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平一梦  第三十二章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

章节字数:3448  更新时间:15-11-25 20: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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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爷,我有办法。”安顺看着戚少商和阮红袍,笑容中充满了自信,还透着一丝小小的调皮。

    戚少商压低了声音,有些怀疑的看着安顺:“你能有什么办法?”

    安顺咧嘴一笑,也不说话,和满福满贵对了下眼神,三个人便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

    戚少商也不知道他们三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和阮红袍依旧等在原地,静观其变。

    安顺他们三人往前没走几步,安顺就作势倒在了满福的身上,一边大声哀嚎起来:“哎哟!哎哟!满福哥,我肚子好疼啊!哎哟!我不会就这么死了吧?”

    满福扶住他,一边假模假样的安慰:“安顺呐,你可别说胡话啊。你年纪小小怎么会死呢?”

    “就是就是,不就是生病了么,咱们去找大夫就好了。”一旁的满贵连忙帮腔。

    三个人的交谈吸引了门口的家丁,家丁跑过来,看他们三个这幅样子就问道:“这是怎么了?”

    满贵皱着眉头,对守门的家丁说道:“哎呦,也不知怎么了,小安顺突然肚子疼起来了。我们正打算带他去看大夫呢,瞅着他疼成这样,我们心里也难受啊。”

    两个守门的家丁看了看安顺的脸色,安顺一头的冷汗,笑脸煞白,看着是有些渗人。再看安顺一副初出气比进气多的架势,两个人连忙上来帮忙:“哎哟,这可真是,怎么疼成这样了?快快快,赶紧去找大夫啊。”

    满福满贵连连应着,守门的两个家丁忙去开门。就在那二人去开门的时候,满福满贵从怀里各掏出一根棒槌,狠狠的敲击在了二人的脑袋上。两个家丁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呢,就已经倒地不起了。

    安顺眼见计划成功,连忙跑回来找戚少商和阮红袍:“少爷快走!”

    戚少商现在总算明白了,原来这三个人是要来这么一出。不过,不管如何,他能出去才是紧要的。于是,戚少商也没有多问,趁着那两个家丁昏睡的功夫就紧赶着跑出了戚家大宅。

    半夜的北平终于归于沉寂,街道上一个行人也没有,路边是摊贩已经收拾好的桌子板凳。晚秋的冷风吹在脸上已经带上了冬日的寒意,戚少商裹紧了身上的外套,脚下的步子不觉又加快了几分。他出门前,阮红袍千叮咛万嘱咐,让他一定在天亮之前赶回来。他和顾惜朝会面的时间已经没有多少了。

    另一边,虽然夜色已深,但是顾惜朝丝毫没有睡意。他打发小九去休息之后,自己一个人站在窗边,望着窗外的景色。夜色下的庭院显得幽暗诡秘,原本翠绿的枝叶早已泛黄,一种秋风扫过,满地都是落下的黄叶。今夜的天空尤其昏暗,没有月光,竟然连半颗星子也没有看到。这样的天气,总让人有隐隐的不安,好似下一刻便会风云突变,波诡云谲。

    正胡思乱想着,顾惜朝竟然听见有人在敲门。他疑惑的皱了皱眉,这么晚了,睡会来?小九已经睡下,顾惜朝就自己披了衣服前去开门。

    打开大门的那一刻,顾惜朝还未及看清来人是谁,就已经被门外的人一把搂进了怀里。

    “!”顾惜朝大惊,刚想动手推人,耳边却传来了一阵熟悉的声音。

    “惜朝,我好想你。”戚少商紧抱着顾惜朝,仿佛要将这人揉进自己的身体里。他的声音还是那样温柔,带着一丝暖意,直流心底。

    两个人静静抱着,在晚秋的夜晚里,就那样安静的相拥在一起,谁也没有说话。直到远处传来打更的声音,顾惜朝才如梦初醒。他连忙从戚少商的怀中挣脱出来,拉着人进到院内,将大门关好。

    “跟我来。”顾惜朝拉着戚少商的手,一路向自己的卧室走去。

    戚少商也不言语,只任由顾惜朝拉着自己往前走。

    两人来到顾惜朝的卧室内,顾惜朝刚把门关上就被戚少商迫不及待的拥进了怀里。戚少商的额头低着顾惜朝的肩膀,在他耳边低语:“惜朝……惜朝……惜朝……”可是除了一遍遍叫着顾惜朝的名字,戚少商并没有说其他。

    顾惜朝失笑,放松身体靠在戚少商的胸膛,低声道:“你这是在喊魂么?我看啊,你再这么喊下去,我倒真要丢了魂儿了。”

    戚少商扶着顾惜朝的肩膀将他转过来,让他面对着自己:“不是你丢了魂儿,是我,是我丢了魂儿。你都不知道,这些天没有见着你,我心里有多难熬。”

    转过身来,顾惜朝才看清楚戚少商此刻的样子。他整个人都瘦了一圈,脸色也不好,只有双眼中那一抹神采还是往日的样子。顾惜朝蹙着眉头,抬手抚上戚少商的面颊:“少商,你怎么成了这幅样子?”手指下的皮肤冰冷,带着晚秋的寒意,直直刺进顾惜朝的心底。

    戚少商握住顾惜朝的手,却笑了起来:“我没事。只要见着你,我就什么事儿都没了。”戚少商的眼里都是顾惜朝,目光所及之处都是那人的分毫。

    两个人静静凝视着对方,没有再说话。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也不知道是谁先开的头,当两人四唇相接之后便仿佛点着了火。他们拥抱着对方,抚着对方的皮肤,撕扯对方的衣服,跌跌撞撞的摔倒在顾惜朝的床上。

    “少商……”被戚少商压在身下,顾惜朝面色绯红,说话都有些含糊不清。

    戚少商吻了吻他的眼角,气息也有些急促:“惜朝,你可曾想我?”

