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字数:1760 更新时间:16-01-25 23:13
唯别与锦歌拜别杜蘅后,便径直回到了熔金阁。阁里只亮着一盏灯。
“公子,奴婢去将灯点上。”
“好,小心些。”唯别走至屏风后,小心翼翼的将玉佩解下放在床头。又将繁琐的礼服脱下,换上便衣。换好衣服时,锦歌已经将屋内的烛火全部亮起。
“公子怎么不叫奴婢伺候你?”
“我自己来就可以了。我闲的无聊,你替我把箱子里的《奕谱》取来。”
“《奕谱》?公子还喜欢下棋?这《奕谱》仅几本流传于世,大多还是残本,公子居然也有。”锦歌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语气既惊奇又欢喜。
唯别一愣,似是没料到这小丫头知道的还挺多,素日里只以为她懂得几个字,有几分小聪慧而已。
“你倒是知道不少。”
唯别打趣的一句话倒让锦歌有些不自在,只是唯别没有抬头,所以并没有发现锦歌的异样。
“公子说笑了,奴婢之前侍奉王爷。王爷爱棋,所以我恰好知道点东西。”锦歌从箱子里翻出书来小心的递给唯别。
唯别感觉到她的拘谨,“怎么了?”
“没什么,公子你快看书吧。刚刚那种宴会一定是吃不饱的,奴婢去帮你把桂花糕端来可好?”
唯别笑道:“好。”看着锦歌匆匆跑出去的背影,他的目光柔和起来。来到这王府并没有想象中的如履薄冰,锦歌这小丫头虽性格活泼但也乖巧,就像自己的妹妹一般。
跑出去的锦歌暗暗松了一口气,然后去厨房取桂花糕。唯别在房中翻着棋谱。
夜静谧而深邃。忽然传来一阵幽幽的笛声,如怨如慕,如泣如诉。唯别忍不住将窗户打开,熔金阁地处偏远,无过多烛火,因而满天繁星熠熠生辉,仿佛伸手就可触摸。不知为什么,唯别的眼前突然浮现萧衍的脸来,他似乎觉得萧衍游戏人生的笑容下总有一丝苦涩,那眼中总有一丝不甘。他在不甘什么?自己又为什么会忽然想起他?
这漫漫长夜里,是谁吹笛解忧?这忧又如何解的开?
那晚唯别心绪难平,看棋谱看至深夜也无法静下心来。锦歌见唯别难得有晚起的日子,担忧他是否病了。得知是昨日睡得晚了便也不再打扰。故一觉好梦,唯别醒时,快到中午了。
“公子,你可醒了。奴婢从来都不知道你这么懒呢。”
“唯别看着锦歌,忽然觉得心情很好:“小丫头还不快来给本公子更衣,你家公子懒得动手。”
锦歌笑着走上前服侍唯别更衣,又闹着要给唯别梳头,说是刚学会的一款发式,公子梳了肯定好看。
三千青丝,侍女白皙的指尖穿过墨发,挽起最新的发式。在唯别看来,男子束发不过几种,也就锦歌这小丫头总是挖空心思的要打扮自己。他自然知道她的那点小伎俩,想着自己什么时候能被她神一般的王爷看上。唯别觉得好笑,又觉得这丫头可爱的紧,就由着她去了。
吃过午饭后,唯别闲来无事,想着昨日那本《弈谱》也没有看进去多少,便又坐回书案。
萧衍走进熔金阁时看见的便是这么一副景象:白衣如画的男子手执书卷,神情专注而温柔,仿佛那不是一本书而是什么珍贵的东西。很多年后的他常常这么想,若是自己与唯别是这样相遇的,是不是就少了这种种磨难。
“不知唯别在看什么,这般专注?”
“参见王爷。”
萧衍拿起案上的书:“《弈谱》?没想到你也有。”
“不过是他人相赠罢了。”
“我们对弈一局如何?”萧衍一时兴起。
“唯别恐不是王爷的对手,反而扰了王爷雅兴。”
萧衍命人摆好棋盘:“就当陪我玩了。”
唯别不再多说,随意挑了一方坐下。
萧衍执黑子,先落棋,唯别执白子。
正所谓金角银边草腹,萧衍先落子不抢占先机,那黑子反而直落腹地。但凡有点常识的认都不会这么做,唯别不明白萧衍是何意,只好现在边角落子造势,一边静观其变。
时间不知不觉过去,两人的神色都渐渐认真起来。一旁的茶凉了许久都不见有人碰一口。
回提,打劫,一来二去,盘上黑白两色成犬牙交错之势。主动权落于白子一方,唯别落下一子,断了黑子后路,连吃三子。
黑子隐隐呈不利之势,可萧衍的脸上并没有即将要输的焦躁。而唯别一脸云淡风轻,全无喜色。
突然唯别将白子落回棋盒:“和局,谢王爷相让。”
原来白子吃掉黑子之后气数已尽,再难有什么动作。黑子由天元向四面八方延伸,将棋局分割,两方互相挟持,僵持不下,棋力相当,再下下去也无意思。那颗直入腹地的黑子怕是请君入瓮之意吧。
“是唯别棋艺精湛。想不到唯别这般厉害!”
唯别并不作答,低头认真的将棋子归于盒内。
夕阳的光透过窗户斜斜地照射在唯别如玉的脸上,似红晕一般。
许是被萧衍看得有些不自在,唯别一时手抖,一颗棋子掉落在地。
“王爷恕罪。”
唯别弯腰想去捡,却有另一只手先一步将它捡起。
唯别抬头,他看见了萧衍的双眸,眸里是浅浅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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