆可闻。“痛快!”

    叶无抱拳,神采飞扬,“能够结识二位,实乃我蜀中之行最大收获!”

    沈初瞪大了眼睛,“叶哥哥,你是襄楚流剑的人啊!”想起昨日种种,又有些好笑,“难怪你那么不喜欢唐门。”趴在桌子上,微风缓缓吹过,将一盆盆花草的叶子吹的微微飘摇,“你难道来参加唐老门主的寿宴?”

    叶无连连挥手,“当然不是!”他往自己的杯中倾落一杯美酒,“我奉了家父之命,和姐姐远赴蜀中,另有要务。事情办完了,就想着去有名的‘飞瀑流虹’看看,没想到遇上二位。”

    夏离迦笑意深深,“最了解你的人往往是你的敌人,果然如此!”

    “蜀中唐门和襄楚流剑打了这么多年交道,谁也不输谁,彼此的底细都门清。那些毒药对付旁人就罢了,遇到我,半点用处都没有!”

    叶无正说着,突然瞧见楼下一个熟悉的身影,立刻站起身来,用力挥动了两下。转头对夏离迦和沈初道:“我姐姐来了!”

    没过多久,只见一美貌女子踏上楼来,一见叶无就没好声气,“昨天跑哪去了!找你半晌!”

    叶无笑嘻嘻扶她坐下,“大姐别生气了,都是意外。”说着使了个眼色,“有外人在呢,要训回家训!”

    那美貌女子才见到桌边坐了两个外人,站起身来,裣衽为礼,道:“二位见笑!”

    两人还了一礼。夏离迦道:“不知姑娘和叶晋叶掌门如何称呼?”

    那美貌女子眼睛在昆吾剑上转了一圈,笑道:“原来是昆仑的夏少庄主,失敬失敬!叶掌门正是家父,在下叶青荨。此番远来蜀中,不意得见夏少庄主,英雄出少年,当之无愧!”

    夏离迦客气了几句。又瞧了瞧叶无,这两年襄楚流剑叶晋深居简出,甚少露面。门派中大小事务大多都是大女儿叶青荨负责,倒是没有听说她还有个弟弟。

    叶无坐下来,见叶青荨额头汗珠沁出,给她斟了杯茶,双手捧过去,“我说姐姐,你什么事忙成这样,跑的满头大汗的!”

    叶青荨将茶杯往桌上一放,“还不是为了你!”从怀中掏出一封信,“你自己看看吧!”

    叶无接过信时还满面春风,等信展开没看两行,脸色就变了。整封信看完,面色大变,啪的一声将信拍在桌上,“开什么玩笑!”

    叶青荨看着叶无大怒的模样,“哼,这话你问我,我倒想问你呢!信是爹爹遣人加急送来的,现在人还等着咱们回话!”

    叶无一把将信纸攥在手里,脸色难看的如深秋寒风,“这怎么可能?爹爹怎么说?”

    叶青荨喝了口茶,看叶无的面色越来越难看,才幽幽道:“能怎么说?这不写信来问你了吗?”

    沈初好奇道:“叶哥哥,怎么了?”

    “叶哥哥?”叶青荨一笑,“你不会又认了个妹妹吧!”

    叶无神色如同寒冬檐下冰凌,望之生畏,“姐,你别开玩笑!”他抖了抖手里信纸,“碧儿难道疯了吗?我们才见过几面啊,她要嫁给我?”

    叶青荨端着茶杯,“谁让你见义勇为英雄救美来着,现在好了吧,我看你怎么收场!”

    夏离迦好奇道:“碧儿,难道是无双城城主的女儿君?”

    叶无仰天长叹,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就是她。”

    沈初悄声道:“叶哥哥这么生气,一点都不想娶她。她是长的很丑吗?还是性子刁蛮泼辣?”

    夏离迦悄声回道:“我于无双城也所知不多,不过君小姐到底也是大家闺秀,不该是野蛮刁钻的性格。”

    叶无双手捂脸,“这根本不是问题所在啊!”

    “问题在于,你怎么娶人家。”叶青荨悠哉悠哉,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是吧?我亲爱的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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