    顾惜朝嫣然一笑,捧住戚少商的脸吻了他一下:“你说呢?”

    见着顾惜朝如此主动,戚少商顿时笑起来:“果然是想我的。”说着,褪了那人最后一件里衣,戚少商便紧紧将人揽入了怀中。

    顾惜朝笑了两声,抬手撤了帐帘。帷幔落下,遮住一室旖旎春光……

    当一切落幕,顾惜朝伏在戚少商的胸口,耳边是对方强劲的心跳声,让人无比安心。

    戚少商搂着顾惜朝,沉默良久才开口问道:“惜朝,我娘是不是来找过你?”

    顾惜朝垂下眉眼,轻轻应了一声:“是。”

    “她跟你说了什么?”戚少商有些焦急,他被关在家里,外面发生的事情他一概不知。要是戚夫人与顾惜朝说了什么,只怕以顾惜朝的性子定会自己扛着不让他知道。

    顾惜朝半撑起身子,笑道:“也没说什么,不过是让我认清自己的身份,不要纠缠你罢了。”

    “就这些?”戚少商不信。

    顾惜朝嗤笑:“自然不止这些。”

    “那还有什么?惜朝,你就告诉我吧。”戚少商被顾惜朝卖关子的举动弄得心里着实不舒服,皱着眉头追问。

    顾惜朝叹息一声:“还能有什么,她说你要与洛雪柔成亲了,让我识相的滚远点儿。还说你与我不过是贪图新鲜,新鲜劲儿一过,也就罢了。”

    “我娘真的这么说?”戚少商面色不善,愠怒之气溢于言表。

    顾惜朝知道戚少商为了自己动气了,凑过去吻了吻对方的唇角:“你不必担心,我没有相信她的话。少商,这世上,我只相信两个人。一个是我死去的师傅,还有一个,就是你。别人说什么,我顾惜朝一个字都不会听。但你说的,哪怕是谎话,我也会信。所以,少商,别骗我,这辈子都不要骗我。”顾惜朝伏在戚少商的肩头落下一个轻吻,下一刻却张开嘴狠狠的咬了下去。

    戚少商吃痛,眉头紧皱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顾惜朝下了狠劲,放开戚少商的时候,对方的肩头已经留下一个深深的齿印,还冒着血珠子。顾惜朝伸出舌头,轻轻舔舐着自己留下的伤口,将上面的血珠昔数舔去。他盯着那个齿痕,轻轻抚着周围的皮肤,笑道:“少商,这是我顾惜朝给你留下的印痕,这辈子,不管你走到哪里,你都是我顾惜朝的人。”

    戚少商楞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他捏住顾惜朝的下巴,狠狠的吻住对方艳红的双唇,厮磨辗转久久不愿放开。直到两人都快断气了,戚少商才放开他,与他额头相抵,喘着气道:“我发誓,这一生一世,我戚少商心中只有顾惜朝一人。上穷碧落下黄泉,死生永不相负。”

    “上穷碧落下黄泉,死生永不相负。”顾惜朝喃喃重复着戚少商说的话,突然从他身上蹦起来,“少商,我们成亲吧,好不好?”

    戚少商一愣,看着顾惜朝满脸的期待和认真,似乎也不像是开玩笑。可是,他们要怎么成亲?

    似是看出戚少商的疑惑,顾惜朝笑着下床,穿上衣服,来到桌前,提笔在纸上写道:“ 两姓联姻,一堂缔约,良缘永结,匹配同称。看此日桃花灼灼,宜室宜家,卜他年瓜瓞绵绵,尔昌尔炽。谨以白头之约,书向鸿笺,好将红叶之盟,载明鸳谱。此证。”

    写完,顾惜朝将这一纸婚书递到戚少商的面前:“我已签了名,你也签。签完了,咱们就去拜谢月老。”

    戚少商接过婚书,心中不知为何感到前所未有的忐忑。他自然知道,这一纸婚书其实什么也代表不了,可是他能感觉得到,顾惜朝从心底里就将这一纸婚书当成是真的。他也穿了衣服下床,来到桌前,慎重的在婚书上签了名字,还按下了一枚血指印。

    两人签完婚书,收拾干净自己,相携来到屋外。原本暗沉的天上居然现出一弯弦月,映照在庭院之中,别有一番风味。

    顾惜朝拉着戚少商来到桂花树下,两人齐齐跪下,仰头望着天上的月亮。

    “今日,对月立誓,拜谢月老,我顾惜朝愿与戚少商结为秦晋之好。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顾惜朝双手交叠,向着天上的月亮恭恭敬敬作了一揖,又拜了三拜。

    戚少商看着他的样子,也说道:“今日,对月立誓,拜谢月老,我戚少商愿与顾惜朝结为连理。上穷碧落下黄泉,死生永不相负。”说完,戚少商也恭恭敬敬的向着月亮作了一揖,拜了三拜。

    就这样,戚顾二人的婚礼仪式便算是结束了。两人相视一笑,衬着月夜,依偎在一起的两人仿佛神仙眷侣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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