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向来尘缘有天定,怎堪朝暮命薄息  第十三章 歌尽马蹄

章节字数:1481  更新时间:15-08-19 1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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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儿所言极是!”任穹落郑重地点头,再看看杨冁玉,隐约间看到好似有东西,黑色的,缠绕在他周身,尤其是他那空洞的双眼,简直就像携带着恶灵,从中散出的浓浓邪气如虎如狼,就像要将一切吞没!

    一瞬间,任穹落以为看到了魔!

    他咽了点唾沫,仔细看,却发现杨冁玉整个身体摇摇晃晃,捏着他的手臂的力气好像也渐渐消失……他小心地问:“玉儿,你怎么……”话音未落,杨冁玉已经倒下。

    任穹落摇摇头,大半夜的大夫又找不到,而且大夫似乎对神仙也没啥用处吧?心里盘算着,他还是带着杨冁玉到客栈里歇着。

    因为喝了点酒,任穹落自己也迷迷糊糊的。

    夜里,一切被黑暗笼罩着。脚步声,狂笑声,声声笼罩着任穹落。他急忙拉着杨冁玉跑,拼命地跑……直到他实在跑不动了,回头,杨冁玉缓缓睁开空洞的大眼睛……邪恶的气息喷涌而出!阴阴冷冷,黑黑漆漆……他试着笑笑说:“玉儿,你怎么了?”杨冁玉却二话不说掐住他的脖子!

    “玉儿!”任穹落惊醒,看看晨光照亮了的客栈,还有安详地躺在床上的杨冁玉……原来是做梦!害他吓出一身冷汗。

    锵!

    这里接近乡野,村民们似乎还在办什么活动,所以今天格外热闹,任穹落还没来得及到窗上看个究竟,倒是先吵醒了杨冁玉。

    杨冁玉的手指微微动弹着,忽然间拽着任穹落的衣袖不放,任穹落这才知道他醒了。

    他喜上眉梢,瞅瞅杨冁玉却是眉间拧得紧紧的,都快拧出水来了!他下意识将杨冁玉扶起来在床沿靠着:“玉儿,你哪里不舒服吗?”

    “光……”杨冁玉颤抖着,将头埋了下去,看样子焦脆的仿佛一碰即碎的瓷娃娃,怎叫人不心疼!

    然而任穹落似乎意识到什么,脸上带着笑意,捧着杨冁玉的脸:“玉儿,你是不是……可以看见东西了?”

    杨冁玉蹙着眉,很勉强才摇头,并且一直拽着任穹落的袖子不放。

    如此怕光,只怕也很难继续上路了。任穹落正愁该怎么办,就听窗外有人喊道:“今年赛马会胜者,将获得千年蚕丝织成的无瑕缎一匹!”

    他只是外窗外瞧瞧,远远就望见无瑕缎,素雅洁净,莹白无瑕。他眼前一亮:“玉儿可否待我片刻?”

    杨冁玉像是没听到,一直抓着他的袖子不放,他只好搀着他出去。可是一出去,杨冁玉又扬袖低头,将自己埋在黑暗中。

    “玉儿……”任穹落伏低身子,拨开杨冁玉的袖子,手指轻轻触着杨冁玉的眼角:“很难受吗?”

    虽然杨冁玉没说,可他还是胸口郁结。他深吸气,将杨冁玉拉到荫檐下:“玉儿,等我。”

    赛事将开始,主持高举鼓棒……

    “慢!还有我。”

    所有日光齐聚在那晚来的少年身上——他一步一傲然,一笑神采飞扬,款款走上赛场,所有人便张口结舌。“你的马呢?”

    “那!”少年随手指向过路的养马人,三两步跃上马身,“大伯,借我片刻。”

    养马人刚欲言又止,那马就开始惊慌嘶鸣,四处乱走。

    此马犹厌生人!

    少年从容一笑,附在马耳上几声絮语,那马就此安静下来。

    “驾!”他长鞭一挥,驰入赛场。刹那间,鼓棒落,万马齐骋!

    青天白云,烈日横空。在那崎岖野径上,少年独辟蹊径,一马当先,竟将后方的人马甩开数里!

    他回头一笑,口中高唱:“三声马鸣,七里沙扬。尘土踏进,风骚独占。安求名利双收?为无瑕!为留存心,为卿掩日光……”

    马蹄黄沙歌声,一点一滴流进耳中。荫檐下,男子侧耳聆听,颜色和悦,长长的睫毛在歌声中颤动着。已而,上下层的睫毛缓缓,缓缓分开……

    无边的混沌融进那久未触及黎明的眼……还有少年的马上英姿。

    “任穹落……”

    杨冁玉站得很直,却从未显得如此憔悴不堪。他竭尽全力睁眼,却不知从何来的黑雾,又将他锁进黑夜里。

    声浪一波接一波,他指节攥得微红,也不肯放过一粒沙响。他咬牙,一瞬间,仿佛听到了少年策马夺过红旗而归的欢快!

    不知过了多久,只听“锵”的一声,全场沸腾!

    而在这时,那白衣男子,却晕倒在荫檐下,墙角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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