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字数:2031 更新时间:16-01-26 00:53
唯别去了盼君归。
走至后院,远远的就看见锦歌那个小丫头坐在池子边有气无力的,两腿一晃一晃,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恰逢姜娘路过,见到唯别,一脸惊讶的要叫出来。唯别做了个禁声的动作,指了指一边全然不知闷闷不乐的锦歌,姜娘瞟了一眼,了然的笑笑。
唯别走上前,听到锦歌嘀嘀咕咕地念叨着:“都春天了,公子怎么还不回来呢?说好桃花开了就回来的,如今桃花都快谢了!再不回来,那永远也别回来了!”
逢陵的天气更暖和些,也难怪桃花开得早。
“我不回来,小锦歌就不用伺候我了,把自己从王府里赎出来,找个人嫁了不是更好?”
“谁要嫁人了?”锦歌愤愤地回头,看见一人负手而立,嘴角宠溺的笑容就如三月的暖阳。
锦歌一时间觉得自己的眼眶湿润了,嚅喏着不知道说些什么,“公。。。公子。。。”
她猛地站起,却忘了自己在池塘边,一个不稳摇摇晃晃的就往池子里倒去,“啊!!!”
这个笨丫头,居然双手抱头,闭上眼睛,就这样听天由命了。唯别笑笑,一手拉过她。
并没有想象中冰凉的池水,锦歌怯怯的睁开眼睛,正对上自家公子的双眼,那双眼睛里,有难得戏谑的笑意,可锦歌已经无暇顾及这些了,眼泪控制不住的流了出来,“公子你可回来了!锦歌还以为你不要我了!公子你怎么又丢下我!说好的桃花开了就回来呢?那棵桃花树的花都被我摘完了,你怎么才回来呀!”
别看这小丫头哭得凶猛,可嘴里噼里啪啦的一长串都不带喘气,说着还偷偷地将眼泪抹在了唯别的衣襟上,瞧准了唯别不好意思责怪于她。
唯别看锦歌的眼泪就跟存了一年般源源不断的流出来,只能拍着他的背安慰道:“好了,好了,我不是回来了么。”
“都是公子的错。”锦歌擦着红红的眼睛说。
“好好好,我的错,还请锦歌小姐多见谅。”
“你要买杏仁酥给我吃。”
“不止杏仁酥,下次公子带你一起去逛街,你想吃什么就吃什么,不哭了,好不好?”
锦歌这才满意的收住了眼泪,只是看向唯别的眼神里还有诸多怨念。
“好了好了,这主仆俩,哪有一见面就哭的。锦歌这小丫头竟打些小主意。”姜娘笑道。
“都怪公子这么久不回来!我不打些小主意怎么甘心!”
“对,怪你家公子。可是哭也哭过了,还不放你家公子去换件衣裳?”
锦歌放开了唯别,看见唯别素色的衣衫上竟是污渍,有点不好意思起来。
“我去给公子准备衣裳。”
“别,我可不敢劳烦你,万一你又哭了,叫我怎么办?还是劳烦姜娘了。”
“公子你!哼!”
“唯别也真是的,说什么劳烦不劳烦的,你小时候弄脏了衣服怕被你姐姐责罚,那次不是我给你偷偷换的?来吧。”
唯别笑了笑,随着姜娘来到了里屋。
有人端了热水进来擦洗,姜娘找出了一件绛紫色广袖宽袍。正见人拿了那件素色衣衫出去,叹了口气道,“以前你姐姐着装素雅,而你偏偏喜欢些大红大紫的颜色,说是穿来热闹,想必是怕你姐姐觉得心里寂寞吧。”说着竟然不知不觉的感伤起来,看着手上绛紫色的衣衫,“我于是便叫人给你做了好多衣衫,想着男子衣衫的款式也不怎么变,索性按你的喜好把各个身量的都做好了。哪知道后来你姐姐走了,你再也不穿这些颜色了。你穿惯得的衣物都给你送到王府里去了,如今这里只剩下这下,你就将就下吧。”
唯别看着姜娘递过的衣衫,绛紫色,花团锦簇的,好不热闹。他细细地抚过这件衣服,精致的就像他童年最美好的回忆。
“再穿一次,也无妨的。”他说着,像是对自己说着。
姜娘上前替唯别系好玉佩,“这块玉,已经被养得很好了。”
“是啊。”唯别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姜娘也抬头看向铜镜。
镜子里的少年仿佛回到了很久以前,没有不经意间露出的哀伤,他的眼神永远狡黠中带着纯真,穿得一身明艳在盼君归里窜来窜去,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是哪户有钱人家的小公子,不谙世事。
姜娘忽然停下手中的动作,“公子快要动手了吧。”
盼君归原来就是唯别姐姐的,虽然给了姜娘,但姜娘仍执着的奉唯别为主。
唯别皱了皱眉,仿佛在询问姜娘是如何知道的。
“我看着公子从小长大,从那天公子答应接见王爷时我就明白了,公子终究放不下心中的执念。这几年,公子从未真正笑过,是姜娘辜负了你姐姐所托。姜娘无力阻止公子,但有用的上盼君归的还请公子不要迟疑。”姜娘说着居然跪下,行了个大礼。
“我本不想将盼君归牵扯进去,这里到底是姐姐留下的,想不到竟被你察觉了。”唯别将姜娘扶起。
“公子,姜娘不求公子其他,但求公子能够多想想自己,姜娘知道公子大智,求公子保全自己!”说着,眼泪竟从姜娘的眼眶里掉了出来。
看着眼前决定一生打理盼君归而终身不嫁的姜娘,话到了嘴边终究无法说出。
“现在讨论这些还过早了些。”唯别强颜笑道。
“但求公子承诺,公子如若不答应,姜娘就长跪不起。”
说着急切地有忙跪下。“如若公子还念在你我情同姐弟,就答应我!”
“你这又是何尝不是执念?罢了,我答应你。快快起来吧,如何能让你跪我?”
“诶。”姜娘站起来,擦擦眼泪,看着唯别清瘦的脸,强笑道:“那日你走得匆忙,来不及给你准备些什么,如今瘦了许多,想必是受苦了。晚上我们一起热闹热闹,也给你好好补补。”
唯别点头,姜娘笑得更是开心了,忙出门招呼去了。
唯别看姜娘走远后,抚着玉佩发呆,瞟到那面铜镜时,抬手将它合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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